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救了病娇暴君——第一只喵
时间:2021-02-13 09:26:28

  他去年过世的嫡亲大哥叶朔,病症跟他一模一样,只不过比他更要严重,因此才英年早逝。天底下最盼望镇南王一枝死绝了的,就是皇室,必定是皇室的细作对他和大哥下了毒,但镇南王府一向防范森严,有机会下毒的,必定是他们信任的人,此事大哥生前应该查过,但他没接到消息,就说明那个细作藏的很深,查不出来。
  姓文的女人是皇帝的旧人,知道的内幕肯定不少,盯着她,极有可能挖出那个下毒人。
  叶淮心里想着,又问道:“那女人这会儿在做什么?”
  “在跟店伙计说话,”裴勉见他胳膊上旧伤没好,洗澡很不方便,忙拿过澡巾帮他擦背,“打听王爷的事。”
  叶淮嗤笑一声,打听他的事?她应该很清楚他的事,不然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他,还装疯卖傻拖着他一起逃!
  他算着时辰不早了,便向裴勉吩咐道:“退下吧,谨慎些,别让人发现你来过。”
  裴勉答应着行礼告退,先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偷确认了外面没有人,这才闪身离开。
  后厨里。
  文晚晚坐在廊下,有一搭没一搭跟厨娘闲聊着:“嫂子,你在淮南这么久,见过镇南王殿下吗?”
  “哪能呀,王爷那么尊贵的身份,我一个后厨打杂的,哪有那个福气见王爷?”厨娘择着菜,笑着看她一眼,“听姑娘的口气,难道姑娘不是淮南人?”
  “我才来淮南没几天,”文晚晚拿起一棵青菜,帮着厨娘一起择,“老听人家说起王爷,就是没有见过,有点好奇。嫂子,王爷他是什么样的人呀?”
  失忆一场,恍如隔世,关于叶淮的事,她是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生得什么模样,哪怕是对面相逢,恐怕她也认不出叶淮。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太危险了。厨娘是淮南人,跟她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打听出来叶淮的模样习惯,她也好有所防范。
  厨娘跟文晚晚说了半天话,见她态度和善,人又生得美,就没起什么疑心,笑着说道:“我们王爷啊,那可是淮南的大英雄!”
  大英雄?
  文晚晚吃了一惊,她所知道的那个叶淮,处处跟朝廷作对,杀光了皇帝赐下的美人,又逼迫南舟做他的男宠,这种残暴又荒淫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是大英雄?
  她试探着问道:“嫂子,王爷他怎么个英雄法?”
  “姑娘就算不是淮南人,难道竟没听说过去年王爷大战洞夷人的事?”厨娘见她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连忙向她介绍,“那可是咱们跟洞夷人打过的最大一次胜仗!啧啧,打过那次之后,洞夷人可算是老实了一大截!”
  文晚晚模糊记得,洞夷是南方的蛮族,跟淮南接壤,时常越过边境,到淮南烧杀抢掠。于是她顺着厨娘的口气,又问道:“这么说的话,王爷肯定很厉害吧?”
  “那是,我们王爷厉害着呢!”厨娘一听她夸赞叶淮,立马兴奋起来,“别的不说,就说去年打那场仗吧,那会子我们大王爷生了重病刚过世,杀千刀的洞夷人就带着十几万兵过来闹事了!王爷手底下听说才三万兵,可王爷愣是把他们杀得精光!要不是王爷,咱们淮南的老百姓可就要遭殃了!洞夷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蛮子,落到他们手里,咱们老百姓哪儿还有活路!”
  看来叶淮虽然残暴荒淫,倒是个能打仗的,怪不得厨娘觉得他是大英雄。文晚晚又道:“要是有福分见王爷一面就好了,真想知道这么威武的大英雄生的什么模样呢!”
  “我虽然没有见过王爷,不过客栈里人来人往的,经常能听见人家说起王爷,据说王爷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脑袋有笆斗那么大,胳膊比别的男人大腿都粗!”厨娘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想着不会有错,王爷带着三万兵就能把洞夷人十几万兵杀的屁滚尿流,要不是生得威猛粗壮,怎么那么能打?”
  身高八尺,腰围八尺,笆斗大的脑袋,大腿粗的胳膊。文晚晚默默在脑中想象了下这个画面,有些无语,这不可能是人,怕不是个土墩子吧?
  可怜南舟,竟要被个土墩子摧残……
  看看菜已经择完,文晚晚估摸着南舟这会子应该也洗完了澡,便向厨娘告辞,起身回房。
  刚上楼梯还没到跟前,忽听吱呀一声,上房的门开了,一个男人躲在门内,警惕地向外面张望了一下。
  二十多岁的年纪,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领口敞着,衣服湿着,脸上还红扑扑的。
  南舟这会子,应该一y丝s不s挂的,独自在屋里呢……
  文晚晚忙掉头下楼,恍然大悟。
  怪道南舟被叶淮盯上,原来,他也是个断袖。
  入夜后。
  屏风摆在中间,隔开了并排放着的两张床,文晚晚把被子高高地拉到下巴底下围住,心想,亏得他是个断袖,不然这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却在此时,忽听他问道:“你究竟是谁,文柚,还是文晚晚?”
