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互换后,我被太子倒贴了——宁寗
时间:2021-02-06 10:00:02

  “她是太子殿下的妃嫔,侍寝是分内之事。”温亭晚顿了顿,又道,“习语,往后凡是有关太子殿下的事,都不要在我面前提了。”
  昏暗的转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听见此话,蓦地停下了步子。
 
 
第44章 换回来了2   女子的脸清晰地展露在他面……
  月光将他凄清的倒影拉长, 景詹回味着温亭晚说的话,忽得嗤笑一声。
  她竟连听都不想再听到他的事了吗!
  她凭什么?
  是她害他中了易情术的,让他被迫喜欢她, 关心她, 放不下她。也是她随心所欲,发现当初救她的不是他, 说解术就解术,可曾在意过他心里混乱的感受。
  好啊,既然她不想再与他有纠葛,那他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此生都不必再有往来。
  景詹利落地转身,迎面遇见小跑追来的高裕,“回励正殿。”
  气喘吁吁的高裕一脸茫然,指了指鸾和宫的方向,“殿下, 您不去......”
  触及太子狠厉的目光, 他忙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心中叫苦连迭。
  他看太子殿下分明是念着太子妃的,也往鸾和宫这厢来了,怎么还没进殿门又要回去。
  东宫这两位主子都闹了这么些日子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高裕和习语想法相似,都认为以太子对温亭晚的宠爱,两人大抵吵不了多久便能变得同以往一样。
  可直到过了霜降,天气欲寒,太子与太子妃僵持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
  但温亭晚倒是一日比一日开怀欣悦起来。
  是日,她去向皇后请安,却意外见着了那位安国公府的五姑娘沈云嫣。
  因着她的失宠,近来皇后对她的态度看似比从前好了一些, 但也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居然提起让温亭晚带着沈云嫣在御花园逛逛。
  温亭晚找不出借口推拒,便只得应下了。
  这位沈五姑娘与沈云霓的性子天差地别,温和柔顺,不爱说话,两人在御花园兜了好一阵儿的圈子,都是温亭晚问一句,她答一句,整个人闷闷不乐,连个字都不愿多说。
  沈云嫣生得其实并不差,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只是看上去畏首畏尾,颇为软弱。
  安国公府那么多姑娘,缘何特意挑了她。
  外人疑惑不解,温亭晚却能揣测到几分,想有沈云霓这个例子在先,所以皇后和安国公特地寻了个好拿捏,不惹事的。
  以前的沈云霓对温亭晚来说,是会与她抢太子的敌人。
  可现在抛开太子不说,这个沈云嫣也是个可怜人,本就因是庶女而在府中低人一等,而今又成了一个棋子,任人摆布。
  温亭晚猜想,皇后大抵是有意让她俩独处,制造些矛盾纠葛,也好激一激这位沈五姑娘。可从前她和沈云霓的那些桩桩件件本就是沈云霓自己挑起的,并非温亭晚主动。
  更何况,现下她也没有平白对这位沈五姑娘发难的理由。
  “前头有个亭子,我们去歇歇脚吧。”
  沈云嫣点了点头,随温亭晚在凉亭坐下,宫人烹煮茶水,两人相对默默喝了一盏。
  温亭晚太安静,令沈云嫣时不时抬眸看了她好几眼。
  这位太子妃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安国公和皇后多次告诉她,说温亭晚心机深重,不择手段,她那位嚣张跋扈的三姐姐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就是拜温亭晚所赐。
  可眼前的女子哪里是这般样子。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太子妃娘娘没有什么想问臣女的吗?”
