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暴躁白月光(重生)——迟小晚
时间:2021-02-10 10:40:44

  可是荣亲王又怎么可能看着她和皇帝好过呢。
  “因为啊,是本王的好皇兄,亲手给你下的绝嗣药。”他用手里 的剑尖将柳贵妃的下巴挑起, 看着柳贵妃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一双凤眸中满是不敢置信,只觉心头大快。
  “你住口!”皇帝苟延残喘着从床榻上扑过来,想要阻止荣亲王继续说下去。
  荣亲王面上却闪过戾色,手上剑锋一抖,从柳贵妃细长的脖颈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很快便有血色染了下来。
  他眼里是毫不犹豫的杀意:“皇兄,老老实实在床上待着,别逼我弑君夺位。你若再动一下,你最喜爱的贵妃的这张脸,本王说不准手下不稳,就给你毁了。”
  “你——你把剑放下!”皇帝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他这身子自年后便每况愈下,如今对着手里有剑的荣亲王,根本束手无策,顾忌着剑下的柳贵妃,更是不敢乱动。
  可柳贵妃这个时候,身子已经开始打颤。
  皇帝先前没有反驳荣亲王的话,而只是叫他住口,那就说明……荣亲王说的是真的。
  她日盼夜盼,想要为皇帝生一个孩子,院子里种满石榴树,喝了不知多少苦药秘方,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枕边人,绝了自己的希望。
  她眼角一凉,眼泪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只心头更苦,一颗心恨不得就这么挖出来,也好过在心口撕裂地疼痛。
  “啧,贵妃娘娘,别哭啊。”荣亲王的语气越发地恶劣起来,“你要知道,本王的皇兄多在意你啊。他既想要你做他的宠妃,又怕你有朝一日有了孩子,便会开口向他讨要那皇后之位,只能亲自给你下那绝嗣之药,以绝后患。”
  “可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的药吗?”荣亲王的声音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是七年前,在你得封贵妃,去行宫避暑的时候!”
  “知道为什么本王这么多年不成亲,偏偏你为柳明月提亲,本王就应了吗?”
  “因为本王这辈子无子,也是因你柳贵妃啊!”
  荣亲王的面容逐渐扭曲起来,手里的剑锋也越发贴近柳贵妃细长的脖子:“那药他下在了你爱喝的荷花酿里,能让女人绝嗣,同样也能让男人不行,可我的好皇兄,就因为不想让你起疑心,在本王错端了一杯喝下去时,竟半句也没有提醒。”
  所以他才连带着也恨上了柳贵妃这个女人,以及她背后的柳家!
  皇帝撑着力气辩驳了一句:“朕当时便与你解释过,不知道那药对于男子也会有影响!”
  可他这句话,却越发的证实了给柳贵妃下绝嗣药是真的。
  “呵……”荣亲王低声笑了笑,只这笑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地狱里爬出来一般,“你不知道又如 何?这后果已经造成了不是吗?”
  而且后来还假惺惺地找了那么多的太医来给自己诊治,他是个男人,怎么容得这样的名声传出去。
  关键是不止绝嗣,连带着在那方面都不如从前。
  他怎么不恨皇帝恨得慌。
  剑下的柳贵妃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抬头,眼角已经不见了先前的泪痕。
  而一双凤眸里,也没有了对皇帝的怨恨,只剩下玉石俱焚的讽意:“荣亲王殿下,那你知不知道,当年被你掐死的锦织,死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呢。”
  荣亲王眉心一蹙,转而不屑地道:“胡说八道,那个宫女跟在本王身边不过两个月。”
  他说着手里的剑锋一转,又在柳贵妃脖子上划破了一道血口。
  这个女人着实可恶,到了这种时候,还妄图用谎言来搅乱自己心弦。
  可柳贵妃这回却毫无俱意,甚至坐直了身子,将自己的脖子抵到了剑刃上去,凤眉一扬,冷冷笑道:“两个月又如何,你当年要杖毙知情宫人,本宫私自藏下了一个。那宫女与锦织是好友,她与本宫说,锦织死前一段日子,小日子迟迟没来,又格外的贪酸,只那时她们年岁都小,什么都不懂。现下想来不是有孕是什么?”
  柳贵妃想得明白,荣亲王既已打算篡位,她这个贵妃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不想让自己好过,那她便也豁出去,大家一起难受算了!
