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晓栀:“我记得你给我看的剧情线是说男主救下女主,并且承诺女主是唯一来着。”
“那因为世界线崩得离谱,主神稍稍修订这个世界,设为石盘活动的一局,让系统参与。”
*
系统空间的时间在不断流逝。
简晓栀等了又等,终于等来最终的结果。
0710再次问她:“请问宿主是自愿再回任务世界吗?”
“是。”
“好的,数据正在传送中。”
突然间,系统空间亮起一道光柱。
简晓栀走进光柱,0710系统的数字光带忽然扭成一个手臂,在向她挥手。
“作为守方的剧情维护者徐权昊已被抹除,你可以开始自己新的世界。”
0710系统温笑道:“小姑娘再见啦,你离开这里的同时,会自动和我断开连接。”
“谢谢你的照顾。”
简晓栀也朝她挥手:“0710,再见。”
***
简晓栀回到末世的时间线被拉得很前。
这时,世上还没有叫锻渊的人,只有一团在断渊底下的怪物。
简晓栀出现在断渊附近,此时的这里污染异化还没这么严重,周围还有黑土绿树,灌丛鲜花。
然而隔着万丈深渊,下面却是无尽的杀戮。
她穿着第一次来末世的那套衣服,淡紫色的短袖,白色背带短裤,口袋里装着白色六孔,梅花印迹的陶笛。
简晓栀在断崖边坐下,下面的阴风卷起腐臭血腥的味道。
她吹响陶笛,一遍又一遍。
又不断在心里默念:锻渊,你能听得到吗?快爬上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不知道锻渊什么时候能爬上来。
她在这里吹了很久很久。
渴了,她去寻喝的,饿了,她去找吃的。
好在这附近的山林没有大型的异化生物,植物大多还算正常。
她在白天的烈日下,在晚间的冷风中,只要她醒着,只要她有力气,她就会吹起陶笛。
春风,夏雨,秋霜,冬雪,一年四季的轮转,她仍然在这里。
因为被主神系统赋予奖励的‘势运’,她的运气很好,基本能寻到食物,得来动物的皮毛。
但她仍然会生一些病,这是自然规律。
有天,她发起高烧,身体滚烫至极,力气被熬干,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她躺在崖边,看见低垂的星月,
无法吹响陶笛,她意识模糊地闭眼,呢喃着:“锻渊,锻渊……”
第二天上午,简晓栀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开眼睛,她咳了两声,缓慢地坐起来,握起手中的陶笛,再次吹响。
烧是退了些,但她身体仍旧虚弱,双手无力,气息短促,吹起来的笛声也断断续续。
此时,轻风吹过,缓缓送去乐声。
她所在的这处崖边,是几十年后,锻渊抱她跳入火海的地方。
简晓栀目光和意识都有些涣散游离,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悬崖边下有什么动静。
下一刻。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扒上地面。
接着,一个浑身是伤是血的男人爬了上来。
他在断渊下面听到乐声,这道低柔的声音,时常顺着风,乘着雨,裹进雪里,落进最黑暗肮脏的地方。
也指引着他朝着能看见星空的地面,能触及日光的方向爬行。
直到他走出断渊,看到崖边的娇小女人。
轻风吹响树梢,崖边大大小小的晶椎折射细碎光亮。
她站在阳光下,朝他走来。
她尾音发颤,面上却扬起灿烂的笑容:“锻渊,我在这里。”
“等你很久了。”
第30章 末世篇30番外 一个小世界的番外。……
简晓栀像捡破烂似的把锻渊捡回去。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锻渊从头到脚破破烂烂,皮肤被啃噬,血肉翻出,银色细管从大口子的伤口露出,像个蹦出针线的破布娃娃,还裹着一件不知是黑泥多一点,还是血迹多一点的破烂白大褂。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会说话。
他在断渊下面生活十余年,自然是没人和他说话的,他也不必说话。
这样下来,他短时间内能听懂人说话,但还无法张口说。
“行吧。”
简晓栀会意了,就说:“我叫晓栀大人。”
怕他又叫她小矮子,小不点,小孩这种称号,简晓栀趁机提前引导他,让他明白,谁是大人。
锻渊刚离开万丈深渊,身上戾气很重,眼眸还是茶红色,如果换作别人在这,绝对活不过三秒。
但他看到她手上的陶笛,对上阳光下她明亮的眼睛。
他开始克制满身戾气,慢慢靠近她。
*
简晓栀引着锻渊去子午林。
在路上,她顺便教他说话。
简晓栀随手一指,说:“树。”
锻渊:“树。”
“不错,很好。”
她又指天指地指花草,一个念一个读,两个人迎着夕阳走,影子在身后的地面上,一个较长一个稍短。
几天过去。
简晓栀见他说话流利些,就开始提问:“那个叫什么。”
锻渊:“岩石。”
“这个呢。”
“湖水。”
简晓栀指了指自己:“我呢?”
