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月光我不要了[重生]——尧三青
时间:2021-02-06 10:10:59

  他们突然笑起来,表情极度嚣张:“不好意思,我们不归他管,老子也不怕他,他看见我们还得给三分面子呢,废话少说,你是准备从哪里开始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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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震耳欲聋的音效下,秦宇凑到他耳边,大声说:“放宽心,肯定是去哪里玩了。”
  孙律没理他,直接起身朝卫生间方向走,他留意着路过的卡座,一群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年轻人中并没有赵饮清的影子,过道上有搭着栏杆在那摇头的男男女女,他穿过洗手台,到了女厕门口往里喊了声:“赵饮清!”
  有浓妆艳抹的女人出来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被他的外貌惊艳到,转为痴迷。
  这里没人!
  孙律脸色沉了下去,他连忙转身往外,快速在这一片外场绕了圈,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他停留了一下,然后转身开始一间间去踹包厢门,在无数的叫骂追赶声中,他终于找到了赵饮清。
  被两个男人按压在地上,上衣脱了大半,露着光洁圆润的肩头。半张脸贴着地面,挣扎到五官已经扭曲。
  孙律有种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的感觉,目光短暂失焦后,他走了进去。
  1对2,劣势很明显,但他也没太落下风,可能就像别人说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孙律打架打的大开大合,没有一点防守的姿态,全程猛烈攻击。
  赵饮清拉拢衣服,缩在墙角,包厢内已经一片狼藉,满地水渍,空气中都是浓重的啤酒味,茶几已经被移位,上面的各种道具掉在一旁。
  其中一人扯住孙律的衣领狠狠往地上掷,背部朝下用力的摔在了玻璃渣上,但没有丝毫停顿,孙律迅速起身又扑了上去,不知道哪里被划破,衣领、胳膊、脸上都有了血渍,但他都无动于衷。
  其中一个吐了口血沫,骂道:“他妈的,碰到疯子了,这人有病吧!”
  孙律没给他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啤酒瓶往茶几一砸,用有破口的一面朝人腹部狠狠扎了上去。
  另一个见形势不对,直接转身朝向赵饮清,想着用她来掣肘孙律。
  不过手还没碰到赵饮清,包厢门又一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秦宇,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
  他看了一圈,目光落到赵饮清身上时愣了下,被气笑了:“居然敢到我的地盘来闹事 ,你们够可以的。”
  这时几人都已经停手,两个陌生男人稍稍退开一些,有了点畏惧的姿态。
  孙律就是这时候又捞过一只酒瓶砸在人头上,血流如注,对方龇牙咧嘴了一阵,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敢动。
  秦宇走到赵饮清身边,准备去扶她,被她避开了。
  他将落空的手收了回来,看着赵饮清走到孙律身边,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声音平淡的说:“走,去医院。”
  孙律没动,整个人僵硬的厉害。
  赵饮清手继续往下,滑进他不断发颤的手掌,捏了捏他的手指,说:“走啊,去医院。”
  孙律缓慢转头看向她。
  赵饮清二话不说,拉着人往外走,孙律机器人一样被迫跟着。
  秦宇在他们身后说:“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外场依旧热闹,舞池里群魔乱舞,台上几个热辣女郎款款摆动腰肢,这里歌舞升平,丝毫不被前一秒的地狱景象影响。
  赵饮清将头发往后一拨,带着一身酒气,拉着孙律穿过人群,到了卡座。
  一伙人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都愣住了,赵饮清没工夫解释,拿上自己的包就带着孙律离开了这个地方。
  上车后,赵饮清抽了几张湿纸巾擦了擦脸,包里有头绳,她找出来,将潮湿黏腻的长发绑成丸子头。
  转头看了副驾的孙律一眼,对方没什么表情的坐着,这张平静精致的面容搭配着满身血渍的形象非常违和。
  赵饮清没说什么,开车将人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这走的是什么霉运,前后两次碰面,两次干架见血,再这么下去都要成医院常客了。
  孙律正巧今天穿的白色衬衣,背部细密的红色血点,跟满天星一样,看着非常骇人。
  医生让他脱衣服清创,孙律犹豫了一瞬,才把衣服脱了下来。
  满背的玻璃渣,有些稍大的玻璃块深深的嵌在肉里,触目惊心。
  但对赵饮清来说,刺目的并不是这个背,而是他胳膊上一道道细小的伤疤,疤痕已经变淡,有些只是浅浅的一条线,但因为数目众多,所以依旧很显眼。
  赵饮清盯着看了会,又把目光转到孙律惨白淡漠的脸上。
