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寓意。
……等等!如果这张纸片的主人是凯撒的话!你是见过这种方法的!
那瓶液体就是牛奶,笔蘸着牛奶写下文字,干掉后用火燎熏出,即可重现。(见五周目燎痕、密文)
昨晚他来过你窗边。
趁着夜深人倦,将这张携带着信息的密信从窗户缝塞了进来,于是纸片跌落在你的床上。
你立刻将窗帘统统放下,昨晚烛台上的蜡烛只留下了手指节那么长一段,吊着最后一口气燃烧它为数不多的生命。
将纸空白的那面朝上,仔细放在火焰上熏了一会,字迹逐一显现。
“询问过多位低级侍女,可推得奥尔德里奇在春猎第二日已离开皇城,似与职务有关,其中‘分行’、‘账目’两词被提起多次。无其他消息。
另:难关终过,困日无多,祝安。”
落款,a·c。
A这个字符上被重涂了一遍,你依稀可以看出来原来他本是要写一个C。
c·c,凯撒·卡文。
你忍不住捂嘴笑了一声,这小子写着写着差点露馅。
笑完之后又陷入了低谷,没有办法联系上奥尔德里奇,难道真的要你用戒指直接召唤艾斯本来兰顿见识你的惨样?
不,为了将来考虑,再想过一条路。
其实你早就有了一个想法,以备奥尔德里奇不在时施行,可是,你未必下得了手。
……如果你愿意划开伤口,流更多的血,是不是能够支撑起更庞大的法阵,在没有特殊媒介的情况下,消耗更多的魔力来联系上艾斯本?
理论上可以成立,但是需要流多少血才能满足要求?
一刀不够,还得必须再划一刀。听着就疼的受不了,你又没有自虐倾向,谁忍得了这种心灵与□□上的双重痛苦!
可是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
时间每过去一点,你的处境就危险一分。
所有的希望都寄于爱德文的痊愈。
文森特素来多疑,不可能会相信你现在真的完全不想搞事,相比于找他谈判之后过的更加提心吊胆,还不如保持他以为你已经受到控制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的现状,做一只不引人注目的咸鱼。
凯撒在兰顿能力受限,特殊时期他行为要是过于异常,你连为数不多的后路都可能被断,你不能拜托他做太多事。
奥尔德里奇,人远难救,八成就是被故意支走。你推断林格·菲利普两边讨好,给你传情报的时候已经开始替文森特卖命,最后不幸翻车,落得如此下场。
靠自己吧,伊薇尔,对自己狠一点,生活愉悦多一点,你不是在受难你是在拯救未来的自己,给不中用的青铜文森特救个场!
加油,伊薇尔,你是最胖的!
你:“……嘤。”
就算这样洗脑也无法说服自己呢_(:з”∠)_。
你举着烛台老半天,也没有胆子给自己往手臂上划上一口子。
再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喊三声就开划!
“一,二,三……四,五,六……三十三……五十五……一百零九……”
“……三百六十七,三百六十八,三百六十九……”
“……一千。”
“一千零……”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你僵硬地举着烛台,把自己活成了一尊自由女神像。
突然门被敲响,侍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您今日不打算按时出来用早餐吗?”
“咚——”
“……一!”
你被吓得手一松,烛台划过你的侧脸,狠狠砸在你的脚上,尖锐的花叶埋入血肉,洁白的脚背顿时血流如注。
你摸了摸太阳穴旁,温热的液体流下,额头上破了个口子。
“……敲!敲敲敲敲!嘶痛死本宝宝了,谁还不是个孩子了,我的天别流这么快啊省着点留着以后还能用啊!嗷痛!我是个废物,我一定就是个废物,回西林种田算了我不想努力了呜呜呜……”
敲门声更加急促:“殿下?请回答,您该出来用早餐了。”
你咬牙切齿地往外头怼了一句,带着真情实感的委屈,夹杂着浓浓的哭腔:“吃吃吃,就知道吃!一个月谁还没有那几天了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会!”