锻渊毫不犹豫:“小矮子。”
简晓栀:“……”
这个词根本没教过,他到底哪学来的?
*
到达子午林,这里的污染异化还没有几十年后的严重,一部分的动植物看着还算正常。
简晓栀心里想着,要是还能遇上研究所那些伙伴该有多好。
她带着锻渊往研究所的方向位置走。
此时那里还没有研究所。
她开始明白锻渊挑这个位置的原因,隐秘,地势平坦,附近没有沼泽毒林,比较适合长时间居住。
“不管你们是谁,快滚!”
从天上投下的一大块阴影笼罩他们两人。
简晓栀抬头眯起眼,因那家伙逆光,她看不太清楚,猜到是一只异化大鹰。
那鹰落在他们不远处的大石上,他人脸鹰鼻,有双手人腿,身上是猫头鹰的翎羽,背后有双翅膀,以前他穿着衣服,那双翅膀收好,简晓栀没看出来。
简晓栀:啊,是鹰茂。
鹰茂站在那块地方,一脸警惕盯着锻渊,摆出抵抗入侵者的防御姿势。
锻渊都懒得掀眼皮看他,只慢条斯理地弯了弯身,对上简晓栀的视线,问:“喜欢这?”
简晓栀老实点头。
锻渊没什么表情地朝鹰茂走去。
危险气息压迫而来,鹰茂的翅膀抖了两下,强装镇定朝锻渊发动攻击。
哪怕锻渊此时没有药粉药剂,也没有枪,但他爬出断渊前已经进行过数轮战斗,最原始最血腥,最拼命的厮杀。
鹰茂这点攻击力真的不够看。
结果可想而知。
还是简晓栀开口说别下重手,不然鹰茂就变成羽毛被拔完的光身猫头鹰。
鹰茂恨恨道:“让给你们!”
反正弱肉强食,以实力说话,这块地也是他从别人手上抢的,大不了他再去看看别的地,命最重要。
“没说让你走。”
锻渊像提只老母鸡,提拉鹰茂的那对翅膀。
“你!你还要干什么?!”实力的碾压,让鹰茂差点流下鹰泪。
事实上鹰茂身上的伤只是轻伤,以异化生物的痊愈速度,三四天能好,锻渊根本没想杀他,不然早在分秒之间让他彻底断气。
但鹰茂可不觉得这怪物是个手下留情的好人。
果然,他就听到这个怪物说:“你在这搭个建筑。”
鹰茂:“……”
简晓栀:“…………”
原来研究所是这么来的吗,抢人家的地,还要让人给盖房,这是什么恶地主与奴隶之间的凄惨故事。
她记得鹰茂以前不是这么和她说的,说是博士建好研究所,他第一个入住,跟博士最久,最了解博士。
锻渊自己露宿倒无所谓,简晓栀似乎也在断渊附近露宿习惯了,但他还是想给她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然她恐怕会像崖边的晶椎,因为风吹日晒而产生裂缝,变得脆弱。
锻渊印象最深刻的建筑只有研究所。
鹰茂当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建,他还召集一些同伴,一半去收集材料,另一半根据锻渊的意思搭建。
这时还有些人类佣兵的车辆路过此地,被鹰茂派异化朋友们收过路费,偶尔还扣押两个人,叫剩下的人回人类基地拿些指定的东西来换。
鹰茂的同伴大多也是猫头鹰基因系列,于是晚上工作白天休息,太阳一出来,他们就着一根根房梁倒挂睡觉,偏偏又长有一部分人的模样。
简晓栀远远看去,就像在挂尸。
最可怕的是锻渊这位包头工不用睡觉,不休不眠,还要求严格。
锻渊虽然允许他们白天睡觉,但猫头鹰基因的异化生物们,还是深感搬砖痛苦。
夜幕降临,子午林里又响起敲打搬物的杂乱声。
简晓栀想过去看,锻渊像搬一尊佛像似的,把她搬到一边的石墩上。
“那边危险。”他说。
简晓栀瞬间就有一种“施工重地,闲人免入”的深刻体会。
满天繁星,月亮低低垂着,好似落在树梢上。
简晓栀坐在石墩上微微晃腿,歪头问他:“建好之后,能不能叫子午研究所?”
