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现在,被夺的变成她了,萧辰意才觉着自己好像体会到了风水轮流转的某种凄凄惨惨戚戚。
之后不给萧辰意一点反抗的机会,男人便将她给完全的压制住了,再之后……
便是有着一道虚弱底线的强制索取。
那混蛋这日占了她不少便宜,他吻了她许久,亲吻流连在许多地方,而且技巧纯熟,让萧辰意常常都觉着自己好像有些被人给吻的迷迷瞪瞪的,而且偶尔他还总是会对她逼哄着说一句——“难受就别忍着,出声。”
萧辰意每每听见这句都想狠狠踹人一脚,奈何却做不到。
她真是要悔死了,早知就绝不会踏进这人的书房门,谁能知晓在青.天.白.日.里他也会做出这样行径的……?
而在书房外,早已退至了廊下稍远处的长业仰头看看院中天日,想到昨日跟着大人,在竹林后远远瞧着大人与晚夫人谈话,他虽听不清两人说话的内容,但却见着了让他颇为惊讶又似乎有些了然的画面,晚夫人打了大人一巴掌。
而直到此时,长业觉着他心中的迷惑似乎终于是渐散了,原来大人当初,一直都不是想逮着这位公主殿下然后剥皮抽骨的弄死她,而是……对她这样啊。
第80章 晋江首发80
两日后,三法司会审的结果便出来了,但这次审论却与大理寺先前审出来的结果几乎完全的背道而驰,此次那两位关在牢中的巡抚在如此慎重的审讯之中,竟开始异口同声的供道他们先前都只是因屈打成招才会在威胁下攀扯上那位赵大人的,实际上他们却与那位赵大人根本是毫无关系,他们从无书信往来,也从没另外如何的暗自通信过。
两人还在主审官面前开始哭诉着忏悔,道他们自知已是罪大恶极,所以在此次如此公正严明的场合有机会能说出实情,便也不希望再残害忠良徒增罪孽,死后下拔舌地狱。
此次三法司会审,因刑部直属赵侍新管控,而大理寺又已单独审理过一次了,所以此次会审便在朝堂上众位大臣的关注之下,由督查院负责主审,刑部与大理寺负责从旁协助与监督。
如此得来的结果,自是足以服众的。
众人怪道怪不得两人一开始并未攀扯上赵大人的,如何会后来便供出人名字了,原来竟是因这缘由啊……!
朝堂上的风向很快一变,大理寺成了众矢之的,最终大理寺少卿以“构陷罪”被定罪下狱,而他构陷那位赵大人的原因竟仅因是在去年的阁臣会推中,赵侍新驳回了他的申请,并未将他列入会推的名单才会这么一直怀恨在心的。
夏焱瞧着这结果脸都气绿了,本还欲再争辩,但仅这一事便被有心人利用,中立派中不少人看不过去,皆加入了力挺赵侍新的一派,骂夏焱虽刚直,但难免有时行事太过偏激才才以至会被有心人给利用。
吵吵嚷嚷,最终这事便只是以大理寺少卿的定罪入狱而画上了终止符。
如此一来,表面上看着,朝堂上似乎是又能安稳下来了,但此次身在局中之人不少却知这次对峙,明显还是那位赵大人胜了,他既得胜了,那么……接下来有些人便就必定会遭殃了才是。
萧辰意不知赵侍新这两日都在忙些什么,但自那日午后她失策跑去了人书房,被人给强拎到床上去做了某些荒唐之事后,萧辰意是半步都不愿再踏进赵侍新的书房院内了,而赵侍新竟也正好没再来找过她,似乎是被事务缠身,也可能是暂时……对来玩弄她没了兴趣。
但这么过了两日之后,萧辰意却待得难受,她甚至想跑到赵侍新的面前质问他到底是想关她到什么时候,之后又打算如何处置她,这日估摸着下朝时间,萧辰意便让院子里守着她的人不时的去瞧一瞧人回来了没有。
说来赵侍新虽软禁了她,但到底其他地方却没亏着她,除了她想出去这一条,其余无论她想要什么东西,或是想差遣人干什么,那些人倒都还是会听她的吩咐。
萧辰意这厢在赵府里等着,却不知赵侍新下朝后直接去了刑部的大牢里。
此时在地牢黄字一号的牢房内,狱中环境比其他牢房瞧着明显都要好些,同时周边几间囚室也暂时都没关入犯人,所以到目前为止,这条长十几米的走廊上相对而建的几间囚室中统共就只有一人而已。
此时刚过正午,伴随着一个久违的脚步声响起在空旷的甬道内,荀杨在狱中靠近铁栏处的地方,正独坐着对弈,听见那声音,他捏着颗白棋子的手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只是在脚步声愈近时,嘴角才浮上了一丝了然的微笑而已。
来人站到了铁门前,身后狱卒赶紧上前来将铁门打开,候着那人抬脚步入了狱中才又悄无声息的躬身退了下去。
一个身影在荀杨对面坐下,看着桌上棋局,自然的捏起了一颗黑棋子,微微思量便抬手放在了棋盘上的一处空白位置,然后便听人道:“荀老师。”
荀杨也落下一子,终于抬头看向对面人温煦的笑道:“荀某听说赵大人前段时间突然遭了难,如今看来是又逢凶化吉了啊……”
赵侍新淡道:“想不到老师在这狱中消息倒也灵通。”
荀杨似乎觉着他大惊小怪,揶揄着道:“毕竟当年老师我也是这里的头呢,你说是也不是。”
赵侍新沉默的又落下一子。
荀杨便看看他,缓缓道:“不知赵大人今日来见荀某又有何指教?”