  果不其然,听完她的话,荣亲王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只是锦织已经死了七年,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现在光凭柳贵妃一张嘴,根本说不清楚。但是荣亲王却难免去想,当年那个小宫女的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过一个孩子。
  “那个还活着的宫女在哪里?”荣亲王眼神冰冷,他要亲自问个清楚,若是柳贵妃骗他,他定然不让她好过。
  可柳贵妃却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起来。
  她本就容貌昳丽,此刻眼神中带着一抹狠绝,竟一时间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荣亲王殿下,本宫的人,自然是在长丽宫啊。”
  荣亲王手指攥紧了剑柄,按照时间,他的人现在应该已经血洗了长丽宫。
  那个宫女,自然也……
  柳贵妃唇角勾起,笑容里带着恶意,“所以啊,你这一辈子都弄不明白,到底是不是你害死了自己唯一一个子嗣。”
  “闭嘴!”荣亲王眉心猛跳,他心下暴躁,他不想再从柳贵妃嘴里听见 关于那个宫女,那个孩子的话。
  猛地将剑抬起,想要冲着柳贵妃劈下去,好让她闭上嘴。
  皇帝目眦欲裂,却爬不起来,也拦不住荣亲王。
  而这个时候,寝宫外忽然吵闹起来,荣亲王还没有来得及出去查看,皇帝寝宫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然后便有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
  “哐当——”一声,剑落在了地上。
  荣亲王捂住伤口,沾了满手的血。他咬着牙想要蹲下去用另一只手捡起剑,却有第二支利箭带着利风飞来,钉在了他的鞋前。
  “你们……是什么人!”
  他终于放弃了捡剑,只是有些不甘心,羽林军明明已经把控了整个皇宫,再加上张丞相的人,没道理就这么让别的人闯进皇宫里来。
  但是当他回头望去,看见拉着弓箭的人,一身云纹盔甲,面上也戴着印着同样花纹的金属面具时,却明白了过来。
  “云家军?”
  这个时候,敞开的大门外,穿着同样盔甲的骑兵也骑着烈马冲了进来,与羽林军厮杀在了一起。
  荣亲王认出了那些人,是云家军的铁骑军。
  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云家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让铁骑军直接闯进皇宫里来!皇兄啊皇兄!你看看你,多么的失败,本王有反心,张家有反心,你最放心的镇南将军府也有反心!”
  皇帝面色难看,但当镇南大将军从门外跨步走了进来,直接走至皇帝的面前,跪了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伸出手去虚扶了一把。
  镇南大将军却没有顺势起来,而是继续跪着,重重磕了一个头:“云家军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救驾?救驾用得了这本该驻扎在漠北的铁骑军?”荣亲王捂着伤口冷笑,他知道自己输了,此刻便不遗余力地想要拖着云家一起下水。
  皇帝不是不懂,但这种生死关头,云家军解决了叛军,便是功臣。
  “大将军快快请起,有没有派人去长丽宫救小五?”皇帝依然喘着气,却强撑着从龙床上下来,亲自去扶镇南大将军。
  “回陛下的话,已经派人过去,只是……”镇南大将军抬眼,冷冷地看向一旁的荣亲王:“若是老臣那外孙有个三长两短,还请陛下不要拦着老臣与荣亲王算账。”
  皇帝眉心微皱,柳贵妃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个人前人后都重名声的皇帝,如今会如何权衡对待想要造反的弟弟,与救驾的功臣。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忽然捡起地上的剑,朝着荣亲王捅了过去。
 
 
第38章 走水   像在崇安寺时那样,无畏无惧地从……
  皇帝身子虚, 出手也不算快,镇南大将军若是真的想要去拦, 也不是不能拦住。
  只他因为荣亲王打算血洗长丽宫之事, 对着荣亲王憎恨不已, 便没有出手阻拦。
  而远处的云霏,手里拿着长弓, 见荣亲王捂着腹部倒在地上, 云纹面具下的细眉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荣亲王知道太多秘辛了, 皇帝想要当个留名青史的皇帝,封得住别人的嘴,却不一定能封住荣亲王这个亲弟弟的。
  杀了的确省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 皇帝竟然没有等到将荣亲王捉拿定罪,竟于此时就直接提剑捅杀了他。
  呵……
  不愧是能对皇后下手, 也能狠下心给宠妃绝嗣的天子。
  云霏垂下黑眸, 将情绪掩在面具之后,转身离去。
  她带着铁骑军破门入宫,直接杀进的是皇帝的寝宫, 毕竟擒贼先擒王,只有抓住了荣亲王才能解决叛乱。五皇子那边虽然有裴慎在, 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必须得亲自去一番才是。
  #
  长丽宫。
  柳明月自知道皇帝又一次晕厥过去,一颗心便一直提着。
  有很多事情与前世相比已经发生了变化, 比如皇帝发病的时间,又比如岑子玉于今世竟然拿到了状元之位。
  她总觉得,张妃与张丞相,若是要动手,恐怕也会提前。
  因为挂着心事, 所以她夜里睡得也浅,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便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平日里一向淡定的大宫女面容惊慌,重重地合上殿门:“柳姑娘,长丽宫外面御前侍卫与羽林军打起来了!”不,不是打,是厮杀!她看到有人流着血倒在了地上!
