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下回穿七分袖的。”在空间里搜寻一下,符合条件的衣服不少。或者自己扯布做几件吧,改良一下款式就好。“李仲夏,你可是一直在城市生活的,怎么观念也这么保守?”
“这怎么是保守呢,这是爱护……你喜欢这种衣服,可以晚上在家里穿。”
“呵呵……”
顾言被这老古董的态度弄的开怀大笑。明媚的五官舒展,如花般绽放开来。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她身上,星星点点的那么活泼开朗。
“妈妈,你笑什么呢?”
小花回头问,孩子们全静静的在等她回答。顾言转头朝李仲夏望去,晶亮的眼睛俏皮的一眨,提醒他刚才说过的话。这回看你怎么跟孩子们说?
这个之前还会脸红的男人,今儿居然完全不为所动。脸色丝毫不变,淡定的开口。
“我说咱等一下去公社,给你们扯布做漂亮衣裳。”
“哦!要新衣服。”
“我也要。”
龙凤胎欢欣雀跃,对新衣无比渴望。她俩的衣裳大都是姐姐的衣裳改的,虽然也还好。但新衣服给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哒。
“妈妈,我要一身跟你一样的裙子行吗?”
小丫拉住顾言的裙摆,满脸羡慕的开口。妞妞也过来凑热闹,表示跟姐姐一样的要求。
顾言蹲下一人亲一口:“不行。这个你爹说不能穿,妈妈给做其他的款式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穿?”
小丫奇怪,俩大的也奇怪。闻言全都看李仲夏,希望他能给个答案。好嘛,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男人,被顾言的骚操作给弄了个大红脸。有你这样的吗?这让我怎么说啊?
他在想怎么糊弄孩子,偏顾言对着他挤眉弄眼,好像他心思多猥琐一般。娘几个脑袋挤在一起,像极了搭配美丽的花束。
嫩芽、枝叶、含苞待放……形态各异,娇柔可亲。衬托着中间那朵鲜艳夺目的蔷薇花,撩人心弦,扣人心扉。
“因为白的不耐脏。”
李仲夏吭哧半天想出这么个借口糊弄孩子。大家笑笑表示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就要像妈妈这样的。男人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听你们的。
一家子高高兴兴的到公社,俩人先去民政办了结婚登记。这时期结婚证上没贴照片的地方,所以无需拍照。公社没有照相馆,两口子想了想带着孩子们去县城。
“县城东西多,也带孩子们长长见识。”
“出趟门见识见识挺好,可咱们怎么去?”这落后的地方还未有班车,几十里地难不成走路吗?
“现在正在运公粮,我去粮站问问有没有顺路车捎我们一段。”
别说,他们运气真挺好。正赶上运粮的大卡车回县城。只是前头副驾驶已经坐了工作人员,他们只能坐后头。
顾言提着裙摆有些后悔,该穿裤子的,这上车不方便啊。哪料副驾驶的男人在看到她后,居然主动下了车。脸红红的让给她坐。“你穿裙子坐后头不方便。”
顾言也不多客气,道了谢抱着俩小的上了副驾驶。不到一小时来了县城。这地方别说孩子们了,顾言也是第一次来。
“这也太土了,连百货大楼都没有。也就供销社比公社大点儿,多个食堂……”
“你说什么?”原以为她是来到大地方在惊讶,结果对上眼眸,他在里头看到的居然是不屑。
“没。我说怎么连栋大楼都没有。”
“县政府有办公大楼,三层。不过不在这边儿。照相馆就在附近,咱先去照相吧?”
顾言点头,拉着几个好奇的孩子往前走。国营的小门面,黑白照,没彩色的。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拍几张?”
“一张全家福, 几个孩子每人一张单独的,再给几个孩子来个合照。”
“……好嘞。一共七张,这边交钱。”
这家人哪儿来的, 这偏僻的地方还有如此气质的人?男摄影师被李仲夏瞪了后,慢半拍的开口说正事。
“再加两张。”李仲夏掏出钱, 眼睛瞅着单据,在计算给多少。
“好嘞。咱这儿最大五寸的, 你这两张给谁照?要多大?”
