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糟糠妻的傻闺女——橘子硬糖
时间:2021-02-10 10:17:08

  说到一半,秦冬梅便哑了声,似是无法启齿,紧握的双拳还微微地发颤。
  秦婉眉头一凛,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几度:“他对你动粗了?!”
  蕴着怒气的声音听得秦冬梅一愣,连忙摇头:“不是,你误会了,不是这方面的事情!是我曾见过他虐杀....野狗,那表情....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对了,我怀疑他是记住我了,肯定的!不然怎么会几次三番地托人上门说亲?我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
  说着又落下了两串泪珠。
  秦婉两道细眉紧皱,刚要开口就听见村路上传来了周桂香的声音,扯着嗓子在喊着秦冬梅的名字,一起的还有几个帮着找人的村民。
  听到自己娘的声音,秦冬梅也有些发憷了,只想着不能让她瞧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先前那股绝望的念头熬了过来,也忘了寻死觅活。两人便趁着天色昏暗,一鼓作气跑回了秦婉家。
  *
  秦莲笑一开门,就瞧见两人半边身子都湿透了,脚上跟裙摆还沾着污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一脸担忧地忙将两人拉进了屋里。
  “娘你别急,我们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摔进了水沟里,这天色太暗没瞧清楚。对了,有热水吗?我跟梅子姐先换身衣裳。”
  秦母将要念叨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秦婉打了岔,随即便连忙点头:“有有有,刚烧的,你们先去洗,娘给你们拿衣裳。梅子啊,就先穿婉儿的衣服可好?”
  见秦婉直接隐去了她想要跳水塘寻短见的事情,秦冬梅觉得眼睛酸酸的,低着头喏喏地应了声好。
  待两人洗漱好出来,在外头寻了一圈未果的周桂香,这才想着来秦婉家看看。
  “莲笑啊,莲笑你家婉儿在家吗?有没有瞧见我家梅子?”
  周桂香略带着颤抖的嗓音刚落,院门就从里头被拉开了。秦婉旁边站着的正是她的闺女秦冬梅。猛然一颗心塞回肚里的周桂香,突然冲进来往秦冬梅的胳膊上打,边打边哭。
  “你这个死丫头,好端端的留着那封信是想吓死谁?不嫁就不嫁了!用得着搭上一条命吗?!”
  周桂香今天下地回家,往常这时候都会把饭烧好的闺女却不见了踪影。不仅不在家,还在桌上留下了一条帕子,上面零零散散地写着几个字她也不认得。
  心里觉得不对劲,便立刻拿上手帕就去了里正家。
  得知这是一封绝笔信,当真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她想让她嫁过去,不还是为了她着想,想让她下辈子不用跟他们一样吃苦种地,哪知差点丧了闺女的命。
  打着打着周桂香又搂着秦冬梅哭了起来,母女俩头靠在一起相互抹着泪。
  秦莲笑站在一旁,才反应过来两个小姑娘身上的水渍,或许根本就不是像她家婉儿说的那样,不慎摔进了水沟头。随即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婉。
  接收到她娘的视线,秦婉便缩了缩脖子。
  待周桂香跟秦冬梅两人走后,秦婉才老老实实的将秦冬梅想要跳水塘的事情给完整的说了一遍,包括临县那人毫无人性的畜生行为。
  秦母颦眉:“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去跟桂香说,梅子怎么能嫁给那种人。对了,你今天去找郑老,怎么样?”
  见她娘主动岔开话题,秦婉也松了口气,将郑老说的几个问题跟她娘复述了一遍,末了又加了几句自己的看法:
  “娘,你看我们要不要带两个人一起去京城?路上相互也有个照应。而且郑爷爷说得很有道理,不管是开店还是做什么,只我们娘俩总归是有些过于单薄。”
  秦母见她目光灼灼,估摸着是早就有个人选,便直接让闺女开口。
  秦婉扬起嘴角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其实也是刚想到的,我觉得咱们路上肯定要有个会赶马车的汉子,而且不仅要会赶车,最好也要有几分|身手。
  娘,你看孙平安怎么样?人虽然木讷了点,但是我觉得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傻。而且年前下雪的时候,还替村里驾牛车的王大爷赶过几天的牛车,可见驾车的功夫可以。
  另外,我其实想带上梅子姐一起。就是不知道周婶儿会不会同意。”
  秦母将锅里的丝瓜蛋汤盛了起来,沉思了片刻,摇头开口道:“先不说桂香会不会同意梅子跟咱们走,就是孙薇也不会同意我们带走平安。她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儿子,护在身边疼着长大,你要带平安去京城,可不得跟剜了她心头肉似的。”
  话落就招呼着秦婉赶紧吃晚饭。
  秦婉闻言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碗里的汤。那倒也是,不过若是再带上孙薇,却又怕前期店里生意不好入不敷出,养不起这么多的人手。
