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迂腐书生——冬娆
时间:2021-02-03 09:50:30

  对此施傅兴没有半分后悔,这人不仅欺负自己的妻子,甚至做过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按照律法当以砍掉手指,予以流放。
  这些事情,施傅兴都没有告诉邬颜,只是简单说了一下罪人伏诛,清白大明天下。
  听完后,邬颜问了一句:“王李氏呢?”
  “王李氏?”施傅兴疑惑地反问,慢慢从旯旮角将人想起,是隔壁王家大儿的媳妇,他从未与对方有多接触,加上当时围观的人太多,并没有注意,“她怎么了?”
  邬颜用脸颊蹭了蹭施傅兴的胳膊,语气平淡:
  “是她把我引到山上,然后自己一个人离开。”
 
 
第40章   ……
 
  听到妻子的话, 黑暗中,施傅兴皱起眉头。
  “夫君不相信颜儿吗?”
  邬颜声音柔柔的,带着点儿伤心。
  施傅兴回过神, 连忙道:“并非如此, 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做这种事情。”
  “颜儿也不知道呢。”
  邬颜叹了口气,被子遮挡着,软糯的语气有些闷, “夫君不在家的日子, 颜儿一直孝顺公婆, 教育子侄,为此几乎不出家门,没有可能会得罪她呀。”
  如果以教菜谱的名义指使施母做饭算孝顺公婆, 以带着孩子放松的名义去找小龙虾算教育子侄的话,邬颜的确没有撒谎, 甚至她觉得自己做到了王李氏口中的“普通女人”做的所有事情。
  虽然最没有找到小龙虾。
  嗯…好像小龙虾是外来物种来着?
  “她把你丢在山上自己离开,随后施赖子上山, 说是巧合,未免太巧了些......”身侧的触感让人有些不自在,施傅兴绷着精神,试图去忽略。
  于是他开始转移注意力,认真分析。
  他看过很多书,其中包括律法和一些民间传说,倒是想看衙门里的案件记录, 可惜那都是绝密, 以他现在的白身,自然无法窥探。
  “夫君说的对,颜儿觉得, 王李氏大概和施赖子达成了协议,或者王李氏有把柄握在施赖子手里。”
  否则两个表面没有交集的人,为何会联合在一起呢?
  至于把柄......夫妻两人不约而同想:这个把柄会是什么呢?
  院子里的公鸡打鸣,天边隐约有了些亮光。
  清晨,睡梦中的施傅兴打了个哆嗦,梦中,他正在冰天雪地中卧冰求鲤,只因为邬颜说自己要吃鲤鱼,否则永远不会给他生孩子。
  施傅兴吓得面色煞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他没有孩子,施父施母准会天天拿着扫帚打人!
  当即听话的踏雪出门。结成冰的水面又冷又硬,趴在上面,只觉得身体也变成了冰块,只有那些鲤鱼是温暖的,可是鲤鱼不爱往其他地方跳,只喜欢往他胸膛上跳。
  于是施傅兴一边寒冷彻骨,一边温热如夏,着实煎熬。
  直到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睡梦中的施傅兴倏然睁开眼睛。
  棕黑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发散,而后慢慢聚焦,入眼是白色床幔顶部,他怔了怔,一时间没有分清今夕何夕。
  直到肚子又遭受了一击重招。
  施傅兴:“唔!”
  慌乱地侧头看去,只见一只洁白的脚丫蹬在自己的肚子上,女人的脚又白又小,仿佛一只手便可以握住,指甲盖粉粉嫩嫩,可爱极了。
  少年人的眼睛被烫到,下意识移开视线。
  随即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成亲,邬颜现在是自己的妻子,可以看。
  于是他又转回头。
  昨晚温柔似水抱着自己的女人,不知何时跑到了床铺的中央,将一床温暖的棉被全部被夺走,只剩下一角留给施傅兴。
  怪不得会做那种梦。
  施傅兴搓了搓手,将女人露在外面的脚塞进被子,穿衣起床。
  “夫君?”
  正扣着扣子,听到身后邬颜的声音,他转头,“醒了。”
  “嗯,夫君怎么起那么早,要走吗?”
  施傅兴摇头:“我去书房读书。”
  “这么早?”
  “嗯,明岁二月院试,所留时间不多了。”
  邬颜困得眼睛半眯着,模样有些呆呆的,听到施傅兴为了考试这般努力,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自己。
  不好的记忆再一次走马观花般在脑中划过,邬颜清醒过来,她摇摇头,不想再回忆。
  不过少年人临走前,邬颜还是叫住对方:“夫君靠的近些?”
  “何事?”女人神神秘秘的,施傅兴面上不解,身体却实诚地走过去,“快些说......唔!”
  下一刻,施傅兴不可置信捂住自己的嘴巴,昨天晚上这样做便算了,现在是白天,怎么可以白日.宣.淫?!
  “噗,至于这样嘛,好像妾身强迫似的。”见他这幅反应,邬颜闷笑出声,在送了一个出声的吻后,又懒洋洋躺回床上,“这是离别吻,好了,夫君可以离开了。”
  说完也不给少年人反应机会,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施傅兴:“……”
  仿佛被羞辱的良家夫男,某人蹙着眉头,满脸恼红地从东屋出去。
  恰好施母和两个嫂子在那儿忙活,今儿的天依旧朦胧下着小雨,施家人没有去县城卖田螺。施母看见他,不由问:“三宝,三媳妇醒了没?”
  施傅兴整理了下表情:“让爹娘担心了,颜娘已无大碍。”