“我媳妇, 两寸就好。”
“好。”这么漂亮的媳妇,是得多照两张。
两口子坐前头,顾言抱着最小的妞妞。大花小花领着弟弟妹妹站后头,这年代最平常的全家福站位。
结果摄影师刚安排好, 顾彦磊瞅瞅左右, 非得要跑到前头站李仲夏前头。
“为什么啊?”摄影师有些生气。来照相的都挺听话,咋就蹦出你这么个作妖的。“为什么要站你爹跟前。”
其实李仲夏已经叉开双腿,让孩子站他面前了。可他觉得这么不好看, 不如四个孩子整整齐齐站后头好。男人独自待着有威严, 媳妇抱着小娃娃,身后跟着四个孩子,这多好看。
“我是男孩子,要跟着爹。”
这话一出,李仲夏先笑了。仰仰脑袋示意摄影师就这么照。旁边的顾言瞅了儿子一眼, 在心里为自己再婚而鼓掌。男孩子, 心里更渴望父亲。成长的路上他需要有人引导, 需要有学习的榜样。
全家福喜气洋洋,接下来孩子们一个一个拍,轮到妞妞时小家伙非要拽着妈妈。顾言实在哄不住她, 只好蹲在一边,娘儿俩大眼瞪小眼的来了一张。
“你别说,这么拍还真好看。”这位妈妈好年轻,娘儿俩对视那么有爱。长得好、衣裳好,气质更好。这照片拍的真自然。
孩子们合照,小家伙也要妈妈,被劝了好久才同意让姐姐领着。轮到顾言拍,她又非要参合。
“来,孩子们都来。”不能冷落哪个,女孩子都是爱照相的,那就一起吧。她这么想真是对了,几个闺女全跑来,她儿子跟在李仲夏身边动都没动一下。
拍好照,约定一周后来取。顾言开口跟摄影师商量:“同志,您能跑一趟我们大队帮我们拍一张全家福吗?”不等他开口发问,她继续解释:“我婆婆没法行走,出不了门。”
“可以的。我们照相馆每月都会有一次下乡的活动,服务人民。你们是哪个大队的,我可以先安排去你们大队。”
“东岭公社河野大队。”
“行,我记下了。会尽快安排。”
出了照相馆,孩子们兴奋的在前头叽叽喳喳,李仲夏歪歪脑袋,跟媳妇耳语一句。
“下回不带孩子,我陪你来照。”
“为什么?”
“我们都没合照。”
“哈哈……好啊!你要随身带着吗?”
“嗯。”看孩子们没关注他们,他小声道:“装钱包里。”
顾言笑笑不置可否。没想到老干部一般严谨的男人在结婚后,居然有这么大转变,还会有如此可爱的小心思。是为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吧!
“妈妈,妈妈,快点儿……”大花领着小丫都走到供销社门口了,回头急的催促。
“好,马上。”
县城供销社比公社的大的多,最里头还有两辆自行车。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花布。这里的东西是可以示人的,做新衣服穿多漂亮。
每人都可以挑一块儿喜欢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站在布料柜台前选。售货员看他们一家气质不俗,难得的多了几分耐心,将所有的花色全都摆在柜台方便孩子们看。
“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黄的。”
“黄的招虫子,姐你别要这个。”
孩子们自己讨论的热烈,李仲夏瞅瞅顾言悄悄问她:“挑两款你喜欢的啊!”
“我都要行不行?”
这话明显的在开玩笑,结果男人居然真的点头。
“真的假的?”
“真的。奢侈一回还是可以的。还有枕巾床单,你都可以换新的。”
顾言笑笑,最后把孩子们挑中的每人给扯六尺够做上衣,她自己挑了块儿白底蓝花的。把那藏蓝色的扯了三丈多,每人一条裤子。一丈多的白布给家里俩男人做衬衫。
一下买这么多,售货员却利索的开票。问都没问布票这茬。这一切都得益于李仲夏那身衣裳和他本人的气质。
开了票去结账,顾言从包里掏出李大娘给的布票递给男人。这时代钱没有,各种票更是稀罕物。他妈把东西给她了,她这当媳妇的怎好让男人为难。
“不用,我这儿有。”
看他利索的结了账,顾言这回真有些惊讶。她手里婆婆给的票可不少,这些肯定也是从他那儿得的。这家伙怎么还有?难道他刚才回答她可以是真的承诺,不是哄她开心?
