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地砖上都是暗红色的印迹,腥臭的鱼露都快喘不过气了。
“我不去,贺绍廷,你放开我,我没犯罪,你凭什么拉我进来,我不……”鱼露心里害怕又气愤,狗男主,狗男主!
她的小鸡劲儿,哪里拧得过战场阎罗之称的贺绍廷,直接将她拦腰抱进了审迅室。
也不知道这里死了多少人,一进去,鱼露就打了个冷颤,连墙壁都阴森森。
贺绍廷坐在了审讯室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鱼露知道不妙,一被松开就跑向门那里,但门立即被人关上了。
“在我贺绍廷的地盘,我就是天,我说的话,就是王法,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贺绍廷身披军外套,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冷冰冰地注视着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做不做我贺绍廷的女人,你若不愿意,那鱼同宝这汉奸的女儿,就只有做伎女的下场,就在这间审讯室里。”
鱼露气得浑身发抖,可她这具身体,长相十分美貌,生起气来,也是艳光四射,眼睛亮得发光,唇红的如焰,红得惊人,“我才不做你的女人!你这个狗屁少帅!”你敢!
贺绍廷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暴怒道:“来人!给我拉几个强壮的犯人来,好好照顾鱼小姐,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等你求我的时候!”
少帅的命令如同军令,不一会儿,就有三个长得十分精壮的罪人被拉了进来,光着上身,只穿着条长裤。
“去,那个妞是你们的了,好好照顾照顾她!谁要能把她嘴撬开了,我就给他减刑!”监狱官不知所以,还以为抓到了女间谍,少帅这是准备要逼供,个个露出了银笑。
这个女人可长得真美啊,那一头长发,那盈盈一握的小腰,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做女间谍,不过他们这少帅虽然也会抓到一些间谍,但少帅不耐烦逼供这种事,都交给典狱长,亲自来审讯的次数很少,再说少帅也很忙,至于女间谍,更是凤毛麟角,更别说还是这么好看的女间谍。
三个高大精壮的罪犯一开始进来时还忐忑,结果收到命令,竟然是……等到看审讯室里的那个美人时,一个个眼睛发光,就像狼见了肉一样,他们可好久没有闻过女人味儿了。
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不用监狱官催促,自己就朝鱼露围过来了。
鱼露一开始敢和贺绍廷对着干,不是因为他是少帅,或者自己不畏强权,而是,他知道这个人再怎么样,他是男主,肯定不会伤害她的,进监狱的时候她都不怕。
就算这个贺少廷再霸道再无礼,但他的喜欢与喜爱从细节里就能看出来,所以鱼露对他甩脸色,顶撞他,就是仗着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他就是在吓唬她,她又不是傻子,吓唬都看不出来。
可是,真当三个又高大又精壮的男人朝她靠拢,个个盯着她的时候,鱼露就有点慌了。
她刚才还梗着脖子,骂人,把贺绍廷气得,手攥着木椅把手,差点没把把手给拗断了。
她穿着白色侧襟小绸褂,水红的绸裤,俏生生站在那,不安地看着四周向她靠近不怀好意的男人,抬着头,这边看一看,那边看一看,就像一只绵羊小幼崽,掉进了狼窝里,还不自知危险一样,好奇地看着人家。
贺绍廷看着她的样子,脸颊的筋都在抽动。
鱼露她也是有脾气的,平时她还是经常会顺着男主的,但你要逼着我,那我就不!
可这时候,她有点害怕了,眼睛像小鹿一样,不安地看着周围,后来又看向坐在椅子上,额上还有青筋在隐隐撅动的贺少帅。
她不安的扣着手背,就是不开口求饶,反正系统说,这些人碰不到她的。
三个精壮的男人围住了她。
有这么漂亮的女间谍吗?今天能好好玩玩了,虽然有少帅在看着,有一个实在手痒,伸手就抓了那一把,黑色如缎的头发,滑不溜手,光头发的触感,就美妙极了。
头发马上就要从他手里滑了出去,他顿时用力地往自己这边一拉。
“啊!”鱼露被抓住了头发,吓了一跳,接着头皮一疼,忍不住叫了出来。
“滚!”坐在那儿一直没作声的贺少帅,突然一声怒气吼道。
吓了三个精壮男人一跳,伸出去的手,不敢动了。
“滚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监狱官见情况不好,早就溜出门外了,冲审讯室里还在发愣,还舍不得走的几个罪犯挥手。
见他们不走,贺绍廷脸“唰”地沉了下来,“再不滚,一个给我抽十鞭子,给我朝裆抽!”