  秦母见她那模样,又给她舀了一勺汤,开口道:“我明儿先去孙薇家问问,看看她是怎么个打算。”
  *
  七月中旬,秦家村的茶叶已经全部炒制好,整整十亩山地的茶树,共收获了茶叶四百五十斤。折合成现银就是九百两,除去人工等开支还有给郑老的分成。秦婉母女俩共计利润500两白银,这在以往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一笔数字。
  加上先前存的散银,想要在京城的好地段租一套带住宅的铺子,那是绰绰有余了。
  待安排好茶园的各项事宜,秦婉娘俩便要开始着手启程前往京城。
  因着目前秦二哥并没有事情做,茶园暂时交由他跟秦顺才管理。郑老毕竟年岁大了,只是象征性地拿拿主意。
  因着秦婉要走,也将自己炮制茶叶的手法都教给了老爷子。老爷子制茶功夫本就一绝,自是一点就通,做出来的成品,跟秦婉炮制的效果相差无几,皆是上上品绿茶。
  “郑爷爷,二哥,你们就别送了,弄得还怪不舍的。对了,您老人家睡觉的时候可得将门给插紧了,还有院子里的鸡,我说干脆就别养了,不然还得处理鸡笼。”
  秦婉站在新置办的马车前,掰着指头跟郑老挨个地细数秦家小院儿的那些琐事。
  手上还拿着个巴掌大小茶壶的郑忠,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般啰嗦!你可想多了!你们院儿里那鸡我才不养,等你走了就宰来吃了,省得你惦记!
  我就说我住在我那茅草屋好得很,你非得把我拉过来住,还丢给我一堆烂摊子。”
  明明眼眶都有些泛红,偏偏说些嘴硬的话。老爷子也忒傲娇了,秦婉看得眼里浮起笑意。
  跟郑老说完话,又被秦二哥跟大舅妈拉着叮嘱,无非是些女儿家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甚至还塞给了她一个面纱,让她下马车就戴在脸上。弄得秦婉都有些哭笑不得,她长得有这么不让人放心吗。
  转头瞧见她娘也已经跟大爷爷秦征说完了话,便跟候在一旁的秦冬梅一道先上了马车。
  待秦母落座,马车便开始从秦家村驶离。
 
 
第二十九章 那楼上的姑娘身形当真好像……
  “真是没想到, 莲笑竟然真的要去京城寻徐达安那个负心汉。”
  “可不是,没想到这徐达安竟真没死,还当了大官。虽说没良心了点,但是到底也是秦婉她爹, 自己骨肉总归要的吧?莲笑这苦了半辈子, 总算能去享享福了。”
  村路上的马车已经走远, 只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轮印。一些要去下地村民还站在村口, 正探着脑袋朝马车离去方向张望, 聊着秦婉家的事一脸的感慨。
  旁边的村妇听完她的话, 撇撇嘴啐了一口:“你这想的未免也太好了, 当真以为她们寻过去就能相认?怕别是被当做上门乱攀关系的穷亲戚, 直接就给打了出去。那徐达安若真会认她们, 早就派人回来了!我看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扛着锄头就头也不回地往地里走。
  秦征也还没走, 嘴里叼着旱烟。灰白色的烟雾打着旋儿往上飘散,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在烟雾中若影若现。凝着眉眸光深远, 路总归是她们自己选的,结果能怎么样也是她们的造化,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叹了一口气, 收回了落在马车后的视线,秦征取下旱烟在墙边敲了两下烟灰,也杵着拐杖转身离开。
  这头,马车刚刚驶出秦家村,驾车的正是身材魁梧的孙平安,旁边还坐着她娘孙薇。时不时地就跟他叮嘱两句。
  “孙薇,你还是进来坐吧,你总跟平安说话,当心分他的心。”
  七月末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马车的门帘为了通风直接卷了起来。
  秦母坐在车厢里,正巧看到平安僵直的背脊一动都不敢动,有些好笑。这孙薇对她儿子哪哪都好,就是还总把他当小孩子叮嘱,生怕出了一点错。
  “诶这就来,我这不是担心他驾车驾不好吗,要是摔着了可不行。”
  孙薇说着就弓着身子坐在了门边,嘴上虽然在揶揄自家儿子,脸上的笑容却格外地舒心。对于秦家母女愿意带她们母子俩去京城,她是满心满眼的感激。只想着得把事情做好,即便没有工钱也没关系,能让她儿见见世面就行。
  “我看平安驾车好得很,你坐在旁边他才会紧张。跟监工的老地主似的。”
  随着秦莲笑调侃的话落,车厢里的几人都笑了出来,稍微打散了离别的愁绪。
  秦婉瞅了眼面上虽然还有些忧思,却已经比先前开朗了许多的秦冬梅,也放了心。亲昵地挽起了她的胳膊。
  从秦家村前往京城,一行人要穿过沧州,泉州,惠州三个州省后,才能到达京城的地界儿。即便驾着马车天不亮就启程,到了日落再歇下,也要跑约莫一两个月。
  遇到没有城镇的地界儿,几人还只能歇在马车上。也好在除了累了些,并没什么遇到什么危险。
  连着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程,才到达了以富饶著称的泉州。
  “终于到泉州了,咱们今天先找个客栈整顿一番,好好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
  望着高耸的门楼子,秦婉总算歇了一口气,路过沧州的时候根本没敢下车。生怕遇到傅于景,虽然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莫名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待平安将车停在了一间客栈门口,秦婉率先跳下去开了三间房。