给几个闺女扯了几尺红色的玻璃绸。发饰就这一种,想买发卡居然断货。顾言干脆买了好几条手绢,各种颜色的也可以绑头发做装饰。
挑手绢的功夫,李仲夏在门口的柜台买了二斤猪肉。菜、白面家里都有。今儿包饺子庆祝。
“买点儿饼干吧,让他们路上吃。”
男人这一提议再次得到孩子们的欢呼。虽然妈妈啥好东西都有,可那都得偷偷摸摸的。这种正大光明的奢侈显然让她们更加兴奋。
出了供销社,又进了食堂。一问只有最简单的三合面饸饹,角瓜臊子没有肉。他们也没得选,要了六碗,每人一份儿。妞妞不怎么吃饭,龙凤胎也没吃完,最后都是李仲夏给收拾的残局。
出来等了一阵坐上约好的回公社的卡车。副驾驶依旧让给顾言,她笑笑道谢抱着睡着的妞妞坐前头。交代李仲夏看好这帮孩子。
到公社居然又好运的碰到了回大队的骡子车,这下不用走路了。孩子们一个个揉着屁股,真想说还是走回去的好。这土路颠的人都要散架了,回去还要继续颠吗?可一看妈妈已经抱着小妹妹上了车,他们只好默默跟上。
“我抱着她睡吧。”
“不用。来回一挪她又该醒了。你注意点儿龙凤胎,别掉下去。”
男人回身把龙凤胎一左一右的抱到腿上,让大花小花抓着他胳膊。四个孩子尽量兼顾,别颠下去一个。
车子吱呀吱呀一路颠簸停在了李家大门口,此时上工的还未下工,街道静悄悄的。大家赶紧提着东西回家,免得被人看见又眼红。
拿着儿子的结婚证,老太太高兴的怎么都不舍得放。“把耳房收拾收拾当新房,今晚就住一块儿去。”
这俩不是初婚也顿觉不好意思。顾言收起结婚证放箱子里。“急什么啊,你都有孙子了。”
“孙子不孙子的我都看开了。我就想活着的时候能看到你们开开心心,圆圆满满的就好。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妈,怎么又说这话。”顾言省了那个干字,直接开口叫妈。“你好好活着,活长命百岁。”
“对,娘您别老是说丧气话。儿子刚回来,还没好好孝敬您呢。这一大家子承欢膝下,您高兴才对。”
“哈哈……高兴,咋不高兴。这么多年,我今儿最高兴。没想到我还能有儿孙满堂,儿子媳妇在跟前的日子。”
顾言把手绢递给老太太,坐她旁边拍拍后背安慰她。“喜极而泣流两滴泪就行了啊,您跟孩子们玩,我去做饭。咱晚上包饺子。”
“好,好……”
顾言领着孩子们去摘菜,李仲夏在家里剁肉。等她们回来时,只听院儿里响着非常带节奏的马蹄刀。
“吆,你还有这一手呢?”
“那是,我会的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打发孩子们去玩,她们俩合作包饺子。肉剁好放盆里,大葱、韭菜、白菜一样样剁碎跟肉放一起。顾言打发男人去舀面的功夫,赶快往馅儿里加入了各种调料和食用油。
“真是的,以后在家里也得做贼。”
“你又嘀咕什么呢?”
“我说咱们八口人得包多少才够吃?”
“反正把这些都包了,紧着你们吃。”
“那你呢?”
“我一大男人,吃什么不一样。”
“哈哈……”
“我说什么了?”你这么笑。
“没事,没事。赶快和面,天快黑了。”
大花姐俩也会包,面醒好俩孩子也一起帮忙。终于在大家都下工吃饭的时间包好了饺子,一家子坐到了饭桌上。
顾言拿出个瓶子给李仲夏倒了杯酒,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笑道:“刚去供销社打的。就这一杯多了没有。”本来想换成茅台的,但怕你喝出来,只好就这地瓜烧了。
“你也喝啊!我们一人一杯”
“那好吧!”顾言笑笑又拿个酒杯出来,李仲夏接过瓶子抬手给她斟满。
“今儿是我们新婚,这就算合卺酒。”
饺子包的非常多,孩子们一个个吃的西里呼噜。李仲夏端起酒杯,跟媳妇轻轻一碰。顾言端起来抿了一口,顿时辣的“嘶嘶”的吸气。
“吃口菜压压。”李仲夏给她夹了块儿黄瓜,俊雅的脸上满是笑意。
“好辣。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有人抢着喝?”
她前世是喝酒的,白的啤的国产的进口的全喝过。不过是真没喝过如此呛的。白酒该有的香、绵、甘、纯,它都没有。有的只有刀子一般划过喉咙,火烧一般的炙烈。
女人伸着舌头,右手使劲儿扇风。可爱的跟只小兔子一般。与她平日里表现的飒爽利索大相径庭。李仲夏被逗的呵呵直乐,孩子们看妈妈的样子也笑的开怀。
“妈,真那么难喝吗?”大花探头探脑,好像想要尝尝。
“嗯,难喝死了。”顾言赶快把酒杯缩回来“你可不许尝。你未成年,喝这要喝坏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