  柳明月心下一惊,难道张氏动手就是今日?
  她顾不得其他,立刻下地穿鞋,好在这些时候一直有所准备,外衣就放在手边。
  “珏哥儿呢?五皇子呢?赶紧去喊他们起来!”柳明月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跑,头发也来不及梳,只拿了一根发带将头发绑了起来。
  五皇子那边的宫人也算警觉,一有动静便将五皇子连带着珏哥儿一起,喊起来换上了衣服。
  等柳明月跑过来,这些伺候的宫人见她没有坐轮椅,都有些意外。不过生死关头,这柳大姑娘能跑能跳的,总比坐在轮椅上拖累大家要强,便也没人多问什么。
  “大姐姐!”
  听着外面的厮杀声,珏哥儿还是有一些怕的,见着柳明月,便立刻跑过去扑进了她的怀里。
  五皇子也往前走了两步,但还是忍住了,只努力板着自己的小脸,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惧意。
  柳明月心里其实也担心不已,但在两个孩子面前,她还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镇定下来:“有裴侍卫他们在外面,不会有事的。”
  她想着前世镇南将军府能护住五皇子,扶持他 上位,这一世应该也会安然无恙。
  但柳明月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世的情况,远比前世要糟糕得多。毕竟前世的五皇子并未与柳家扯上关系,荣亲王也不曾让羽林军与张氏的人马第一个杀向长丽宫。
  如今裴慎虽然带着御前侍卫将叛军拦在了长丽宫门外,却不能拦住他们点燃箭枝,然后将带着火油的箭枝隔着院墙射进长丽宫里。
  很快长丽宫里便走了水。
  “快!快救火!”长丽宫里有宫人想要冲出去救火,却被继续飞射进来的乱箭射中,很快身上也着起了火。
  等被其他宫人扑水救下来时,已经被烧得奄奄一息。
  柳明月的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也渐渐苍白起来,如果火扑不灭,继续烧下去,到时候别说长丽宫的宫人了,怕是连长丽宫都要烧成灰烬。
  “所有人都别愣着,拿水将身上泼湿,用湿帕子捂住口鼻,顺着宫门冲出去。”
  裴慎不知什么时候从宫门外迎着火光闯了进来,他手里提着剑,剑尖还在往地上滴血,脸上有斑驳的血痕,就连身上的衣服颜色也暗了几处,明显经历过一场带血的厮杀。
  “可是……外面有叛军……”有小宫女吓得哭了出来。
  “外面的叛军要抓的是五皇子,不是你们。”裴慎声音微沉,提起一桶水迎面朝着自己泼了下去,然后又是接连三桶,分别朝向五殿下,珏哥儿与柳明月。
  终于有宫人反应了过来,现下这种情况,留在长丽宫里,要么被烧死,要么被烟呛死。
  但是顺着宫门闯出去,拼一拼可能还有活路。
  他们的身形一看便不是小孩子,倒是还有一线生机。
  大家很快便动作起来,打水,往身上倒水,然后捂住口鼻顺着宫门冲了出去。有人一出去便倒在了叛军刀下,但是也有人顺利地在羽林军与御前侍卫交锋的间隙中穿梭,成功跑了出去。
  还有不服气的小太监,咬咬牙,捡起地上落着的刀剑,也砍杀了两个叛军……
  柳明月被冷水浇了一身,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她以为裴慎也要带着她和五皇子珏哥儿从宫门闯出,却没想到他一手抱起五皇子,一边将珏哥儿塞进自己手中,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拽着她一路避开火,跑到了长丽宫一处偏僻的墙角。
  这里目前还没有被大火烧到,宫墙还是鲜艳的朱红色。
  柳明月喘着气停了下来,却见裴慎半蹲下身子,将五皇子扛到肩上,然后让他踩着自己的肩膀爬到宫墙上,接着又将珏哥儿用同样的方法送了上去。
  “你也上去。”裴慎回头,黑漆漆的眸子望向柳明月。
  五皇子是叛军要找的人,珏哥儿与他身形相似,所以两个人都不能走正门。他只有将他们送上宫墙 ,让他们从这里翻过去,才能避开叛军。
  柳明月脸色微白,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上去?
  难道也踩着裴慎的肩膀上去吗?
  “他们闯进来了——”裴慎回头望了一眼宫门处,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
  然后柳明月就被忽然半蹲下来的裴慎,抱住腿根扛坐在了肩上。
  柳明月心下一惊,重心不稳险些向后栽去,裴慎转了个方向,正好让她的背抵在了宫墙上。
  “没有时间了,你转过去,往上爬,赶紧!”裴慎沉声道,将柳明月又往上抬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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