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鸦报恩的正确姿势——乃由
时间:2021-02-11 09:59:02

  梁老师哼一声,盯着放着果皮的语文试卷不放。雪莲果的皮,在语文试卷上堆了老高。
  小乌鸦尴尬:“那——就、它皮滑不溜秋地自己跑上去的。”
  同学们再也压不住笑声,哄堂大笑起来。
  梁老师敲敲桌子,说:“来办公室。”
  小乌鸦身心绝望,这个梁老师比杨老师厉害,她惹不起。
  她使劲转动万年的小脑瓜,努力想办法拯救自己。
  “老师,这刀不是我的。”小乌鸦坚定地说。
  梁老师嘴抽筋,都现场抓获了,还狡辩。
  梁老师问:“那谁的?”
  张笛的啊!
  这道题,她太会了!
  小乌鸦信心满满地说:“江合的。”
  江合:“?!”
  作者有话要说:
  被迫得了帕金森病又被拉下水的江合:说不尽的惨。
 
 
第26章 
  课间休息的办公室人很多, 老师们坐在椅子上互相交谈,同学们抱着作业进进出出。
  江合和小乌鸦并排站着。
  梁老师靠着办公桌,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真是头疼极了。
  梁老师在心里叹口气, 说:“这把刀,没收。我也不问刀是谁的了。只问一个问题,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小乌鸦抢答:“没回事。”
  江合:“?”
  梁老师:“……”没回事, 成天往人身上凑?
  梁老师:“江合, 你说。”
  江合斟酌用词,这一斟酌, 好像是没回事?
  江合沉了声:“同学关系。”
  小乌鸦附和着点头:“同学关系。”恩人关系是不可能告诉梁老师的。
  梁老师略感烦恼:“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在学校,在一班, 只能学习。除此之外,一概不允许。离高考就两百多天了,巫小芽, 你考多少分?能去什么学校?江合学习能力强, 但也经不住你这样打扰他。”
  小乌鸦垂下头。梁老师说的没错, 但是她知道小江江白天在学校只看书,只有晚上在家里才会刷几道题。他刷题的时候, 她从不打扰他。
  小乌鸦说:“我没有打扰他,我也想他考很好的学校。”
  梁老师叹口气,对江合说:“你先回去吧。”
  江合毫不犹豫地走了。
  梁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你每天找他,会影响他学习。如果你真喜欢他, 就争取考个好的分数,和他一起上大学。等进大学了,随便你怎么玩都行。”
  小乌鸦瞬间亮起眼, 她眨眨眼,问:“大学真的可以随便玩?”
  梁老师点头:“还可以睡懒觉。”
  “我知道了!”看来,她还要陪江合读一个大学。
  梁老师:“你是跳级来的,在课程上终归是少了两学期的课,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办公室问老师。”
  小乌鸦点头。
  梁老师:“不要再做出格的事。刀的事情老师不追究,以后严禁携带刀具来学校。”
  小乌鸦点头。
  梁老师:“上课期间不要乱走动,认真做题复习。”
  小乌鸦点头。
  梁老师:“不仅在我课堂,在其余老师的课堂,也必须遵守规矩。不要让我听见任何一个老师说巫小芽同学又怎么样了。”
  小乌鸦点头。
  梁老师:“行了,回去吧。”
  小乌鸦继续点头,但她没有要走的意思。
  梁老师:“还有事?”
  小乌鸦点头。
  梁老师:“你说。”
  小乌鸦点头。
  梁老师:“……巫小芽?”
  小乌鸦点头。
  梁老师大喝一声:“巫小芽!”
  “哑!”小乌鸦惊得猛抬头,迷迷糊糊看了梁老师一眼,“哦哦哦哑哑哑,老师,我回去了。”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朦胧。
  梁老师:“……”
  “站住,”梁老师叫住她,“我刚才说什么?”
  小乌鸦“哑”了一声,窗外突然扑腾来一只黑乌鸦,站在窗棂上,“呱呱呱”地叫。
  小乌鸦动动耳朵,总结道:“老师说,不计较刀的事情。遵守课堂纪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上大学可以睡懒觉,随便玩。”
  行的,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梁老师耳朵发疼地让巫小芽走。她回头看眼窗棱上还在“呱呱呱”叫的黑乌鸦,真是脑袋都疼死了——这又谁把乌鸦提来学校玩!