吓得三个精壮男,飞快地跑了出去。
鱼露抓着自己的头发,人都出去了,她小腿还在绸裤里的打颤。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鱼露,有点怂。
贺绍廷怒气冲冲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头发,握住那一手的黑发看,那脸好似自己的东西被侵犯了似的。
“这是我的头发,不许你拿!”鱼露怒从心起,拽着自己的头发,就要抽回来。
贺绍廷死死地攥着她的长发,任她抽千百遍,也抽不出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宁可做伎女,也不做我的姨太太,那我只有对不起了!”他黑着脸,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她,只要她摇摇头,他转身就走。
天大地大,他还找不到一个肯做他姨太太的女人?
他贺绍廷还没有那么卑微!
鱼露这次不说话了,经历过刚才的事儿,吓到之后,她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个铁血少帅,什么叫铁血,是哪怕痛死,也要像钢铁一样站得笔直,是霸道,是专横,是不容人反驳的钢硬。
这种性格,她跟他硬碰,根本讨不了好嘛,他能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说出来的话打脸,已经是极限了,这样的询问,不会再有第三次。
鱼露咬着红唇,嘴角一瘪,就不说话,贺绍廷看她这个样子,攥紧她头发的手,轻轻往自己这边一带,就把鱼露给拽进了怀里。
她扑进了那又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怀抱,一路受到的惊吓,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铁血少帅将她拽到了怀里,下意识地紧紧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抱。
随着她的哭声,他额角的青筋反而微微消融了些,也不知道是发闷的心头还是胸口,松了口气。
鱼露是抽噎着被抱出去的,路过满是犯人的监房,鱼露再看到那些精壮的罪犯,本来贴在铁血少帅胸膛的脸蛋,立即转了过去,贴在另一边,是极害怕再看到这些人了。
贺绍廷这时候,脸上没有了进来时暴烈狂怒了,人在怀里,脸趴在他胸前,一片柔软,乖得很,他脸上就和风细雨,还威胁道:“以后乖乖地做我的姨太太,我亏待不了你,要不听话,我就再带你过来。”说完还恶意地转下身,转过脸有用吗?他稍一转身,不还能看到吗?
就听到怀里的人“啊”的一声,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前了,小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贺绍廷很是受用,胸膛传来一阵震动的闷笑声。
后面跟着的郝副官:……
他们少帅这对付女人的手段,也太幼稚了点。
算了,总算雨过天晴了,一大早的,他们这一群人都快被折腾趴下了,少帅二十五年,从来没追过女人,没想到一朝遇到个女人,分寸都乱了,还有那位鱼小姐,您可体谅体谅我们少帅吧,他手段是幼稚了点,但他是真喜欢您,您就稍微那么哄一哄,顺着他,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我们少帅有的是钱,把他哄好了,他能把天上星星摘给你,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当少帅的姨太太,哪儿不好了?
今儿个这么顶撞一回,他家少帅愤怒的都快把房盖掀了,您能受得了,我们这些随从的小心脏,可受不了啊。
望您长点眼色吧。
把人抱了回去,霸道的铁血少帅,一路上都没有松手,鱼露一离开他,他就觉得胸膛空虚,把人又给摁回去,几次三番,鱼露算了,懒得跟他较劲,就把他当个人肉坐垫,还把眼泪都蹭他军服上。
下巴也乖乖地搁在他肩膀上,耳朵贴着耳朵,交颈地坐在后排车座上。
副驾驶的郝副官从车镜看了眼,他们家少帅这会儿,脸上那表情,可温柔多了,他一动不动坐那抱着人,手还搭人腰上,还轻轻拍拍。
还轻轻地拍?
卧槽。
哪还有从鱼家出来时风卷残云,怒气喷天的样子。
他们还以为要捅破天了。
转眼间,风和日丽,雨过天晴。
一路把人抱回了他自己的少帅府。
少帅的住处,是一处两层英式里弄中小洋楼,红瓦硫缸砖,带着一处小花园,大门是欧式铁门,两边还有优雅的英式街灯照明。
十分有那个年代的民国洋楼风貌。
进了大门,有佣人上前来打招呼,鱼露终于挣扎着从这位铁血少帅的铁臂中,脱离出来,此刻早上和煦的阳光,正透过花园里茂密的梧桐叶,洒在洋房通幽的地面上,她脚下月白色的绣鞋踩着石头,暖暖的。
这里的环境,可比鱼家那闹市中的小房子好多了。
见鱼露眼睛扑闪扑闪的,悄悄看花园和洋楼,贺二少,铁血的脸上扬出了悦色,他对着迎过的保姆道:“带姨太太去洗漱。”他还特意把姨太太三个字咬重了些。
一边说一边看着鱼露的反应,果然,一听这三个字,鱼露脸上的好奇立即不高兴了起来,不过她没说什么,跟这铁血少帅对着干的她,才叫幼稚呢。
见她没作声,跟着保姆上了楼,贺绍廷满意了。
见她那细柳小腰扭得,恨不得直接就给她摁那里,让她好好在他手心里扭。
郝副官看着他家少帅,披着军装外套,仰着头站在那儿,盯着上楼的人儿看,直到人影没了,才扭过头,看向他,伸出了手,朝他勾了勾。
郝副官:……
他从兜里把那张后写的被鱼同宝按了手印的契约书,递给了少帅。
少帅摘下手套,把纸抖开,看了一遍,抖一下,又看了一遍,这才面有得意之色,拿进了书房,锁进了保险柜里。
郝副官:……
一张姨太太的买断书,也值得锁进保险柜?
