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家兴旺的人丁, 以及那一群人对家里唯一的女孩的宠爱,于歆选择了沉默。
她曾经后悔后,所以抱着孩子来到了塘丰村,只是走到半路就退缩了,甚至愈发狠心,想要抛弃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包袱。
于是她将原身丢弃在了塘丰村外的河沟边上,心里想着,要是这个村里有人能捡走这个孩子,让她生活在傅家人身边,或许自己也不算彻底断了她和亲生父母之间的联系。
就在不久后,项护军两口子出现了,因为她躲得好,项护军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在里,原身小的时候也和福宝要好,因为看脸的缘故,也偷偷摸摸和霍回成为了朋友。
但是那一世的原身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会游泳,最后淹死在了池塘里。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儿,如珠似宝宠了六年,郁美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她死了,郁美芬也疯了,项护军只能忍着悲痛强撑起来,照顾疯疯癫癫,总是抱着一个娃娃喊做宝宝的妻子。
里,也有于歆认亲的故事,于歆的出现暂时治好了郁美芬的疯病,可却让她往另一个极端的方向发展。
如同之前福宝怨恨自己的福运一样,郁美芬也恨上了她的好运气。
她觉得要不是当年两个孩子被抱错,宝宝虽然不会成为她的女儿,可同样的,她会在傅家人的关怀下生活的很好,健健康康的长大,拥有光明幸福的未来。
是那个带着诡异福运的女孩害死了她的女儿,偏激的郁美芬心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项护军尚且有些理智,可看到重新清醒过来的郁美芬,他最终选择了纵容。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如果报复能够让妻子快活一些,那就做吧。
在里,两口子就是占据了小半篇幅的反派,他们孜孜不倦地给女主找不痛快,但故事里的福宝或许也觉得自己的福运害死了童年的朋友,对于两口子的报复,她总是选择隐忍。
直到故事最后,他们都还活着,是极少数还算善终的反面角色,为此作者还被不少读者诟病,女主也被冠上了圣母的标签。
霍回在故事里也占据了不少篇幅,和这个世界不同,这一世宝宝潜移默化教他识字,修正他的三观,而的世界里,原身是个实打实的孩子,除了偷偷摸摸给自己喜欢的大哥哥一些食物,在他被殴打后给他抹药膏以外也做不了什么。
那个世界里的霍回偏激阴郁,十四岁被霍青时带走后,因为接受基础教育的时间太晚,总是跟不上进度,最后也达不到让霍青时满意的目标。
霍回最后还是被放弃了,他蓦然回顾自己的前半生,除了早就夭折的原身,再也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在意过他。
从头到尾,就只有那么一个孩子,却也早早离开了他。
他经常会想,如果宝宝还活着,他是不是不用孤身一人,明明他是那么想要活着的一个人,却日日夜夜被无际的孤独逼到发疯。
郁美芬和项护军针对福宝的时候,霍回也出了把力,他也是少数活到了结局的男人。
故事的最后,福宝怀孕生子,可能有了孩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不在乎霍回等人的敌意,她最后选择带着家人离开了家乡。
而没了目标的郁美芬等人,也就此丧失了活下去的意义,又怕自杀后要被打入地狱受刑,不能和女儿相遇,只能如同行尸一样活着。
好在于歆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的下场。
早在她回来认亲之前,她就发现自己患上了癌症,可能是买不久矣,才让这个在港市享受着富太太生活的女人想起了自己曾经还有过一个女儿。
福宝不认她,于歆咽气的时候还有些不甘心,至于她留给福宝的那笔庞大财产,福宝也没有要,而是以原身的名义设立了一个慈善机构,专门帮助那些被遗弃的孩子。
她想着,自己身上的福运玄之又玄,如果真的有类似的因果之说,希望用慈善积累下的功德,让早早死去的原身能够有一个幸福的下一世。
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能做的事了。
梦醒后,宝宝已经浑身汗湿,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幸好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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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远在深城的霍回也做了个梦,醒来的时候,满头虚汗。
他没有开灯,只是摸索着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颗糖果,塞在了嘴里。
“真是个噩梦啊。”
霍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明明宝宝活的好好的,就在两个月前,他还特地飞到江城,和宝宝见了一面。
这个时候霍回已经接手了霍青时的部分生意,他变得越来越忙碌,可再怎么忙,他总是会抽出时间回江城和宝宝见面。
