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搬砖的那些年——一颗西西兰花
时间:2021-02-18 10:01:51

  “跑、跑了……”卫恒突然有些磕巴。
  唐九宁磨了两下牙:“他跑不了的。”
  卫恒又不懂这话的意思了,明明洪承昊已经跑得没影了。
  “扶我起来。”唐九宁伸手抓住卫恒的肩,借力站了起来,她刚刚和洪承昊对峙的时候,硬抗着没给他看出端倪,如今卸了力气,倒觉得背部像被人扒了皮一般,火辣辣的。
  那几名死士与徐长生缠斗到一半,也跟着洪承昊跑了。徐长生手上得空便匆匆赶了过来,帮着卫恒扶起唐九宁,问道:“小师妹你的伤势有些严重,要不出山前去治疗?”
  唐九宁摇了摇头。
  “徐师兄你也受伤了。”
  徐长生看了一眼自己带血的小臂:“小伤,不碍事。”他看向唐九宁,皱起眉,“倒是你的伤得抓紧处理一下。”
  唐九宁抬手打断徐长生,她抬起头望天:“那群毛匪呢?”
  “飞走了。”徐长生回答,他的表情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真是不可思议,毛匪竟然还会成群结队地出现,只可惜刚刚我们皆□□乏术,不然也可上去一搏。”
  他说完,只见唐九宁皱眉深思,她面色有些发白,嘴唇失去血色,干燥得起了皮。他心下一叹,又忍不住劝道:“师妹,你别固执了,听我一句劝,还是快些去治疗罢。”
  唐九宁听着徐师兄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以前怎么没发觉,徐长生竟然如此婆婆妈妈。
  “……我有金疮药。”一道细细软软的声音传来。
  唐九宁转头一看——是何卉敏,她身后还跟着兄长何凌松。
  何卉敏似乎也是从上面跌落下来的,她的发髻有些散乱,珠钗碎了一半。妆容虽乱,却给她平添了楚楚可怜的美感。她的眼神依旧娇娇滴滴的,挽过散落的鬓发走来的那一刻,唐九宁明显感觉到身边站着的徐长生呼吸一滞。
  何卉敏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她的五指纤细而柔软,握着那青色小瓶更衬得肤色白如脂玉。
  “宁姐姐伤在背上,恐怕上药不便,还是我来——”
  一只手截住了何卉敏递药的手,那也是一只女子的手,那手虽也白皙,一看就知娇生惯养,却异常凶狠,那五指倏地一下像钳子一样抓住了何卉敏的手腕。
  唐九宁眼神一转,是江以莲。
  江以莲也好不到哪去,衣服划破了几道口子,脸上还抹了几杠黑,看来也是在天上经历了一番恶斗。
  她柳眉一挑,问道:“什么东西?随便拿瓶东西出来,你说是金疮药就是金疮药?”
  “江姐姐怕是有所误会。”何卉敏面带微笑,轻轻巧巧地挣脱了江以莲的利爪,“我和这位宁姐姐在金紫门相识,颇为投缘,我怎么会有害她的心思呢?”
  江以莲冷哼了一声:“我看你这狐狸精心里弯弯道道多得去了!”
  何凌松上前一步,脸色有些黑,但他还是压住了怒气:“江姑娘,我妹妹是出于好心,怎么到了你嘴里反倒成了——”他一顿,看了眼这傲气的大小姐,终是有些火气泄了出来,“还请江姑娘积一点口德罢。”
  “你!”脾气火爆如江以莲,一扬起手就想扇过去。
  “哎哎哎哎——”唐九宁在江以莲身后唤了几声。
  江以莲立刻像人掐住脖子一样,僵在原地,她愤愤不平地收回了手,转过身来骂唐九宁:“愚蠢!你就认识了她多久?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根本不知道她安得是什么心!”
  唐九宁听江以莲在这里叽叽歪歪了半天,只觉得后背越来越疼,她一掀眼皮,淡淡问道:“你就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江以莲像是在衙门口击鼓鸣冤了半天,终于见到青天老爷的申冤者一样,将一桩桩罪状尽数倒了出来,“我都瞧见了,她刚到金紫门就对着各大门派的世家公子献殷勤,有太清山的谢南靖,长乐山庄的顾子翌,金紫门的王之弘,还有我表哥!”
  江以莲转过身去指着何卉敏质问道,“你说说,你哪一个不想勾引?”
