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歪头想了想,比了个一:“一百根糖葫芦的钱。”
索额图哈哈笑了起来:“不,造它只要十根糖葫芦的钱,两面加起来,成本只在二十根糖葫芦的钱。”
“哇!”
竟然那么便宜!
胤礽兴奋起来,他告诉索额图:“如果能研究透彻,还能将眼镜制造出来,以凹面镜为远离的眼镜,根据不同的弧度,可以为不同视力的人量身打造制造眼镜。”
“对了,傻姥爷的眼睛怎么样,您有没有看东西模糊的烦恼?”
四十四岁的索额图长期看文书,视力确实大不如前,听闻太子的建议,立即答应了会请人去将那眼镜研究出来。
胤礽又根据系统的帮助,将测量视力的方式与眼镜制造远离写给索额图,结合汤若望的《远镜说》理论知识全部补全,只等着验收成果。
关于眼镜的研究先暂时放到一边,经历了一个新年的准备与酝酿,琉璃官窑中生产堆积起来的大批琉璃,终于通过官府的销售渠道对外进行售卖。
京城开放了巨大的琉璃商市,琉璃种类多种多样,茶盏、碗碟都是其次,最为惊人的是大面儿琉璃,可造窗户!
官府对待琉璃的定价,也比人们想象中的天价低上许多,至少这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是有财力来买下的。
索额图笑着告诉胤礽:“皇上说琉璃制造成本低廉,不该定价太高,以免价格差异过大,在朝中与众臣商议最终定下了一个价格试探着售卖,却不想京城的富人们是真不差钱呐!他们还道这定价太便宜了,生怕买完了就买了,一个个疯了似的抢购。”
“经过这事儿,皇上可算是认清这些人究竟有多少家底了。”
胤礽关心问道:“琉璃官窑是按月计算收益,分红利的吧?傻姥爷预计能赚到多少?”
索额图更兴奋了:“照现在这势头,不出三个月,臣就能回本了!”
而一旦回本,之后每一个月多赚的钱都是纯收益,他想到未来美好到躺着收钱的日子,看胤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枚宝贝蛋金疙瘩,还会发光的那种。
胤礽悄悄告诉他:“不能光卖茶碗碟与窗琉璃,等该买的买完了,以后可就没人买了,官窑得研制新的,之前孤提到的镜子,还有这远镜,眼镜,都是日后可以广开销路的方向。”
“殿下放心,有您的主意,臣知道之后该如何去处置,”索额图自信道。
康熙在此之前就与胤礽提过索额图的办事能力强,是个好用的“能臣”,胤礽却因为之前的偏见,一心以为三姥爷没用。
这一回可真是见识到三姥爷的办事能力了,强!真的强!
他只需要出一出主意,提出一点方向,之后的事情不用管,索额图全给他包了,成果还包他满意!
胤礽真心实意地夸奖索额图:“您真的很厉害啊!”
索额图忍耐住手痒想摸摸他小脑袋的冲动,被夸得飘飘然:“殿下满意真是太好了,臣还能为殿下做更多事。”
既然这么厉害,那就要给三姥爷奖励,大清的第一副眼镜,就为三姥爷研究定制吧!
胤礽将索额图叫了过来,让系统扫描索额图的眼睛视力,为他分析出凹面镜的弧度,指着这其中的数据,告诉他:“您让人按照这数字来造琉璃,再打造一个框架制造出眼镜,亲自带了看看效果,若是成了,那眼镜的制造队伍就能组织起来啦!”
索额图接过那写满字的纸,一口答应下来。
看到了前方源源不断会涌来的红利,他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钻营贪小钱?索额图将之前培养出来用来做假账的亲信全都聚集起来算清琉璃账目,严令他们每一笔账都算到实处,算得清楚。
胤礽告别了给他带来好消息的三姥爷,早就将之前被拔走了小门牙的难过忘在了脑后,他兴奋地不行,在原地转了几圈,蹭蹭跑去了上书房。
今日上书房中没课,也没有其他先生在,胤礽兴奋劲儿上来,找到了埋首在书卷里修书编撰的杜立德,与他分享琉璃官窑大赚的快乐。
“孤之前还担心辜负了太傅们的信任,这下不用担心太傅们会亏银了,”胤礽说着,见杜立德眯着眼查询资料,都快将脑袋低到书案上,不由说道:“等眼镜研究出来,就给杜太师傅也就打造一副,这样您就可以轻轻松松看清楚书面上的字了。对了,这个凸面镜给您,您拿来对着书本照照看,能将字放大呢!”
杜立德为了看清资料,都弯成了驼背。
他接过了胤礽递给他的凸面琉璃,他拿在手上把玩看了看,疑惑道:“就这小小的琉璃,能将字放大?”
“您这样照,对着书面,稍稍往上一些,这个过程叫做聚焦成像!”