 
 
第3章 媚眼(修改)
  蜡烛放在屏风旁边,烛光摇摇的,拖出了屏风虚虚的影子,文晚晚想着叶淮方才问的话,有点迷茫。
  是啊,她究竟是文晚晚,还是文柚?
  在她现有的记忆里,她的名字叫做文晚晚,可所有人,包括将她赐给叶淮的诏书上,都说她是文柚。
  文柚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大伯的女儿,她的堂姐就叫文柚,父母亲过世以后,她跟着大伯一家过活,和文柚亲如姐妹。
  她为什么会被当成文柚?
  她心里想着,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文晚晚。”
  吱一声,屏风被推开了,叶淮一条胳膊侧侧地支着身子,斜睨着她:“文柚是谁?”
  昏黄的烛光给他苍白的脸增添了一丝暖意,烛影投下来,越发显出眉高鼻挺,鬓如刀裁,白日里觉得病弱的容貌,此时竟是英气中透着一股凌厉。文晚晚心里惊讶着,口中说道:“你洗澡那会儿,在你屋里的男人是谁?”
  她果然在暗中盯梢。叶淮早料定她失忆是假,此时听她这么一说,越发觉得自己猜得不错,冷冷反问道:“与你何干?”
  “你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我也有,”文晚晚抬眼向他一笑,道,“不如彼此都留些余地,如何?”
  她一笑时,叶淮只觉得眼前乍然一亮,就好像屋里所有的光亮瞬间都跳进了她眼里似的,流光溢彩的,让人目眩,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恍了一下神,心道,好一双勾人的媚眼!
  又见她一条胳膊搁在被子里头,另一条横搭在杏子红绫的被面上,衣服虽然穿得整齐,却露着一截雪白的手腕,腕上又戴着一只绿水盈盈的翡翠镯子,红是红白是白绿是绿,鲜妍得好像一道时令新菜,让人忍不住嘴馋。
  怪道皇帝想纳她为妃,果然有几分姿色。
  不过,就凭这点伎俩,也想对付他?叶淮瞧着她,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男人,疑心太重了。文晚晚道:“没打什么主意,明天我就过河去淮北,这样你就能放心了吧?”
  这是要欲擒故纵?那就越发要遂了她的心愿。叶淮看着她,淡淡说道:“我信不过你,须得跟你一起过河。”
  文晚晚正要说话,叶淮伸手拉上屏风,再没了声音。
  文晚晚直觉有些不对。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跟她同路,甚至还要一起过河,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信不过她,那么各走各的就好,又何必死死缠着她?
  他们是因为下雨临时决定住这家店的,他那个相好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紧跟着就找上门来?
  最可疑的是,他们逃得实在是太容易了,这一路上也没碰到追兵,就好像叶淮根本不在乎他们逃不逃似的。
  文晚晚心中一凛,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他已经死心塌地跟了叶淮,带她逃走,另有目的。
  如此,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须得尽快甩掉他。
  翌日早饭后,掌柜替他们雇好了代步的车子,殷勤将他们送出门外,叶淮斜斜跨坐在驾辕上,瞥了眼车里低头坐着的文晚晚,微微眯了眯凤眼。
  再走几十里就是淮水,河北边是朝廷的地界,这女人白来了一趟,什么功劳也没有,多半不敢过河回去交差,那么,她就会想方设法跟同伙联络,到时候,他就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文晚晚心里想的,却全不是这回事。
  她有些想不通,皇帝为什么把她赐给叶淮。同行的美人都说皇帝在所有人中最为信重她,可叶淮跟皇帝水火不容,已经杀光了所有皇帝赐下的美人,假如皇帝真的信重她,又怎么会派她过来送死?
  而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所有人当成了堂姐文柚?
  既然被当成了文柚,她又怎么会贴身藏着自己的路引?
  在没想起这些问题之前,文晚晚觉得,最好不要跟官府联络,否则后果是喜是忧,还真不好说。
  她记得老家就在淮水北边的小城淮浦,不如先去淮浦投奔大伯,等治好伤恢复了记忆,再做打算。
  车帘突然被掀开,叶淮伸手递过来一个水囊,道:“喝水。”
  “多谢,”文晚晚伸手去接,“正是有点渴。”
  她的手指还没触到水囊,叶淮却突然松开了手,水囊的塞子没有拧紧,半袋子水呼一下洒了出来。
  文晚晚哎呀一声,连忙躲闪时,半幅裙子已经溅湿了,就连怀里抱着的包袱也溅得全都是水。
  文晚晚连忙起身抖了抖裙子,又去袖子里摸手帕,叶淮却一把拿过她的包袱,提着一甩,水珠飞起来,凉凉地溅了几滴在她脸上。
  文晚晚心中一凛,顾不得擦脸,伸手抢过包袱,道:“我自己来吧!”
