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带着钟祎前辈一起。
“启动九级防御。”
钟祎看到许苑只是点点头, 随即马上下了命令，而他则站到母阵的另一边开始动手。
许苑没有时间多问，很快跟上钟祎的动作，两人明明没有合作过, 但此刻却展示了惊人的默契。
九级防御是母阵防御系中最高等级，在阵法范围内可以挡住大乘级别的攻击, 不过如果一直抵御如此强度的攻击，坚持的时间就有限了。
在许苑和钟祎的合力操作下，母阵里的所有缩小版子阵都发出一道白光，这代表所有有品阶的城镇下的九级防御都已经启动。
此时开始，每多一息，光耗费的灵石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走！”玄明只说了一个字, 许苑立刻明白过来，跟在后面快速离开这个自己待了三年的地方。
“怎么回事？”走在道盟内部，看到明显比平时少了一半还多的修士，许苑忍不住问出声。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直接来到理事会所在的小空间，许苑第一眼就看到站立在前方的凌恒昭。
“师兄！”
时隔二十年，两人终于见面。
许苑总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师兄看样子的确很好，修为她已经看不透，那说明凌恒昭已经步入大乘。
“苑儿。”凌恒昭眉眼微弯，语气中透着愉悦，和周围肃穆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等下再叙旧，暗虚界已经反应过来了。”其中一位大能开口。
“速度倒挺快，快走。”
在这种时候，除了钟祎、凌恒昭还有许苑，这里只有八位修士，按道理应该有十三位的。
“苑儿是想跟着我，还是留在这？”凌恒昭没有马上就跟着走人，反而偏头问了许苑一句。
“凌恒昭！”其中一人不满地叫了一声师兄的名字，他额间有着虎族的图腾，能成为理事会的一员，许苑脑中一下子就出现一个名字。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跟你。”许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急忙下了决定。
对许苑做出的决定凌恒昭向来不会反驳，他不再多说，一行人穿过几道“门”，出现在了天日城的街道上。
此时这条平时人来人往的街上竟然空无一人，向上方望去，几十人正透过天日城的防御看向他们。
带头的就是许苑认识的凌万言，他相貌虽然没变，气质却完全不一样，玄色打底的衣服上绣着精美的银色法纹，整个人透着尊贵，看他们时就像在看蝼蚁。
里面没有一丝波动，这是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
许苑看这样子，也隐隐猜到了，这凌万言……恐怕真是那暗虚界的王。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
凌万言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只手随手一挥，一股奇异的力量向许苑他们冲来，完全无视防御结界。
但在到达许苑他们面前时，凌恒昭衣袖一动，两道无形的攻击就在半空中消散，没有引起半点动静。
要不是感觉刚刚自己突然有些心潮澎湃，他们恐怕都没发现这攻击。
暗虚界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对其他等级的修士，这阵法还能抵抗几分，但对凌万言，也许只有凌恒昭才是他的对手。
“你也有暗虚血脉，而且也到了大乘圆满，难道就不想飞升？”看到攻击被挡住，凌万言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甚至连这句问话都是平淡口吻，不再演戏的他，情绪贫瘠的可怜。
“想啊，我这不正在努力吗？”凌恒昭向前一步，人已经出现在结界外，和凌万言面对面而站，两人的距离不到五十米。
而看到突然出现的凌恒昭，凌万言身边的人瞬间就有了一分骚动，却被凌万言一个手势制止。
许苑在下方看着眉目紧皱，师兄这是想干什么？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不好。
不过院长他们都没有动静，这里好歹有九个大乘圆满修士，万一真要发生点什么，这点距离也完全够。
许苑只能按耐住自己，静静地看着上方的两对人马。
可在凌恒昭说完那句话后，凌万言竟然不再接话，主上不说话，他那几位下属自然也是安静如鸡，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打破这片安静的是四周半空中突然出现的黑色阵法，如盛开的黑色曼陀罗，一个个填满了整片空间，视线所见之处都布满了这些诡异东西。
“这是？”钟祎出声，语气中带着焦急，“不能让这些阵法彻底成型。”
听到这句话的几位大能目光一沉，齐齐也出现在结界外，攻击毫不客气地冲向最近的同一个黑色阵法。
随着几声震天响，烟雾散去，半空中的阵法没有半点损伤。
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连几位大乘圆满的攻击都不能撼动这阵法半分，可见它的恐怖。
“这些阵法息息相连，你们的攻击落在上面就会被分散成无数份，没有用的。”钟祎在烟雾散去后就发现了这阵法的关键之处，暗虚界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他们提前发动战争就是想占个先机，但是似乎……