  这几年孙律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不是因为自己,但心里还有个声音在嚣张的嘶吼:就是因为你。
  清创完已经是半小时后,基本都是外伤,问题不大,这两天别碰水,三天后来换药。
  医生这么嘱咐完,就打发他们走了。
  两人默契的都不准备让家里知道,但这会的形象也不适合去住酒店,担心报警被抓。
  “要 么回乡下吧,这边过去路程也还好。”
  孙律没有异议。
  这边的房子每个月都会有人过来打扫,虽然依旧有轻微的霉味,以及灰尘,但还不至于无法住人。
  房间里有过去落下的衣服,虽然已经很多年,赵饮清翻出来看了下发现还能将就着穿一下。
  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吹干头发。
  赵饮清看镜子里的自己,粉色上衣,胸前一只蓝色哆啦A梦,时光一下回到了高中,只是这张脸总归跟十几岁时没法比了,少了胶原蛋白,也没了那时的稚气。
  时间已经过零点,她休息了会,起身上去找孙律。
  门虚掩着,她推开进去,孙律没洗漱,直接躺在床上睡过去了,睡的并不安稳。
  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暗。
  赵饮清走近,看了他一会,视线下移落到他左手手腕上,那里带着一只银色腕表,常规品牌,十万以下的价格。
  她捞住这只手,手背上有前一次留下的伤疤,白色的几个小点。
  这只表下会有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一出来,赵饮清都不敢去想象,但是想一探究竟的欲望此时格外强烈。
  不论如何掩盖,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被世人所窥见。
  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赵饮清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解下的这只腕表,手腕翻转,看到上方一条粗糙鼓起的瘢痕时,心中紧绷着的线终于断裂。
  她隐隐明白,这些痕迹的产生,自己难辞其咎。
  心脏猛烈鼓跳着,又是心惊,又是诧异,还有浓浓的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不断徘徊,片刻后才重新帮他戴上。
  孙律不知道在做什么梦,此时整个人剧烈抖动起来,额头上有细密的虚汗爆发,显得极为痛苦难受。
  赵饮清推了推他。
  下一秒孙律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嘴里大叫着赵饮清的名字睁开了眼,表情是极为惊恐和悲痛的。
  他目光转到赵饮清身上,一时似乎还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情绪收的非常慢。
  他缓慢抬手想碰一碰赵饮清的脸,但很快又克制的放下。
  用力闭了闭眼,缓过了神来。
  赵饮清说:“你没事吧,梦见什么了?”
  孙律快速摇头,不愿回想的样子,说:“你怎么来了?”
  “就上来看看你怎么样。”
  “还好,”他用力喘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破脏的衣服,“我去洗个澡 。”
  “伤口不能碰水。”
  孙律点头:“我就擦洗一下。”
  他缓慢下了床,走到衣柜前找衣服,再转身时已经恢复到平常,除了被汗湿的头发,一点看不出前一刻还狼狈的模样。
  “你坐会,我马上就好。”
  “没事,慢慢来。”
  孙律转身进了卫生间,很快传来水声。
  赵饮清起身回了自己房间,她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虽然知道这个点打电话扰人清梦不合适,但赵饮清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些年孙律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她还是给赵正阳去了电话。
  连着打了三个没接通,最后锲而不舍的打了座机。
  赵正阳低沉不悦的声音终于传来:“哪位?”
  “我,”赵饮清说,“爸,我想问你点事。”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什么事要紧到这个点过来问?”赵正阳压着怒意,“我明天还……”
  “我出国后孙律出了什么事?”赵饮清直接打断他,“你知道多少?能不能全部告诉我?”
  那边静了一瞬,才说:“怎么突然好奇这个了?”
  “我看他状态不对,但是每次我跟你视频通话的时候却没见你提起,是故意瞒着我吗?”
  那边发出细碎的声响,好像是在穿衣服,紧接着是脚步声,门开了又关,应该是换了一个地方,赵正阳再开口时,声音明显清亮了很多。
  他说:“你出国后孙律就休学了,休学了半年。”
 
 
第59章 60   前后两辈子,里面全是孙律。
  刚开始还好, 赵正阳把他从机场接回来的时候,情绪上虽然沉郁,但不至于影响生活。
  跟家里将自己对赵饮清的心思坦白后, 就去上学了。
  大概一周后, 开始出现的问题,夜间频繁做梦, 总是尖叫着惊醒,毕竟是群体宿舍,自己还可以熬一熬,影响到别人就不行了。
  那时候还特意在外找了房子,但也没住多久,整夜的梦魇不可避免的影响到生活, 甚至是生命。
  最严重的时候有自残现象, 刘思琪就是那时候彻底停工日夜陪着孙律, 生怕出现问题。
  赵饮清问:“他梦到的是什么?”