  “五姑娘希望本宫问你什么?”温亭晚懒懒道。
  她不是什么烂好人,瞧着沈云嫣可怜便去解救一番,再同她交个心。她没那么无聊,顶多是想同她保持一种相安无事的关系,毕竟沈云嫣今后是极有可能进入东宫的。
  沈云嫣反被她给问懵了,她思虑半晌道:“臣女这个人确实不值得娘娘来问,不过臣女对娘娘的师父尹一桐尹大师倒是颇为膜拜,曾有幸见过尹大师的亲笔之作,惊为天人。”
  见她提起尹一桐,温亭晚眸光一亮,霎时来了兴致,“师父他的画工的确出神入化,可本人却很是脾气古怪,不好相与。”
  沈云嫣有些不信:“所谓画如其人,可臣女瞧尹大师的画气势恢宏,原还猜想他定是洒脱大度之人呢。”
  “洒脱倒是洒脱,可这大度……”温亭晚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度二字实在与他风马牛不相及。”
  “为何?”沈云嫣不再如方才那般拘谨,好奇地问道。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一时聊得欢快。
  讲到有趣处,笑声如银铃阵阵,穿风而过,也飘进了景詹的耳里。
  他透过似火的红枫看见温亭晚笑靥如花,与沈云嫣言笑晏晏。
  他对沈云嫣没什么印象,思忖了半晌,看到她与沈云霓肖像的容貌,才想起好像是安国公府的五姑娘。
  中易情术的时候,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温亭晚,如今亦是。
  他已许久都不曾见过温亭晚了,他以为他能忘,可今日见到,她的一颦一笑依然清晰地像刻在脑海里,如何也抹不掉。
  他念念不忘又如何,温亭晚喜欢的并不是他,从前对他的那些痴情也都是给别人的。
  本欲来御花园散心的景詹霎时没了心情,折身回了励正殿,刚踏进殿门,便见宫人从库房中搬出一个又一个红木箱子来。
  “今儿日头好,奴才便想着将库房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整理晾晒一番。”高裕解释道。
  景詹一言不发,径直而过,便听“哎呦”一声,一个小太监脚下不留神,红木箱子落地翻转,箱盖被摔开,里头的东西掉落出来。
  “笨手笨脚的,若是摔坏了什么贵重物件可如何是好。”高裕见状斥道。
  小太监颤颤巍巍跪下来:“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红木箱子里的都是些衣衫软物,景詹草草瞥了一眼,目光却定住了。
  “那是什么?”
  小太监顺着景詹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落在地上的一件皮毛衣裳,“回殿下,这是一件狼皮大氅。奴才记得这是前年尚衣局送来的。”
  狼皮大氅?前年?
  景詹只觉脑海深处的某段记忆被猛然拨动了一下,却是一掠而过,并不清晰。
  他始终记挂着此事,连处理政务时都颇有些心不在焉,最后也只能怀着心绪入眠。
  月色如流水倾泻而下,映照在花梨木桌案的紫金香炉上,袅袅的香烟氤氲开来。
  鸦青色的绡纱床帐后,阖眼而眠的景詹剑眉蹙起,神色不安。
  他看到自己骑着红缨,身处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树林中,耳畔是草木吹过的簌簌声响和此起彼伏的虫鸣。
  不远处齐腰高的草丛里,他依稀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站在其间,却奇怪地一动不动。
  他顺着女子相对的方向看去,便见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隐隐约约从中露出来,那是一只狼!
  从马背向下望,他能看清此狼的高大壮硕的轮廓,不必想也知道它定是爪牙锋利,凶狠万分,女子绝不可能逃得过。
  景詹取出背后的长弓,在黑暗中凭感觉搭箭瞄准狼的要害。
  一声低喝忽得划破夜幕下的寂静,继而是女子慌张无措的奔跑低喘和他身后野兽凶狠的低吼声。
  景詹微微蹙眉,长弓被迫随着狼的奔跑而移动,在狼即将扑上的女子的一刻,羽箭离弦而去。
  只听一声惨叫,被射穿心脏的狼倒地抽搐两下,瞬间便没了动静。
  那吓得不轻的女子抬头望向他,背着月光,在一片昏暗中根本看不清面容。
  她浑身发颤,艰难地吐出一句:“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始终无动于衷的景詹,乍一听到这熟悉的声儿整个人都怔住了,周遭突然明亮起来,女子的脸清晰地展露在他面前,恰是温亭晚的模样。
  伴随着耳畔她曾问过他的话。
  “殿下可还记得,前年的秋狩上,你救过一位遇狼袭的女子?”
  床榻上,景詹倏然睁开双眼,满目惊愕。
 
 
第45章 换回来了3   殿下放心,臣妾以后再不会……
  他为何会将此事遗忘地如此彻底?
  难道只是因为他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还是因为没看清那个女子的脸而并未将她与温亭晚联系在一起。
  此时已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景詹自榻上坐起来,不知该作何心情。
  可总归是高兴的。无关景彦, 温亭晚从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是他。
  床榻烛火幽幽而燃, 景詹忽得笑了一声,笑得自嘲。
  原来,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妒忌,憎恨,甚至快令他发疯的人竟是他自己。
  可笑意又很快从唇边消失了。景詹颇有些烦躁地扶额,复又躺回去,却始终辗转反侧,郁郁难眠。
  天亮前,他勉强说服了自己。
  那夜他的确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也伤了温亭晚的心, 可如今大抵还有补救的机会。
  被易情术控制的时候,他心中那份浓烈的感情原是属于温亭晚的,既然易情术解开了,一切恢复原样,温亭晚也应当如以往一般痴爱着他。
  既是如此,他想得到她的原谅,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翌日一早,鸾和宫便收到不少东西。
  温亭晚瞧着那一盒子的金玉首饰,有些发懵,再三同习语确认:“真是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
  习语喜形于色,以为温亭晚高兴过了头,才会一问再问。
  “真是励正殿派人送来的, 还是高公公亲自来送的。主子,太子殿下这是在向您求和呢。”
  求和?习语根本不明白,她和太子根本不是吵架那么简单,又何来求和一说。
  若落在一个月前,易情术还没解的时候,太子的行为尚且可以得到解释,可如今他送这些物什来,就难免显得蹊跷。
  “对了,主子,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件狼皮大氅呢。”习语从箱子里摸出一件皮毛衣裳,呈给温亭晚看,“高公公特意嘱咐了,这件狼皮大氅定要拿给娘娘过目。”
  一听闻那是件狼皮大氅,温亭晚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避得远了些。
  她是经历过被狼袭击的恐惧的,太子将一件狼皮大氅送来是何居心,难不成看出上回她在撒谎,遭遇狼袭的就是她自己,故而特地用这件狼皮大氅来膈应她。
  温亭晚抬手挥了两下:“将这件大氅连带着那些首饰,都锁进库房去吧。”
  习语有些为难:“这......若高公公待会儿差人来问,奴婢该如何作答?”
