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栗栀,用鼻尖去轻蹭她的,把她蹭的在他怀里轻轻咯咯笑。
闹着闹着,唇瓣就贴在了一起。
顾景琛熟练地吻着她,把栗栀弄的头晕目眩,倒进床里。
他的双手撑在床上,俯身在她上方,深色的眼眸中风起云涌,蚕食着他的理智。
顾景琛覆过去,吻得越来越重。
栗栀本来被瞌睡虫包围着,这会儿也无比清醒起来。
她缩在他的怀抱里,小声地嗫嚅着喊他:“二哥。”
“二哥。”
“二哥。”
每一声都那么温软清甜,撩人心弦。
拉扯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
最后顾景琛什么都没做。
不是没有需要用的措施物件。
私人影院,还是情侣包间。
该准备的东西店家都准备的很齐全。
是顾景琛不想。
怕吓到她。
而且这里,对他来说,真的不是最好的地方。
顾景琛就这么搂着栗栀,两个人倒在床上,相拥。
栗栀没多久就躲在他的怀里睡熟。
顾景琛则一夜没合眼,守了她整整一晚。
清晨栗栀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天,气温也降低很多。
顾景琛怕她刚刚睡醒就出去会着凉感冒,让她穿上自己半夜从车上拿下来的黑色休闲外套。
栗栀套上他的衣服,自己穿的衬衫裙差不多几乎要被盖住。
活脱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她被他牵着手走出去。
上了车,顾景琛送她回家。
到了楼下,栗栀下车之前。
她突然又回脸,倾身凑过来,在他的侧脸上吧唧了一小下,然后像只小兔子,仓皇逃下车。
跑进了楼里。
还穿着他的外套。
顾景琛心情很好,开车回家高高兴兴地睡了个回笼觉。
栗栀回到家后站在穿衣镜前左瞧右看穿着顾景琛外套的自己,越看越觉得,还挺好看的。
戚玥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敞着门的另一间卧室中,栗栀正在镜子前扭来扭去,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男士外套。
戚玥见栗栀这个傻样子,忍不住笑,走进去调侃她:“昨晚彻夜不归,干什么去啦?”
栗栀抬起胳膊,因为衣袖太长,他的两只手还藏在他的外套里。
就这么隔着布料捂住了脸颊。
一瞬间,她的鼻息间就被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萦绕住。
栗栀歪头瞅着戚玥,眨巴眨巴眼,如实告知:“去看电影啦!”
戚玥不信:“看了一夜?”
栗栀轻言细语地回:“放了一夜的电影,不过后来我睡着啦。”
戚玥:“他呢?”
“应该是没睡吧……”
栗栀也不清楚顾景琛到底睡没睡,她睡着的时候他还没睡,她醒来的时候,他就是醒着的。
戚玥啧啧摇头,揶揄调笑:“都成年人了,还这么纯情?夜不归宿居然什么都没发生,顾总行不行啊?”
被戚玥一说,栗栀回想到昨晚他们俩滚在情侣包间的床上亲的难舍难分的场景……
脸瞬间就红透,像一颗随时可以采撷的新鲜荔枝。
戚玥看到她突然这么娇羞,又笑,忍不住逗栗栀:“看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嘛。”
栗栀被调侃地窘迫死了,她瞪着眼佯装生气,嗔怪戚玥:“七月!”
只不过声音太过娇软,一点凶巴巴的气势都没有。
戚玥哈哈笑,摸了栗栀的脑袋一下,然后说:“我出门啦,今天约了庄醒。”
“好。”栗栀点点头。
等戚玥离开,家里只剩栗栀一个人,她又在穿衣镜前欣赏了一下穿着他衣服的自己,浮满红晕的脸上露出格外开心的笑。
因为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看到,栗栀有点放飞自己。
她咬了咬嘴巴,慢慢地抬起胳膊,挡在鼻前,嗅了下他衣服上的味道。
香的。
然后就跟上了瘾似的,又抓扯住没有拉上拉链的衣服胸前的左右两边,抬高一点,把整张脸埋进了他的外套中。
属于他的气味浓郁。
淡淡的清冽的香味。
栗栀往后退、往后退,直到脚后跟碰到床尾。
然后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她的脸还遮在他的外套里。
就这么捂着,在床里翻滚了几下身体。
像极了吸完粉后的亢奋享受状态。
又仿佛吸了猫薄荷后行为失控的猫儿。
飘飘欲仙,醉生梦死。
片晌,她才慢慢地一点一点露出小脑袋。
栗栀满脸通红地松开抓扯着衣服的双手,躺平在床上,眨着眼望着天花板上漂亮的吊灯,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做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太羞耻了。
栗栀抬手,用双掌捂住整张脸颊。
她有点难堪地想,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居然……居然……傻乎乎地跟个小狗一样去嗅他衣服上的味道。
栗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像个傻瓜,感觉没脸见人的她瞬间扯过被子把自己藏了进去。
缓解了好一会儿,她才一点点冷静下来。
从被子里探出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就在她抱紧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本地的陌生号码。
栗栀疑问地接起来,“喂?”