按照胤礽教导的方式,杜立德将那凸面琉璃对着书籍上照去,只见之前像指甲一样大小的文字,被放大了足足三倍!原本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的文字,一下子就清晰明了起来。
老人家惊道:“还真是能看清!”
胤礽看到他的反应,高兴地坐在高椅上晃荡小腿:“那这凸面镜就送给太师傅啦,您先勉强用着!”
杜立德编著书时需要查询大量的资料文书,有了这凸面琉璃会让眼睛与脖子轻松许多。
他犹豫了下,仍口是心非地摇头道:“不成,不成,这琉璃造价昂贵,臣不能收。臣是您的师长,也不能占太子殿下的便宜。”
“那杜太师傅问孤买就好了。”
杜立德确实对这凸面琉璃感兴趣,他看文书辛苦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能有东西为他解决烦恼,若是花钱能买到,他当然是愿意的。
老人家仍有些顾虑,想了想问道:“这不是御用之物吧?”
“您放心,这是傻姥爷在官窑里给孤造的,上面没有任何印记。”
杜立德果真心动了,他温声问他:“敢问殿下这琉璃卖多少万两?”
勤勤恳恳轮了一圈六部职位,做到三部尚书,杜立德自身为官清廉,却有皇上厚爱给与的赏赐,他不差钱,身价不低,要让他掏钱买贵重的东西,只要他愿意,还真能出得起。
胤礽比划小手,做了个十字:“那您给孤十根糖葫芦的钱。”
第35章
十根糖葫芦是多少钱来着?
杜立德从不去街上买糖葫芦,可他知道,一根糖葫芦大约也就几文钱的事儿。
“殿下不必因为臣的身份来低价卖这宝物,臣出得起买琉璃的价格,”杜立德微笑起来:“臣也知道您是好意,不过琉璃造价几何,绝不是糖葫芦能衡量的,臣还不糊涂。您有心卖臣一个好,心意臣领了,还是请您开个正常的价位,这样臣也能安心买下,皆大欢喜不是?”
胤礽不解道:“现在凸面琉璃还未拿出去售卖,不过傻老爷说它确实只有十根糖葫芦的价格,您看,它才这么小,这么薄,孤也能将它拿在手心之中。”
他的小巴掌可以握住凸琉璃,翻转的时候那琉璃还会反射出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杜立德心想索额图可真会糊弄小太子,还和小家伙说一面琉璃只需十个糖葫芦,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您不信吗?”胤礽想了想:“琉璃官窑的账本汗阿玛是可以看的,他一定会信,如果您不信,不如去问问汗阿玛?”
杜立德好笑道:“寻常琉璃可不是这个价格,那差距可太大了,若是索相糊弄了您,臣去找皇上,岂不是戳穿了索相?”
“傻老爷不会欺骗孤的,”胤礽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孤相信他是好人!”
索额图是好人?
这是杜立德听到最大的笑话,朝野之中的党争就是索额图在那搅弄风雨,令皇上为难又不好下手,杜立德已经远离了纷争,对那一心钻营的索额图与纳兰明珠心有不满,且避而远之。
“孤一个小孩子说出来的话,您不信也正常,不如您亲自去问问汗阿玛,汗阿玛总不会欺骗您的。这凸琉璃您也先用着,孤不怕您占便宜,因为孤的钱是汗阿玛给的,您也是汗阿玛指给孤做师傅的,你们都是汗阿玛的,所以要怎么处理,不如去问汗阿玛?”
胤礽说出来的逻辑似乎也没毛病,踢皮球的本事倒是挺利索,小孩子处理不了的事情交给大人就是了,他就是来找杜立德分享喜悦的,这会儿将凸琉璃往老人家手中一塞,自己蹭蹭跑远了。
杜立德在身后喊他,没能喊住小泥鳅一样滑溜的太子,只能收起那琉璃,亲自去找康熙走了一趟。
次日就是上书房上学的日子,胤礽给三弟弟送了小书包,发现小家伙连伴读都没有,暗暗责怪汗阿玛不重视弟弟们。
胤祉身边就跟了个小太监,于是胤礽又将自己的哈哈珠子德柱暂时派去给他跑腿拿东西。自己又派人去找了康熙,问他为什么不给三弟弟安排伴读。
康熙道:“你去告诉太子,小娃娃启蒙不需要伴读,四岁的官家孩子不懂事还闹腾,带进课堂来师傅们可管不过来。不是谁家的孩子都像朕的儿子们那样聪颖,日后皇子伴读一律在六岁以后安排。另外,将太子与三阿哥的课堂隔开上,免得让他带坏了弟弟。”
因为帝王冷酷无情的命令,胤祉的课堂会有专门的启蒙师傅来上,而胤礽则与大阿哥胤禔一起由太傅们带领的先生团队来上课。
曹珍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胤礽:“殿下怎么一直绷着脸不说话?怪吓唬人的,难道您真的与大阿哥闹不和了?”
胤禔闻言扭头看了过来,挑了挑眉:“爷早就与保成弟弟和好了!”
