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不行?”
也没什么不行的,江樱还是温言道:“一大早太冷了,你可以等中午出太阳再去,记得穿多点……”
“贝贝,”他看过来:“你要迟到了。”
她拿上钥匙出门,推开大门,沿着台阶走下时,想到了什么道:“今晚,你有空的话就来录一下指纹吧。”
里面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察觉到他刚起床时的状态稍敷衍,江樱有被冷到,不自在的和他告别后出门。
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大门还没完全合上,她停在外墙处,回头看了一眼,林彻已经换上了一双球鞋,虚虚地将门带上,背着手走出来。
江樱:“小可呢?”
不是要遛狗?
“哦,”他没什么情绪地道:“忘带了。”
江樱:“……”
她盯着他半响,忽的有点高兴:“你是要送我吗?”
林彻:“顺便。”
今天是周一,不少周末外宿的同学也抓紧着这个时间赶回学校,不长不短的一条道,黄色的银杏洒满地。
一路上都是大粽子和小粽子,只有他随意地穿着件黑色的卫衣,身后纹着几个潮牌的英文字母,没有一点符合冬天的臃肿感。
单薄得像新竹。
江樱:“你不冷吗?”
林彻垂眼看她,将手递给她,悠悠道:“想牵就牵。”
“……”
他微抿着唇,有些不可一世道:“都是你对象了,你想上下其手,我能反抗吗。”
果然。
无耻这种事,在他身上,永远不会嫌多。
江樱还是去碰了碰他的手,冷白的肤色加上偏低的体温,更加坐实了她心里对他为“白雪公主”的定位。
经过校道中央的花台边,她拉着他停下来,对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差:“你弯一下腰。”
两人站在主校道上,是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路上已经有不少人留意到他们,视线偷偷地往这边扫。
林彻懒懒道:“你今天还挺热情。”
“……”
走了一路,他一大早的起床气早被消磨没了,神清气爽地将手插在兜里,配合地将脸贴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
江樱解下围巾,认真地系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一圈,而后拍拍他的脸:“好了。”
他不是很满意:“就这?”
她无声地用眼神询问他,还想怎样?
不差最后的这点距离了。
林彻拉住围巾的一边,连同拽住江樱还在仔细调整的手,蜻蜓点水的吻还未落实。
就看到两道身影从花台的另一面出现。
阿笨惊喜地和他们打招呼:“早上好……老大,你们在干什么呢?”
林彻直起身,有点寡淡道:“关你什么事。”
好凶。
阿笨打了个寒颤,往江樱身后靠了靠。
江樱好奇地看向苏可馨:“你们一起来上课?”
“对呀,”阿笨很自来熟:“高中太无聊了,我要上大学来看看。”
苏可馨翻了个白眼:“看到了吧,以前只知道登月碰瓷,还没见有人登月上课。”
“咦,”阿笨站在江樱身后,注意到她的包子头上的发圈:“嫂子,你头发上是啥毛线团?”
他小声地评价:“有点丑。”
江樱:“……”
林彻:“。”
“没事,”他随意道:“我们老大有钱,让他买新的。”
苏可馨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拉走:“求你闭嘴。”
阿笨:“干什么?不要打扰我感受大学氛围,我好喜欢,决定了就报考这里!”
苏可馨:“……英语只考五分的傻狗,别想屁吃。”
江樱不自在地揉揉头发,轻声道:“这真的是你亲手做的?”
怕他矜贵的少爷自尊心碎一地,她又果断地补充:“我觉得很好看。”
他看着也像并没在意阿笨的话,懒懒地站着,应了她一声。
江樱问他:“你有看到我昨晚发的信息吗?”
林彻下意识地去口袋找手机,一大早出来得匆忙,没带,他皱眉:“发了什么,我看一下。”
她想了想,没有直接把手机给他,转而接着问:“你待会回去补觉吗?”
林彻:“嗯。”
“那你要睡之前,给我发个信息,”她笑笑,故意留了个小心机,想知道他看到聊天框上的一堆小红点是什么反应。
上课铃打响,林彻闻言,朝她微抬了下巴:“好,乖乖上课去。”
江樱听话地往教学楼走了几步,要走进一楼的大教室前,回头又望了他一眼。
亮堂堂的光线里,四周还残留着昨夜的小雪,林彻依旧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一身黑,五官冷峻,只有脖子上的红色围巾打破了和谐。
连同暖了一下他的唇角。
……
江樱依旧是坐在最后一排,从坐下开始,忍不住隔十几秒就看一眼手机屏幕。
虽然明知道从学校走回去要十分钟,但还是生怕会错过他的任何一点动静。
阿笨还在一本正经地和苏可馨吹水:“其实我很厉害的,这次的五分只是让大家对我放松警惕,鼓励一下比我还差的同学。”
苏可馨:“难为你倒数第二还为倒数第一操碎了心。”
这一节是公共课,江樱默默地听着两人吵了一会,手机很快轻震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了绿色的微信提示信息。
她快速地点开,酒窝边的笑意还未荡漾开,又随即凝固在了脸色。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收到了什么,江樱慌乱地把手机收到台下,大眼睛瞪圆地眨了几下。
没看错的话,她竟然看到了——
左右看了下旁人,才悄悄地重新打开,再次确认一遍。
七秒的小视频。
没有拍到脸,两只手交叉地拉起黑色的长袖下摆,从小腹的位置开始,露出骨瓷般的奶白皮,手指修长地一路指引,直到被完全脱下。
毫无保留地展示在镜头前。
锁骨往下的位置,还有一颗平时被衣服藏起来的小痣。
像是一个隐秘的记号。
他喉结一动,她的心脏都跟着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天底下再也没有像他这样会勾人的了。
又冷又妖。
江樱克制着心里的尖叫,镇定地发了信息过去。
【江樱:?】
【林彻:不是你要求的吗?】
【江樱:我没让你发这种……】
对天发誓,她只是单纯想让他补觉前最后跟她说句话而已。
更没有让他脱!衣!服!
