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校和绿茶谁更强大——云长舒
时间:2021-02-10 09:53:13

  猫二白叼了个鸡腿,含糊问道:“那鬼市上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呢?”
  “想进鬼市可不容易。”骆瀛风摆摆手指,“但凡在鬼市上有摊位的,那都是经过往届学生们‘专业检测’,鉴定筛选出来的。”
  肖骋:“筛选标准是什么?”
  骆瀛风:“价格,恐怖,猎奇,操作便利,当然安全也很重要,相比之下,灵验这个指标就排得比较靠后了。”
  反正没几个人真的相信这东西。
  “操作便利?”陈若生表示质疑,“请才子这么麻烦,又是尸体又是冥婚的,哪里便利了?”
  “只是说会参考这一指标。”骆瀛风补充道:“有的人想找简单好上手的门路,也有的人是专门冲着折腾去的,越复杂猎奇越好。”
  “你说他们又不信这玩意儿,折腾这老大一圈是图啥呢?”猫二白费解。
  “时信时不信吧。”骆瀛风猜测,“就跟正常人逢年过节去庙里拜拜,求个心安图个吉利。”
  “心不心安不好说。”猫二白抿嘴,“吉利肯定不是正经吉利,这玩的多阴间呐。”
  “鬼市上的东西有没有三六九等之分?”姜之玺问道,“比如最高价和最低价,入门款和vip款之类的?”
  “这倒是没有打听到。”骆瀛风眨眨眼,“不过据说鬼市的价格差距挺大的,夸张的时候能差两三位数,而且鬼市也有流行趋势,比如现在最受欢迎的是纸灵和阴牌,价格实惠方便携带,熟人介绍打八折,以旧换新最高补贴总价的二分之一。”
  姜之玺:“……好家伙,干了趟卧底的活,你还准备转行去做销售了?”
  “没办法,纸人容易坏。”骆瀛风解释道:“一受潮一暴晒就要出问题,而且卖家总是推出‘新皮肤’,一代比一代猎奇刺激,以旧换新方便回收利用。”
  一顿饭就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中过去了。猫二白最后呼噜了一大口奶茶,打了个饱嗝,“所以姜姜你打算怎么办?对鬼市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斩草除根一网打尽?”
  姜之玺“嘶”了一声,寻思着你这么大一只原作者在这问我改剧本的问题,不应该是你一声令下然后工具人们修修补补把脱轨的世界观给拽回来就算完事吗?
  姜之玺清了清嗓子,“存在即有逻辑,鬼市和之前的仙杜瑞拉计划,上泽暗网一个样,背后都有更深的……”
  话还没说完,走出食堂的众人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指责声,定睛一看发现是陆江和他的父母。
  骆瀛风:“不是说他被叫去教务处谈话了吗?”
  姜之玺:“这大会开完了还开小会呢?”
  猫二白环视了一圈,“那也不能露天开啊,来来往往人多多,家庭会议不能回家搞吗?”
  “听说陆江学长的父母是在教育领域工作的。”陈若生插嘴道:“果然家教都这么严格。”
  “严格?”姜之玺眯了眯眼,“可我觉得他要窒息了。”
  陆江低头站着,母亲捏着人中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父亲喋喋不休数着他犯下的“蠢事”:
  “请才子请才女?你从小接受科学教育,这种东西也信?花那么多钱搞冥婚,你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
  陆江无意识攥紧了衣角,尝试开口解释:“那不是真的冥婚……”
  “闭嘴!”父亲瞪他,“错了就是错了,连认错的态度都没有,那你才是真的是无药可救!”
  【家庭教育主张亲子双方的和解,孩子犯错要给与解释的机会,理清事实。】
  “复读费用水涨船高,多少人想读都无力负担,你倒好,满脑子装的都是歪门邪道,给你铺好的路都不知道珍惜!”
  母亲的话没给陆江留一点情面,父亲也在一旁附和着说他是在浪费教育资源,朽木永难成才。陆江咬着牙,指甲狠狠扣进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从一开始就说不想复读不想复读!是你们改了我的高考志愿让我没学上,是你们偏要把我安排进复读班!为什么现在反过来怪我,我本来就被逼的被你们逼的!”
  【孩子不是父母的所有物,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表达的需求也有被尊重的渴望。】
  “还顶嘴?”父亲瞬间变了脸色,“吵吵嚷嚷,这就是你跟父母说话的态度吗?”
  母亲也严厉起来,声音变得刻薄,“成绩不好可以,但德行不能有亏,顶撞长辈是你应该做的吗?”
  【孩子和家长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
  “既然成绩可以不好,为什么要强迫我复读?只有考上一本的人才是有德行的吗?”