赵侍新抿唇,许久颇有意味的开口:“前不久,有人来见过老师吧,我想知——老师你对她可是说了什么有趣之事,才让她又赶着去哪里……”
荀杨回想前不久来见过他的人,他须臾便想起来是谁了,看向赵侍新,目中了然,果然又是阿意的事了。
这男人只会因为阿意的事来找他。
不过听他说的话,荀杨便有些遗憾的道:“你既然都这样问了,那看来阿意是没去得成了……”
说着说着,荀杨又接着道:“不过我说赵大人呐……”
但没料他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面前人正执着棋子的手却突然的顿住了,然后荀杨便听身前响起冷沉的男声,毫无预警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叫她什么?”
荀杨便顺口接道:“阿意啊,她叫我荀大哥,我自然也亲切点叫人了,这还是阿意让我这样叫的……”
随口说着,荀杨似乎猛然就感觉到了某种低气压,而果不其然,他对面人此时已慢斯条理的将棋子放回了棋盅之内,并且缓缓起了身,然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
荀杨见人垂眸看向他的冰凉视线,他面容怔愣,半晌似突有所悟般,不可置信,连声音都罕见微有些急促的道:“你……赵侍新你……你该不会是对阿意——”
越说,荀杨回忆起过去某些事好像觉着越是那么回事,而且他见眼前人听他这样质问,竟是毫不反驳,只以一种愈加低冷的目光看他,面容也寒凉成了一片而已。
荀杨简直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了不得的事,他渐渐笑道:“侍新啊,赵侍新,老师我还真的是完全想不到啊。”
赵侍新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只负手似乎已知晓结果般的转身道:“我方才问你的事,也跟那女人当年离开的秘密有关……对吧,所以没猜错的话,老师这次也是不打算告诉我的对吗?”
荀杨想了想,有点无奈,却又有意思的道:“既都已知晓了,那为何你还会来走这一遭。”
赵侍新眉目阴沉,唇角却微挑,“许久未见老师了,学生自也想来看看你,看看老师的身子骨可还好。”
荀杨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但他却并不太在意的道:“你亲自来看我这把老骨头,我可担当不起,不过阿意……”
说着似乎是本能的,荀杨不得已又笑着唤了个称呼的道:“……长公主殿下,赵大人到底是准备如何待她的?”
赵侍新拂袖转身,缓缓朝荀杨一笑,他意味不明的道:“你觉得呢。”
说完便走出了囚室,站在了铁门前。
在提步准备离开时,赵侍新在廊上看着人道:“老师,侍新期待着你哪天能想明白了主动告诉我,我会再来看你的。”
脚步声逐渐远去,突然,荀杨却听那声音停下了,熟悉的人声响起在空旷的牢狱中,气息低沉,廊上的人又缓缓问道:“那她此次去的地方,还准备回来吗。”
荀杨怔愣片刻,许久道:“这当然得问阿……长公主殿下了。”
之后,脚步声又响起。
而荀杨自突然发现了这个他几乎从没想过的可能之后,转身,看着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开始喃喃自语的道:“还真是想不到,没想到啊……”
垂首微笑了笑,荀杨手抚着棋盅又无奈的道:“原来这世间最难逃的,还是一个情字啊。”
第81章
在刑部处理公事的政务房内,赵侍新坐在紫檀木的桌案前,身后是一排摆满了书籍及卷宗的黄花梨木书架。
此时在赵侍新的左手方堆放了一叠垒放得齐整的公文卷宗,赵侍新拿起最上面一份,展开在了面前,一边看着,一边对侯立在桌案对面的人道:“长业,建洲巡抚那里查的怎么样了?”