  何卉敏听完这段控诉,微微睁大眼睛,眼尾泛出点泪花,她看了江以莲一眼,低下了眉眼,轻声道:“小妹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江姐姐记恨,江姐姐就算看我不顺眼,也万万不能说这些伤女孩子清誉的话出来……”
  与气势汹汹,宛如泼妇骂街的江以莲相比,何卉敏的泪盛满了眼底,像一朵饱食了水的花,看了只叫人想万分怜惜。
  何凌松将偷偷抹眼泪的何卉敏护到身后,怒道:“即便你是玄天阁的人,再污蔑我妹妹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我哪有污蔑?不信你问徐师兄。”江以莲转身拉过徐长生。
  这关徐长生什么事?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当然疑惑最大的还是徐长生本人,今日是他第一次看见何卉敏,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以莲师妹拉他出来是要作甚?
  “我就问一句,徐师兄——”江以莲抄着手,睨眼看他,“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给你抛媚眼了?”
  “刷刷刷——”几道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
  徐长生在众人的注视下,说不出话,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江以莲见状目瞪口呆,抬起手指颤颤地点着他:“你、你你你居然还动心了?”
  徐长生一把捂住了江以莲的嘴:“哎你别胡说——”
  何凌松表情颇为得意地插进来一句:“这位公子脸红的表现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实在要说的话,也只能证明我妹妹长得好看。”
  江以莲:“你放屁!”
  她抬脚便要蹬过去,徐长生险些拉不住她,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围观了半天的卫恒小少年瞧瞧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最终把目光转向了唐九宁。
  只见唐九宁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都给我停下——”
  “还给不给我上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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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捕匪计划
  何卉敏寻到一处小山洞给唐九宁上药,其余的人便在洞外稍做休息,而卫恒的伤则让何凌松帮忙处理一下。
  “宁姐姐,要不你把外衣脱了?”何卉敏捏着个药瓶,看着唐九宁背上的衣服与伤口已经黏连,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下手。
  唐九宁闻言想扭头瞄一眼后背的惨状,奈何不仅看不到,一动起来便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转回身子:“不用那么麻烦,已经不流血了。你直接把药倒上去,给我止止疼就行。”
  何卉敏犹豫了一刻,还是从兜里拿出一块白娟子,给唐九宁轻轻擦拭边上的血迹,再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抖了上去。
  “宁姐姐,要是疼的话,你就直说,我再轻一点。”
  何卉敏的动作已是十分轻柔,唐九宁几乎没感觉。
  “一点都不痛,何姑娘上药的手真巧。”唐九宁笑了笑。
  “宁姐姐唤我卉敏便是。”何卉敏手上没停,表情专注,“小时候修炼辛苦,我哥哥经常受伤,都是我帮忙上的药。”
  “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
  何卉敏知道唐九宁说得是方才发生的那点小冲突,她眼皮微微垂下,轻声道:“是我哥哥莽撞,冲撞了江师姐……”
  “你怎么会这么想?”唐九宁转过身,皱眉道,“江以莲也不过是命好,生在了有钱人家里罢了,怎么听你这话倒像是她高人一等?”
  何卉敏握着药瓶愣了一下,她意识到唐九宁没跟她开玩笑,嘴角便弯起了一个笑,她伸出手按住唐九宁的肩转回她的身子,继续给她上药:“宁姐姐倒不像是生在有钱人家里的女孩子。”
  唐九宁忍不住耸了一下眉,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看得这么明白?难道我身上贫穷的气场如此强大,就连借用郡主的身份都掩盖不住?
  何卉敏又忽然开口:“因为命好,很多东西便唾手可得。”
  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似先前那般娇柔,像是一阵空灵的风,穿过山洞吹进唐九宁的耳朵。
  “而命不好的人,那一样样别人有的东西,却要费尽心思历经辛苦才能取到。这世间其实是不公平的。”
  唐九宁没去仔细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她猜想何卉敏大概是有感而发,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江以莲那般的家世。
  但这世间的不公她却是早就看透了的,早先年她也是会哀叹埋怨之人,现在却是看淡了许多。命运既然不公,那便去改变它。她和师父努力了这么多年,如今她还能机缘凑巧入了仙盟,跟一群仙家的人谈笑风生。她恍惚间觉得,这便是命运的改变。
  唐九宁上完药出了山洞,发现该在的人都还在——江以莲、徐长生、何凌松还有卫恒。卫恒的脸上和手上都擦了药膏,已经明显消了些肿。
  何卉敏眼尖,瞧见了徐长生手臂上的伤,便又取出了药瓶递过去:“药还有剩余,徐公子也处理一下吧。”
  徐长生接过药瓶并道了一声谢。
  “哼。”江以莲支着一只腿背靠大树,从鼻子里冒出气,重重哼了一声。
  “该送的东西都送完了,何公子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江以莲看向何凌松,“还不带着你的宝贝妹妹快点离开?”
