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人生,就算明知是火坑,还要重复跳第二次,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赵饮清没再多说,直接挂了视频。
秦宇将手机丢还给站在边上,一脸惨白,害怕的要死,却没有退后一步的窦娜。
“你可以先走。”秦宇说。
窦娜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人,没动。
秦宇转身重新走向还在哭叫的施婷婷,蹲身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靠近说:“不是我不想放过你,是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以秦宇现在的社会地位,已经不缺女人,他想要谁几乎都是可以招招手的事,唯独赵饮清不是。
当然他自己也不愿意去沾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朱砂痣,深藏心底,不被世人所见。
施婷婷喃喃着:“那为什么你让我去那桌敬酒?”
“你自己都说是敬酒了,‘敬’懂吗?她有多讨厌你 ,我就要你在她面前有多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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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B市已经是深夜,孙律先将赵饮清送到住处,随后自己打车回去,两人的居住地离得有点远,单位也在两个方向。
孙律后来提到同居的时候,赵饮清就是因为这个而拒绝了。
他们开始经常碰面,孙律在AC楼下等待的频率变高,因为出色的容貌,几乎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其他公司不明情况的女员工好几个上前要过联系方式,而在AC人人都知道了赵饮清有个特别帅的男朋友,不论单身非单身只要是个女的都羡慕的要死。
赵饮清听到那些夸张言论,只觉得好笑。
在摄影棚呆了半天,上午的工作结束后,今天的合作伙伴让助理送来了人手一杯的奶茶。
赵饮清靠在化妆桌那一边喝奶茶,一边翻看照片。
年冉和庄嘉言在那整理道具,两人交情挺好,往常也会约着一块吃饭逛街什么的。
年冉有男朋友的,从高中到工作,在一起很多年,原本想着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但因为工作关系便一直搁置着。
她这天问庄嘉言:“你说两人上床套子破了这事重不重要?”
“啊?”庄嘉言被她问的愣了下。
年冉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随后小声说:“我家那位啊,昨晚因为套子破了发了好大的火,感觉跟要他命一样,大晚上急吼吼的去买事后药,我不肯吃,然后大吵了一架。”
“你为什么不肯吃?”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不小心怀孕,也正常对不对?在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要孩子确实不明智,但是套子破了也不用那么紧张吧,搞得跟什么似的,我想想就不舒服,他是怕我赖着他还是怎么样?”年冉越说越委屈,到最后都快哭了。
庄嘉言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说:“那你们结婚这事怎么说了?”
“他说再过几年,现在正好是上升期,他不想放弃。”
“你呢?”
年冉停顿了下,说:“我其实是想结婚的,我没有那么重的事业心,也特别喜欢小孩,所以特别期待能跟心爱的人有个自己的孩子。”
赵饮清放下相机,拿起奶茶喝了两口,转头看她,说:“ 你们见过父母了吗?”
“我有带他见过我爸妈,然后今年过年准备去见他父母。”
“你前面的想法跟他说过吗?”
“说过。”
“他什么反应?”
年冉沉默下来,显得很失望,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话题算过了,没人再去提,可能大家心里都明白,年冉这男友并非良人,或者她自己也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
赵饮清不是每次都在棚内工作,也会出外景,路途远的话会去好几天,有一次两人出差撞一块,连着十天没碰到面。
只偶尔信息联络,但因为各自忙碌,回复也不一定及时。
深夜,赵饮清正睡的南北不分的时候,孙律回来了,直接进到她的房间,将软成一坨的人捞起来,用力搂进怀里,轻轻的亲吻着她的发顶,抒发最深的思念。
孙律近几年只一心工作,无欲无求过的跟个高僧似的。
同事都开玩笑白费了这张好看的脸。
但最近他开始变得有点人情味起来,也不再整天泡在会议上,还难得请了几次假,大家都猜测这人有情况了。
就像出个差,往常恨不得几个月不回也要把事情处理完,现在则反之往回赶。
今晚就有人调侃他说是不是家里有人等着。
原本是个玩笑,也没人会期待他回应,结果孙律格外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嗯,我们已经快十天没见了。”
之前的六年也不知不觉的过了,现在连十天都变得格外漫长起来。
赵饮清迷迷糊糊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你怎么回来了?”
