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校和绿茶谁更强大——云长舒
时间:2021-02-10 09:53:13

  他绝不让这一切发生。
  酒精麻痹了杨辰瑞的感官,把愤怒无限放大。他走进了女厕所,首先看到放在洗手台上那一叠照片,然后是一块蛋糕,一瓶饮料,一盒巧克力……
  还有一把半露出挎包口的短刀。
  赵雪瑶看见来人一脸惊讶,下意识挡住了洗手台上的几样“凶器”,惊慌失措地让他出去。
  高声叫嚷刺激着杨辰瑞的神经,他伸手想去拿那叠照片,却不小心手抖给打翻了。一张张暧昧恶心的画面散落在地,刺入他眼底,仅剩的理智瞬间湮灭。
  杨辰瑞一把抓过黑挎包,抽出那把寿司刀,冲着赵雪瑶纤细的脖颈刺去。
  喷血的那一瞬,他下意识把包挡在了身前。
  ……
  “他杀了赵雪瑶,这才是你的心理暗示能迅速起作用的真正原因。”
  周梦樊葬礼之上,姜之玺截住了于欣,她看着她的眼睛,以一种平淡的口吻叙述着因果。
  于欣短暂地失神了一下,随即扯开一个笑,“这样啊,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姜之玺:“这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你希望我说出去吗?”
  于欣表情平和,“你没有证据。”
  姜之玺也笑了,“没有证据地污蔑一个人都很简单,何况是说实话?赵雪瑶安排的实况视频本身就很吸引眼球,谋杀,推理,反转,会为它的热度锦上添花。”
  于欣顿了顿,“你想要什么?”
  姜之玺:“赵雪瑶的案子结束了,可林嘉慧的没有,逼死她的上泽暗网依旧存在,我想知道,是不是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牵扯其中?”
  “像我一样的人?”于欣嗤笑一声,“我是什么样的人?”
  姜之玺:“优等生。”
  延用黑客们之前的比喻,优等生,以分数作为“货币”,操控着整个上泽暗网。
  于欣沉默,半晌重新开口,“我会告诉我们一些事,但不是现在。”
  姜之玺挑眉,也没再追问。
  于欣低头看着墓碑上周梦樊的照片,不知是想转移话题,还是真的有感而发,“她们三个又在一起了,赵雪瑶,应该会高兴吧?”
  姜之玺闻言侧目,忽然问了一句,“被剥夺爱好的人,有多大可能会变得跟你一样?”
  于欣愣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你是想问骆瀛风?”
  姜之玺:“你知道?”
  于欣:“听说他很喜欢绘画,但家里人不让他学。”
  姜之玺眯了眯眼,“陈若生告诉你的?”
  于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画笔又不可能杀人,你怕什么?”
  姜之玺:“你之前说,粉碎一个人爱好的代价,要么毁灭自己,要么毁灭他人,这两个结果,我都不想在骆瀛风身上看见。”
  于欣摇摇头,“我已经有了后果之一了,实在没有什么‘成功经验’给你分享。”顿了顿,“不过如果他现在还在画画的话,你可以多看看他画里的内容,或许作品映射着他的内心。”
  葬礼结束后,司机把姜之玺送回了SC。
  肖骋正在客厅等她,见她一脸疲态,就没有多问什么,倒了一杯温水送上楼,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觉,姜之玺睡到晚上七八点才醒来。
  窗外日光已经暗淡了,黄昏透过纱帘晕入房间,让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姜之玺才真切意识到,这件事结束了。
  赵雪瑶,周梦樊,梁纹,高崎,杨辰瑞。
  都结束了。
  走出房门,楼下厨房传来肖骋指挥做饭的声音,猫二白和骆瀛风相互嫌弃,陈若生好像在帮忙洗菜,让他们不要打闹添乱。
  姜之玺本来想下楼,可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骆瀛风的画室。
  房门是虚掩的,她推开门,打开灯,墙上挂着好几副骆瀛风近几天完成的作品,画架上还有一副未完工的,画的好像是SC公寓的外景。
  姜之玺想起于欣说的那句话,仔细翻看了一下这些作品,画风都挺正常的,基本以写景为主,这是不是说明骆瀛风最近的精神状态没什么大问题?
  沿着墙边看边思考,走走停停的姜之玺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好像是一副盖着白布的画。
  姜之玺伸手一扯,白布落了下来,诡异的色调首先映入眼帘,阴郁的天空和地上四分五裂的尸体是一种颜色,尸体下的血红又和朝霞的艳丽相呼应,上泽中学教学楼巍峨耸立,楼顶上密密麻麻伸出无数只掌心画着笑脸的血手。
  骆瀛风画的是谁?周梦樊,还是林嘉慧?