对方沉默了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栀栀,是我,爸爸。”
栗栀的眉心瞬间皱紧。
刚刚萦绕着她的欢愉也霎时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她绷直了身体,躺在床上,眨了眨茫然的眼睛,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栗栀突然变得有些烦躁。
她刚翻了个身,第二通电话又打进来。
栗栀抿紧嘴唇,最终决定做个了断,然后就拉黑。
于是接起来,声音虽然依旧有天然的细软,但是语气并不客气,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栗源被栗栀问的嗫嚅了下,然后才好声好气地对栗栀说:“没什么,爸爸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你看你有没有时间……”
“没有。”栗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问:“还有事吗?”
栗源沉沉而无力地了口气,“栀栀,你要生爸爸的气到什么时候?爸爸知道当年执意送你走……”
栗栀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话,随后就话语冷静地打断:“我没有生气。当年是很生气,气你自私自利,气你薄情寡义,更气你把我姥姥活活气死。”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没那么多精力去怨你恨你,也不想浪费我的生命和时间在不重要的人身上。”她顿了顿,补充:“但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
栗栀说:“爸爸,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爸了。”
她怔然地盯着天花板,一字一句地对栗源讲:“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不再是父女,如果你老后需要我养老,那我就按照法律上的规定,每月给你足够的赡养费,除此之外,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
栗栀的眸子一眨不眨,定定地盯着一处地方不肯挪眼。
“听清楚了吗?”她轻声问:“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对面默然。
栗栀把通话掐断。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抬手抹掉,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准哭。
可还是管控不住。
栗栀抓过被子蹭了蹭眼睛,又吸了下鼻子。
其实这些年,栗栀有很多次都会回想起母亲在世时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也有很多次,在快要崩溃绝望的时候,心里防线脆弱不堪的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期望着栗源能够给她打通电话,像原来那样关心疼爱她。
哪怕他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她还是不争气地在心里对他期待过很多次。
她甚至在初到国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接受那么宠溺她的父亲怎么会变得这么冷漠无情,视她为空气,丢掉国外就不管不顾。
后来。
后来啊,栗栀发觉,这大概就是现实和生活。
她只不过是被人从安宁的象牙塔中扔了出来而已。
栗栀在床上抱着被子,就这样穿着残留着顾景琛气味的衣服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正午。
手机正在响。
睡眼惺忪神志也不清醒的栗栀摸过手机,接起来。
顾景琛低沉性感的嗓音透过听筒钻进了她的耳朵。
“吃午饭了吗?”
栗栀的思维还停留在梦境中。
她答非所问地哑声轻喃:“明天。”
顾景琛没听明白:“什么?”
栗栀的目光茫然空洞,眸子里荒凉一片。
“明天,”她呢喃:“是我姥姥的忌日。”
她梦到姥姥了。
“我梦到她了。”栗栀的声音开始变得轻细,仿佛快要哭。
顾景琛极尽温柔地对她说:“明天我陪你去看她。”
“但是现在,你该吃饭了。”
“开门。”
栗栀的心跳一滞,表情怔忡了须臾。
直到听到门铃确实在响。
她立刻就从床上滚下来,光着脚一路朝门口奔跑而去。
第57章 偷尝14口 把我自己送给你。
家门被栗栀拉开。
顾景琛就站在外面。
他看到她身上还套着他的外套, 莹白的脚丫就这样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眉心微蹙。
栗栀的眼圈泛着红晕,她仰脸瞅着他, 然后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像是躲进了他怀里。
在真切感受到顾景琛身上的温度时,蒙在栗栀心头的阴霾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她的情绪也不再那么低落。
顾景琛抱起她,踏了进来。
他把她放在玄关柜上, 温热的手掌覆到她娇小的脚丫上, 微微凉。
顾景琛的语气有点责怪:“怎么不穿鞋?”