  “哦,那就行。”施母松了口气,“怎么不起呢,这从晚就没有吃饭,肚子该饿了。”
  “她还有些困,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这不行,我给热乎一下骨头汤,给端进去。”
  因为昨天那事,施母对邬颜有些心疼,这遭天杀的施赖子,希望县令大人能给定个重罪,流放个十万八千里。
  施母去厨房做饭,周氏和林氏又与施傅兴关心了几句。林氏拍拍胸膛,也不知是真担心还是假担心,“对了,三弟劝着弟妹点儿,最近别让她出门。”
  这话说的,任谁一听也觉得里面有事,施傅兴脸上的红晕消散,他抿着唇:“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
  “哎,都是些乱嚼舌根的死婆娘!”林氏不高兴地骂人,“嘴巴一个个不吃人东西,竟和狗抢.屎.吃,三弟不用在意。”
  越这样说,让人越好奇,施傅兴问:“二嫂有话直说。”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嗯。”
  “就是王家那大儿媳,她不是昨儿和三弟妹一起上山吗,别人问她怎么先回来了,这贱人,居然说弟妹主动让她走的。”
  “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说三弟妹和施赖子苟且嘛!”
  林氏气得不行,倒不是为邬颜争不平,只是他们不管私底下多么不合,对外便都是施家人,邬颜名声被毁了,她们施家的女儿还如何说人家,所以林氏当场就把人骂了一通。
  “呸,个贱人,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心咋这么毒呢。”
  周氏也担忧道:“娘和王大娘关系好,李氏却说些这种话……”
  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到两个嫂嫂的话,施傅兴更觉得这个王李氏有问题。
  想了想,他没有立刻去书房,脚步一转出了门。
  荷花村的村民起得早,一路遇到不少人,挑着水扛着柴,河边几个婆娘在择菜,一边择一边议论昨天的事情。
  施傅兴靠近了些。
  都是在骂施赖子,毕竟同一个村子的人,一起住了这么久,谁知道突然发现他就是那糟蹋女人的混蛋,可不就觉得难以置信嘛。
  当然心里也在庆幸自己家的人被盯上。
  后来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便说到邬颜身上:“昨天我坐在大门口纳鞋底,看见施三郎抱着一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就是施老太买来的那个儿媳。”
  “什么,抱回来的?”
  “可不,看着是闭着眼呢,施三郎的表情可吓人了,恨不得吃人......”顿了顿,婆娘小声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被施赖子给那啥了?”
  “哎哟!”几个婆娘惊讶出声,仔细一想可能性很大呢,“如果真是被抱回来,说不定是真的。”
  “我就说嘛,就那副样子,施赖子怎么可能放过。”
  话说的颇为幸灾乐祸,这婆娘的汉子每次看见邬颜都走不动路,所以她心底恨不得邬颜出事。
  “哎,可真是!女人被糟蹋了,名声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啊。”
  “可不,男人也不要啊,青山村那个不就被休了吗?被赶回娘家,听说三天两头上吊呢。”
  “要我我也不活了。”
  “哼,那你现在就可以不活。”突而,一个压着火气的男声插入他们,几个择菜的婆娘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居然是施家三郎。
  这叫什么事,背后说人坏话居然被抓住了!
  几人有些尴尬,那个被施三郎说可以不活的婆娘心里不高兴,但更多的是不敢惹施三郎。
  读书人,在普通百姓心里,可是了不得的存在。
  施傅兴很少和女人打交道,第一次知道女人的嘴犹如箭雨,忍不住长长叹息:“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大甚!”
  “这是说啥呢?”
  “不知道,读书人光不说人话。”
  施傅兴气得差点儿撅过去,无知!愚昧!他甚至都不想和她们对话:“邬氏是我施傅兴的妻子,昨天我们两人一直在一起,她是清白的,请你们不要再三人成虎!”
  “什么三人,什么虎?哎哟,我们是人啊,咋成了老虎,施三郎,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啊?”
  “……”
  太阳穴不停地跳动,忍了又忍,施傅兴干脆说白话:“就是不要胡乱编织,污别人清白!”
  “否则按照律法第三百八十条,在下一定要将你们告到官府!”
  少年人盯着这些人,表情严肃地告诉众人,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一听到会告官府,几个嘴碎的人终于害怕了,纷纷表示不会再说,她们就是开开玩笑。
  “呵,玩笑也不行。”
  “三郎你放心,玩笑也不会开了。”
  “对啊,不说了,不过这话实际上不是我们几个说的,要怪就怪王家那大媳妇,她跟我聊天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呢。”
 
