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通红,说完这句话,眼神涣散了一下,站姿也不太稳当,似乎还喝醉了。
底下有人说:“你都把人小姑娘撞得起不来了,怎么说话的?”
付羽然狠狠往镜头方向瞪了一眼,扯着嗓子:“什么起不来她就是装!更何况我撞了又怎么样!你们来罚我啊!我哥是秦瞿!”
……
又是一阵混乱,视频结束。
“看完了?”任夏夏凑过来,给梁枝使了个眼色,“怎么样?跟秦瞿有关,这人我是不是还挺眼熟,那个秦瞿表妹,老对你阴阳怪气那个?”
“……差不多。”梁枝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之前秦瞿接到的那通电话。
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吗……?
“哎这可是大瓜啊,还是和你有点关系的人的大瓜,老天是不是故意的,选在我要早起的时候给我吃上这么一瓜,”任夏夏一边刷评论,一边说,“又是酒驾又撞伤人……要你觉得,秦瞿那人会不会保她啊?”
“不会的。”梁枝笃定道。
“真的啊?那么肯定。”任夏夏稀奇地看她一眼,又觉得有道理地跟着附和,“也是啊,那么大个事,就算想保也保不了啊,说不定就激起民愤了。”
“你说初小帆最近那么火,一个粉丝一口唾沫都能把付羽然淹了,她怎么想不开开车去撞人家……看起来还是酒驾哈。”
“谁知道呢。”梁枝懒得去在意这些事,点了点任夏夏额头,“好了,快睡觉。”
“诶,好,等等我再吃会儿瓜……”
梁枝本来就对这种瓜不瓜的不甚在意,甚至在知道付羽然这件事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有多意外。
以付羽然的跋扈性格,她从以前就总觉得出事是迟早的。
回了房间,她处理了一下手边的其他事务,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又睡了一觉。
-
第二天,当梁枝神清气爽地起床时,意外地看见了黑眼圈浓重的任夏夏。
任夏夏见她出来,惊了一下:“你怎么起那么早?”
“睡够了。”梁枝解释道,秀眉微挑,好整以暇打量着她脸色,“你呢?”
“我……没咋睡。”任夏夏从床上蹦起来,“也差不多该去办事了。”
她一边从梁枝身边走过,一边忍不住提起:“诶你知道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吗?”
梁枝:“嗯?”
“就,因为付羽然那句话,秦瞿微博底下评论沦陷了知道吗?都要求他道歉。”任夏夏用看戏一样的语气八卦道,“还有人扒出了之前付羽然仗着秦瞿在剧组横行霸道的事,理直气壮抢别人东西给应晗什么的,啧啧,真就没脑子。”
梁枝反应仍然平平。
这也是以付羽然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
“哦对了还有——”走到浴室门口,任夏夏折身回来,“就这些料,然后一群现世福尔摩斯网友就开始推理了,发现应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付羽然做什么最后占便宜的都是她,还有人说付羽然会这么围着她转,可能因为……秦瞿是她金主——”
任夏夏观察了会儿梁枝的表情,确认她面色无异,才继续说道:“有人翻到同一剧组的另一个小演员的访谈,说是有天他们在深山老林拍戏的时候,秦瞿还专程开车来山里找应晗,两个人不是前两年就有过一次绯闻吗,可能是真的……咳,昨天瓜吃的我眼花缭乱的,太精彩了。”
山里……
梁枝听完任夏夏的讲述,稍微消化了一下,忽然感觉有哪儿不对。
山里,晚上,见了应晗。
不会是她还在车上的那次吧。
盥洗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响,一阵儿后,突然传出塑料牙杯掉到地上的声音。
水声停住,里面一阵叮里哐啷的动静后,任夏夏嘴里还塞着牙刷,便夺门而出。
“卧槽!这回秦瞿是因为被骂得太狠了吗?怎么回应得那么快!我他妈还要去办事啊这瓜能不能稍微延迟一点!!”