外头尴尬地沉默了一段时间,似乎换了另一位侍卫,听上去年纪更大。
“抱歉,殿下,刚刚的孩子不懂事冒犯了您,我已经吩咐侍女为您准备更合适的食物,您放心休息,除了外出之外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纳入考虑。”
……是个懂行的。
“嗯,好,知道了。”
你毫无形象地翘着受伤的脚,架在床架上,一边用杯子收集血液,将白纸一张张拼起来放在地毯上,随便处理了头上的伤口后瘸着一只脚用发簪蘸血勾画法阵。
上蹿下跳间无数次扯动伤口,发出没有意义的吸气声。
你太难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来自外界的压力时时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勾起脚,骄傲地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就算是受伤也要优雅!
你蹦跳着到梳妆台前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造型——头上的伤口随便用白色长袜包了一圈,系了个紧紧的蝴蝶结,脚上同之。
比小丑还滑稽。
文森特,只有你能把孩子逼成这样。
敲尼玛。
你面无表情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不够了,今天只有这么多,明天争取五千字推掉重要剧情点彻底满15000
学习通和雨课堂是什么神仙存在,导课件导到我怀疑人生,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才搞完梅林的裤衩啊QWQ感谢在2020-06-1300:15:47 ̄2020-06-1400:2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蜜桃乌龙茶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八周目救命之方
大白天的,窗帘紧闭,房内红光交错,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白纸上粗劣画就的阵法暗暗,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纸的边角被你用各式首饰压住,防止过于轻薄的纸张无意中离开了它本应在的位置,影响效力。
“西林汉米敦小镇外,森林中的柯达尔古堡,薇诺妮卡·柯达尔。”
你用银簪蘸血,在空中写下一行字。血红的字符几秒后扭曲变形,融合成一个血红色的球,莫名而起的火焰从球的底端燃起。
“豁──”
火焰吞噬了血球,坠入阵法中心,阵法外缘断续血迹绘成的图案开始旋转,相遇、层叠,继而分离。从火球所落的圆心开始,火焰高蹿,沿着画好的轨道一路烧过。
卧室里火光烛天,你偏过头看向梳妆镜,扑面而来的热浪扭曲了镜中的脸庞。
当所有的连线都被火焰填满,满室烘然骤然终止,转为幽暗蓝光,在你不适应黑暗的眼中勉强撑起一点光亮。
“谁?”
熟悉的男声传来,伴随着似乎不经意流露的威压与森寒。
神之子被人世打扰的薄怒。
你讨好的干笑几声:“哥哥,是我,你还没起床啊哈哈哈……哈……哈……”
对面愣了几秒,转而毫不掩饰他的惊喜。
“伊薇尔,这是你第一次亲自来找我。”
用的虽是陈述句,你依然可以听出话语里的激动。
“奥达呢,为什么他不在?你一个人贸然联络我太危险了!”下一刻艾斯本就发现事情不对头,“出事了?”
“我没有!我不是!哥哥你不要胡乱猜测凭空捏造!他只是出差去了!人家现在比你忙!”
你触电一般跳起来反驳遥隔千里的艾斯本,一时间扯到脚上伤口又不敢大声呼痛。
“……嘤orz。”
艾斯本难办地撑起下巴,看着红木长桌上幽光漫散的水晶球,开始了他的家长叹气。
“唉──”
叹的你毛骨悚然。
大佬,为什么您这百转千回的吟唱带着家中傻瓜孩子干了傻事还死不承认的无奈?
“好的好的,我的甜心,知道你没事了,刚刚又跳起来撞到哪了?”
你犹豫地开口:“我说是头的话,你信吗,哥哥?”
“不可能,你没那么高。”艾斯本否定的比你上回还迅速。
你:“哥哥,这个世界就不能对他人抱有更多的爱意与善良吗?”
说好的兄妹情呢?你的亲情或许就要在光明神毫无打扰的情况下单方面终止在今天。
艾斯本:“伊薇尔,你确定要和魔王探讨爱与善良?”
……
完败。
你:“……您说的太对了,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艾斯本:“谢谢甜心,活了几千年还镇不住你才是哥哥的失败。”
你突然想去找文森特玩。
至少从年龄上来说,你们之间能力的差距还有抢救的余地。
“伊薇尔,到底怎么了?”
