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郡这里搞灾后重建,他却跑来抢活干……
但是,但是他实在太需要这笔钱了。
“那挺好啊。”容衍温声道:“我们南河郡好,才能吸引人过来。”
他目光移动,重新落到瘦弱男人身上:“好好干,以后我们南河郡会越来越好,你也会在这里挣到更多的钱。”
“南河郡是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永远敞开大门,欢迎四方友客。”
这番话说得众汉子自豪无比,不自觉挺起了胸膛:对,他们南河郡可好了,南河郡的百姓也可好了。
当然了,最最好的还是七殿下。
星际观众们:
“阿衍这是在培养百姓们的自信心吧。真好啊。”
“总觉得衍衍在下很大一盘棋。”
“这不是废话吗,阿衍都跟林其坦露内心了,他要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可不得朝着这条路前进。”
“阿衍好样的,我会永远支持你。”
“口头上的支持有什么用啊,拿出实际行动啊。”
“对啊。口号我也会喊。”
“可恶啊。”星网后面,一个娃娃脸的小女生气得脸都红了。
“我才不止是嘴上说说呢,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的。”她哼了一声,朝外面跑去。
她敲响了长辈书房的门,得到允许,进去后,讨好笑:“爷爷,我,我有一个小问题想请教您一下,可以吗。”
坐在书桌后的老人扬了扬眉。
……
南河郡发生的事情都传到了京城,朝堂上下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最多说一声六皇子和七皇子宅心仁厚,到现在还留在南河郡安抚百姓,而且也没要朝廷掏一分钱。
太子党对此高兴不已,恨不得六皇子和七皇子永远留在南河郡,别回来了。
现在京中只有太子,圣上天天面对着这一个儿子,父子俩的感情总会越来越好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
有些事情不能对朝臣说,但容衍却没瞒过明玄帝。
他隔三差五就会给明玄帝写信,命暗卫把信送到明玄帝手中,不给外人看。
明玄帝打开柜子,里面已经摞了厚厚一堆信封,每一张信封都被打开过。
他随便抽了两封,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看。
不是很正式的书面语,通篇都是口水话,就好像容衍站在他面前,跟他说着南河郡的种种。
大兴每个地方的斤数有些微差别,容衍就干脆规定,一斤为十两。
他还开办学堂,让男女一起念书,也就南河郡读书人少,原本说得上话的又差不多犯了众怒,被百姓弄死了。他又在南河百姓危难之际,救人于水火,被南河百姓推崇,这才变成他的一言堂。
容衍在信里说,女子的价值远不止于生育,困在灶膛间。她们有更广阔的天地。
大兴的繁荣昌盛,只有男子撑着不够。
他还说他在南河郡,推行立女户,鼓励寡妇再嫁,增加女性就业岗位。
这信上种种,若是流传出去,容衍瞬间就会被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批判得一无是处。
大兴比起以前的朝代,对女子的束缚已经松了许多。也允许寡妇再嫁,夫妻和离。
但是朝廷允许是一回事,推行到地方上,地方实不实行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读书人多的地方更是重灾区。容衍不是地图炮,他直接在信上点明了地方。
明玄帝看着这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欣赏和欣慰。
他是帝王,在他眼里,男子是他的子民,女子也是他的子民,他并没有把男女分得那样开。只要能把大兴建设得更好,男女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
【女子的价值远不止于生育,困在灶膛间。她们有更广阔的天地。】明玄帝想到了后宫里的女人。心情突然有点微妙。