说完,她一边刷牙一边挨在梁枝身边,把手机凑过去,含糊不清道,“吃瓜就得姐妹一起吃,你快帮我点开看看都是些啥——”
第33章 . 燎原 澄清。
【秦瞿v:与应晗女士并无任何瓜葛, 上山另有目的,勿恶意揣测。】
下面还配上了行车记录仪的相关视频。
视频里虽然没有出现应晗的脸,声音也有些许失真,但熟悉的说话语调还是让一部分粉丝率先认了出来。
“羽然刚才让我过来, 你叫我吗?”
……
“我知道你是来关心羽然的, 她被我照顾得很好——”
“……开车。”
……
整个视频时长很短, 能听出秦瞿拒绝得干脆, 丝毫没有与应晗多做交流。
反倒是应晗的说话间的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这得一夜不睡吧调出这些……”任夏夏口齿不清地嘀咕着打开评论,让梁枝先帮她拿着会儿手机,自己去盥洗室又收拾了一下。
梁枝拿着手机躺进沙发里,慢慢往底下翻了翻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应晗你看到了吗, 这不就又被打脸了吗?叫你别作妖怎么就不听呢,天天倒贴要不要脸啊?】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当年好好的影后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演员靠作品吃饭呗,她越演越烂越演越油腻能怪谁?怪这个世界吗?】
【纯路人,这就那么一段视频,谁知道有没有恶意剪辑呢,大家就信这一面之词?】
【楼上路人麻烦把微博转发清一下嗷, 好端端珩原掌权人会做出这么丢份的事?别把你们家女神想那么重要哈。】
……
“诶快给我看看都说什么了。”
任夏夏收拾完出来,接过手机去看。
看了会儿, 她若有所思:“对啊,就一个视频也没什么说服力吧,谁知道他前后还说没说话……更何况大晚上深山老林的, 除了他们剧组,秦瞿上山还能做什么?”
“确实没说话。”
梁枝冷不丁开口,任夏夏撑着身子坐直,“你怎么又那么肯定了?又不是亲眼见证, 干啥那么信那渣男……”
“……咳,”梁枝别开视线,轻咳一声,“我当时也在车上。”
任夏夏:“……”
任夏夏:“???”
顶着任夏夏惊疑的目光,梁枝看了眼时间:“你差不多该出去了吧?回来再说。”
“不,我过会儿还可以飞奔过去。”任夏夏不依,坐着没动,“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梁枝理了下头发,无奈将节目的来龙去脉简略解释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
任夏夏的表情越变越微妙。
“牛的,秦瞿真的牛的,”她比了个大拇指,“这算不算得上是千里追妻了?”
她叹了声,阴阳怪气地评价:“男人都是在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枝枝,你可要记得教训,千万别又被骗沦陷了啊。”
梁枝冲她安抚地笑笑:“当然不会,你放心。”
“行,”任夏夏这才放心地打算出门,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多嘴两句,“我知道你心软,你想报复回去玩玩他也行,就是千万别再动心……”
梁枝仍在笑:“知道啦。”
-
任夏夏离开后,梁枝没赶着收拾家里,而是反手关门后,又看了会儿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秦瞿出马的缘故,这件事最后结果出来得很快。
不多时,就连评论里不断有人追着询问的付羽然事情的处理结果,江城警方的官方号都迅速表明了态度。
【平安江城v:关于付姓女星醉酒后撞伤人一事,将会依法惩处,望各位引以为鉴!】
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再无异议。
甚至在这之后,就连《不一样的家》节目官博都跑出来蹭了一波热度。
【不一样的家v:巧了,#秦瞿上山目的#竟是小家!作为赞助商爸爸,秦总可以说是相当负责了~欢迎各位届时收看《不一样的家》,每周六晚九点,咱们不见不散!】
评论里都是一片“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家牛逼!这都能蹭!】
【爷青回!这节目我从小看到大的呜呜呜,没想到又要出新的一季了吗!!】
【小家小家,跪求节目播出时秦总入镜!大帅哥谁不想看呢!】
……
梁枝笑了笑,给那条微博点了个赞。
过了会儿,微信弹出个消息提示。
来自秦瞿。
是好友圈提示,他莫名其妙给她昨晚回江城时发的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她正疑惑,就见他也发了一条朋友圈。
【回来了。】
寥寥三个字,没有配图,时间显示“刚刚”。
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
回到江城以后,梁枝修整了两天,便再次投入了忙碌,生活充实且有趣。
一晃便又是半个月。
某天清晨,梁枝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眯着眼睛,没看来电人,便接通道:“喂……”
“梁枝,还记得猫的事情吗?”