“不希望我回来吗?”孙律吻着她,低声耳语,“你有没有想我?”
赵饮清撇了下头,孙律一口咬住她的耳朵,说:“你有没有想我?”
“嗯?想我了吗?”
“我很想你,每分每秒,你呢?”
赵饮清被他直白的话语弄得愣了下,紧接着又被他后来的动作搞得手忙脚乱,意识混沌中听到孙律还在坚持着刚才的问题。
赵饮清终于受不了,吐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大汗淋漓的□□过后,赵饮清去冲了澡,出来时看见孙律正站在垃圾桶边发愣。
“怎么了?”
“套子坏了。”孙律走过来,轻轻搂住她,“抱歉,我等会下去买药。”
赵饮清突然就想起年冉,问了他一句:“你不 喜欢小孩?”
孙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说:“你想要孩子了吗?”
赵饮清仔细想了想,摇头。
“我的喜不喜欢只取决于你。”他说。
孙律很快换了衣服出门,赵饮清重新回到床上,拿出手机翻了下信息,又刷了会八卦。
等到他回来,吃了药,才躺了下去,孙律自后抱了她一会,起身去了隔壁房间。
他们做过很多次爱,但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一晚。
他们算情侣,但又不像情侣。
赵饮清很难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若要像其他普通情侣一样的相处,她觉得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但这么长一段时间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并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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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她意外的接到了闫巧春的电话。
回国后还没跟这人见过面,所以闫巧春在电话里责备她的时候,赵饮清也无力反驳。
“我现在工作很忙,暂时不会回去。”
“那你现在住哪,我来找你。”
赵饮清跟同事打了个手势,说:“我跟你说了你也找不到,反正已经回来了不急这一时,我回去了给你消息。”
闫巧春快气死了,说:“你都回来多久了,你给过我消息吗?”
拉扯了好一会,赵饮清妥协道:“好吧,这周末我去看你,就这样。”
第61章 62 属于我的鸽子是不是飞了?
周末赵饮清没开车, 孙律将她送去了动车站。
“明天我来接你,到时候给我电话。”
赵饮清“嗯”了一声,转身要走。
孙律又突然拽住她, 一脸的欲言又止。
赵饮清挑眉:“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下, 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过来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动车站人来人往, 上面不好停车,孙律停在地下室。
他走楼梯下去,在B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坐上去,没有立马走人,而是开窗点了根烟。
跟赵饮清的关系发展到现在是始料未及的一件事情,他经常感到不真实, 可能是太快了, 又或者是转变太大了, 但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在赵饮清身上。
愿意跟一个人上床□□, 并不一定是 因为爱。
他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跟爱情有关的情绪, 他担心赵饮清只是一时兴起,转头碰见更让她有感觉的,可能拍拍手就走人了。
比如说付泽。
赵饮清今天回去, 他多少是有点不安的, 只是又不愿意表露出来,一个大男人如此患得患失说出去也不太像话。
但是一双情侣破镜重圆的几率有多高呢?