  她跟娘自是住在一起,孙婶子跟梅子姐一间,剩下的就留着平安自己住。三间房都连在一块,若是有什么事儿喊一声就能听得见。
  日落西沉,秦婉坐在窗前,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对襟襦裙,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举着棉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湿发。
  泛着楠竹清香的支摘窗被撑起,窗外是泉州一派繁华的夜景。
  还未正式入夜,不远处的河道里的花船,就已经亮起了璀璨的花灯。秦婉所在的客栈背坐在河道边,透过窗户正巧能瞧见一艘艘灯火通明的花灯,正悠悠地朝着这头驶来。
  那船上悦耳的丝竹声,时而伴着银铃般的调笑,便随着徐徐晚风,穿过窗洞吹到秦婉的耳中。
  秦婉耳尖动了动,绕过木桌来到窗边,瞧着那头热闹的景象,一脸的新奇。透过花船的轻纱珠帘,还能瞧见衣着性感的女郎,正身姿曼妙地随着琴声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撩拨得人心痒痒。
  有钱人的生活果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婉儿,你来瞧瞧这是什么?”
  秦母正在整理行李,瞧着包袱里多出来的一个东西,异常诧异,忙抬头喊站在窗边的闺女过来。
  “爷?爷?”
  顺子见他家爷似是盯着岸边的小楼出神,忙俯身轻唤。
  耳边传来顺子的声音,傅于景才略有些恍惚地收回视线。
  转头瞧着对面左拥右抱的太子,眉头颦得更深了。堂堂一国储君,竟爱流连这烟花之地,成何体统。
  眼见着旁边又有个不知好歹的想投怀送抱,傅于景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直接扫了过去。
  凶狠犀利的眼神,如入冰窟,直接将那穿着半透明粉纱抹裙的女子冻在了当场,傅于景眼中渐露的杀意,让她腿肚子都打颤,脚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随即忙不迭地跪地求饶,手脚并用地向后退。
  见此情形,太子端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即一脸不怀好意的调侃:“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对美人哪有这般粗鲁的,该不会你当真....好男色?”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傅于景身边的顺子,那眼神看的顺子真想以下犯上将这狗太子打一顿算了。
  傅于景瞥了眼顺子,后者会意,立刻垂眸拱手退了出去。
  “太子此次微服私访,着重考察了花楼、花船,且身体力行着实操劳,于景定会跟父皇禀报太子殿下的不劳辛苦。于景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说完傅于景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甲板上走,径直上了早已候在一旁的小船。
  “岂有此理!他傅于景有什么能耐,不过是父皇的一条狗!连姓氏都没给他,他当真以为父皇重用他?”
  见对方又是这番淡然的模样,好似他的一切针对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裘匡气得将面前的菜肴全数挥到了地上。
  精美的细瓷碗碟砸在木制的船板上碎落一地,锋利的碎片四处溅开,惊得旁边赤脚起舞的姑娘们连连尖叫。
  “太子息怒,三皇子不过是个跟先皇后姓的外人,您又何必跟他置气?都二十多个年头了,既没有封号也没有娶正妃,可见皇上对他根本不上心。太子您可是未来储君,待以后.....想要如何不还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裘匡身边的大太监见状,连忙狗腿地上前安抚。
  这一番话下来,裘匡的心里果真好受多了。也对,如今她的母妃才是皇后,他是当之无愧的嫡太子,又何必跟一个外人计较。
  “哈哈哈,还是福泉你小子有见识,来来来跟本王喝一杯,这蕊儿尖可是这盼春楼有名的好酒,是他傅于景没那个福分。”
  *
  傅于景甫一回到在泉州的落脚点,就直接进了沐浴间,忍着恶心将身上的衣物全数除净。
  靠坐在浴桶里,心里还在想着在花船上的惊鸿一瞥,那楼上的姑娘身形当真好像婉婉。
  随即便失笑般地摇了摇头,莫非他还真是魔怔了,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小姑娘。
  不仅要来入他的梦,就连白日里都是她的影子。
  快了,待他处理好这些琐事,就去寻她。
  .......
  这头,被傅于景思来想去的秦婉,正跟她娘俩人瞧着包袱里多出来的房契面面相觑,旁边桌子上还有张已经拆开来的信件,打头便是郑老爷子熟悉的字迹。
  “这老爷子,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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