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奶包皇子的日常——召徕
时间:2021-02-10 10:47:15

  郡守不悦:“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七皇子还在屋里养病。”
  小厮仰头:“大人,您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七皇子的脸根本没有一点问题,不信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人,大人……”
  郡守心里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太子呢,有没有派人去请太子。”
  “去了去了,早就派人去了。”
  郡守眸光闪烁,他眼中发狠:“那就死守大门,别让他们进来。一切等”
  “嘭——”
  大门被暴力撞开了。外面的喧哗声都传到了正院。
  郡守又惊又怒:“怎么回事,七皇子是无法无天了,本官才是南河郡郡守。”
  他也不打算躲了,他在南河郡经营多年,还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然而郡守刚露面,就被鲜血喷了一脸,一名小厮大睁着眼,无力的倒在他面前,再也没了动静。
  郡守腿都吓软了。他看向周围,哪里有七皇子,只有拿着一堆农具在府里大肆杀戮的贱。民。
  “郡守在那里!”
  人群中突然爆发了一声,原本杀疯了的众人动作一顿,然后齐齐涌向了郡守。
  “就是他,害我们至此。”
  “杀了他,杀了他——”
  郡守瞳孔里最后倒映着锄头锋利的冷莽,然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落在身上。
  奇怪,雨水不是冷的吗?
  ……
  郡守府外。
  太子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原本还以为是下人糊弄他,然而真的看见容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时,眼皮子止不住颤了颤。
  “容……衍…?”他靠近后,试探喊。
  雨水打湿了容衍全身,然而却像洗去他过往的幼态软像,五官都透出一种锋利的锐芒。
  他站在人前,身形笔直,听到太子的喊声,也只是淡淡睨过来一眼。
  太子一怔,随后被那个目光激怒似的,吼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容衍瞥了一眼马卓。
  马卓上前跟太子解释,太子认得马卓,因为对方是金吾卫上将军,也是父皇身边的人。
  马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出发前,父皇明明没有吩咐马卓同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太子:“嗯?”
  马卓抱拳:“南河郡郡守贪赃枉法,坑害数万百姓,罪证确凿。”
  太子:“那也不必于此。”
  他看向容衍,疾言厉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容你动私刑,你将大兴律法置于何地。”
  容衍这才偏头看他,声音像这雨水一样冷冰冰的,他说:“法理之外还有人情。”
  他的表情也是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阴森冷冽。
  太子很不适应这样的容衍,对方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
  他几乎是恼羞成怒,他指着郡守府破烂的大门:“这就是你口中的人情?”
  “容衍,你想反了天吗?”
  容衍不再理会他。
  太子气急,“来人,给我拦住七皇子。”
  然而马卓上前高举一块令牌:“皇上有令,一切听从七殿下指挥。”
  周围都是昏暗的,只有那块令牌,金灿灿的颜色,刺得人眼睛疼。
  “怎…怎么会?”太子一个踉跄摔在地上,雨水彻底打湿了他全身。也像冲掉了他最后一层保护壳。
  他恶狠狠瞪着容衍,牙齿咬得咯咯响:“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迷惑父皇,让他如此偏心你。”
  “你这个妖。孽!”
  他凶狠地冲过去,然而还未靠近就被人撞开。
  谢怀和宋五像两个门神一样,牢牢挡在容衍面前。
  太子身边的人吓坏了,一边扶起太子,一边怒斥:“大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推开的人是谁,是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
  然而对面的百姓置若罔闻,反而把容衍护得更严实了些。
 
 
第二百二十一章 
  郡守府被砸了个稀巴烂,郡守则被愤怒的百姓砸成了一滩肉泥,还被抛进了粪坑,准备以后拿来做肥料。
  郡守的确是有自信的本钱,前脚郡守府被砸,郡守身亡的消息传出去,后脚当地官员和豪绅就联合当地驻军一起反了。
  难怪以前有官员来到此地,任其过往再能干,也都是“平平无奇”,甚至病死他乡。
  若容衍最开始就靠着带来的那点人手硬刚,说不定还真会阴沟里翻船。
  但现在情形完全不一样了。
  南河郡的驻军再多,能比得上一整个郡的普通百姓吗?
