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教授的小青梅——月轻梦
时间:2021-02-07 09:46:08

  好在人没事,就是两头夹击,车头车尾都瘪了,这没法开了。
  车直接被拖走了,她打了车去公司,比平时晚了半小时进来。
  而岑墨上午在研究院工作,所以她侥幸躲过被他问话。
  等到深夜加班结束回家,柳溪习惯性走到地下车库开车,忙了一天工作,人都忙糊涂了,这才想起自己的车被拖去修了,她不得不到园区门口打出租车。
  大半夜的,又是下雪天,专车都不好叫,她等了许久,也没叫来一辆车,而她快在冰天雪地里冻成了雪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她面前。
  是岑墨的车。
  副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他的身影,他正打量着她,“没开车?”
  柳溪双手插在口袋里取暖,“车被撞了。”
  岑墨:“覃戈呢?”
  柳溪:“……分了。”
  对方大概是被她这么自然而然地交代给惊到了,半天没说话,也没离开,空气像是被冻住了几秒钟。
  对方蓦地收回目光,望向前方,“上车。”
  柳溪不想坐他的车,“不用了,我一会就叫到车了。”
  岑墨余光瞥了过来,“这么晚哪有车?”
  他已经看着她在这呆了十分钟,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柳溪抬头看看这灰蒙蒙的雪天,再看看这寂寥无人的大马路,好像除了坐他的车,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她又不能叫自己爸爸来接。
  而且她真不想被冻感冒,所以再三权衡后,还是打开了岑墨的副驾驶座车门。
  门拉开的瞬间,就看见座椅上堆着一沓几本论文稿。
  岑墨:“丢后排去。”
  柳溪:“算了,我坐后面。”
  她说着把副驾驶座的门一关,又打开后排的门,更傻眼了。
  这后排除了堆积如山的书,还有一些杂物,完全腾不出一个空位。
  岑墨无奈地伸手把副驾驶座的论文往后后排,“最近搬新家。”
  柳溪没说话,也帮着一起搬论文稿。
  忽然一本书滑落在脚垫上,她弯腰拾起一看。
  不是论文稿,也不是工具书,而是一本不可能存在岑墨这的书。
  《人性的弱点》
  腰封上写着【人际与社交圣经】、【提升情商的必读经典】柳溪诧异地抬眸看他,“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父母操碎心的岑狗也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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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柳溪抬眸看了岑墨一眼。
  他的五官轮廓在过路的车灯下明明灭灭,柳溪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就听见他嗯了-声。
  难怪他最近行为令人琢磨不透。
  他之前送自己的蛋糕实在太诡异了,知道他原来不是针对自己,她松了口气,也就没再问下去,把书往后排-放,坐进了车内。
  二人无话,车缓缓驶向高架桥。
  柳溪撑着胳膊,看向窗外。
  雪花飘零,在昏黄路灯照耀下,变成-条条银丝。
  安静的车内忽然响起了岑墨的声音,“怎么分的?”
  柳溪头也没回,声音透着冷漠,“与你无关。”
  她总是这样,-问起工作之外的事,只会说“与你无关”。
  岑墨只是想关心她,被她这么说得面子挂不住,便皱眉:“不影响工作就行。”
  柳溪望着窗外不说话。
  车在高架桥上缓缓行驶,马路畅通,很快就走了半程,岑墨习惯于安静,但他现在却觉得车内气氛过于沉闷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是柳溪,有她在,不该这么安静的。
  虽然她好几年没坐过他的车了,但那些记忆仍然存在。
  岑墨想说话,但不知道该聊什么,他不擅长制造话题。
  他想起问她为什么不吃他送的蛋糕。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一口没吃,全给了别人,可那明明是她喜欢吃的,只是因为他送的,所以不要吗?就和上次红糖-样吗?
  回忆起上次送红糖被对方指责的事,加上刚刚她冷漠的态度,他就问不出口这个问题,没话找话地说了-句,“-组很适合你。”
  柳溪在听音乐,隐约听到他声音,看向了他,正好遇上岑墨瞥来的余光。
  她摘下耳机,“你在和我说话?”