“啊,哦。”梁枝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清醒几分,坐起来,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下床,趿着拖鞋往外走,“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昨晚熬得太晚,没想到和夏谦恒说好的下楼去接猫过来,最后还是睡过了时间。
梁枝简单洗漱收拾了一下便不再耽搁,迅速下楼,当看见单元楼外站着的男人身影时,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抱歉啊,让你久等了。”
梁枝说着,顺势接过夏谦恒手里的外出箱,掂了掂,有点沉,“奥利奥又长胖了呀。”
“是啊,这孩子最近很能吃。”夏谦恒笑笑,用宠溺的眼光看过去,“接下来这小一个月的时间,就麻烦你了。”
梁枝摇摇头,“不麻烦的,它多可爱。”
夏谦恒轻轻摇摇头,半是无奈地叹道,“它皮得很,要是出现了什么让你觉得棘手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再另想办法。”
梁枝也不忸怩:“好。”
“给它准备的东西应该过两天就能寄到,那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在之前都发给你了,”夏谦恒微微躬身,隔着外出箱的门敲了敲里头的猫,自然地提议,“今天有空吗?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就当做感谢。”
“不用了,”梁枝摆摆手,婉拒道,“家里还有吃的,今天不吃完怕浪费。”
“这样啊……”夏谦恒眸光动了动,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朝着梁枝的身后看了一眼后,笑着朝她挥挥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嗯,好,回来见。”
梁枝与他挥手道别后,刚提着箱子转身,抬眸想看看天空,便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眸子里。
她微仰着头,眨眨眼。
一阵风恰好从背后吹过来,梁枝长而柔顺的发丝被风拂起,落到男人胸前。
梁枝的眼睛本就大而有神,此刻蕴着少许的迷茫,竟意外的柔软可爱。
秦瞿心念微动,抬手将她被吹乱的鬓发重新别回耳后。
手指在发间停留一秒,便克制地收回。
梁枝盯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天气又开始转凉,她只披了件薄外套,风一吹后背便有些发冷,更加不愿意再这里多做停留,于是脚步轻移,想避开他继续往家里走。
秦瞿挡在她身前,淡声道,“刚巧路过。”
说得跟真的一样。
“刚巧”能巧到她楼底下。
梁枝歪了歪头,用玩笑的语气拆穿他:“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起上楼坐坐?”
秦瞿默了一下:“……既然来都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不如带我上去坐坐?”
“……”
梁枝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脸皮能有那么厚。
她敛了敛眉,反问,“可是我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秦总就算上去也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呀?”
秦瞿低了下头,沉默地望向梁枝手里提着的箱子。
奥利奥透过箱门,直愣愣跟他对视,似乎在好奇着什么。
秦瞿微微偏头,略微生硬道:“我喜欢猫,想摸摸它。”
“喜欢猫?”梁枝就跟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拢了下被风吹开的衣服,轻哂了下,“可是我记得秦总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洁癖,还对猫毛轻微过敏?”
犹记当年大学时,秦瞿的室友不知从哪儿捡回来了只野猫说要养,当天秦瞿便因这个理由连夜搬出寝室的风云事迹。
自那之后,梁枝在秦瞿面前时,再没提起过关于养只动物的话题。
“……”
秦瞿薄唇轻抿,迎着梁枝带笑的目光,眸中的情绪微妙地变了又变。
他又斟酌片刻,欲盖弥彰地解释,“以前那只是怕麻烦的借口……现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