  正当姜之玺愣神,楼下忽然传来猫二白的声音,说要叫她起床吃饭。姜之玺下意识把画重新盖了起来,放回到角落里,快速出了画室,走到楼梯口装作刚好起床的样子。
  猫二白被她吓了一跳,“你属猫的吗走路居然没声音,吓死个人。”
  姜之玺:“就你这胆子,当时没吓晕在赵雪瑶她家别墅真是烧高香了。”
  猫二白被噎了一下,走在她身后冲她做鬼脸。姜之玺下楼看到骆瀛风和陈若生正在摆碗筷,相处模式终于变得正常,心想自己那千八百的礼物费可算没白掏。
  猫二白问姜之玺今天葬礼怎么样,“截住于欣了没?她怎么说?”
  姜之玺耸耸肩,“她好像的确知道一些消息,不过说要晚一些才能告诉我们。”
  猫二白“啧”了一声,“还整得挺神秘。”
  肖骋盛好饭菜放在桌子上,“再拖下去就是暑假了。”
  “放心。”姜之玺摆摆手,“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准高三生了,学校会把你的暑假缩水一半以上的,补课安排早就出来了。”
  一听这话陈若生叹了口气,“这就高三了啊。”
  比起高三,骆瀛风显然更关系自己的住宿问题,抬头看向姜之玺,“暑假你回家吗?”
  “不回吧。”姜之玺考虑道,“我怕我走了,猫二白能嗨到在SC开Party。”
  猫二白:“随时准备开启‘今天姜姜不在家’模式。”
  “那正好。”骆瀛风见缝插针道:“既然SC都住三个人了,多我一个也不多。”
  肖骋看了他一眼,扎心道:“你一个人占了两个房间,除水电费和伙食费,每月还额外多出一笔绘画练习费用。”
  姜之玺点点头,“是这个理儿,猫二白,打开小本本记好了,回来收租都算你的。”
  猫二白:“得嘞,您瞧好吧。”
 
 
第69章 .  一颗哲学的糖糖   觉醒还是不觉,这是一……
  今天是周日, 吃完饭后陈若生就回家了,骆瀛风继续画画,猫二白和姜之玺一起洗碗, 肖骋收拾桌子。
  他们饭后榨了西瓜汁喝, 杯子里残余的倒进水池里,那颜色让姜之玺莫名想起骆瀛风的画,她转头问猫二白:“你原本的剧情是怎么设计的?”
  猫二白一愣, “什么剧情?”
  姜之玺, “就是骆瀛风跟家人因为绘画争吵……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猫二白想了想, “好像没什么结果吧,在原本的剧情里,绘画只是一个让女主吸引到男主的工具, 然后制造一些家庭矛盾,还有男主和女配之间的分歧, 恋爱手游的结局当然是男女主顺利在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学校, 跟梦想什么的没有太大关系。”
  姜之玺闻言“咦——”了一声,伸手甩了猫二白一脸水,“好不容易加进来一个比较有深意的话题,结果还被你这样糟蹋了,你就不能探讨一下家庭环境对孩子成长的影响,还有对人格独立的尊重,指不定你这游戏就成神作了呢。”
  猫二白抹了一把脸, 无奈道:“要恰饭的嘛, 这是领导的意思,又不是我能左右的,再说了, 你探讨得深了,不小心触到什么红线,能不能拿到版号都不一定,就算最后发行了,万一再被人举报了那可得不偿失。”
  “版号?”姜之玺挑挑眉,“我看这个游戏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到版号了,被禁的,不被禁的题材全都有了,剧情全线崩坏,准备熬夜返工吧年轻人。”
  猫二白哼了一声,“看我的发量,就知道我是一个多么认真负责的游戏策划人。返工这点小困难算得了什么?到时候所有记忆清空,人物模型和场景保留,剧情重新填充,很快我就可以交差了。”
  “劝你慎重。”肖骋凉凉道:“至今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个游戏的世界观才变得扭曲,万一你沿用旧元素制作出的新游戏剧情再一次崩坏,我们可不帮你收拾残局。”
  猫二白被噎住了,嘀嘀咕咕说两个人欺负他一个,转头看向姜之玺,“你突然问骆瀛风的事干嘛?”
  姜之玺耸耸肩,“青梅竹马的问一句怎么了?我是怕他被你游戏的世界观荼毒。”
  猫二白眼珠子一转,忽然神神秘秘道:“你别是对他还不死心吧?骆瀛风是挺帅的,家世也好,不过那都是虚的嘛,他最终是要和陈若生在一起的。”
  姜之玺撇撇嘴,“要不是我让他买礼物道歉,你看他俩冷战不闹上个十天半个月,哪有男女主谈恋爱,女配出钱的?”