长业正准备汇报这事,便上前一步揖手道:“回大人,刚传来消息,建洲巡抚不日前突染重疾昏迷,现在还处于人事不省的状态。”
赵侍新垂首笑了笑,有意味的道:“看来此次……那背后的人是暂时还不太想让本官这么快就知晓他的真面目了。”
屋内墙角的漏刻声“滴答”轻响,长业沉默一瞬从怀中摸出了封滴漆封实的信呈递到了赵侍新面前,又道:“大人,季先生有信送来,您看看。”
赵侍新挑眉接过,展开阅了,半晌眼轻阖,眉目深沉的道:“年轻公子……”
长业听见这,想到季先生还让人传了句话来,他便道:“大人,季先生还传了话过来,说是请大人待他确认一番,再行通禀。”
赵侍新起身绕过桌案,将那封信拿到了屋内炙烤着的炭火盆上方,然后便扔了进去。
火盆里霎时燃起一簇不大不小的火焰。
等再走回桌旁,屋外突然响起轻叩的敲门声,还有个粗沉的男声传来,道:“大人,唐礼有事禀报。”
赵侍新看眼紧闭的房门,对长业道:“让他们进来吧。”
长业开了门,唐礼与蒋正二人朝他略颔首致意便进了屋,走到了赵侍新面前,两人朝赵侍新行了个礼,齐齐拱手的道:“大人。”
赵侍新抬了抬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便率先开口道:“来了,本官不在这些时日,辛苦二位了。”
两人道一句不敢当,蒋正是个急性子,耐不住,便又上前一步有些着急的问道:“大人,如今夏焱借着乱民弹劾您之事虽已告一段落了,但此次朝中多少露出马脚想瞧大人您笑话的人,不知大人,准备何时处置……?”
赵侍新抬眸看向二人,他笑了笑,须臾便吩咐此时一直安静站在屋内的长业道:“长业,你将列出来的名单给二位大人瞧瞧。”
长业便走上前,将一封帛书递给了蒋正。
二人展开帛书,一一看过,蒋正面上一喜,就听书案前的人道:“还得辛苦二位按照这上面的名单和处理方式再多加费心,关于证据或是其他什么有难处的地方,长业会协助你们。”
赵侍新想了想又再道一句,“记住慢慢来。”
蒋正合上帛书,颇为自信的道:“大人,交给我们办,您就放心吧。”
说完两人便告辞离开了屋中。
相携着走出刑部府衙,蒋正看眼自家马车方向,却站在唐礼的跟前嘀咕道:“你说这次……那夏焱还真是个难啃的骨头,大人此次也就这么放过了他。”
唐礼紧绷的面皮习惯性的抽动,他道:“夏焱在朝中的风评虽并不怎么样,但他毕竟性情刚直,屈打成招这种事他是不可能会做的,所以此次也只能推个大理寺少卿出来顶包了。”
说着唐礼罕见的笑了笑,“这人迟早会处置他的,大人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
“唉,我这为大人考虑……”
蒋正说着,白了唐礼一眼,“难道还有错了?”
唐礼无言,径自躬身上了自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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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朝政上的事以及萧秦昭在计划着的某件事……令他很有些疲累,他知道自己唯一暂时能得到休憩的地方便就是阿姐的身边了,但前段时间,他却尽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见她,因为一见着人他就忍不住想一直的留在她身边,但现实状况……想到这里,萧秦昭眉间阴郁,却不允许自己能一直这么贪恋的留在她身边。
所以他便抑制着自己一次都没去见过阿姐,而没想,阿姐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的,竟也同样一直都没进宫里来瞧过他一次。
萧秦昭听着公主府中的禀报,说公主最近除了尤其的嗜睡以外,都安安分分的待在府中,并未去其他何处地方,也并未有异常之举。
萧秦昭便笑着想,他不去寻她,她竟也不记着他了,唇角突的似乎尝到了某种隐忍的苦涩味道,她可以时常的忘了他,但他却怎么也做不到的。
他现下就好想念她,想抱一抱她,嗅一嗅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那种可以让他安心沉溺的味道。
他能抑制住自己不去见她的时间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么一想,萧秦昭觉着心里简直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他从养心殿里出来,径直便领着人往长公主府上而去。
但萧秦昭却怎么也没料到当在殿中见着人,抱着人如往常般诉说思念的一瞬,他却就发觉了怀抱中的不同……不同,完全的不同,除了那张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以外,其他的感觉却都不对,尤其是那双眼……
而且此时在她怀中的女人被他拥着,还在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萧秦昭几乎是一瞬就松了手,将女人给扔在了地上,他无比阴冷的看着人道:“你不是长公主,长公主殿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