  再说,那驻军里有不少兵的家人还在百姓中。
  于是,两方对战时,容衍这边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是妇人,老人,幼儿。
  他们在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家人。
  “我的牛儿啊,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七殿下说了,现在投降,他一切都不追究。”
  “爹,爹,虎子想你呜呜呜……”
  “娃他爹,你要是敢学人造反,我明天就敢带着娃改嫁,让他管别人叫爹。”
  “儿啊,回头啊……爹求你了…”
  场上没有锣声,没有鼓声,更没有号角声。只有一群思念自己孩子/丈夫/父亲的可怜人。
  驻军头领意识到不好,拼命下令撤退,然而已经晚了。
  内乱来得那么快,快到驻军头领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他骑着马逃跑,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容衍让人拿给他一个喇叭状的物什。
  下一刻,他清冽的声音传出:“杀叛军头领者,记头功。居千户,赏黄金百两。”
  这话一出,无异于巨石投水中,冷水入油锅,彻底炸翻天了。
  不止那边弃暗投明的士兵,容衍这边的谢怀等人也蠢蠢欲动。
  “阿绿……”谢怀及时改口:“七殿下,我等可以上场杀敌吗?”
  容衍:“可。”
  “身死者,予抚恤银一百两。”
  这下他们再没有了顾虑,一个个狼嚎着冲上了战场。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快得不可思议。
  太子听到消息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好了。”六皇子激动得快要落泪,“我就知道小七一定会赢。”
  比起来时的珠圆玉润,六皇子现在都快瘦脱了相,脸颊瘦削,显得那双眼睛都大得吓人。
  他跟旁边的太子形成了强烈反差。
  这也是容衍强行压着他在屋里休息的原因。
  他等着弟弟得胜归来,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他还是没有等到人。
  太子也有些疑惑,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容衍派人收拾完残局后,又带着人去修补堤坝了。
  太子心里有些复杂,还有些憋闷。
  他以为这个时候,容衍是会回来炫耀的。
  南河大坝。
  容衍身边跟着十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其中一位正是秦老。
  天知道,秦老得知阿绿姑娘是七皇子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
  他原本最多也就猜测阿绿姑娘可能是世家贵女,但从来没怀疑过阿绿姑娘的性别啊。
  高,实在是高。把他这种活了几十年的老骨头都骗过去了。
  “秦老,依您所见,这雨水还要持续多久?”
  秦老沉吟片刻:“保守估计,可能得有半个月。”
  “我倒觉得未必。”另一位老人道:“中间应该会停上一两日。”
  秦老想了想,点头认可。
  容衍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没有反对。
  他心里就有数了。
  然后他又问,这堤坝该如何修为上佳。
  不止容衍他们在思考,星际这边也是出力的出力。
  最后集百家之所长,弄出了两份最完美的工程图。
  容衍思考了片刻,就拿了主意。
  一部分青壮修补堤坝。剩下一部分人则在下流指定地方挖渠引流。
  其他人要么冒着雨收拾废墟。要么帮着做大锅饭,或者做草鞋,衣服,就连小孩子都要帮着烧火,处理菜品。
  大夫和药童则天天游走在病人之间。
  如今又下雨了,容衍十分担心瘟疫又传开,严令众人不得喝生水,吃生食。严重的瘟疫病人都单独隔开了。
  南河郡每天消耗的食物,药品,用具都是惊人的。
  容衍都从周边城市购买,而购买这些物品的钱,都是从郡守府和那些贪官豪绅家里抄来的。
  论起藏东西,三个郡守都抵不上一个容衍。反向推理亦然。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不过一个郡守,居然从其名下抄出八十多万两白银,加上各种古玩摆件,珠宝首饰,名画字本,其价值加起来估值至少二十万两。
  而在其任职期间,听闻其生活奢靡,有时候一顿饭就值几百两,这他娘吃的是龙肝凤髓了?!