保姆五十多岁,看到鱼露的时候,也惊讶了好一会儿,她是少帅母亲派过来,照顾儿子起居的,照顾有些年头了,一直在少帅府里。
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姑娘小姐进过少帅府,少帅平日军中事务繁忙,说是少帅府,其实一个月也只有几天会回来,大多时间都在军部。
这突然间,就纳回个姨太太?
少帅现在婚事还没定下来,总督夫人为这事真真发愁,他那儿子,常年征战在外,她想早点定门亲事,在那放着也成,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完婚,可他眼光高着呢,哪个也看不上,他要是愿意,早就结婚了,大把的名门闺秀,不喜欢名门闺秀,那留学的洋派小姐也有啊。
一个也入不了他的眼,她还怕自己要私下给他订了亲,他那脾气再六亲不认,所以,一眨眼就拖到二十五了,这婚事,还是迟迟未定。
总督夫人一直跟人念叨着,我那儿子不开窍,还不开窍呢,不知道女人的好处。
结果,转眼间,少帅这就有看上眼的人了?
再一看这姑娘,不,这姨太太,那是真真的,真真的,万里挑一的好看。
她还记得总督夫人说过,她家那二儿子,眼光高着呢,什么人能入他的眼啊,将来,必定能找到一个极美的美人。
果然夫人说对了,真是,极美的,极美的!
鱼露进了少帅的卧房,很大,很宽敞,阳光充足,地面铺着羊毛毯,冬日踩上去,一点也不凉,暖暖的,房间的家具带着点法式风格,卷拱门廊,还是一处露天阳台,罗马柱的雕饰。
房间风格偏男性,墙上还挂着大幅的地图,上面还有标示着的笔印。
另一面墙是一幅浩然天下的九州堪舆图。
野心,还蛮大的。
北墙挂着不少武器,有刀有剑。
大床外侧是一片雕花隔栏,摆着一些装饰的小物件。那床对面,正对着一面大窗,阳光正好透进来,房间的光线非常好。
因为没有女士穿的衣服,鱼露没有洗澡。
她刚打量完这个房间,贺绍廷就上来了,那靴子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真听得人心惊胆颤,他一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鱼露就惊慌地转身,那一头一直没梳起的长发在空中微微旋出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贺少帅反手将门关上了。
他面不改色地将身上披着的外套,扔到了一边,然后向余露走过来。
余露立即左看右看,往后退,退到了隔栏那里。
“你干什么?”她盯着他迈过来的长腿,还有他伸手解腰带的动作,“你站住。”
她身上穿得是绸,跑起来那小腰扭得让贺绍廷眼热。
他眼神盯着她,动作慢悠悠地解,然后将皮带抽出来,往地毯上一扔。
“你折腾了我一早上,也该让我放松放松了。”
鱼露转身就要跑。
他上前拽着她的手臂,就将要跑的鱼露,一下子给扯了过来,她那点力气,他一只手臂就能收拾得她老老实实的。
“跑什么?你是我贺绍廷三百大洋买回来的,从现在开始,你里里外外,连根头发毛都是我的,我保一生你荣华富贵,你要做的就是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知道吗?”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像是个刚打赢胜仗的将军,骑着马儿在巡查自己未来的疆土,一寸一寸,那视线,那语气,又傲慢又专横,无理至极。
手臂还直往她腰上搂。
就想行那事。
“你放屁,谁要伺候你,是你伺候我!”三百大洋才几个钱,就想买她?想得美!鱼露大概是扭男主扭惯了,挣扎的时候竟然又急又气地伸手就抓住了贺绍廷的耳朵,使劲的扭了一圈。
贺绍廷的手立即顿住了,脸上表情错愕了下,他呵了一声,活了二十五年,还没有哪个女人敢扭他的耳朵,连他妈都没有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真是反了天了。
他凶狠地一把将她一下子抱了起来,绕过了隔栏,将她整个人掼到了床上,并抓住了她扭自己耳朵的手,恶狠狠地威胁她。
“还敢扭我?谁借你的胆子?啊?你是以为我不会打你?是不是?”他将那玉腕用力扣在她头上,让她逃无可逃。
“我不但敢扭你,我还敢骂你,你个坏蛋,你要敢欺负我!我就跟你拼了!”鱼露虽然小胳膊小腿,但她就敢对着贺绍廷拳打脚踢,不知道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