  叶淮看着她,伸手拿起水囊,撂下了车帘。
  车马辚辚的,重又向前走去,文晚晚急急打开包袱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偷偷藏起来的那些东西都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她昏迷的那几天,随身带的行李被叶淮的人收走了,一文钱也没给她留下,更绝的是连头上戴的首饰也被收了个干净,只剩下手上戴着的翠镯,大约是尺寸太紧太不好取,所以才没被拿走。
  她原想把镯子卖掉换盘缠,可每次一看见这镯子,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让她本能地觉得,这镯子应该很重要,所以迟迟下不定决心。
  前天逃走时,她偷偷把屋里用的银烛台,门帘子上嵌的米珠,还有多宝櫊上摆的描金鼻烟壶都塞进了包袱,想着路上换点钱当盘缠,南舟既然是叶淮的人,那么她这些东西就得藏好了,免得节外生枝。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附近最后一个大镇甸,文晚晚隔着窗户留意着街道两边的店铺,忽地扬声道:“停车!”
  叶淮挑起车帘,淡淡问道:“怎么?”
  文晚晚指指近旁的茶楼,道:“方便。”
  她挽着包袱从车里走出来,擦身而过时,叶淮似有意似无意地向她近前靠了下,文晚晚正要躲闪,叶淮已经重新靠回了车壁,再没说话。
  文晚晚进了茶楼,不多时又走出来,皱着眉头向他说道:“肚子有点不舒服,劳烦你再等一会儿。”
  她似乎是等不及,话音未落便飞跑了进去,叶淮微哂,抱了双臂继续坐着,左等右等,总不见她出来。
  文晚晚从前门进去,又从后门出去,门口停着一辆小车,文晚晚快走几步来到近前,向车夫问道:“是高升客栈掌柜雇的车子吗?”
  车夫忙道:“是,姑娘就是我要接的人?”
  “对,”文晚晚一低头钻进车里,催促道,“快走!”
  后门开在另一条街上,从这边走,守在前门的南舟怎么也不会发现。她昨天跟厨娘打听过沿途的镇甸,知道有这么一座茶楼,今天一早便背着南舟让掌柜帮她雇了这辆车在茶楼等着,刚才又假托方便,偷偷溜走。
  她跟南舟说的,是从二十里外的码头坐渡船过淮水,但实际上,她准备半路上找一条渔民的小船,多走一段水路,彻底甩掉南舟。
  车子飞快地向前走着,文晚晚捏着一把汗,生怕南舟追上来,可老天似乎格外偏向她,一直到看见淮水时,南舟依旧没出现。
  车钱是掌柜替她付过的,文晚晚下车后找到一条渔船,谈好了价钱,用家乡话向船夫说道:“对岸有人接我,船钱到那时候再给你。”
  她这么说,原是怕单身女子露了财被人盯上,船夫见她相貌不俗,又是本地口音,便没有疑心,船离码头,顺风顺水一路往北去,不消两个时辰,便已经看见淮浦码头特有的,鱼鳞似的鹅卵石堤坝。
  文晚晚坐在船头看着,恍如隔世。
  她的家就在码头不远处,七八岁上父母都在的时候,时常带她到码头上玩,夏天里还脱了鞋,挽着裤腿在水里摸鱼。
  后面父母亲病逝,大伯收养了她,她就跟着堂姐文柚来玩,文柚胆小,总是不敢离岸太远,她胆子大,总是走出去老远,有一回正玩着突然腿抽筋呛了水,文柚拼着性命跑过来救,偏又力气小拽不动她,要不是边上刚好有船经过,只怕两个人都要做了水里的冤鬼。
  也不知道堂姐这会子,在家里做什么呢?
  突然看见她出现,会不会先吓一大跳,然后抱着她又笑又哭?
  是了,她的记忆中自己还是十一岁,可圣旨上写着,她已经十九岁了,堂姐比她大三岁,应该早就嫁人了,说不定已经给她添了几个小外甥呢。
  文晚晚想着想着,眼睛湿了,唇边却浮起了笑意。她为什么要入宫呢?宫女们锁在高墙里,很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骨肉亲人,她当初怎么舍得离开家乡,离开堂姐一家人呢?
  “姑娘,到了。”船夫用力一划,泊进了码头。
  “大叔,劳烦你跟我一起去趟当铺,我当点东西给你付账。”文晚晚说着话,伸手去摸包袱,顿时大吃一惊。
  那些东西,都没了。
 
 
第4章 落脚
  文晚晚从当铺里出来时,手腕上的翠镯没了,包袱里多了四吊钱。
  再结算了船钱,只剩下不到三吊。
  看着包袱里那些石块瓦片,文晚晚哭笑不得,那些东西,肯定是南舟拿走的,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
  包袱唯一离身,是被他洒上水时,但她马上打开检查过,那些东西都还在,之后她从茶楼逃走,一直都是独自待着,没让人碰过包袱,那么他唯一能下手的时机,就是她下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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