【林彻:你说睡前。】
【林彻:我喜欢裸睡,有问题吗?】
“……”
第34章 绿茶
江樱当然不敢有问题。
只是控制不住地将小视频保存起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好好盖被子^-^】
林彻:【待会一起吃饭。】
她老实地拒绝:【不行噢,待会要和学讨论大赛的事,应该会一起吃了。】
林彻:【行。】
林彻:【交往第一天就拒绝。】
江樱忙哄着他:【晚上一定!】
*
隆冬, 天气干冷。江樱没有长时间住在北方的经验, 离开有暖气的室内,全身穿着雪白的绒羔长外套, 戴着帽子围巾,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看起来像某种没攻击性的猫科动物。
阿笨还趴在教室的桌上开始呼呼地睡大觉, 苏可馨没管他, 跟在江樱身边道:“我待会要去做兼职, 不能和你一起,你自己能搞定吧?”
上回填完报名表后, 苏可馨就把她拉进了大赛的交流群,学长学姐们都很忙,只是简单地布置了一下任务。
学校有意让他们带新人, 自然要考虑到专业能力的问题,所以江樱她们收到的也只是跟游戏相关的大框构架。
问题不大, 江樱点点头, 打开了手机的邮件, 重新看一遍策划书。
《恋爱玩家1.0》的核心设定是游戏一开始, 系统会自动安排四名玩家入住不场景, 有浪漫温馨的小别墅, 远离城市的爱琴海边以及寒冷的极地小屋。
入住之后, 四名玩家会陆续见到屋子里的五个风格不的男生,根据渐渐披露出来的信息和性格,让玩家自行选择梦想中的“男朋友”。
不只是玩家的单向选择, 游戏在创建时也会对角色赋予一定的分析能力,进行信息的识别筛选,最后匹配,是双箭头的互相选择过程。
所以攻略的结局可能是1v1he ,也有可能让玩家之间形成竞争关系,最后会有人落空。
《玩家》的主旨并不是让所有的用户都能体验到甜蜜的爱情,更像是一种闯关游戏,让你从蛛丝马迹里分析出哪位是最适合自己的,再大胆出击,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无法保证结局。
团队里的每个女生都被要求写了男角色的人物设定,在共享里,江樱看到苏可馨前半个小时上交的一份:男主设定是优秀的学霸剑桥留学生,每方面都散发着“优秀的男人才是专一的,只有loser才会通过经常换女友来显摆自己”的真善美品质,而给玩家留下的隐藏陷阱则是——
你以为的好男友都是别人的,
直到某个半夜,
他问你,
约不约?
“……”
非常苏可馨的风格。
底下已经有学长学姐的留言讨论。
【约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再往下的内容是不是就要下架了?】
【海王的设定丢他去海边吧。】
【丢,原来是渣男!!!】
【那还是我的校霸弟弟最可口qwq】
【才大一就已经看破男人本性了吗hhhh】
……
晚上约了林彻,下午还有课,江樱打算趁着中间的空档把事情做完。打开笔记本后,她开始认真地在脑子里检索自己可以借鉴的异性。
哥哥?她第一个想起的画面就是吃饭时,他用餐完不走,就坐在椅子上,不玩手机,就时不时地瞥她几眼,让她像在监考中吃完饭……
还是算了。
班的男同学,已经没有印象了。
江樱心痒痒的,有想藏私的心理存在,并不是很想将林彻作为参考的对象,但由头一旦被撩起,眼里心里也都没法装得下其他人了。
他此刻睡着的样子应该是柔软的,没有平时的冷冷淡淡。
两人独处时,会把纹身藏好,外表看着是轻浮,骨子里的教养却是在的,经常会悄悄地观察她的脸色。
明明拽得不可一世,却有外人看不到的小软肋,不会喝酒,喝醉后喜欢对她撒娇。
他语气一软,她就彻底投降了。
*
将文件上传之后,江樱拿起手机,微博上刚好刷到安和工作室发出来的图文,这些年,安和本人除了在ins上有开账号,其它平台的都是团队在代为打理。
新发的四宫格图片都是新的画作,大约是在为即将上市的画作《消失的烟火》预热。
她随手点开评论区,大致浏览了一圈。
【安和大大为什么这次的画风虽然变暖了,但是……内容看起来更诡异了。】
【都说画画能映射出本人的内心,希望我爱的大大能好好的!】
【是想传递什么给我们吗?】
【有点细思极恐……】
江樱停顿了下,点开大图地看了一眼。
视线紧随着征住。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皱起眉。
她把手机放回桌面上,心神不宁了半刻,一通微信电话被打了过来,正是安和。
她心里有疑虑,本也打算亲自询问他,江樱接起,安和也没有兜圈,径直道:“江小姐看到了插画吗?”
“看到了,”江樱轻声回复:“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就知道你会感兴趣,”那头的男人笑了笑,如沐春风般地提起:“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
这也是她差一点要重温的噩梦。
如果不是那个少年在最后关头拉了她一把。
安和道:“你好奇的,我知无不言。我现在正好有空。”
江樱沉吟着,起身将笔记本收拾进随身的包里:“发个定位给我,我过去。”
碰面是西侨的一个写字楼楼下,是安和的工作室驻扎的地盘,靠近美术馆,蒸面大理石墙上都挂着他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