她不想叫N7研究所了,仅是这个名字的含义,就代表着锻渊作为人类最后的痛苦经历。
锻渊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实则他心里确实想好要叫N7研究所,但他还是答应她:“可以。”
以后世上再无N7研究所,只有子午研究所。
“那再多建些窗户吧,敞亮些。”简晓栀又说。
“嗯。”
*
异化生物的能力和速度强到令人惊异。
短短半个月时间,一座研究所落地建成,只是外围的身份验证和防护设置需要锻渊亲手完成。
鹰茂第一个冲进研究所,实现第一入住的心愿。
锻渊也像之前那样懒得理他,随他去。
原剧情里,锻渊一出深渊,就前往E区和F区人类基地报复,因为那些手刃他的博士,都来自这两个区。
他这一去,算是两败俱伤,人类基地有损失,他也受了不少伤。
他来到子午林建研究所,先养伤,而后制毒,学会使用武器,最终灭掉E和F两大区,一战成名。
那时他也是令鹰茂建研究所,鹰茂的其他同伴迫于锻渊的一身血气,战战兢兢建完之后跑掉,只剩鹰茂壮着胆子住。
而现在,锻渊离开深渊的那一刻起,遇到的是简晓栀,那颗报复的心被轻柔的笛声安抚,戾气被她温和的话语包容。
他不再是一身狠戾血腥,鹰茂的其他同伴迟疑着,感觉不到致命的危险,也入住进研究所。
研究所比起最初,很快热闹起来。
*
简晓栀在心里念想着,希望其他异化朋友们快些来研究所。
没想到这么想着,没过多久,菲厄和柴又目一前一后来到研究所。
菲厄给简晓栀做衣服,问起身高和鞋码。
简晓栀:“……155cm,35码鞋。”
然后她就听到锻渊依靠门边,低笑了声。
场面过于熟悉,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场景条件,他居然能笑她两次!
简晓栀瞬间炸毛:“干嘛呀你!”
“有人居然好意思自称晓栀大人。”
锻渊眉目舒展,毫不掩饰唇角的弧度,拖着尾音说:“你说对不对,小不点儿?”
简晓栀:“……”
又来了,又来了,他又不做人了。
菲厄按照锻渊的想法,给他做了白大褂和黑衬衣。
简晓栀偷偷把白大褂藏起来。
“小孩,你偷人衣服是什么癖好?”锻渊又用那种满不正经的语调。
“我成年了。”
简晓栀下意识纠正他,接着说:“反正你别穿白大褂就是了。”
“你不喜欢?”
“对,不喜欢。”
锻渊长眼微眯:“为什么?”
简晓栀又不好实话实说,干巴巴编理由:“这件衣服看着太正经,不太适合你。”
“哦?那你说说我适合什么。”
“骚里骚气,”简晓栀干脆破罐子破摔,“你就往那方面狂奔吧!”
锻渊:“……”
简晓栀若是不知道他的过往经历,当然不会对一件衣服提出要求,毕竟穿什么都是别人的自由。
但这件白大褂不仅意味一件衣服,而是他在记住仇恨,铭刻身体被剖烂的痛苦。
这样的东西太过沉重,远不是一件衣服的重量可比拟。
“你以后别穿它。”
简晓栀扯了扯他的衣袖,好声好气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从你离开断渊的那一刻,不必独自面对冰冷仪器,玻璃容器和各色药剂,剩下的路,我会陪你。
锻渊眼睫轻轻一颤,垂眼看着她的手,良久后应了下来。
“不会再穿。”
*
新的实验室里还缺很多材料。
锻渊将一辆从人类手上得来的装甲车改装,载着简晓栀到处去取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