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林冉迷迷瞪瞪地说：“要说喜欢呢，是肯定喜欢，但又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喜欢。就像你喜欢他的脸，你就想跟他上床，而我呢，只想千方百计阻止你们上床。我觉得你配不上他。”
砰！
林冉被汤昕奕吵屁股就踹了一脚，林冉瞬间清醒，她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汤昕奕，“踹我？”
汤昕奕冷哼，“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姐姐我有钱有颜，我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林冉瞪她，瞪得眼睛都酸了，她才慢悠悠地说：“在我心里，他跟神仙一样。”
一本正经甚至带着点儿严肃。
汤昕奕自然而然就接，“那自然是要跟我这个仙女在一起了。”
林冉：“……”
真的，拳头已经蠢蠢欲动。
林冉不知道该怎么跟汤昕奕去解释这种情感。
他曾在她最黑暗的世界里照了一束光，所以她沿着光一路走，来到了这个世界，却看到了落魄的他。
她喜欢他，甚至是超越了男女之情的喜欢。
她想看到他安然无恙，平安喜乐，一生顺遂，而不是单纯想得到他。
汤昕奕见她情绪忽然低沉了下来，立马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啊，至于吗？你可别哭，我可不哄你。”
林冉叹了口气，又强调了一遍，“真的，你这个仙女还配不上他这个神仙，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然后门铃就响了。
林冉怕汤昕奕打她，立马起身去拿外卖。
“靠！”汤昕奕在她背后握紧了拳头。
真的好想打人哦。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吃饭重要，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汤昕奕想，还能勉强跟林冉做朋友。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特别安静，客厅里只有吃东西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双双捂着肚子后仰在了椅子上，发出一声喟叹的笑。
然后林冉起身收拾残局，忽然就来了一句，“你要是真的喜欢他，那你以后跟他在一起就要对他好。”
汤昕奕一脸懵，“嗯？”
林冉拎着垃圾穿拖鞋，背对着汤昕奕，声音低沉，“他这个人很重感情的，你喜欢他就不能骗他，如果你们真的能在一起，我也祝福你们。”
汤昕奕：“……”
她正想说什么，林冉已经拎着垃圾出了门儿。
抛开个人感情而言，汤昕奕对徐斯年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长相好，家世好，性格也不错，跟徐斯年各个方面都互补。
但是只要一想到徐斯年跟别人谈恋爱了，林冉就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就好像是养了多年的白菜，直接就被猪拱走了。
但你知道，肯定是会有那么一头猪来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现在这个点儿来也好，让她认清自己。
她不是原来的林冉，为爱不择一切手段，甚至不顾那个人的意愿，硬要把他留在身边。
对她来说，只要能看到他，知道他过得好就可以了，她真的很想看到重新笑起来的徐斯年。
那个隔着重重光影，在房间里弹钢琴，且温柔笑着的徐斯年。
林冉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正好看见对面门口还堆着很多垃圾，她两只手也没全占满，顺手拎了一袋。
但没想到，没拎动。
她用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把那袋垃圾拎起来，她怀疑里面装的是铁。
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徐斯年拉着弟弟走出来，看到林冉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错愕了一秒，而林冉的手里还拎着他家门口垃圾袋儿的提手。
林冉看到他回来，下意识手一松。
啪叽。
没想到伸错了手。
她和汤昕奕吃过的汤汤水水、残羹剩饭悉数洒落一地，红色的汤汁沿着光滑的地板流动，浸湿了徐斯年家门口的垃圾。
林冉：……
她尴尬地看向徐斯年，然后在他逼视过来的目光中，胆怯又怂的挥了挥手，“嗨。”