  父亲恼羞成怒,“让你复读不是为你好吗?难道你上个三本上个专科以后碌碌无为一辈子就开心了吗?”
  “永远都是这副没有上进心的样子,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人格发育不健全,还是真的又蠢又懒!”
  【家庭教育的核心在父母,如果父母言行无状,必然会给孩子带来负面影响。】
  陆江沉默,忽然垂下了头,刘海半遮住眼。
  “是,我没有上进心。”
  “可你们在书里说,孩子快乐成长才是父母第一要务,任何以成才为借口牺牲身心健康的行为,都是一种失职。”
  “为什么你们大肆宣扬的价值观,在我这里一句都行不通呢?”
  【我的父母是成功的教育家】
  【也是一对回到家就卸下了知识储备的人工机器。】
 
 
第103章 .  【绝望的赌徒】三十四   阴间校园……
  姜之玺做了一个梦。
  梦中黑云笼罩着上泽校园, 阴风呼啸,摧枝断叶,砂石打在走廊的玻璃窗上, 像一场暴雨。
  她身处宿舍楼, 右手边一扇房门缓缓开启,满地污秽中,一个女生手持美工刀, 跪在低矮的香案前, 割破手指, 以血祭拜。
  案上摆着一只长相类似天蛾人的畸鬼,两颗硕大洞黑的眼,一对长满白毛的触角, 尖牙利爪,一双大到能裹住身躯的翅膀还带着鳞状粉末。
  女生忽然回头, 持刀朝门口冲来。姜之玺下意识躲避,侧身之际, 眼前景象迅速坍塌,铺天盖地的几何体组成了上泽教学楼。
  姜之玺在虚空中伸出手,忽然,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一扇教室门被彭得撞开,一个女生慌不择路逃跑,身后一群人追她喊着“鹌鹑”。
  人群散去, 姜之玺的目光落在了靠窗坐着的一个男生身上, 他手中拿着一张数字精彩的成绩单,非常仔细地将纸对折,画线, 裁剪,最后叠成了一个姿势怪异的纸人。
  男生满意点点头,从桌子里摸出了一张刀片,在纸人面孔上割出了两只眼睛和一张嘴。
  刀锋划过纸面的摩擦声异常清晰,三道血水瞬间涌了出来,打湿了桌面。
  窗户被推开了,男生笑着把血淋淋纸人递给姜之玺,后者不受控制地伸手去接,而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不轻不重撞了她一下。
  纸人跌落在窗台上,血水顺着白瓷墙砖流下。姜之玺转头,一个女生与她擦肩而过,书包拉链上挂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铜制兽人,唇齿外翻,瘦可见骨,浑身布满缝针痕迹,一只犬眼像遭到了挤压一样鼓出眼眶。
  姜之玺下意识跟着女生向前走了几步,紧挨着的那间教室正在考试,透过窗户,她看见五六个学生一边答题,一边在掌心揉搓着什么东西。
  有点像荔枝,饱满晶莹,但在按压之下却被榨出了暗红色的血水,沾湿了指缝。
  终于,教室里有人答完了题,他们放下了几乎被耗尽油墨的水笔,然后慢慢松开了左手。
  是两颗被捏烂了的眼球。
  监考老师忽然站了起来,发疯一般冲下讲台,抢过学生们的卷子撕了个粉碎。
  “作弊!你们的眼睛作弊!”
