重生民国之外室——焦尾琴鸣
时间:2021-02-03 09:49:12

  徐婉没想到他会那样说,愣了一下。他们即便没有做成夫妻,也是和亲人一样的关系了。
  徐婉想了想,跟胡润生说:“润生哥,你若一定要将床让给我,你也不一定要去工厂的公寓睡,那里人太多,又挤又不方便。我睡里间,你住外边怎么样?”
  公寓的沙发有很长,又还算宽阔,徐婉在沙发住了好些日子都没有觉得难受。胡润生虽然身量高,却也是可以睡的。其实要论个子,最好是徐婉睡沙发,胡润生睡床,可徐婉知道胡润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便让了一步。
  这已经是最好的处境了,既不多让胡润生多花钱,也不太让他受罪,还没有让他觉得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今后她也好做饭煮汤给他吃,算是对他的报答。
  何况,虽然是同一屋檐下,卧室还有一扇门,也不算尴尬。胡润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或许是和徐婉住一起的原因,胡润生也开始收拾自己,之前的满脸胡渣剃掉之后,看上去顿时年轻了不少。他原本也是仪表堂堂,也难怪得机械厂里的工友都说他们般配。
  不过徐婉还是打算过一段时间之后自己搬出去住,她不能总靠着胡润生。除此之外,一个月后徐婉发了工资,她用自己赚的这笔钱请了胡润生去金城最高的饭馆里吃饭。
  只是徐婉没有想到,那一天不知他们两,还有人也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春节过得很辛苦,我这段时间感冒了,一直发烧。外婆也住院了,急需做手术,之前的医院因为怕承担风险,不敢做手术,又转去了别的医院,还需要住至少二十天的院,我带了电脑去医院,原本以为可以在医院码字,但是病房很吵,更新只能说尽力,希望可以日更!谢谢大家体谅!
 
 
第43章 酒楼相逢
  徐婉的工资并不是很高,一个月下来也才二十几块钱。胡润生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并没有打算让徐婉请客。
  徐婉也看出来了,不过她没有戳穿,只将菜单递过去让胡润生点菜。她知道如果一味强调自己请客,胡润生便只会挑最便宜的点了。
  徐婉不想这样,胡润生这段日子这么照顾她,也是因为他的帮助,她才这么顺利找到了工作,还得到了第一笔薪水。虽然只是一顿饭,怎么说也是她的一份心意,或者说是她能养活自己的证明,徐婉觉得不能省。
  何况徐婉其实还有些钱的,之前的黄金她也还留了一些。请这样一顿饭她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的座位在怡园斋二楼靠窗的地方,因为一楼还有戏台,那里一排座位沿着外侧的窗台和考里的扶手延伸过去。三楼则是包厢,包厢和二楼的座位正好是相对着的,往里都可以看到中间戏台上的动静,不过三楼包厢的视-野更好些。
  怡园斋每個两天都会请戏班子来唱戏,逢年过节还会请金城最有名的几位角登台表演,那便是整个怡园斋最热闹的时候。
  今天正好有戏班子,唱的是《玉堂春》,徐婉以前听过这出戏,讲的是一个□□被卖给商人做妾,却险被商人妻子谋害的故事。徐婉听着这出戏,不禁联想起了别的,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菜都陆续端上来了,胡润生点了几道金城名菜,有美人肝、凤尾虾这些。怡园斋的金城菜全城闻名,之前他总请徐婉吃安州菜,倒是第一次正个八经请她吃正宗的金城菜。
  胡润生替徐婉夹了一只虾到碗里,笑道:“快尝尝。”
  徐婉原本在出神,听胡润生这么说连忙抬起头来。她突然发现他剃了胡渣之后其实和五年前没太多变化,连笑容都是一样的。
  徐婉突然觉得无比亲切,好像时间倒回了几年前,那个时候她们就要订婚了。想到这,她含笑点了下头,夹起碗中的虾吃起来。
  胡润生在一旁看着徐婉,介绍起金城的这几道名菜来,“金城的虾做起来和别处不一样,上白下红肉格外鲜,小婉你在安州和坤州都难得尝到。”
  可徐婉的笑容却慢慢僵住了。
  “怎么,不喜欢吗?”胡润生也发现了。
  徐婉连忙摇头,有些尴尬:“没有。”说完,又将口中的那只凤尾虾嚼了几下,咽下去了。凤尾虾她上辈子经常吃,因为那个人就是金城人,官邸的厨子迎合他的口味,更是做得一手好的金城菜。
  还去想那些做什么?
  徐婉也去替胡润生布菜,笑着道:“这里的菜味道真是地道。”徐婉说着突然想喝酒,又让跑堂拿了酒过来,“润生哥,今天是我第一次领到薪水,所以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胡润生有些惊讶,问:“小婉,你也会喝酒?”