“臭小子……”他无奈的笑了一声。
然后把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那信纸上有了细密的折痕,看得出主人已经看了很多遍,而且很爱惜。
明玄帝又抽了另一张信纸看,上面写着容衍怎么忽悠……咳咳……说服!说服百姓们统一建造房屋。
他很大方,赊账给百姓们造房子,十年内不收利息。
但是材料钱可贵可贵【小声】
他给百姓们每天开的工钱很高【超大声】
明玄帝每次看到这儿都会忍不住笑出声。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小儿子好像变了,但又好像没变。
他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小儿子在他面前说这些话时的神态,动作。
那么清晰。
大内侍在旁边低着头,装作一个木头人,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明玄帝继续看下去,容衍又说,他统一造房屋还有另外一层考量。
容衍要打造一个特色城池,以后开发旅游业,这一个城的建筑,都可以拿出去吹,不是,拿出去说与众人听,吸引富人们来玩。
南河郡临河,水路发达,这个很有“钱途”。
明玄帝不知不觉就看入了迷,回过神来时,手边已经空了七八个信封。
他摇摇头,“臭小子不去写书可惜了。”
写得怪勾人的,不知不觉就看多了。
今天的奏折都还没批呢。
然而当他把信件重新收好,翻开奏折,顿觉索然无味。
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要洋洋洒洒写一大篇。烦人。
他忍着不耐把奏折批完,已经到了晚上,大内侍小心询问过后,才让人传晚膳。
眼看着晚膳后,明玄帝要歇息了,大内侍咬咬牙,提醒明玄帝,今天该到皇后宫里留宿。
这是规矩,也是给皇后的脸面。
明玄帝没什么异议,让人摆驾凤仪宫。
皇后看到明玄帝来很高兴,等到没其他人的时候,还小声嘀咕道:“臣妾以为皇上今晚都不来了。”
明玄帝心软了一下,想着这是自己的发妻,刚要开口安慰两句。皇后又道:“皇上,马上就要年关了,今年南河郡受了灾,多亏太子不辞辛苦跑一趟,现在灾情已解,今年过年是不是该大办庆祝一下。”
明玄帝柔和的表情一下子僵住,渐渐变成了冷淡,他似笑非笑道:“皇后心里有主意了,还问朕做甚。”
皇后讪讪:“臣妾只是提个建议,想请皇上拿主意。”
“皇后是后宫之主,你看着办就行了。”明玄帝揉了揉眉心,仿佛很困了一般,躺下睡觉。
皇后心里一喜,这才躺下歇息。
次日,皇后把端凝召进宫,她知道端凝怀孕了,结果俞珍却在这个时候跑去边关,所以她看向端凝时,不自觉的带出同情怜悯的神色。
端凝脸上微笑不变,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攥紧了。
“不知娘娘找端凝前来,所为何事。”
皇后也没瞒她,把昨晚跟明玄帝的对话说给她听。
端凝:……
端凝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她胆大妄为的直视皇后,想要分辨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凡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南河郡到底怎么回事,父皇不知道吗?
皇后还在讲述,到时候怎么给太子脸上贴金。
端凝第一次有了想跟这母子俩分割的想法。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了凤仪宫,又是怎么坐上马车回了公主府。
俞珍走后,她实在懒得看到继婆母那群人,所以就回了公主府,眼不见心不烦。
在自己的地盘,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烦躁,把手边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蠢货”
“愚不可及”
“不知所谓,不可理喻”
“脑子进了一条河吗!!”