  监考老师的怒吼充斥着电流杂音,和眼前的景象一样,被撕扯成了絮状。姜之玺脚下一空,急速坠落,飘絮在她身边上下翻飞,织出了一片阴沉暗淡的天空。
  天空之下,是挤满了学生的操场,主席台上正在进行表彰大会,校长宣读年级前十的学生,颁发奖状和教学金。
  上台领奖的十个人像十具行尸走肉,步履僵硬,表情冷漠,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的奖状。
  “咔擦”一声,电光闪过,雷声隆隆,一张照片从空中落下,姜之玺伸手接住。
  照片上的十个学生脖子上都多出了一条坠着阴牌的项链,千奇百怪的鬼雕佛像囚禁在划痕斑驳的透明壳里,有的将四肢从缝隙中伸了出来,六手,八足……像甲虫的触角一样蜿蜒在苍白的皮肤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
  学生背后,站着上泽的老师,领导还有家长,他们摆出程式化的笑容,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铁链,链绳连接着学生脖子上的阴牌。
  突然,姜之玺手中的照片破碎了,碎片边缘闪着锋利的光,破风飞向前方。
  利刃没入血肉的细微摩擦声翻滚成片,主席台仿佛成了绞肉机,十个学生回身看去,身后那群大人已经碎成了一地肉块。
  操场上忽然响起了诡谲骇人的音乐,忽快忽慢,忽远忽近。主席台开始扭曲变换,升高,收窄,最终变成了一个孤立的祭台。
  满操场的学生开始围着祭台跳舞,有人笑,有人哭,有人以头抢地,有人癫痫抽搐。
  姜之玺被喧闹吞噬,眼前的景象似乎被一点点拖拽,每个人的动作都带上了畸形的残影。在这样的慢镜头下,她神情恍惚地游走在人群之间,把所有细节尽收眼底。
  有人抱着畸鬼,有人握着着纸灵,有人钥匙串上挂着诡异的阴牌,有人束发绳上夹着扎满定针的巫毒娃娃,还有人手腕上套着一段红绸,身后牵着自己的“才子新郎”。
  每个人都有秘密。
  每个人都疯癫无状。
  喧闹下的窃窃私语钻进姜之玺的耳朵,她听见无数撕扯的,沙哑的求救,藏在夸张的笑容里,藏在惊世骇俗的荒唐舞蹈中。
  她猛地睁开眼。
  “之之,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肖骋坐在床边,眉宇紧蹙,面带焦急地看着她。
  姜之玺迷茫了一瞬,目光慢慢定焦,落在肖骋眼里。
  是的,噩梦。
  她梦见校园成了一座牢笼,没有一颗鲜活的心能在这里跳动。
  姜之玺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我……吵到你了?”
  肖骋摇头,“我听见你房间动静不对,担心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姜之玺捋了一把头发,“只是做了一个怪梦。”
  肖骋接了杯水递给她,“是白天陆江他父母太凶,吓到你了?”
  “那我也太胆小了吧。”姜之玺扯扯嘴角,“我只是梦见这届学校不行,人不人鬼不鬼的。”
  肖骋:“校领导找你谈了那么多次话,你似乎一直没有和盘托出的意思。”
  姜之玺默默喝了一口水,她确实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仙杜瑞拉计划,比如鬼市,比如于欣,比如李明月。
  “说出去又有什么用?”姜之玺耸肩,“他们能查到那是他们的本事,如果我说出去,学校怕是还没挖到什么东西,就着急忙慌地想掩盖,洗白,毁尸灭迹,治标不治本。”
  肖骋挑眉,“你想治本?”
  姜之玺喝水的动作一顿,食指在杯子上扣紧了些。
  “我知道不太好治。”
  停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肖骋。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我们调查上泽暗网时,搞得那场全校猎杀的直播吗?”
  “那时我站在镜头前,骂了在场所有人,我说他们活该心理阴暗,活该观念扭曲,活该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与他们无关。”
  但骂出这几句话的前提是,有人让这些群学生变得心理阴暗,观念扭曲,对美好的事物嗤之以鼻。
  “李明月说得对,一切总要有一个源头,暗网是接纳所有玩家的综合斗兽场,它涉及到的人员管理,资金流动,与仙杜瑞拉计划密切相关,而仙杜瑞拉计划本质是一种为优等生提供服务的作弊机制,务实且高效,鬼市跟它比起来,完全成了没有存在意义的空中阁楼。”
  肖骋思考片刻,“鬼市是优等生的高阶玩法。”
  “对,玩法。”姜之玺点头,“他们不信什么鬼神,他们有仙杜瑞拉计划帮自己的成绩兜底,他们只是在‘玩’。”
  房间内一阵静默,只有风雪撞上窗户的声音不时响起,像梦中那场阴风催起的沙石雨。
  很久之后,姜之玺才重新开口,“我们社团,今年参加校庆吧。”
  肖骋注视着她,眼神温和,好像就等着她做决定,无论什么他都会支持。
  “之前骂了‘犯罪者’,现在‘教唆者’也该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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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咱们社团参加校庆?”
  猫二白放下了吃一半的薯片,挂着满嘴渣渣严肃地看着姜之玺,“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自从开始调查上泽各种阴间操作,SC的社团职能基本已经瘫痪了,而且因为你那次成了夜莺被全校猎杀,SC直接被摘了‘安全区’的帽子,社团成员寻思着你这大树已经不好乘凉了,能跑的早就跑了。”
  姜之玺一愣,刚切的蛋糕差点脱手糊猫二白脸上,“什么?我已经这么惨了吗!我还以为这段时间社团不开会也不搞事,大家都觉得轻松惬意可以放飞自我来着。”
  猫二白一脸“你脑子指定有点问题”的表情,“这话说的,人家加你社团,又是比成绩又是比身价的,摇号排队比买房都难,难道就图你这事少地大清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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