他比宝宝大了七岁,这个年纪的他,比起十七八岁时的他更能明白自己的感情。
一开始,他对宝宝的感情确实只是亲情友情,宝宝对他来说,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眷恋,更像是一种寄托,慢慢的,他将宝宝当作一个妹妹,一个朋友……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长期的分别冲淡了亲情,再加上宝宝出落地越发耀眼娇媚,随之转变和滋生的另一种情愫也随之而来。
在他还弄不清这种感情的时候,霍回就意识到了自己对宝宝的占有欲,他艰难地忍受着宝宝的身边的父母、那个总是粘着她的讨人厌的福气包,却再也忍受不了除了这些宝宝已经割舍不掉的人以外,再出现其他被她放在心上的人。
而杜绝那种人出现的唯一方式,就是占据那个人的位置。
霍回知道自己有些病态,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这些年霍青时对他的培养锻炼出了他的城府,他会掩饰的很好,在适当的时候,慢慢侵入宝宝的生活。
感受着糖果在嘴里慢慢消失,霍回又想念他的姑娘了,两个月的时间太漫长,他应该定好回去的机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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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回出现在江城的时候,两家已经商讨出了处理结果。
福宝肯定不能交给于歆,这个女人太不靠谱,而且傅家人也割舍不掉这个宠了十六年的孩子,但同样的,他们对于宝宝也充满了愧疚和疼惜,可是和傅家人一样,宝宝也割舍不掉养大他的父母。
在做完亲子鉴定,确定宝宝和傅老四两口子的血缘关系后,两家人坐下来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谈话。
最后双方决定,两个孩子依旧在各自的家庭里生活,但是每一个月,宝宝都至少抽出五天的时间,在傅家居住。
实际上在宝宝的身世没有揭露之前,因为两个孩子交好的缘故,宝宝和福宝也经常在对方家里过夜,这个要求算不上什么改变。
就当是两家都有了两个女儿,对此项护军两口子表面应允,背后嗤之以鼻,即便福宝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又怎么比得上他们宝宝的一根手指头呢。
他们可不像傅家那俩口子一样优柔寡断,舍不得亲女,又舍不得养女,总想着两个都要。
郁美芬夫妇只想再多疼宝宝一些,把傅家两口子分出去的那一份也补回来。
但这种方式,对于两家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至于于歆,谁也没有拿她当一回事,她想要借用亲子鉴定的结果把福宝要回去,却被宝宝用遗弃罪告上了法庭。
最后风光而来的于歆也只能狼狈地离开,这还是借了此事她港城户籍的光,要不然,在她人生的最后阶段,恐怕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可即便离开了,她也过得不好,要知道,霍青时的生意早就铺成到了港市,他的经营范围,和于歆也有不少重合。
霍回怎么可能放过一个欺负了宝宝的人呢,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于歆终究还是在生命停止前的那一刻,失去了她所有汲汲营营的东西,最后忍受着身体和心灵的痛苦,挣扎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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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来了?”
回到家的时候,宝宝看到了早早就在院子里等她的霍回。
“脸怎么肿了?”
此时的霍回半张脸红肿,俊美的面孔一下子减了二十分。
“……牙疼。”
霍回张了张嘴,看上去还有些委屈。
可能是这段时间总是作噩梦的缘故,半夜吃糖的次数增多了,大多数时候,霍回又懒得起床再刷牙,蛀牙也是早晚的事情。
“扑哧!”
宝宝知道自己不应该笑的,可是她忍不住。
这大概是第一个因为爱吃糖果烂牙齿的霸总了吧。
“要抱抱,要安慰。”
霍回冲着这个坏笑的小姑娘张开了双手,他想着,自己现在扮演着一个好哥哥,哥哥和妹妹抱抱应该很正常吧。
实际上,他的那点小心思,宝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回想着记忆里霍回做的那些事,宝宝还是心软了。
她才不是馋他那张脸呢,好吧,是有点馋,这一定是原身颜控太严重的错。
这一世霍回的性格依旧有些偏执,即便早些年她很努力的想要改变这一点,可他们之间相差了七年,霍回最煎熬的那些年,她没来得及参与,很多事情,在最先的是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她能做的,只是引导和改善。
宝宝扑上去给了这个蛀牙的男人一个拥抱。
算了,就当是她以身饲虎了,或许她就是能够让霍回控制的最好的药剂吧。
边上,项护军板着脸磨着刀,身上的怨气就快化为实质了。
这小子是当他死了呢!
郁美芬捂着嘴偷笑,抱着气疯的丈夫不让他打搅两个孩子。
现在宝宝还健健康康地在他们的身边,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第174章 后娘1
“知不知道错了?”