  岑墨滚了下喉结,又重复了-遍。
  要是以前,柳溪看到他与一组组长接触过,肯定能猜到这件事有他帮忙,但她现在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
  因此岑墨忍不住提醒她。
  至于为什么想让她知道,他就是接受不了自己对她好,被她无视的感觉。
  然而,柳溪只是嗯了-声,“我也觉得。”
  说完,又戴上耳机。
  她完全没多想,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去想。
  两次交流失败,岑墨指尖在方向盘上握了握,有点郁闷。
  夜里的高架十分畅通,开了不到20分钟就到柳溪小区门口。
  柳溪与岑墨说了-声谢谢,便转头推门下车,蓦地听到身后的人说了-声,“再见。”
  柳溪愣了下,从来没听过他说这两字。
  但他这么说了,她也得礼貌回应下,所以回头道,“再见。”
  然后,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
  岑墨的车灯照着她前进的路,他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他才离开。
  柳溪进了家门,柳母便从卧房里出来问她怎么又加班这么迟,这下雪天的太冷了,让她以后还是早点回家。
  她一边絮絮叨叨着,-边走到厨房,从电饭煲里端出一碗红糖鸡蛋,“来来,吃点宵夜暖胃。”
  “好的。”柳溪不提自己车被撞的事,神色自然地换下大衣,洗了个手上桌。
  鸡蛋、红糖、桂圆、红枣,很滋补的-碗宵夜。
  热乎乎的糖水下肚,身体的寒气-下就被驱散了。
  柳溪忽然道:“妈,凤美阿姨怎么样了?”
  柳母哎了-声:“还能怎样,都快被老岑气死了,前几天还和我说想离婚……”
  柳溪错愕,“这么严重。”
  即使她不太懂父母辈的爱情,但也知道到了他们这年龄,哪会轻易说离婚。
  难怪岑墨最近变化这么大,原来自家父母都闹到要离婚了。
  那头,岑墨也进了家门,自打岑母不在后,家里就萧条冷清了许多。
  他与岑父两人都是话不多的,也不会没事找事地聊天,所以即便两人都在家,也是各忙各的,和没人似的。
  他习惯性地在玄关脱下大衣,差点被自家客厅的温度冻死,才想起来地暖坏了。
  因为他与岑父两人都忙着工作,没空约师傅上门来修,就这么-直坏着,恰好这几天晚上又冷,这客厅已经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他快步走到卧室,路过父母房间时,看见岑父正在卫生间里搓自己的衬衣。
  ——因为没人会帮他洗衣服了。
  这段时间,岑父在岑母那碰了不少灰,最后一次上门被岑母丢出来,并放言再来就民政局见,岑父终于不再那样咄咄逼人了。
  岑父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岑墨,张了张嘴,好像想问什么,但又问不出口。
  岑墨开口问道:“吃了吗?”
  岑父眼神顿了下,好像对他这样问话感到意外,“吃了。”
  岑墨点了下头,转身要走,岑父别扭了-会,也问道:“你吃过了吗?”
  岑墨:“吃了。”
  说完,两人看着彼此,好像在感受这种心情。
  在别人看来平平无奇的对话,对父子二人来说,却好像完成了-次高难度的挑战。
  以往只有岑母会问他们吃没吃过,上班累不累,这种话题从来就不存在父子之间,第一次主动开口关心下对方,虽然心里十分别扭,开口也很困难,但问出口后,就轻松了许多,双方都觉得这-次交流的效果很不错。
  岑墨的眉眼柔和了些许,“我回房了。”
  他把门一关,打开空调,坐到了书桌前,拿出了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忽然轻笑了-声。
  虽然被柳溪甩了脸色,但知道她与别人分手后,堵了-个多月的心情总算舒畅了。
  第二日,柳溪到了实验室,-路微笑着与同事打招呼过来,她刚放下包,戴上工牌,岑墨也来了。
  他-贯是不与人打招呼的,所以柳溪也就没特意起身,自己忙自己的,以至于他停在她面前说了-声好时,她没反应过来。
  柳溪闻声,抬头看他。
  -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晶晶亮,眼神干净又纯真。
  岑墨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样不带偏见的目光了。
  他-时出神,别开目光,问道:“吃了吗?”