徐斯年的目光一变，林冉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两个字：麻烦。
她立马指着指地上的垃圾，“这都是我的错，我会收拾干净的。”
徐斯年：“哦。”
尔后拉着弟弟往家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徐斯年忽然说：“我收拾吧。”顿了顿又补充道：“顺带。”
就在此时，汤昕奕也打开了房门，看见林冉还在也惊讶了一下，“下楼扔垃圾这么快的吗？”
林冉：“……”
下楼扔垃圾不快，但她还没有下楼！
她只是想学雷锋做好事，帮新来的邻居扔个垃圾，结果把自己家的垃圾倒在了他家门口。还正好被主人给看见了。
她现在尴尬的脚趾都快扣出个三室一厅了。
汤昕奕还要提！
林冉回头颇为绝望的看她，“求你闭嘴。”
然后拽着汤昕奕就回了家，径直去卫生间找打扫工具。
甫一开门，就发现对面的门也开着，徐斯年正在整理东西。
从那个房子搬走的时候比较着急，很多东西都囫囵吞枣的拿了出来，徐斯年之前太忙，很长时间没有整理过自己的东西，正好趁这个时间可以把一些没有用的扔出来。
林冉开始做起了清洁。
两家人互不打扰，好像真的不认识似的。
谁能想到，他们之前还一起在酒吧里打架呢，还一起进了趟派出所。
林冉清洁做得很快，然后就见徐斯年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林冉环顾四周，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礼貌性的问他，“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徐斯年说。
林冉：“那你需要……帮忙吗？”
徐斯年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皱着眉略带纠结的问：“你现在方便吗？”
“嗯？”
“我要打扫家，你能让我弟弟去你家待会儿吗？”徐斯年说的很慢，尽量把语气放的很客气。
这两年，他已经尽量很少麻烦别人了。
因为所有欠下的人情债都很难还。
他讨厌这种无休止的欠人情的行为，就像是个死循环一样。
但他又不得不做。
刚搬进来的家灰尘很大，阿礼要是在家势必会吸上灰尘，对他的身体不好。
正好屋子对面是认识的人，他咬咬牙还是能求人的。
林冉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笑了，“哎呀，这有什么的，让他过来吧，我这还有零食和游戏。”
徐斯年进家把阿礼带到林冉面前，介绍道：“这是我弟弟，徐斯礼。”
阿礼冲着林冉点了下头，可爱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揪着徐斯年的一角低声开口，“哥哥，她是嫂子吗？”
林冉蹭的一下脸就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熬不住了……眼睛好疼，大家晚安。
还差一章的更新明天中午十二点补上
第十八章
真的, 林冉很开心。
心里还炸开了烟花。
但她没有笑，微微扬起的嘴角愣是被自己强逼着压下来，尔后弯下腰和徐斯礼说：“我是姐姐。”
“哦。”徐斯礼应了声, 但脚步没有动。
他依旧站在徐斯年身后，把半个身子都藏了起来。
徐斯年拍了拍他的手，半蹲下来平时着他说：“阿礼, 去这个姐姐家玩一会儿好吗？哥哥要打扫家，等打扫完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徐斯礼看看他，又看看林冉, 咬着下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很明显，徐斯年早已经适应了他慢吞吞的行为, 他又问了一遍：“好吗？”
阿礼握紧了小拳头, 怯生生地说：“我怕。”
“没关系的。”林冉也蹲在了他旁边, 尝试着伸出一根手指碰他的手，“姐姐可以跟你玩, 里面还有一个姐姐，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呀。”
她放低了声音放缓了语速, 尔后露出一个微笑，“阿礼，我家有零食和玩具哦。”
徐斯年摸了摸阿礼的脑袋, 把他的卷发都给弄乱了，“听话，哥哥一会儿去接你。”
阿礼咬咬唇, 委屈巴巴地看着徐斯年，“哥哥，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他说话奶声奶气的，眼里泛着泪花, “住在对门的没有好人。他们都好坏。”
说着直接缩进了徐斯年的怀里，两条胳膊圈着徐斯年的脖子，“她不是我们家人，我怕。”
徐斯年：“……”
昨天的事给阿礼的心灵带来了不小的冲击，现在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家人才可以接近，所有的陌生人都是坏人。
他不敢。