  而郡守只是最大头,还有其他官员,豪绅。
  南河郡的奏折像雪花一样往京城飞,满朝震惊。
  然而震惊过后,有人就将目光瞄准了那笔钱。
  那可是大几百万两银子啊,谁忍得住。
  于是他们委婉表示,这笔钱该充向国库,直接被明玄帝骂了一顿。
  有一个人还扯到七皇子动私刑,纵容百姓打死郡守,应该把人召回处置。气得明玄帝派人把那官员拖出去打了一顿,还把那官员贬为庶人,终生不得为官。
  这下众官员都知道明玄帝的态度了。
  这个时候,明玄帝才淡淡说出他派了马卓去南河郡的事,一并带去的还有他的令牌。
  所以容衍做的一切,都是得了他的默许。
  南河郡的雨下得又大了,秦老忧心忡忡。
  “七殿下,这堤坝拦得住吗?”
  刚才有小子回来说河水的水位又涨高了,几乎一刻钟都会有人回来报一次。有时候问得勤了,一刻钟报三四次的都有。
  容衍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倾盆的大雨,面色凝重:“我也没把握。”
  “但是我们已经尽全力了,挡不挡得住就看老天爷了。”
  其他人也看向外面的大雨,心里都在祈祷:老天爷啊,您行行好,千万别再下了。
  然而一切并不以人意改变。
  暴雨来势汹汹,威力不减,河水水位疯狂高涨。
  容衍再也坐不住,领着人带上工具前去。必要时刻,他甚至打算爆破出一个大斜坡,把水泄出去。
  反正下游的百姓都转移走了,与人命比起来,其他都是虚的。
  六皇子担心坏了,跑出来拽住他不要去。
  洪水无情,弟弟一个人怎么抵抗。
  然而容衍只是强硬地掰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小七,小七——”
  “六殿下,六殿下我们回去吧。”旁边人拉住他往回拽。
  大夫都说了,这一次六殿下的身体累得很了,得好生调理。现在可不能再淋雨了。
  大雨几乎模糊了人们的视线,一个人看到容衍他们,连忙跑过来。
  “七殿下,不行了,最多一个时辰,河水就要越过堤坝了。”
  “七殿下,现在怎么办啊。”
  “七殿下……”
  容衍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马卓。”
  “末将在。”
  容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带了没。”
  马卓让人带上两个大箱子。
  “你们跟我来。”容衍大步向下游东侧走去。
  马卓他们立刻跟上,秦老他们不明所以,但他们忍住了没问。
  然后他们就看着那位马将军带着人鼓捣一堆他们看不懂的东西。
  一刻钟后,容衍喝道:“点火。”
  马卓照做。
  随后他们带着人赶紧离开。秦老还是懵的,直到不久后,他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脑子嗡嗡响。
  他们转移到了一块高地。他们有一堆问题想问,但七殿下明显没空理他们,对方的目光都在堤坝和之前传来巨大响声的地方。
  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斜坡。
  又小半个时辰后,河水哗啦一声巨响,昭示着没过堤坝,开始向下流渐渐蔓延,随着时间流逝,河水越来越猛。
  秦老他们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知是溅起来的河水还是雨水落在身上。
  容衍死死盯着河水,林其不停给他计算。
  “衍衍放心,以现在的雨势,哪怕再下个半月,都没有问题。”
  容衍之前决定爆掉的斜坡下面是个小县城。
  牺牲一个小县城,保住整个南河郡,值得。
  就算林其让他放心,但容衍不敢掉以轻心。
  他做下的每一个决定后面都是成千上万条人命。何其沉重。
  他每天都在河边观察水势,一旦发现不对,就临时做出修改。力求把损失降到最小。
  如此过了六天,雨势终于减小。又等了四天,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
  当阳光透过乌云,洒向这片土地,整个郡城的百姓都激动得哭出来。
  “活下来了,我们都活下来了。”
  “我到现在都还像是做梦,快,谁来掐我一把。”
  “这次之后应该不会再下雨了吧。”
  “不会了不会了,秦老和其他有经验们的老人说了,不会再下这么大这么久的雨了,让我们可以放心了。”
  众人欢呼声传来,容衍紧绷的神经放松,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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