  何凌松先前还在给自己催眠:这是玄天阁江少阁主的堂妹,我要忍住,我不能在百门大会得罪了这些世家子弟。
  但一听见江以莲的声音,这段自我催眠便立马被他抛掷九霄之外。
  “这座山是你家的?”何凌松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凭什么要我们走?江姑娘若是觉得看见我们兄妹俩心烦,不如你自己离开。”
  江以莲站直身子,手摸向腰间的金鞭:“你哪个门派的?敢这么和我说话?”
  何凌松心里“咯噔”一声,这门派名字是万万不能报给江以莲的,到时她回玄天阁告他一状,以后他苍海派还怎么在仙盟混。
  气氛正僵持着,唐九宁插进来一句:“你们谁都先别走,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要现在问?”江以莲扯了扯金鞭,咬牙切齿地看向何凌松,俨然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气势。
  “是关于毛匪的。”唐九宁看了眼江以莲蓄势待发的手,颇为无奈道,“江师姐,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日落了,我们玄天阁还没有接收到抓住毛匪的信号。若你打算先打一架再来抓,我也不阻拦。”
  江以莲手一顿,知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但她面子薄,不愿就这么收回鞭子。于是她皱着眉狐疑地看向唐九宁:“听你这意思,你有办法抓到毛匪了?”
  “目前没有办法。”唐九宁耸了一下肩,“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坐下来交换一下情报,商议一下办法…”
  唐九宁给了江以莲一个台阶下,江以莲这回没有任性,勉强回了一句“那好吧”,便收起了金鞭。
  众人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
  何凌松先开口:“我们寻了毛匪一早上,都没见到踪迹,这要如何抓?”
  “怎么会没见到踪迹呢?”唐九宁指了指天,“之前不是飞过去一批。”
  说到那一批毛匪,何凌松面上便有些戚戚然:“那群毛匪来得甚是突然,我和卉敏也是半路遇上才追赶了上去。”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它们这般来势汹汹,即使再来一群又如何,我们连一只都捉不住。”
  徐长生摸着下巴想了想,提议道:“我看追着那群毛匪的修士,都是单枪匹马地进攻。若是从四面八方一起围攻毛匪,它们或许插翅难飞?”
  “你上哪再去找这么一群毛匪?”江以莲问。
  徐长生一怔,抓毛匪前提是要找到毛匪,他却先行一步去想怎么围攻,面对江以莲的提问,徐长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
  一时间再无人说话,众人似乎都在那绞尽脑汁,但绞个半天也没有个办法。
  唐九宁扫了一圈,发现每个人的脸都皱得跟苦瓜似的,她清了清嗓子,总结道:“现在问题就出在这里——怎么让一群毛匪聚集起来。”
  卫恒眨巴着眼睛问:“怎么做?”
  唐九宁看了卫恒一眼,示意他不要着急,转而问其他人:“你们三人冲入那毛匪群中可丢了什么?”
  何卉敏:“我的玉簪子被抢走了。”
  何凌松:“我的随身玉佩不见了。”
  江以莲:“我的玉坠耳饰掉了一只。”
  答案似乎很明显了。
  徐长生眼中一喜,立马接道:“难道这些毛匪喜欢玉器?”
  唐九宁点点头:“应该就是了。你们身上还有玉制的东西吗?”
  徐长生掏出了一块玉佩,卫恒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玉珠子,唐九宁把自己的剑穗扯了下来,上面有一块羊脂白玉,晶莹洁白,细腻光滑。江珣送给自己雪引的时候便挂着,想来应是他的喜好。
  唐九宁扫了一圈众人,看向江以莲:“把你那剩下的一只耳坠也取下来。”
  江以莲闻言伸手摘下耳坠子。
  唐九宁将几件玉饰一齐握入手中。
  徐长生脸上浮现一丝担忧:“这样真的能吸引那群毛匪过来吗?”
  何卉敏抬头看他,微微笑道:“方才一直在讨论那群毛匪,徐公子似乎被绕进去了。我们这几人分别只属于三个门派,只要能吸引三只毛匪过来即可。”
  徐长生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自己的脑袋:“何姑娘所言甚是,瞧我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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