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教授的小青梅——月轻梦
时间:2021-02-07 09:46:08

  她已经没法判断岑墨当时说那些话是有心还是无心的,但的的确确影响到她与覃戈的关系。
  柳溪双手离开键盘,低头找手机,给岑墨发了短信。
  【你出来,我有事找你】
  ……
  十分钟后,岑墨见到了柳溪。
  她坐在沙发上,裹着薄薄的外套,面上无血色,眉头微微皱着,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而现在过于苍白了。
  岑墨关心道:“你好些了吗?”
  他把一包红糖放在了她眼前。
  是刚刚在路上买的。
  这测试场在鸟不拉屎的郊外,连个像样的超市都没有,他下班后找了好一会才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家杂货铺。
  柳溪头也没扭过来,直接拒绝道:“不用了,师兄给我买了。”
  岑墨:“没事,你总要吃。”
  柳溪恼道,“你这样算什么?关心我吗?只是在恶心我吧!”
  岑墨很不满她这样说话,“你什么意思?”
  柳溪:“难道不是吗?不仅恶心我,还要恶心我师兄,三番两次在他面前说些令人困恼的话,今天更是闹到人尽皆知,是想怎样?”
  岑墨冷声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柳溪:“你管他说了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如果哪天覃戈因为这个和我分手了,你就是第三者!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你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卑鄙的!”
  一向站在高处受人尊敬与景仰的岑墨,何曾被人说得这样不堪,他气道:“我只是关心你!”
  他当时就没想那么多。
  柳溪:“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的关心是错位的,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岑墨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恍惚间想起曾经柳溪给他做饭送饭还要帮他打扫卫生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他不需要她的关心,她这么做只是给他添麻烦。
  他不止说过一回,说了许许多多次,多到他都记不清楚,多到他觉得这好像是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而且他不仅这么说了,还当场拒收了她给的东西,并让她回去。
  他想,他当时说这些话的表情,大概就和柳溪现在一样吧。
  丝毫不领情,还万般的嫌弃。
  他默然了。
  柳溪该说的说完了,“我身体还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岑墨依旧没说话,他低垂着头,深陷在自己的思考中,没听见她说的话。
  在柳溪走远后,他还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
  渐渐的,一种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陌生情绪,在他心上破土而生,像是荆棘的嫩芽,虽然幼小,但也带刺,扎在肉上不是全无感觉的。
  他道不明那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难受。
  待在桐城的最后一天。
  柳溪被调到了测控室工作。
  在经历昨天突发状况后,大家都对她很是关照,不仅主动分担了她繁琐的工作,还有小姐姐送她暖宝宝,让柳溪受宠若惊。
  这也太温暖了吧。
  柳溪想是不是昨天大家一定都被她吓到了,生怕她再有个闪失,所以都把她当国宝照顾起来。
  这里有几个部门的同事,她还没记全大家的名字,但却已经感受了部门之间温暖的情谊了。
  而后来,那个和她一起收集实验数据的小哥哥说漏了嘴,柳溪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被覃戈打过招呼。
  他今天在测试场很远的区域干活,无法与她见面,又不太放心她的状况,就让测控室里认识的同事关照下她,他的人缘是很不错,一句帮忙,大家就真的格外照顾柳溪了。
  要把她国宝照顾的不是这些同事,而是他吧!
  柳溪哭笑不得,但心里又暖暖的,给覃戈发了消息。
  【你都和大家说了什么啊?】
  【什么?】
  【大家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哦,我就让他们照顾下你啊】
  【那也太照顾了吧】
  柳溪拍了一张今早收的礼物给他,除了暖宝宝,还有糖果、小饼干、红糖生姜茶……
  覃戈:【那只能说明我的女朋友人见人爱/调皮】
  柳溪才不信,她与这些人都不熟,哪里来的这么大魅力,肯定覃戈说了什么。
  她笑着回复道:【谢谢啦o(∩_∩)o】
  三天的测试工作结束后,覃戈怕柳溪路途劳累,所以打算陪她在桐城多留了两日,周日再回。
  柳溪与岑墨打申请的时候,岑墨只回了【知道了】三个字,没再说什么,直接通过了她的申请。
  得到批准后,柳溪便转头问白甜桐城有哪些特色小吃。
  岑墨回到a市的傍晚,风雨交加。
  他打了一辆车回家,下雨天的高速路很堵。
  窗外的风景被雨幕覆盖,朦朦胧胧得什么也看不见。
  眼见半天都走不动,司机就开了话匣子,百无聊赖地在与岑墨东拉西扯着话题。
  “这场雨后就降温,要入秋咧!今年入秋的好像比前几年早,小伙子你是A市人嘛?还是来A市出差?”