艾斯本抱起水晶球,如抱揽婴孩般护在怀中,从红木长桌后起身。
优美的手指拂过高至天花板的古籍架,步入通向寝卧的过道。过道拐往右边,一路大窗开落,他双手捧起水晶球眺望不远处绿意盎然的森林,从古堡最顶层的建筑。
他的孩子在故意拖延时间,他也乐得陪她周旋。
不过,艾斯本很好奇是什么才会让一向咋咋呼呼的你犹豫不决。
也许真的出了什么事,可他的孩子不愿告诉他。
这就是人类说的长大必经的阶段吗?
“……假如需要哥哥过去,哥哥现在就──”
你赶忙截下话头:“真的不用了哥哥!现在兰顿闹天花,宫里面看的可严了,要是你被很多人看见,引来……那个人,轻易就能置我们于险境。更何况,老师还不在。”
“好吧,伊薇尔长大了,嫌弃我了。”艾斯本叹气×2。
你:“这个真没有。”
艾斯本:“你有。”
你:“不可能有。”
艾斯本:“我说有就有,知道了吗?”
你:“好的哥哥。”
卑微,弱小,无助,忧伤。
“兰顿也有天花?宫里?”
“对啊,太可怕了,看着挺吓人,哥哥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治这种病吗?”
终于问出来了,艾斯本嘴角挂上一抹了然的笑。
“……恭喜你,伊薇尔。”艾斯本用祭司服宽大飘逸的袖口掩嘴打了个哈欠,“问对人了。”
“我有幸收集到一本古籍,其中一本上便记载了跨海之遥的东方大地上,人们如何治疗这种疫疾。”
“什么方法!需要什么药!”听见这话,你振奋得难以自抑。
老家伙就是老家伙,几千年不是白活的。
“什么药也不需要,一卷长毯包裹紧病人,放在壁炉边烘烤,病人难受呼喊也不能轻易搬开。”艾斯本轻描淡写地吐出下一句话,“可惜,救活的人不少,死的人也挺多。”
“看你敢不敢用了。”
凯撒假装咳嗽复发,靠在大床的靠背后放下垂幔,对前来的尤利塞斯先生解释自己大概是旧疾重患,非常感谢他前来救治。
“……亚瑟殿下,您的病以静养为主,等天气再暖和点也许就没事了。”尤利塞斯收拾起自己用来吃饭的看门家伙,准备就此走人。
微风从外吹来,细小的黑片破碎飘散。
那是被撕碎烧焦后的纸片,带着点血腥味。
“好的,我会认真听取您的医嘱。”凯撒虚弱地撇过头再咳了几声,“不过,我听下人口中说,公主殿下似乎染上了天花?”
尤利塞斯佝偻的身躯微不可见地僵硬了一瞬,用后背对着凯撒道:“……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凯撒回答地流利自然:“假如不是伊薇尔殿下足够的善心,也许我就死在去年冬天的那场高烧里了,您对此应该也有印象,不是吗?我很感念她的恩情,所以多了问一句。”
“那么,先生,伊薇尔殿下的情况如何了?她的病情有起色吗?”凯撒追问,“我久病之下,对医术也有些耳闻,在西林时听说过一二治疗天花的方法……”
尤利塞斯花白的眉毛耸了耸,转过身来。
“西林的法子?”
“不,不是,是大海之外的奇方。”凯撒神秘地微笑,朝尤利塞斯招招手,“在医术这方面,我毕竟只是个平信徒,远远比不上您,但是如若您有兴趣,当作故事听也未尝不可?”
尤利塞斯裹着一层鸡皮的老手捋过他挺翘的小白胡。
他犹豫了几秒钟,终于上前。
……
顶着头脚两处口子,你今天压根就没有出去进食。
外面的人确认过你在之后,也没有更多的为难你。
他们的职责只是保证你没有逃走,上面也没有除了看守公主之外更明确的要求。
最后的丧钟还没有敲响,不到那一刻,谁也不能保证今日落难者明日是否又重回云端。
没有必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尽到职责,不伤害到自己的利益,你爱干什么外面的人都懒得理你。
这大概就是他们只能做普通侍女与侍卫的怠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