“嘭——”“嘭——”“嘭——”
地上砸碎了一堆东西。端凝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才让自己心里舒服点儿。
她几乎能想象到,经此一事后,父皇对皇后和太子的印象又会下降。
“殿下,殿下,您别气了。您还怀有身孕,就算您不为自个儿想,也要为驸马和他的孩子想啊。”
心腹的话响在耳边,端凝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惊慌地捂住肚子。
“麟儿别怕,母亲,母亲不是故意的。”
“母亲不生气了,不发火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肚子有点疼。
“去,给本公主传太医。”
她脸色有些白,感觉肚子越来越疼了。心腹赶紧把她扶回屋歇着。
一个时辰后,端凝喝下安胎药,躺在床上休息。
“殿下,太医说了,您以后不能再有这么大气性了,不然对孩子不好。”
“您要保持心情愉悦。”
端凝疲惫道:“我知道了。”
心腹在床边欲言又止。
端凝叹了口气:“有什么就说吧。”
心腹唰地跪下:“殿下,奴婢大着胆子说一句,就算您要打杀奴婢,奴婢也认了。”
“您现在已经是荣安伯夫人了,驸马又去了边关,等他立了功,回来这爵位说不定还能再升一升。到时候,您的身份地位,都是旁人不能及。”
“您又是公主,不管皇子们怎么争,最后都牵扯不到您头上,您是立于不败之地。何必再委屈自己,跟皇后他们虚与委蛇呢。”
端凝眉眼一沉:“谁教的你这些话。”
她第一个就是怀疑有人策反了她的心腹。
心腹明显了解她,苦笑一声:“殿下,没人教奴婢,这话在奴婢心里藏了好多年。您待奴婢有恩,日常又对奴婢不薄,奴婢每次见您委屈,比自个儿受委屈还难受。”
心腹嘭嘭磕了三个头,力道之大,额头都渗出血,她仰着脸,眼睛紧闭:“奴婢知罪,请殿下赐死。”
端凝静静看着她,许久,低声道:“起来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考虑。”
她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最后还是驸马和孩子占了上风。
算了,由得皇后和太子去造,真造坏了。大不了以后换把“刀”就是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可爱们看一下作话,求求了】
“父亲,父亲,长姐来信了。”李禾兴奋的跑进武顺侯的书房。
武顺侯从公务中抬起头,看着递到眼前的信封。上面有力的字迹格外熟悉。
“下次记得让人通报。”他不轻不重说了一句,然后接过了信封。
李禾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公子,公……侯爷”外面的小厮在门口踟蹰。
武顺侯:“何事。”
小厮进来,行礼:“回侯爷,大姑娘还送了东西回来。”
武顺侯淡淡看向小儿子,李禾心虚,磕巴道:“我没、没注意。”
武顺侯:……
气氛尴尬间,侯夫人和李卓夫妻也来了。
“听说阿恕来信了。快给我看看。”侯夫人走到武顺侯身边,拿过了信封,打开查看。
武顺侯示意小厮把东西呈上来。
那是一个小盒子,封得严严实实,武顺侯挑了挑眉,拿锁打开,然后里面又是一个小盒子。
武顺侯:……
武顺侯继续打开盒子,盒内空空。
李禾:“东西呢。”
小厮脸色瞬间就白了,慌张跪下,连连磕头,“侯爷明鉴,小的没拿,真的没拿。”
“侯爷明鉴,求侯爷明鉴……”
武顺侯看着空盒子,忽然,在盒盖一阵摸索,然后不知做了什么,盒盖竟然掀开了。
盒盖里居然有隔层。
武顺侯对小厮挥手:“东西在里面,你下去吧。”
“是,是侯爷。”小厮顿感劫后余生,急忙退了出去。
武顺侯看了小儿子一眼。李禾立刻去把门关上。
“父亲,盒子里是什么?”
侯夫人和李卓夫妻也很好奇,侯夫人就凑过去看了,下一刻,她瞳孔微缩:“这是……”
“什么什么,盒子里是什么。”李禾好奇极了,跟着凑了过去。
那是一块黑色的,里面闪烁着碎金的牌子,小儿巴掌大,尾指厚。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文,莫名高深和玄奥。
“这,这是不是玄金牌啊。”李禾惊讶道。
他越过武顺侯,把小牌拿在手中掂了掂,杵在眼前仔细看,甚至还上牙咬。
众人:……
“是真的。”李禾捧着玄金牌,跟捧了座金山似的。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李卓媳妇不解:“玄金牌怎么在阿恕手里?”
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个答案实在太显而易见。
她喃喃道:“七殿下对阿恕真好,也不枉阿恕对他一片真心。”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侯夫人了。
当初李恕执意去南河郡,把她气得不行。哪有未婚女子,不远千里去找男子的。
这让男子怎么看女方。指不定怎么轻贱呢。
虽然听说七殿下性情温和,善良宽厚,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武顺侯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好像那只不过是一块普通令牌,但一开口,透着愉悦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阿恕信中说,南河郡事情多,她走不开,今年不能回来了。玄金牌给夫人处置,算是今年的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