  “会一点。”徐婉替自己和胡润生斟酒,然后举起酒杯笑着和他碰杯,“润生哥,我敬你。”说完,便仰头喝了下去。
  她曾经做舞女的时候没有少喝过酒,不过那时是被人灌酒,喝得不情不愿,这样痛快地喝酒时头一回。
  只是徐婉其实并不擅长,喝得一急便呛到了。胡润生刚准备喝,连忙站起来走到徐婉背后替她拍背。见她稍微好些了,他笑着埋怨了一句,“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一样?”
  徐婉有些狼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唱到一半的《玉堂春》嘎然而止。紧接着听到戏台上的铜锣被扔在地上,脆的一声响后,有人骂道:“他妈唱什么《玉堂春》,是存心让我们长官不痛快是吗?”
  “怎么了?”二楼吃饭的人听见声响问跑堂,纷纷站起来。
  跑堂的也有些懵了,放下手里托盘往围栏那里看。
  徐婉原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可这出《玉堂春》总让她想起别的,便也和胡润生跟着人群走到围栏边去。
  只见几个身穿淮军军装的士兵将戏台上的锣鼓往台下仍,怡园斋管事的也赶来了,不知是什么情形,但知道这些当兵的不好惹,只好在一旁打圆场,“消消气,消消气,几位爷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那几个士兵刚要下去,有一个小生装扮的人却站了出来,拦住那几人的去路:“敢问几位爷,《玉堂春》是旦角名戏,在这怡园斋里也不是唱的第一场,从前可以为什么今天就唱不得了?”
  哪只他刚说完,就被一个士兵揪着衣襟拉了起来,“我们长官就在楼上,你再说一遍试试。”
  可那个小生无所畏惧,竟吼了出来:“有什么不敢说!我还是那句话,从前唱的为何今天就唱不得,难道是有谁心虚吗?!”
  只见那几个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像是得了什么令一样,将那个小生扔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徐婉抬头往三楼看去,才发现程斌正往包厢里走。
  胡润生也看见了,叹了一口气,“我刚才听人说,他那个疯掉的姨太太从前就是这个戏班子的。”
  怪不得程斌会心虚,徐婉又往三楼看去,程斌已经进包厢了,他那个包厢的阳台上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她正准备收回视线,却发现三楼转角处的另一间包厢的阳台上正站着一个人,似乎还在看着她。只是她一看到他,他便也转身进包厢了。
  那个人虽然没有穿戎装,但徐婉一眼就认出了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刚才到底有没有看见她。
  徐婉和胡润生回到座位上,周围那些酒客似乎并没有因此扫兴,反而兴致勃勃地谈论起程斌和花月楼他们的风月事来。
  “刚才那个唱小生的是谁啊?都不怕死?”
  “不知是不是花月楼以前那个相好的,还是她什么亲戚?”那人想了一下,断言道:“应该是个什么亲戚吧,不然人都疯了现在再替她这样出头图什么呀?”
  徐婉从栏杆的空隙里往下看去,还好刚才的殴打已经停止,那个小生已经被戏班子的人扶了下去。
  许是孟钦和也在的缘故,徐婉不再想在怡园斋再待下去,待胡润生吃好了,便趁他不注意付了钱。待结了账,才和胡润生一起离开。
  胡润生一直想着请客,不曾想徐婉真的请了他这一顿。毕竟怡园斋的菜不便宜,他们虽然没点几个菜,一顿饭下来也是半个月的薪水。
  胡润生皱着眉头,道:“小婉,你现在刚刚才有了薪水,哪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徐婉走在胡润生前头,转过身去璀然一笑,“你放心,润生哥,再吃十顿也吃不垮我。”
  她一回头便没有看路,和从三楼下楼的人撞了一下,徐婉连忙回过头去,才发现是撞到了一个淮军的士兵。
  因为刚才的事,徐婉对这些淮军士兵印象不大好,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只道了声,“抱歉。”然而当她往走廊看去时,才发现这些侍从并不是程斌的人,那个人已经下了楼,许是听到动静,也回过头在看他。
  徐婉并不想看到他,低着头和胡润生一起从那个人身边走过去。余光里,那个人似乎还在看她,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宋存山急匆匆从怡园斋走了进来,宋存山神色匆忙,并没有看到徐婉,径直走到孟钦和身边汇报。
  宋存山虽然极力压低声音,可还是因为过于激动,被正好经过的徐婉听到了,“二少,有杨小姐的下落了。”也是在那一瞬,她看到他猛地回过神去,跟宋存山说话去了。
  徐婉阔步走了出去。
  杨小姐终于回来了,真好。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也终于斩尽了,一旦有了真品,谁还会惦记着赝品?