  “我看你气质不凡,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在美国读的研究生,刚刚找到工作,一年12万美金!这赚美元的就是不一样啊,刚毕业的收入就赶上我十几年的积蓄了。”
  ……
  岑墨很累,不想接,也不想听,便傲慢地闭上眼睛。
  他想起三年前分手的时候,他也是从高铁站打车离开的,也是被堵在高速路上。
  他又一次被甩了。
  雨声哗啦啦,令人心烦。
  未想到更心烦的还在后头。
  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就被保安拦了。
  他出差的时候,小区开始改造燃气管道,路面正在施工,不允许出租车进入,岑墨不得不下车,他在背包里找了一圈,结果发现自己没带伞。
  他无奈付了车费,冒着雨走回家。
  施工的路面坑坑洼洼满是泥泞的水坑。
  他走了几步,肮脏的积水就溅到了他的皮鞋与裤子上,他深深皱了下眉头。
  等走到家门口时,外套已经湿透了,鞋子与裤子大片污渍,早就面目全非,裤脚那湿漉漉又有砂石摩擦的触感,让他浑身不适。
  诸事不顺。
  开了门,就听见了岑母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她的包包与雨伞还丢在玄关,看上去也是才进门。
  此时的她正在客厅与岑父发火。
  原因是岑母回家发现窗外衣服没收,窗户没关,雨泼湿了客厅的沙发,还在木地板上淋湿了好大一片,她就质问岑父今天在家为什么没收衣服,没关窗户。
  岑父说一下午都在书房,没注意。
  然后岑母就火冒三丈,开始翻旧账,指责对方如何如何不关心这个家,什么也不做,岑父狡辩了起来,最后吵到岑母怒吼了一声,“我受够了!”便摔门而去。
  岑墨刚刚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就看见岑母离家出走的背影。
  他看了看窗外的雨,快步走上去,要把岑母拦回来。
  岑父立马吼住了他,“不准去!”
  岑墨皱眉,“爸,外面在下雨。”
  岑父气得双手叉腰,吹胡瞪眼地与他说道:“你懂什么!女人不能惯,要走就让她走,等一会还不是照样回来做饭!”
  岑墨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他从小都听父亲的话,父亲说的就是对的,父亲说的就是权威,可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打了他的脸,他没办法欺骗自己,盲目地去相信父亲的话了。
  他想告诉父亲,这想法是错的。
  因为当初他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三年过去了,柳溪不仅没有回来,还和别的男人跑了。
  可是他碍于父亲的威严,这话没有说出口。
  他低头看了眼岑母的包与雨伞不见了,便没再说什么,回了房间整理自己的行李。
  过了一会,岑父叫了他一声,“你知道你妈把我昨天洗的衬衣放哪个衣柜了吗?”
  岑墨:“不知道。”
  他才进门,哪知道昨天的事。
  岑父没再说话,大概是去找衬衣去了,过了十来分钟,拿着皱巴巴的衬衣,又喊了岑墨,“你知不知道熨斗在哪?”
  岑墨:“不知道。”
  他从来没用过家里的熨斗。
  岑父泄了口气,折返了回去。
  岑墨进卧室的卫生间淋浴,刚出来又听见岑父唤他,“你会用熨斗吗?”
  岑墨用毛巾快速擦了擦湿淋淋的头发,把毛巾丢到水池边,去了岑父的卧房研究了下熨斗,怕他再叫唤自己,干脆帮他帮衬衣熨平整了。
  等他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写了一会代码,岑父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
  “儿子,洗衣液在哪儿?”
  “洗衣机怎么用,平时用哪个程序洗的?”
  “热水器怎么不出热水了!”