  就是再怎么想招江合注意,也不能带乌鸦来上学啊!
  梁老师头疼地去关窗,黑乌鸦扑着翅膀,穿过办公室,飞去了走廊。
  “这哪班的啊!”梁老师焦躁地跺了一下脚,走到办公室门口看。
  正好看见她班的巫小芽伸出手,接住了那只黑乌鸦。黑乌鸦用长喙亲亲她的手背,巫小芽笑眯眯地揉它的头。
  梁老师:“!!!”
  “哪班的?”身后有老师问。
  梁老师:“……我班的。”
  老师:“哪个?”
  梁老师:“……巫小芽。”
  一群老师“噗”笑起来,“说起来,这个巫小芽还是可以的哈,这次跳级考试的题比往常高考的难度都加大了几层,还是考了661分。”
  “就是语文太差了,八十几分?”
  梁老师:“……”
  接水回来的老师爱莫能助地拍拍她的肩膀:“梁老师难了。”
  不仅难,还太糟心了。
  小乌鸦也是糟心极了。
  这只黑乌鸦跟着她就不走了!哪来的牛皮糖!
  小乌鸦甩手,它就跳到另一只手,要么趴在她后背,任由她怎么赶,都不走。
  小乌鸦龇牙凶它,它睁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极了当初江合给她喝热水,她瞪江合的模样——傻呆呆的。
  小乌鸦怒:讨厌!
  “你这只乌鸦像个傻缺。”刘辉凑头来说。
  小乌鸦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傻缺。
  江合神色不定地看着。
  小乌鸦顾不上江合,她只想把这只乌鸦撵走。
  “我跟你说,马姝那只乌鸦不错,机灵得像只八哥。”刘辉伸手去薅乌鸦的羽毛。
  “呱!”黑乌鸦踩着白皙的脚丫子跳开,还凶了刘辉一声。
  “啧,不仅呆头呆脑,还凶。”刘辉嘲笑她。
  小乌鸦哼:“考个八十九分好意思说别人呆!”
  刘辉:“……”
  “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刘辉急了,“我考个八十九分咋了,咋了吃你家大米了吗,老揪着我不放。”
  “我家大米是你能吃的?”小乌鸦冷漠地看他。
  “不是,谁说吃你家大米了?你怎么——不是,我是说吃你家大米吗?就你这么抓不住重点,你怎么考上来一班的?”刘辉疑惑地打量她。
  小乌鸦挺直腰板:“关你什么事?”
  “行,不关我事。”刘辉挑衅地看了眼黑乌鸦,指桑骂槐,“蠢鸦子。”
  “你再说一遍!”小乌鸦一巴掌拍在他桌上。
  “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你。”刘辉嘻嘻笑。
  不是骂自己。小乌鸦“哦”了一声,坐回自己座位上。她挥手撵桌上的黑乌鸦,冷脸说:“笨乌鸦,走开。”
  刘辉:“……”
  周围响起低低的哄笑。
  黑乌鸦扭头,睁着两颗眼珠看刘辉,静静地看着。
  突然,它扑腾翅膀冲了过去,一口啄在刘辉的嘴巴上:“呱!”
  “啊——啊啊啊!”刘辉扯着它的尾巴拉开,手一抹嘴巴,搓得皮都翘了,流了满手血。
  “啊巫小芽你个杀千刀的!你乌鸦啄老子!”刘辉抽纸压住留血的嘴,疼得声音都模糊了。
  小乌鸦懵了。
  她看着刘辉满手的血,赶紧罢手:“这不是我乌鸦,我没乌鸦。”我就是乌鸦,不需要养乌鸦。
  黑乌鸦顶着染血的长喙继续站在小乌鸦桌上。
  刘辉愤怒地指着它们:“还不是你的还不是你的!你看它护主就跟护狗一样!”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小乌鸦一把提起黑乌鸦的翅膀,手臂抡个圈,刷地将黑乌鸦扔出窗外。“真不是我的,我不养乌鸦!”
  “呱!”黑乌鸦在空中翻腾几圈,又飞了进来。
  它站在刘辉头顶,面无表情地看了小乌鸦一眼。
  不,它是瞪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恩将仇报!
  小乌鸦:“!!!”你个黑乌鸦,还会瞪人,还学会了瞪祖宗!