他们年少时毕竟认真喜欢过,总归有那么点感情基础在, 这是他永远都比不上的。
孙律烦躁的将烟掐了,开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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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巧春依旧住在湘水华庭,赵饮清敲开门的时候,她明显很高兴, 笑容满溢的将人迎进去,当下的热情是过去每一次都无法比的。
这几年她们也有电话沟通,但是能说的太少了,没几句就安静到尴尬,到后来就逢年过节发个信息,当然赵饮清也会适当的寄点礼品过来。
现在中间隔这么久,突然见到,发现这位不靠谱的母亲也老了很多,头发烫成好玩的羊毛卷,但也没遮住鬓间隐约的白色。
原本无知无觉的赵饮清突然就有点难受,将手里的高档护肤品递过去,一边问:“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闫巧春一连说了好几个“好”,连忙将人给迎了进去。
房子内部也是老样子,跟以前没什么变化。
厨房里付国兴在做菜,听到声音张望过来一眼,赵饮清冲他打了声招呼,他跟着笑了笑,又转回去忙碌。
离饭点还有点时间,两母女坐客厅唠家常。
那时候闫巧春和付国兴领证,想着两家人一起吃顿饭,赵饮清没来,这件事一直让闫巧春耿耿于怀,但是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也就无关紧要了。
“我就想着你实际上是不是不看好付家父子,只是在我这不好明说。”
“没有,”赵饮清说,“付叔叔比起你那些小鲜肉可靠谱太多了。”
闫巧春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说到付泽。
说是在搞实验时出了事故,后面就没再继续读研,进了一家电力公司做工程师,这么大年纪了 至今没找女朋友,付国兴有时候说起来总是唉声叹气,看样子也是有点着急。
赵饮清端起茶杯喝了口,说:“我前阵子旅游倒是碰见他了,跟个女孩子在一起,看样子关系匪浅。”
“是吗?”闫巧春一脸惊讶,“那没听他在家说起呢,否则国兴也不至于愁成这样。”
赵饮清说:“那可能关系也没稳定吧。”
“他这次出差了,本来想着今天也叫他过来的,只能下次了。”
赵饮清扯了下嘴角:“以后有机会的。”
饭菜端上桌,付国兴叫她们过去吃饭。
赵饮清去厨房洗了下手,随后坐到餐桌前。
付国兴很客气,中间还给她夹了好几次菜。
“现在回来了,以后就找时间多回家,你妈时不时的念叨你,有一次半夜还给弄哭了。”
赵饮清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闫巧春不好意思的嗔道:“别胡说。”
氛围融洽的吃了饭,赵饮清又陪坐了会准备走人,闫巧春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赵饮清说:“过阵子有时间了再过来,有事打电话。”
她到门口换鞋,闫巧春挽留无用,只能喊:“国兴,你送下饮清,省的打车了。”
赵饮清说:“不用,我顺便散步消食。”
付国兴走过来,笑道:“我正巧要去单位一趟呢,顺路的。”
车子停在车库,电梯直达,赵饮清上车后说了地址,之后便没再怎么吭声。
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跑了一阵之后开了车内空调,电台正插播广告,喜庆又热闹。
前方正好红绿灯,付国兴停车看了赵饮清一眼,有话要说的样子。
红灯过,车子又重新动起来,付国兴斟酌着说:“你们大学那会相处的挺好,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联络?”
“您放心,没有。”
付国兴脸上有尴尬闪过:“我倒是没有什么好放心不放心的,你们两孩子相处的好,做大人的更乐意见到 。”
“是吗?”赵饮清看了他一眼。
这几年应该过得不错,付国兴整个人圆了一圈,下巴厚的有点看不到脖子。
她搞不懂付国兴这会说这些的意图。
“付泽从小到大都很懂事,反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经常要让他费神,他从来没有渴求过什么,唯一的一次还被我给否决了,为此我一直很愧疚。”
赵饮清这时看了眼手机,是孙律发来的消息,问她这顿饭吃的怎么样。
还可以,赵饮清回过去。
付国兴这时又说:“从那之后付泽就一直表现的很消沉,我原以为过个一两年他就能振作,但显然我太天真了,直到现在他似乎都没走出来。”
赵饮清手指轻轻点着膝盖,依旧保持沉默。
车子转了个弯,他继续说:“他还这么年轻,不能因为我而荒废一辈子,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麻烦您前面转弯,到桥那边停就可以。”
付国兴按着她的指示开过去,接着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跟付泽见一面,跟他聊一聊,那时候是我太武断了,是我的不对,看能不能有机会再……”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简而言之就是当年我把你们两拆散了,结果我儿子一蹶不振,现在能不能为了让他振作,你们两再相处看看?
赵饮清嘴上没说,心里想的是你们都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人找小姐都还得花个钱呢,她就廉价到动动嘴皮子就行?
车子停了,赵饮清在付国兴紧张的注视下开口说:“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实在不方便私下跟他碰面,若真有需要,或者下次弄个家庭聚餐,我把我男朋友也带过来,您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