徐斯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阿礼把脑袋也搭在他肩膀上，下巴蹭了蹭他，这是在撒娇，他怕哥哥不要他。
徐斯年心软了，他抱起阿礼，歉声道：“不好意思，我弟弟怕生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浪费你这么多时间，抱歉。”
林冉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
她指了指阿礼的背，“那他怎么办啊？”
“在家里呆着吧。”徐斯年也很无奈，“只能打扫的慢一些，尽量少一些灰尘。”
林冉皱眉，她知道阿礼的病，也知道阿礼对徐斯年来说意味着什么。
徐斯年后来选择在排练室自杀，不单是因为身败名裂，最关键的是阿礼死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亲人，甚至没有生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他选择了极端的方式。
阿礼和他不止血脉相继，而是他面对残破生活的唯一支撑。
徐斯年轻声拍了拍阿礼的背，“我们回家。”
“他身体受得住吗？”林冉问完之后自己就给出了回答，“对面的屋子很久没住人了，灰尘特别大，他年纪小……还是让他过来吧。”
林冉说到后面看到徐斯年脸色微变，干脆也不科普坏处了，徐斯年都懂，只不过在阿礼这儿很难说得通，阿礼现在处于一个极度戒备的状态。
等林冉说完之后，阿礼忽然奶声奶气开口，“哥哥说不能去陌生人家里。”
林冉笑着应答：“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啊，怎么能是陌生人呢？”
“但我以前没见过你。”阿礼低声说：“只有嫂子的家里我才能去。”
林冉和徐斯年都很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尔后又迅速别开脸。
“什么意思？”徐斯年先开口问阿礼。
阿礼扁着嘴，奶声奶气的解释：“哥哥的老婆和哥哥最亲近，然后我要叫哥哥的老婆是嫂子，我们也才会亲近，所以我们会变成一家人。这样除了我和哥哥的家，我还可以去嫂子家。”
林冉听完这一段，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她竟然不知道这些未成年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但徐斯年却很快反应过来了，他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看电视里。”阿礼说：“还有小鱼姐和小朋友说的，自己总结的。”
说完就把脑袋趴在了徐斯年肩膀上。
他比一般的小孩儿发育晚，尽管已经八岁了，但和外边五岁的小孩儿差不多体格，在学校也是最孤僻的存在，现在被徐斯年抱着也就小小一只。
“小朋友说什么了？”徐斯年问。
阿礼：“男生和喜欢的女孩子要结婚，这样才是一家人。”
“那小鱼姐呢？”
阿礼：“哥哥以后会和喜欢的女孩子结婚，这样我就有嫂子，我们就是一家人。”
“电视里呢？”
阿礼：“结了婚的人会亲亲。”
徐斯年：“……”
电视可以关掉了，只留儿童频道。
他现在终于明白阿礼的逻辑怪圈了，但他又不能给他变个嫂子出来，只能默默叹口气，闻声解释道：“哥哥的好朋友也可以是阿礼很亲近的人。”
“可是哥哥你说自己没有朋友。”阿礼一本正经。
“现在有了。”徐斯年说。
阿礼想了想还是摇头，“可是朋友也会很坏呀，就像爸爸的朋友，他们都不好。”
徐斯年：“……”
阿礼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整个人情绪也很低，他趴在徐斯年肩膀上，眼泪都掉下来了，“哥哥不要交那些朋友。”
林冉最见不得小孩儿哭了。
尤其徐斯礼长得粉雕玉琢的，就跟瓷娃娃似的，哭的时候尾音往后拉，听起来悲伤的不行，她心一软，立马安抚道：“宝贝别哭，我不是你哥哥的朋友。”
在徐斯年诧异的目光里，林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是你嫂子。”
阿礼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向她，说话前还抽噎了一下，“是……吗？”
林冉疯狂点头，“是！”
徐斯礼不信，他又扭头问徐斯年，“哥哥，是吗？”
他哭的鼻子都红了，徐斯年替他揩了把眼泪，正要说不是，却看见林冉疯狂朝他使眼色，和他用口型说：还有以后。
在徐斯礼那恳切的目光中，徐斯年点了点头，勉为其难说了句是。
尔后徐斯礼鼓了鼓腮帮子，“那我去嫂子家里，可以的吧？”
徐斯年点头，“可以。”
林冉笑着，“走吧，跟姐姐回家里，让哥哥打扫家好不好？这样你晚上就有干净的房间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