胤礽眉头一跳,发现胤禔说话也是漏风的,眼睛顿时一亮:“糊涂哥哥也在换牙?”
同样是漏风,少了门牙的胤礽更严重一些,而胤禔的门牙已经长齐了。
“还当你今儿怎么了,硬是冷着脸不说话,害,换牙不丢人,也别憋着自个人不说话,”胤禔爽快地张开嘴巴,里面果真缺了两颗小牙。
原来图图哥哥与他经历一样啊!胤礽紧张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
曹珍眨眨眼,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殿下说话漏风好好玩!”
胤禔冷笑一声,冲他:“你可别得意,再过不久就轮到你了,到了换牙的时候,什么都不能乱吃,你那些糕点、糖霜、糖葫芦全都不能碰。”
这儿年纪最小的就是曹珍,说不定等胤礽门牙都长出来了,这傻孩子才开始掉牙。
曹珍给他吓唬住了,他嗜好甜食,若换牙时不能吃,那人生岂不是晦暗无光?
“那我就在换牙前吃个够本,馋死你,略略略!”
曹珍躲在胤礽身后,对着胤禷比怪脸。
他们正闹着,只见张英来个好多人进上书房,对胤礽与胤禔说起了帝王今年新下达的命令。
“皇上念在您与大阿哥年龄渐长,让太傅们列出更为详细的教授书目,《论语》、《孟子》、《中庸》、《大学》,除去四书五经,还有满蒙汉语言,史书策论,都将是你们今年要学习的内容。”
教授的先生们也不止是太子太傅们了,而是由十人组成的良师团队共同来授课,四位太傅暂时负责管理这些人,而下午的武艺课程也不再是御前侍卫担当的武课师傅了,而是改成了由八旗子弟上三旗中挑选出来的满人、蒙古人出身的“谙达”来教授。这些谙达加起来一共十个人,胤礽五人,胤禔五人,各有分工,教授的内容也不同。
只看这庞大的教师团队数目就特别吓唬人,曹珍瑟瑟发抖地缩在胤礽身后,只觉得前途一片昏暗,胤禔的伴读同样惨白着脸,他们可是需要与大阿哥、太子一起学习,一起考试的啊!
倒是胤礽与胤禔两人,挺有上书房两大小霸王的潜质,他们丝毫没有被康熙的手笔给吓到,反而各自行动起来,询问考察期了师傅们!
胤礽有四位太子太傅负责教授,就连太子太傅们都在他的面前自称为“臣”,其他师傅们对待太子的态度更是诚惶诚恐。
小家伙摆足了气势,还真有几分储君的威严。
皇长子胤禔更为年长一些,比起太子来也不差到哪儿,这两人若是联合起来,那就是上书房两只小螃蟹,横着走!
胤礽摸索的时候,就像当初摸南怀仁底细一样,一个个刁钻问题抛出去,他也不刁难人,他是真的诚恳在问。有了他做榜样,胤禔也跟着学坏了。
问完后,胤礽感到还挺满意:“师傅们都有真才实学,只是时日尚短,还不知比起太傅们学问如何?”
没有太傅名头的新来的先生求生欲作祟,张英还在一边看着呢!他忙解释道:“臣惭愧,只能胜任一科,不敢与太傅相提并论。”
胤禔很有领导排面地双手背负在身后,率先将先生们唬住了:“汗阿玛命先生们教导我与太子,定是相信众位有大学问,我喜爱学习,日后会有诸多疑惑回来寻找众位先生。”
胤礽与他一唱一和:“孤也热爱学习,若先生们可教导最好了,若不成,唯有询问师糊们,若太糊们仍然不能为孤解答疑惑,就去问杜太师糊,太师糊都解答不出的问题,那就只能去问汗阿玛要更多的先生了。”
张英闻言,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
若是连杜立德都回答不出的疑惑,那定是需要集合更多学者才能为帝王与太子解答的大难题了。
先生们脸色微白,他们上头不仅仅压着太子太傅,还压着太子太师杜立德!
有那位在太子身后顶着,新来的几位先生们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拿起师长的威严来对待大阿哥与太子。
相比起来,与他们分隔了课堂的胤祉就可怜许多了。
为他启蒙的师傅教导他:“上书房是皇上派人建造来为皇子们授课的地方,这里规矩严格,三阿哥初来此,启蒙的第一节 课就为您来说说规矩。”
民间见师长需跪拜,而三阿哥是皇子,地位尊贵,与师长之间,则作揖礼代替。此外,上书房共有三位皇子,皇长子是兄长,见之需行弟礼,太子乃储君,见之应行臣礼。
光是一节礼仪课,就将胤祉小小的脑袋装满了,晕晕乎乎上到半节课,满脑袋都是和尚在念经。
太子派来为三阿哥跑腿的德柱也懵了,原来其他皇子的课程与太子殿下完全不一样!
新来的师傅要求太子殿下与大阿哥跟着他们朗读《论语》,由师傅们带着,学生们跟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