  徐婉和胡润生准备坐黄包车回去,只是这个时间马路旁空着的黄包车有些少,等了许久都招呼不到合适的。
  风有些大,等得又有些久,胡润生怕冻着了徐婉,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徐婉身上,徐婉没有拒绝。也是这个时候,好几辆汽车从他们身边急速驶过去。徐婉认得,这些就是孟钦和的车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的更新也写好了,明天下午三点发。
 
 
第44章 玉堂春
  徐婉和胡润生等了许久的黄包车,终于胡润生在怡园斋的街角看到一辆。徐婉跟着他走到那条稍显偏僻的巷子里,刚准备上车,却看见一个人浑身是伤穿着白色的戏服衬衣的人从怡园斋的侧门跑了出来。
  胡润生原怕什么不好的人伤了徐婉,伸手将徐婉护在身后,徐婉却认了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刚刚那个小生,拆了妆有些难认罢了。
  卸下脸上浓彩之后,看身形和相貌,那个小生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少年而已。
  像是还有人在追他,那个小生仍在跌跌撞撞往前跑,徐婉看不下去,决定帮这个可怜人一把。
  胡润生有些意外徐婉会这样做,不过也没有阻挠她。
  黄包车刚将那小生拉走,程斌的人就追了出来,见徐婉和胡润生在巷子口,便问他们:“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人?”
  徐婉摇头,胡润生上前一步,也道:“我们就在这里,没有看到人。”。
  等他们都走了,徐婉这才和胡润生到巷口黄包车那去。
  胡润生也是心软的人,此时也不怪徐婉多管闲事。只是他们原本准备送那人去医院,却被那个人拒绝了,只听那个人道:“两位的恩情刘玉飞没齿难忘,不过我身上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还是先回去吧。家里还有人等着我,谢谢两位。”
  见那个人说话都有些勉强,胡润生和徐婉还是不大放心。好人做到底,索性又叫了一辆黄包车跟着那个人回去了。
  徐婉有预感,总觉得那人说的家里有人会是一个特别的人。果然徐婉和胡润生扶着他到那个院落里,才敲了几下门,就有一个妇人过来开门。
  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虽然穿着俭朴,看着也有些憔悴,却能想象得出这个女人从前的美丽,或许是因为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吧。
  徐婉愣了一会的神,突然辨认了出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花月楼,爱兰的母亲。因为她的这双眼睛徐婉很熟悉,爱兰和她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徐婉还有些疑惑,她一直听说花月楼疯了,可眼前的女人神志是清楚的,见刘玉飞回来了,连忙去给徐婉她们带路,扶刘玉飞进屋,“玉飞你怎么了?”
  花月楼倒没有怀疑眼前的两个陌生人,倒是刘玉飞见徐婉一直打量花月楼,十分警惕地看了徐婉一眼。
  徐婉察觉到了,便也不再去看。进屋后,花月楼给刘玉飞清理伤口。看花月楼和刘玉飞的关系,他们两有些像夫妻,又不太像。论年纪,花月楼大了刘玉飞至少四、五岁。
  见刘玉飞一直很警惕,徐婉索性道出实情,“我以前在程公馆教过爱兰小姐的钢琴,不过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爱兰小姐一直很信任我,所以我也希望和她有关系的人都能过得很好。”
  只是徐婉说完花月楼没什么反应,倒是刘玉飞惊讶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听说那个孩子一直过得不好。”
  徐婉也不不知道怎么回答,爱兰虽然看上去衣食无忧,但一点父爱母爱都得不到,有的只是那些大人的阴谋与算计。那和上辈子的她有什么区别呢?处在那种境遇里久了的人才能够感同身受。
  徐婉顿一下,还是道:“爱兰小姐是不太好,不过你现在也不用太担心,在程公馆里她也还挨不着饿。”
  刘玉飞没有再说话,不一会儿,花月楼将刘玉飞身上的血渍擦拭干了。刘玉飞运气好,多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待他将脸洗净,是一张极其清秀的脸。
  花月楼收拾好,对刘玉飞抱怨了一声:“我一直等你回来开饭,孩子都饿了。我先给孩子喂饭。”
  孩子,他们也有孩子了?徐婉很惊讶,只是见花月楼端来碗筷后,却一直只摆弄着碗勺和手里的花布棉袄,始终不见抱孩子过来。
  徐婉和胡润生这才明白什么,刘玉飞一脸苦笑,摇了摇头,“不打紧的,她和前些年比已经好多了,她除了这个,其他都已经很好了。”
  想必被赶出程公馆和她的孩子分离,对花月楼的打击并不轻。徐婉看着花月楼总会想起些别的,或许是自己的上辈子吧。
  刘玉飞跟徐婉他们说了很多,他和花月楼从前是师出同门,花月楼比他大五岁,是他的师姐。
  他进戏班子不久后,花月楼便开始登台了。没过几年,花月楼成了金城里名噪一时的角儿。那时他只是戏班子里一个不起眼的人,登台轮不上他,便只能做些端茶倒水、跑腿打杂的活。戏班子这样的地方也势利,他从小无父无母,受尽了冷眼和欺负,常常因为买晚一包烟就挨上一顿揍。
  有一次,他不小心撒了一碗茶,被戏班班主瞧见了,喊人拖到后院又是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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