“啪——”
冷硬中带着丝丝压抑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同时出现的还有长鞭在空中快速划过带来的呼啸声,紧接着的就是鞭子甩落在皮肉之上的摔打声音。
宝宝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身体某个位置渐渐苏醒的火辣强烈的痛觉。
意识渐渐回笼, 看着自己跪着的姿态, 老老实实放置在胸前掌心朝上的双手,宝宝意识到自己再一次穿越了, 只是这一次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好。
“知不知道哪里错了!”
可能是因为得不到回答的缘故, 手持竹鞭的女人越发愠怒, 又是一个鞭子挥落,掌心很快出现了一条新的红痕,和之前的几道痕迹交错辉映,更显可怖。
此时宝宝已经完全接受了这具身体的感官,只一下, 就叫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疼到额头冒汗。
重生了那么多世, 哪个世界里她不是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从来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也不知道是本心不受控制, 还是原身遗留的一些意识做祟,宝宝有些控制不住泪腺, 眼泪就跟打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似的, 簌簌地往下流。
那个手持竹鞭,看上去美艳又冷凝的女人看见地面上被眼泪浸出深色的石板, 眼神中有些挣扎, 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哭什么哭!我问你,你知道错了没有!”
手中的竹鞭举到半空中,似乎随时都会甩下来一样。
宝宝微仰着脑袋, 泪眼朦胧的,只勉强看得清这个女人的样貌打扮。
对方身上的服饰不太像她了解到那些朝代,硬要找一个相似点的,那应该就是民国时期妇女的打扮了。
类似旗袍的款式,只是袖摆有些大,七分的袖子,露出一小截纤细白嫩的手腕,拿着鞭子的那只手上戴着一根翡翠手镯,浓成了一团绿墨,又兼顾了水色,成色极好,可见是价值不菲的。
衣袍宽大不显身材,长度刚及小腿肚,侧边有些开衩,不过衩口不高,也就膝盖左右的位置,保守矜持。
宝宝眨了眨眼,挤掉了眼眶里的泪水,才将眼前的女人看的更分明些。
对方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出落的很好,杏眼桃腮,标准的瓜子脸,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盘成了一个圆髻,似乎海抹了点发油,看不到一丝乱发。
这样显老气的发型并没有掩盖她的美貌,反而凸显出了脸型和五官的优势,那张脸庞仿佛就只有巴掌大,精致夺目叫人心颤。
只可惜,那样一张娇俏可人的面孔,偏偏端着、板着,眼神里没有一丝娇柔的风情,硬生生将这份美貌折了三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女人这会儿盛怒的缘故。
对着这张面孔,宝宝心中既有控制不住的亲近依赖,也有充斥了胸腔的委屈埋怨。
这些情绪当然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原身遗留下来的。
宝宝垂下眼,余光打量着四周,几息之间,也足够她简单查看周遭的环境了。
这似乎是一间专门用来做佛堂或是供奉先人的屋子,鼻息之间都是浓郁的檀香味,因为跪着 的缘故,她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几根桌腿,看不到桌子上重重帷幕遮挡供奉着的东西。
地面是平整的砖石,她的膝盖下面还放着一个厚厚的蒲团,似乎是怕石料寒气太重,伤了她的膝盖。
可见对方虽然生气,心里始终都是担忧她的。
宝宝有些怔忪,为什么自己依旧觉得那么委屈呢。
“太太别打了,小姐她知道错了。”
“太太,小姐都哭了,您最疼小姐了,打伤了她,最后还不是您最难过呀。”
边上的下人们看不下去了,看着剑拔弩张的母女二人,忍不住在一旁小心规劝,其中一个矮胖的婆子应该在这个女人面前有些脸面,甚至还上前了几步,似乎是想要来拉扯女人手中的鞭子。
宝宝虽然还没有吸收原身的记忆,可也很快在脑海中跳出了几人的身份,这个白胖慈祥的老妇人被唤作张妈妈,虽是仆人,可对原身来说,和长辈也没什么区别了,往日里母亲严厉,都是张妈妈护着她。
此时她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手举竹鞭的女人的身份,但因为还没有完全继承原身记忆的缘故,宝宝不敢贸贸然开口说话。
“往日我就是太宠着她了。”
老仆的话犹如火上浇油,让庄雯惠愈发恼怒。
“你看看她,这会儿还跟我死犟,可见都不觉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庄雯惠死死盯着跪着的孩子,看到她委屈流泪,她心里何尝不痛如刀绞,可一想到孩子之前犯下的大错,她又恨不得把她打痛了,打乖了,以后再也不敢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