栗栀眨了眨眼, 心虚地不讲话。
他又扯了下依旧被她穿在身上的外套,嘴角浮出了一点笑,问:“喜欢?”
栗栀还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顾景琛就很大方道:“送你了。”
她这才有些迟钝地意识到,他说的是还套在她身上的这件衣服。
她低了头, 有点宝贝地张开手晃了晃袖子,浅笑起来。
是她的了。
顾景琛弯曲手指, 在她的前额上轻敲一下,嗓音散漫低沉:“穿鞋,带你去吃午饭。”
栗栀这才从喜悦中抽离,她正要从玄关柜上跳下来,顾景琛就捞住了她的腰肢,慢慢让她滑下柜子,脚踩在了他鞋上。
栗栀半转身, 打开鞋柜, 随手拿了一双帆布鞋出来,根本不用手提鞋,轻轻松松一脚蹬上。
穿好鞋后, 她抬头对顾景琛说:“我不拿手机了。”
顾景琛的嘴角荡出一丝笑,眉梢轻抬,宠溺又纵容道:“嗯,有我呢。”
栗栀便两手空空地跟着顾景琛出门了。
从楼里走出来时栗栀才发现,早上还阴沉的天气,现在正在慢慢转晴。
本来是顾景琛要开车的,但上了车后他问她想去哪儿吃,栗栀摇脑袋。
问她想吃什么,栗栀继续摇脑袋。
顾景琛便想了个招儿。
他下车,绕过车前,打开副驾把栗栀一把抱下来,给塞进了驾驶位,系安全带关车门一气呵成。
然后手肘搭在全部落下去的车窗处,弯身笑着对坐在车里一脸懵逼的栗栀说:“那就你来开车,没有导航,你开到哪里,我们就去哪儿吃午饭。”
本来很懵的栗栀被他这样一说,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这种带有未知的随遇而安,会增添很多乐趣。
她点点头,等顾景琛坐上副驾驶后,兴致勃勃地发动了车子,开出小区,随心所欲地汇入主干路的众多车流中。
栗栀一开始还有点紧张,脱离了小区附近她熟悉的那片区域后,她反倒更轻松起来。
开着顾景琛的车在各条路上驶过。
半个小时后,栗栀把车停在了一家日料店前。
顾景琛透过车窗扭脸看了眼,率先开门下车,对栗栀说:“就这个吧。”
于是两个人就吃了一顿日料。
吃午饭的时候,在发小群和封白还有凌谦确认了半天的顾景琛终于把他们要聚的时间定了下来。
就在周六。
顾景琛摁灭手机,对正在低头吃得津津有味的栗栀说:“周六晚上跟我去和封白他们一起吃个饭?”
栗栀停下吃饭的动作,抬脸望向他,然后嘴巴继续咀嚼起来。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等到把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才温软地回:“好呀。”
午饭过后,顾景琛又用同样的方式,让栗栀继续开车。
随便去哪儿。
两个人行行停停,在公园逗留过,在广场歇息过。
栗栀越开越远离市里。
最后把车停在了通往郊区的一条路边。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夕阳正好。
漫天的金灿光芒渐渐地变成橙红光晕,远处的天际仿佛挂着火烧云。
栗栀没有下车。
她只是把车窗落了下来,人依旧坐在车里,趴在车窗上看着这样漂亮的落日。
顾景琛从副驾下来,绕到靠近驾驶位这一侧,倚靠着车身,就在栗栀的旁边。
从中午出门,到现在。
栗栀的心情早已恢复如初,重新舒畅快乐起来。
黄昏下的夕阳一点一点地下移,就快要隐匿到地平线以下。
天色越来越晚,光线变得昏昏暗暗。
车里放着音乐,轻柔欢快的旋律很应景。
时不时就会有车辆从后侧经过,给轻音乐加点额外的伴奏。
两个人始终没有讲话。
仿佛是怕破坏掉这样难得又美好的气氛。
栗栀望着远处的夕阳,整个人放松又惬意。
哪怕就只是这样,他和她谁都不说一句话,她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的难熬和尴尬。
不过,身心舒服自在的栗栀还是在夜幕即将笼罩下来时,突然开口,话语轻然又认真地对顾景琛说了一句话。
她说:“二哥,谢谢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