  “滚下去!”刘辉挥手打自己的头顶。
  “哑哑哑!”黑乌鸦突然变了嗓音!声音像小乌鸦的嗓子一样轻。
  静坐在一边的江合忽然直了身,他抬手,叫:“鸦鸦。”
  黑乌鸦:“哑。”飞到了江合的手上,变戏法儿似地变出一支银粉色钢笔,叼给江合。
  小乌鸦:“!”我的钢笔!
  江合接住钢笔,黑乌鸦立刻昂头去蹭蹭江合的脸。
  小乌鸦:“!!!”我的小江江!
  刘辉惊恐:“卧槽,你的乌鸦啊,这么凶?”
  小乌鸦大惊失色:“不!小江江!它不是鸦鸦,它是只臭乌鸦!”挑拨离间,还匿名顶替!
  狗屎,她一定要干掉它。
  敢和她抢小江江,还蹭小江江!
  不可忍!
  小乌鸦挽起袖子,怒气冲冲地冲过去。
  正要逮住黑乌鸦时,它咻溜一下,钻进江合的衣服里,还贼小声地“哑”了一声。
  小乌鸦怒:“给我滚蛋!”祖宗都敢顶替,看她不把毛给它拔光!
  江合挡开她的手,冷声叫了一声:“巫小芽。”声音冰得毫无感情。
  小乌鸦顿时哭唧唧:“小江江,我才是鸦鸦!它是假的,假冒的!”
  “有病吧,跟一只乌鸦争真假。”同学嘀咕。
  小乌鸦当即哭不出来了,她是傻逼才当着巫小芽,告诉江合自己是鸦鸦。她恨恨地瞪着黑乌鸦。
  黑乌鸦昂头:“哑~”
  小乌鸦:“!”哑你个死秃子!
  江合再也不看她了,揉着黑乌鸦的小脑袋低声哄着。
  小乌鸦爆哭:小江江,我才是鸦鸦啊,它是假的,假冒的。
  她挪过去,小心翼翼扯江合的袖子。
  江合扫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吓死人。
  她瑟瑟发抖地坐回自己座位,远远瞪着那只黑乌鸦。
  黑乌鸦窝在江合怀里,时不时扭头看她,虽然一张脸黑得面无表情,但小乌鸦就是能感觉到,它在挑衅自己!
  小乌鸦心在滴血。她个万年乌鸦精,竟然被个黑皮子乌鸦给顶替了?
  不可能!不允许!
  小乌鸦瞪它,它扭开头。
  小乌鸦瞪了它一早上,连上午茶都吃得不开心,肚子还饿得呱呱叫。
  她誓死今天中午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江合,掀开臭秃子的假皮!
  结果——
  教室空了,同学们都去食堂抢饭了。
  江合接了一杯热水,放在黑乌鸦面前。
  黑乌鸦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江合——其实是瞪着江合。
  小乌鸦就这么干过,在江合给她喝热水的时候。
  江合倒掉热水,给它接了一杯冰水。
  黑乌鸦欢喜地啜饮。
  小乌鸦:“……”学得还挺像回事。
  它喝完了,用爪子挠挠江合的手,盯着小乌鸦桌下的雪莲果。
  黑乌鸦:“哑哑哑。”
  江合看过来。
  小乌鸦顿时夹紧脚——你个臭乌鸦,顶替我还想吃祖宗的雪莲果,没门儿!
  黑乌鸦:“哑哑哑。”
  江合揉揉它的头,温声说:“鸦鸦等等。”
  他拿着那只银粉色的钢笔,走过来,递给小乌鸦:“是鸦鸦不好,钢笔有问题,我赔偿。”
  小乌鸦可怜兮兮地望着江合:“小江江……”
  江合打断她:“能给我一个雪莲果吗?”
  小乌鸦坚定不移:“不能。” 死黑鸦,休想吃她的雪莲果。
  江合脸色低落地走了。
  黑乌鸦“哑哑哑”地跟上。
  “呜呜呜我给你我给你我给你,小江江,我给你,全部给你!你别难过,我给你——”小乌鸦扑过去。
  江合大步流星地进了办公室,又走回来。
  小乌鸦肉疼地摸出一个雪莲果,拽紧在手里。她还想抢救一下:“小江江,你没刀……”所以,雪莲果就别吃了。
  江合摊开手,一把两节课前她被梁老师没收的刀,明晃晃地躺在他手心。
  小乌鸦:“……”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
  她感受到了人类对她的不公平,和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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