 
第41章   ……
 
  施傅兴出去转了一圈, 带着满肚子的憋火气回去。
  以他的性格,本不应该管这些无聊的事情,可是听到邬颜被那般编造派遣, 他就忍不住心中的火气。
  他把这归咎于, 自己是男人,男人应当对自己的妻子有所保护。
  踏着清晨的毛毛雨往回走,远远的, 居然看见邬颜从家里出来, 去了隔壁王家。
  少年人一怔, 不是在睡懒觉吗?
  他这个妻子一向不睡到太阳晒屁股不会起床,怎么今天却起的这么早呢?
  秋雨微凉,走在路上, 不至于被淋湿,但着实有些清冷, 他想,邬颜一定是被昨天的事情纷扰, 睡也睡不着。
  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大早,王家人做好早饭,正围在桌子前吃饭。
  看到邬颜来的时候,几个人表情不一,老王氏和王大爷自然是表示了欢迎,热情邀请邬颜入座一块儿吃,老王氏还对着邬颜关怀了一番, 把那施赖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侄媳, 你现在就安心吧,那混蛋已经被官府关押起来,做出那种混账事情, 就算没有这一次,县令大人也一定不会轻饶他的!”
  “大娘说的有道理。”邬颜拿着帕子捂住嘴笑了笑,“不过仅如此,怕是还不能安……”
  饭桌上低着头小口小口吃饭的李氏闻言动作一顿。
  “哟,侄媳你别想太多,昨天那事怪不得你,幸好三郎从县城回来,有他在,施赖子肯定没来得及做事情。”
  这是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好心安慰人呢。
  世界上有如王李氏和河边爱嚼舌根的婆娘们那种人,也有像老王氏这种心地纯良,对“陌生人”也愿意释放善意的好人。
  邬颜心中感慨,她摇摇头:“事情已经过去,我便不会再想它了,这次过来,就是问问昨儿摘的毛栗子,王嫂子带下来了吗?”
  毛栗子?
  经此提醒,众人这才想起来,昨天邬颜之所以上山,之所以在山上遇到施赖子,只因为早晨的时候,邬颜和李氏上山摘毛栗来着。
  李氏道:“昨天我比弟妹早下山,毛栗子应该在弟妹那里才是。”
  “是吗,可是我根本没有时间拿啊?”
  邬颜露出疑惑的神色,继而话语一转,“昨晚醒来后,弟妹便对嫂子的情况担心不已,要不是婆婆说嫂子没有事情,弟妹差点儿亲自跑过来确认。”
  “呵呵,劳弟妹挂心了。”
  “不劳烦,都是姊妹……对了,嫂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记得嫂子让我去找树枝,明弟妹很快就回来了,却发现嫂子已经不在原地,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王李氏微微低头:“弟妹忘了吗,是你让我先回来的。”
  邬颜颜色一暗,讶然道:“嫂子说笑了,颜儿何时说过那种话?”
  “我们相约上山,前后左右不过半个时辰,而后去找树枝,这段时间就更短了,估计也就盏茶时间,可弟妹往两条下山的路看,却只看到施赖子的身影,嫂子不见踪影……当时还以为,嫂子已经遭遇了不测……”
  说到后面,邬颜眼底竟然泛着泪花,一张俊脸处处惹人怜,她拿帕子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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