  ……
  岑墨被叫得心烦意乱,一行代码也写不进去,双手离开键盘,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不知道!平时都是妈在做。”
  就这样鸡飞狗跳了一晚上,岑母还没有回来。
  眼见外头天又黑,雨又大,岑父这才开始担心岑母是不是出事了,但又拉不下脸打电话,就指使岑墨来联系。
  岑母很快就接通了岑墨的电话,“我回金桥佳苑住了,不用担心。”
  岑父暗暗松了口气,又努了努嘴,用口型传达意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还特意指了指岑墨,强调是他问的。
  岑墨收回目光,“妈,什么时候回来?”
  岑母:“再说吧,这几天比较忙诶。”
  看来今晚是铁定不回来了。
  岑父哼了一声,“不回就不回!”
  等岑墨挂断了电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明天肯定回来!女人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要信了,你就输了!”
  岑墨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第二天是个周六,岑墨出差了三天,研究院有些事耽搁了,所以他去了研究院一趟,一忙又忙了一天,正常时间下班。
  刚进家门,就见岑父紧张兮兮地快步走来,“你回来的正好,快,和我去派出所一趟,我们家遭贼了!”
  “遭贼?”
  岑墨皱起眉头,他们小区管理这么严格,怎么可能有小偷?而且门也没坏,但想想最近小区在施工,进出人员复杂,也不是没可能遭贼。
  岑墨便问丢了什么。
  岑父拉着他往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走了一圈。
  桌上的插花不见了,墙上的壁画不见了。
  锅碗瓢盆微波炉不见了。
  洗脸盆洗脚盆不见了。
  床上用品不见了。
  拉开衣柜,空了大半。
  不仅岑母的衣物没了,就连岑父的衬衣睡衣,甚至内裤也失踪了。
  简直就像是洗劫一空了。
  这还得了!
  岑父急地跳脚,立马拉着还在疑惑的儿子,风风火火杀到了派出所报案。
  民警在与岑父短暂沟通后,忽然问道:“您夫人是不是回家过?”
  岑父原本慌慌张张的,听民警这么一问,生生愣住了,回过神后,立马给岑墨一个眼神,“给你妈打电话。”
  岑墨皱了下眉头,不是很想插在二人中间左右为难,但还是拨通了岑母的电话,“妈,你今天是不是回家了?”
  岑母:“哦是,回家拿了点东西。”
  岑父嗤了一声,那叫拿一点东西?就差没把家搬空了。
  岑墨问道:“家里东西都是你拿走的吗?”
  岑母理直气壮地回应:“对啊,那些都是我的嫁妆,我拿走了。”
  岑父噎了一下,气急败坏地抢过岑墨的手机问道:“那你拿我睡衣睡裤,还有……内裤做什么?”
  岑母听见他的声音,便是哼了一声,一改刚刚与儿子说话的和蔼态度,朝他囔道:“都是我买的,我拿走怎么了!一条内裤也不会留给你!有本事自己去买!挂了!老东西!”
  在岑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他气得血压狂飙,差些晕倒在派出所。
  作者有话要说:    岑父:儿子,我先走一步,在火葬场里等你 ̄
 
 
第32章 
  在派出所闹了个乌龙之后,岑父气急败坏地回家了,一路说了太多话,喉咙干得冒烟,想要喝一口水降降火,发现烧水壶也没了。
  再看看空荡荡的灶台。
  得了,今晚连饭也没着落了。
  岑父被气得连胃口也没了,冷哼一声,径自回了书房。
  岑母这一走,一周都没回来。
  岑父生活上各种不适应,没了女人可以使唤,就使唤起了儿子。
  岑墨虽然没有在言语上表示不满,但被呼来唤去久了,直接就以加班为由早出晚归了。
  岑父以前回家有饭吃,衣服脏了有人洗,床铺乱了有人铺,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到科研工作中,不用操心这些繁琐的家务事,而现在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看着冷锅冷灶,心情就和上坟一样。
  一场秋雨一场寒。
  柳溪从桐城回来时,A市的温度骤降,秋风吹走了夏日的燥热。
  而她与岑墨之间,好像也翻过了一页篇章。
  自从那日谈话之后,岑墨没再给她添堵,二人只有正常的工作交流。
  不过他最近加班的时间长了,这点让柳溪有点烦。
  负责人不走,实验室的几个资深专家也陪着加班。
  大家不走,柳溪也不敢走。
  好几次下班要想和覃戈去约会的,都临时泡汤了。
  覃戈不解:“你们组最近这么忙?”
  柳溪:“没有啊,就那些事,大家都在加班,我不好意思先走。”
  覃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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