  “就说对太子送来的这些东西,我很是满意。”温亭晚敷衍道。
  见温亭晚这态度,习语默默命人将东西锁了起来。
  看来,她家主子是没有与太子殿下和好的打算了。
  用完早膳,温亭晚去向皇后请安后,转而去了太后寝殿。
  通传进殿后,便见两侧的梳背椅上坐着三公主景婧和四公主景娆。
  倒是稀客,她来太后这儿这么久,见到这两位公主的次数屈指可数。想必是因为景姝最近受太后疼爱,赏下不少好东西,这两位嫉妒眼红,坐不住了。
  “见过皇祖母。”
  温亭晚上前行礼,太后慈爱地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景婧和景娆对视一眼,虽然在一众公主中,她俩还算得太后青睐,可也从未得太后这么亲密的对待。
  三公主倒还算平心静气,四公主却已私下暗暗翻了个白眼。
  太后满意地拍了拍温亭晚的手,转而看向景婧和景娆,数落道:“这些日子都是太子妃陪着哀家,倒是少见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来看望,哀家瞧着太子妃倒更像是哀家嫡亲的孙女。”
  四公主景娆笑了笑:“孙女每日都惦记着皇祖母您呢,可学业功课繁重,实在抽不出身,不像皇嫂有那么多空闲可以来看皇祖母,孙女着实羡慕呢。”
  小小年纪便说话带刺,阴阳怪气,都不知是跟谁学的,温亭晚心叹。
  说她整日空闲,不就是讽刺她失宠于太子,才会无所事事嘛。
  温亭晚还未说什么,倒是太后先开了口,“你这丫头,惯会找理由,姝儿同你一般年纪,难道功课不繁重,她还不是隔三差五地来陪哀家礼佛。”
  太后越说越气,语气更重了些:“你若不是诚心来这儿,便早些回去吧。”
  景娆慌了神,她本只想暗暗讥讽温亭晚一番,却不料将自己搭了进去。
  “皇祖母你误会了,娆儿不是这个意思。”
  三公主景婧沉默地看景娆无措了半晌,才附和道:“皇祖母,四皇妹怎么会不真心来看你呢,她可是在我面前念叨了好几回想来看看皇祖母的,是不是啊,四皇妹。”
  “对。”景娆赶忙点头,“娆儿往后定会学着五皇妹的样子,常常来陪伴皇祖母。”
  太后面色稍霁,这才气消了些,三公主景婧忙借机道:“听闻皇祖母过两日便要去静安寺祈福,我和四皇妹倒是好些年没去过静安寺了,不知皇祖母可否......”
  太后拨弄了一下手上的佛珠,声音沉凉:“怎么,这个时候便不忙于学业功课了?”
  四公主一听这话,垂着头,一句都不敢说。
  殿中氛围登时有些僵,温亭晚适时劝解:“皇祖母,便让三皇妹和四皇妹去吧,多两个人为家国百姓祈福难道不好嘛。”
  太后思忖片刻,无奈道:“罢了,罢了,想去便都跟着去吧。”
  她转头对孙嬷嬷吩咐了几句道:“今日既然来了,你们两个丫头一块儿用了午膳再走吧。”
  “是。”
  四公主景娆用余光悄悄瞪了温亭晚一眼,嘟囔了一句“假好心”。
  用完午膳,温亭晚与太后告辞,径直回鸾和殿小憩。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她动不动就觉得困倦,常常夜间捧着话本子看到一半便打起了瞌睡。
  许是因为天天去陪太后,过于劳累了吧。
  霜降一过,草木枯黄,萧瑟的秋风裹挟着落叶,迎面吹来都有些冬日的寒意,距离她嫁进东宫快满两个年头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