  猫二白嘿嘿一笑,“觉醒以后就是会不知不觉成为老妈子,你就别老想着他了,你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再说咱们这儿不是有一个大佬惦记你吗?你就不心动,不冲动,不感动?”
  姜之玺:“……”不敢动,不敢动。
  肖骋抬起头,锐利的眼神扫过猫二白,后者乖乖噤声,安静洗碗。
  气氛忽然有点僵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把情感问题摆在桌面上来谈。猫二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洗完碗就借口上楼了。
  客厅只剩下姜之玺和肖骋两人。
  其实觉醒绝对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过程,打破三观重新构造,伤筋动骨重新缝合。
  但几个月前,姜之玺平静地接受了猫二白的告知和解释。觉醒,很可能意味着你曾经坚持的某些事情,从今往后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于“姜之玺”这个游戏人物而言,那件事情无疑是骆瀛风。
  她没有逃避和躲藏,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迅速适应了新的生活,可是在情感方面,无论是对肖骋,还是对猫二白,姜之玺都有所保留。
  她会对肖骋的亲密举动装傻,也会质疑猫二白没有同理心,她接受他们的解释,可从未表示自己理解。
  “为什么?”肖骋低声问道。
  姜之玺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客厅一片寂静,厨房的水龙头没有拧紧,滴滴嗒嗒地往下落水。
  她忽然抬头,盯着肖骋的眼睛轻声问了一句,“你刚觉醒的时候,世界是什么样的?”
  那双纯黑色的眸子动了一下,透出一股冷冽。
  初始的觉醒者,是在一片有序之中寻找自己的无序。
  他的每分每秒都会在怀疑中度过,怀疑真实,怀疑存在,怀疑自我的价值,怀疑这个世界的意义。
  他会成为一个披着冷漠皮囊的神经病。
  肖骋觉醒的那个游戏是一款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恋爱手游,他是男二,是女主的青梅竹马。
  有一回两人在厨房做饭,不小心撞到并抱在了一起,总裁男主恰好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看见这一幕暴跳如雷,不顾女主的解释哀求拂袖离开。
  很普通且狗血的剧情,本该安慰女主的工具人肖骋忽然有些嫌弃,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扩展成了对整个游戏剧情的质疑。
  他跑出门一路追到了总裁家里,不由分说的把人拉到厨房要给他演示一次刚才的高难度动作。
  总裁一脸懵逼,连赶人都忘了,被肖骋一拽一头攮进了他怀里,然后像女主刚才那样,下意识熊抱住了眼前的腰。
  肖骋:“明白了吗?”
  总裁:“……”
  后来女主和总裁像开挂一样避过了所有的误会和挫折,剧情几乎是四倍速跳到了结尾。总裁还跟肖骋拜了把子,指名道姓让他当伴郎。
  就在结婚那天,猫二白出现了,痛心疾首地骂他不争气,“你是要跟总裁抢女主的啊,怎么最后都当上人家伴郎了?你这个剧情走势玩家是不会爱看的,我造你出来不是让你当红娘的!”
  肖骋淡定地打着领带,一句话把人噎了回去,“我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抢她?”
  猫二白觉得自己超气的,然后在婚宴上吃了个爽。
  为了让肖骋做好工具人的本职工作,猫二白设计女主角时开始考虑参照他的喜好和标准。
  只可惜肖骋这个人跟性冷淡一样,清纯甜美的没感觉,热辣美艳的也没感觉,什么玛丽苏女主,反套路女主,沙雕女主,女配逆袭女主……在他眼里好像都一个样。
  那段时间他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就是疯狂破坏剧情,加速happy ending。
  “可以理解为叛逆期吧。”肖骋看着姜之玺,轻笑了一声,“有谁愿意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呢?”
  那段时间猫二白的游戏从来没有正常发展过,跳跃奇葩的剧情一会儿遭玩家嫌弃,一会儿又莫名收到追捧,数据起伏不定。
  于是猫二白每天就在抱着肖骋大腿哭诉求他好好“上班工作”,和拍着他的肩膀邀请他成为合伙人一同改写剧本中左右摇摆。
  “其实我也遇见过其他的觉醒者。”肖骋说道。
  他尝试过叫醒其他人,大部分人过了新鲜感后就陷入无尽的质疑,既然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那么存在自然就没了目标,自己还要学会剥离世俗伦理的情感,因为从醒来那一刻,就注定是孑然一身了。
  “大概我比较幸运。”肖骋笑了笑,“扮演的大部分角色都没有父母,人物设定冷漠孤僻,所以没什么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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