  “他心理医生说梦到的是你坠楼。”
  赵饮清抱住自己的膝盖, 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去。
  日复一日的做着同一个梦, 梦见赵饮清坠楼,死亡,连一丝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孙律变得不敢睡觉, 整夜整夜的熬, 熬不住的时候就又不 得不坠入地狱一般的景象。
  他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思维错乱,整个人暴瘦, 陷在深渊,谁都无法拽他一把。
  赵饮清哑着声音说:“我看到他手腕上的疤,那是……”
  “嗯,割腕。”赵正阳停顿了一下, “他自杀过,还不止一次。”
  其实能理解对不对?
  换做任何一个人,每天看着心爱的女人死一次,并且自己无能为力,这种煎熬换谁都扛不住。
  赵饮清说:“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妈妈不同意,觉得是孙律自己的问题,不能给你带去困扰。”
  出国求学不是小事,也不像在国内随时可以来回,何况他们两人是孙律单方面的想法,刘思琪认为这纯粹是孙律自身偏执所导致的结果,不该由赵饮清来承担。
  尽管看着孙律受尽折磨,自己也心疼难受,却也不是要别人来负责的理由。
  接受心理治疗差不多用了半年,情况才有所好转,孙律回校继续上课,刘思琪随身照顾,磕磕绊绊好几年,才算彻底走出来,正常生活工作。
  赵饮清回国那阵,刘思琪担心了很久,生怕孙律又发病,好在现在看着还可以。
  电话挂断前,赵正阳说:“其实我觉得孙律这孩子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对你更不用说,你自己考虑一下。”
  赵饮清躺进被窝,试着回想了一下过往,上辈子的很多琐碎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这会突然就又清晰了起来,一幕幕闪过,又消失,被这辈子的孙律所一点点遮盖。
  人生像一只盒子,被抽空,又被填满。
  前后两辈子,里面全是孙律。
  如果还有什么放不下,又或者还有什么介怀,这个当下全都散了。
  赵饮清闭了闭眼,眼角陡然有泪滑落,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孙律。
  她想,够了吧,放过彼此,好好生活。
  他们俩这么算来,其实都已经重生过。
  赵饮清过去很久才睡着,迷迷糊糊也没怎么睡沉,醒过来时天才蒙蒙亮,她看了眼时间六点都还不到。
  但这会却没了睡意。
  她起床去阳台站了会,随后回身拿上手机,穿着睡衣出了门。
  步行两公里去了街上,买了两份豆浆和饭团,还有一屉小笼包。
  准备回去时有人叫了她一声,赵饮清扭头,是个妇人,骑个电瓶车,前面站着一个扎着两角辫的小女孩。
  赵饮清一时没认出来是谁,直到她把头盔摘了,才发现原来是赵思迪。
  听说赵思迪从英才退学后就回了以前的学校, 勉强撑的毕业,没上大学,直接参加工作,过了几年就结婚生子,那时赵饮清已经出国,从赵正阳口中得知对方的丈夫是位厨师。
  “真是你啊,差点没认出来,今天怎么会在这?”她笑着说,人看过去圆润了很多,应该过得还不错,气色看起来很好。
  “昨天在附近玩,所以住这边了。”赵饮清又看了眼正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孩,“你女儿?”
  “对,佳佳叫阿姨。”
  小姑娘脆生生的叫了声。
  赵饮清说:“挺乖的,几岁了?”
  “五岁了,下半年就要上幼儿园了。”
  “真快。”
  “可不是。”
  又拉了几句家常,她们便骑着车走了。
  大家都长大了,学生时期的恩恩怨怨就跟过家家似的变成了一个玩笑滑了过去。
  赵饮清慢慢往回走,心里还是蛮感慨的。
  推开大门,孙律已经起来了,沐浴着晨光站在院子里,眼睛正盯着池中的锦鲤,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
  他穿着以前的卫衣和休闲裤,袖子裤腿略短,但是横向看还是宽松。
  赵饮清想到赵正阳说的那句暴瘦。
  她撇开眼,抬了下手:“我去买早餐了,这些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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