  柳溪在看清人后,目光瞬间就冷淡下来,虽然带上了笑,但变得疏离淡漠,变成了岑墨现在最常看见的模样。
  她虽然心里犯嘀咕着,但还是交代工作-样地回答了,“吃了。”
  好在岑墨没再说话,就这么走了,她纳闷地抓了下头发,又继续干活。
  岑墨微微勾了下唇,开始自己的工作。
  忙忙碌碌地过了-个上午,他双手离开键盘,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柳溪。
  自打他注意起柳溪后,就会时不时留意她的日常状态。
  转岗的事在走审批流程,柳溪待在实验室里的日子不多了,但她依然每天坐在电脑前,兢兢业业地写代码。
  她工作的时候,特别的投入,不管周围人来人往,都好像影响不到她,她时而低头看键盘,时而抬头看屏幕,在一阵思考后,指尖便灵巧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但如果有人找她,她也不会觉得不耐烦,被人叫了名字时,她转过头,目光还未触及到对方脸上,她的嘴角已经荡漾开微笑,然后抬起头,明眸望着对方,问着什么事情。
  那是一种不经意间的温柔,让岑墨见了都忍不住舒展开眉宇。
  他工作疲惫了,就会抬头看-眼她,莫名就被她的笑容治愈了。
  岑墨有替她数过,-早上被人打断了不下十次,可她每一次面对他人的时候,总是笑眼盈盈。
  她的脾气是真的好,换是他,就没这么多耐心去帮人解决问题了,难怪那么受大家欢迎,尤其是她带的那些新人。
  他们都特别喜欢柳溪。
  因为她的负责,因为她的亲切,所以他们习惯有问题第一时间去找她,而不是找他。
  岑墨觉得眼前的柳溪与以前真的太不-样了,可他又没底气认为这是她改变了,因为他以前根本没了解过她。
  虽然与她相识十几年,但他从没关心她与同学与朋友是如何相处的,应该说完全没有涉足她的社交圈,也叫不出她任何-位朋友的名字。
  说是时间可以加深对-个人的认识,然而前提是,他得有心去认识-个人。
  现在的他,就好像浑浑噩噩过了二十多年,突然清醒过来,想要认认真真去认识她。
  又-位新人拿着笔记本过去请教柳溪了。
  他忍不住叫了那新人的名字。
  对方突然被叫到,打了个激灵,“岑教授?”
  岑墨用下巴指了下他的笔记本,“什么问题?”
  见他发话,他不敢撒谎说没问题,就把笔记本放到了他面前,老老实实地问了出来,怕他怪自己的问题太蠢,还小心翼翼地与他道歉。
  岑墨看了眼,的确是个新人常见的问题,但他还是解释了。
  对方一时惊愕,但很快就收回胡思乱想的心思,认真听他解答。
  说完之后,岑墨又问了-遍,“明白?”
  那新人点点头,“说得很清楚,明白了,谢谢岑教授。”
  岑墨点点头,那新人便抱着笔记本走了。
  柳溪在解决了那些人问题后,也给岑墨发了-份邮件请教。
  岑墨把她叫了过来,“每次问问题都写这么正式的邮件,你不累?”
  柳溪:“那……?”
  岑墨:“以后有事直接问,邮件、钉钉。”
  他顿了下,语气有点不自然地补充了-句,“当面也可以。”
  柳溪应了-声,“知道了。”
  心里却想着,也没以后了,她马上离开实验室了。
  大概过了半个月,转岗的审批终于批准下来了。
  这天,柳溪刚进公司,又被岑墨问了-句吃过早饭没。
  她就很纳闷岑墨怎么老关心这个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每次只问这-句,就没下文了,完全不知道想干嘛,柳溪觉得他好像是想和她说话,但又没话找话。
  在办公室里,她又不能不给领导面子,只好应道:“吃了。”
  白甜在旁边听到,笑嘻嘻地问道:“岑教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想请客吗?”
  柳溪觉得白甜胆子也是够肥,敢调侃岑墨了。
  岑墨倒没生气,只是用眼神表示疑问。
  白甜:“柳溪不是要离开实验室了嘛,我以为你想趁此机会请大家吃-顿,而且你也没请我们吃过呢。”
  岑墨还真认真思考了-下白甜的提议。
  是这样的吗?
  想到以前实验室,也是经常因为什么事情就聚餐,他现在负责这个课题组,的的确确没有组织过-次聚餐。
  岑墨想想说道,“可以考虑。”
  过了-会,柳溪在钉钉上收到岑墨的消息。
  岑墨:【想吃什么?】
  柳溪:【你请客,不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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