就这样一句话的功夫，这阵法中已经缓缓散发出黑色的气息，本是阳光灿烂的白天，现在却昏暗的好像夜晚。
阳光仿佛都被这些邪阵吸收。
凭许苑的视力，能清晰看到远处也有不少冲出结界想要毁掉阵法的修士。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个邪物，当然不能放任它们成长，可惜就连九个大乘圆满都奈何不了，其他人的攻击也像石沉大海。
现在结界里只有许苑一人，她眼中闪过一道暗芒，这阵法，透着谢承天的影子。
谢承天的阵道主张万物皆可为阵，万物自然包含实体和非实体两种，而这个阵，许苑猜测用的就是修士的邪念心魔等。
一旦完成，整个沧源界的修士恐怕都会被这股力量入侵，轻则疯魔，重则爆体而亡。
也只有功法不一样的暗虚界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能有抵抗之力。
为了自己族人的未来，这暗虚界可谓是丧心病狂。
但他们既然以邪念为阵，许苑当然也能用其他东西克他们。
她随即也踏出结界，直接站到了凌恒昭的旁边，引得在场不少人皱眉。
“不要逞强。”凌恒昭开口。
“我知道。”
两人的对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却透着特有的默契，朝师兄露出一个笑容，许苑一只手朝天发出一道攻击。
在这道攻击下，黑云破开一个口子，阳光从天而降，照在许苑这一小圈地方，但看那黑气的浓郁程度，这空隙估计很快就会被堵上。
不过，许苑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
她双手像是捏住了什么，五行灵力喷涌而出，一个金色的光圈突然出现在头顶上方，本来那个不断缩小的口子骤然停住。
凌万言终于皱了眉，他眼底闪过两道紫芒，但随即，嘴角流下一道血痕。
“不要打扰她。”
凌恒昭脸上带笑，眼睛却是和凌万言如出一辙般的冷漠，两人此时都身着玄衣，任谁第一眼看到都不会怀疑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你怎么可能会这招？”凌万言带着真切惊讶，之前那些还可以说可能是他那位好姐姐留了什么东西，但这一招，整个暗虚界，只有他能学。
凌恒昭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目光转头看向许苑。
她现在没有伪装，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整个人都在发光。
在这个暗沉的环境下，更是格外醒目。
真是……耀眼啊！
面对这刺眼的光芒，凌恒昭眼睛一眨都不眨，这件事进行到这里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下，只有许苑。
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而许苑这边，她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何为“万物皆可为阵”。
在那些不解的目光中，那个金色的光圈开始慢慢扩大，在撞上最近的黑阵时，就像冰碰到了火，刺啦一声，开始消融。
日，至阳之物，克天下妖邪。
许苑以此为源，再加上自己的灵力，终于布下这个天日阵。
这一招成功让暗虚界几人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们甚至想直接攻击许苑，但她四周已经被九位大乘圆满修士呈圆圈状团团围住。
然而这黑阵范围实在太大，毕竟是暗虚界谋划多时布下的东西，凭许苑一己之力，短时间内最多也只能消灭这方圆千里的东西。
“苑儿做得很好。”凌恒昭真心诚意地夸赞一句，视线从许苑身上移开，又一次与凌万言对视。
“你的后手可不止这些。”
凌万言现在看凌恒昭的视线充满了杀气，因为这个人，暗虚界损失了多少人多少布置，果然，他就是来报复的！
“你既然知道那么多，那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凌万言试探性说出这句话。
这次沧源界的突然攻击的确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但这些年也不是白准备的，提前一两年对他们影响不大，只是祭司那边还需要点时间。
说起来，凌万言对沧源界死多少人一点都不在乎，现在道盟有准备也顶多是少死一点，等布置完成，一切都将结束。
“因为我集合了沧源和暗虚血脉，想以我为阵眼和祭品？”凌恒昭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暗虚和沧源的混血自然不只凌恒昭一人，但他修为是最高的，不知道是不是血脉相冲的原因，混了这两界之血的孩子修为资质普遍不高。
只有，凌恒昭，这个例外。
果然是有着凌千语血脉的人吗？
这个阵法的阵眼修为越高，成功几率越大，在他们发现凌恒昭存在时，这个想法就已经出现在凌万言脑中。
之后，凌恒昭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枉他当年留他一命。
“那你，准备好了吗？”
即使被凌恒昭道破，凌万言也不觉得这事情会发生什么变化，略微兴奋地语气下，是凌恒昭骤然变白的脸色。
他好像被人重伤一般，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许苑操纵着阵法，视线却看着师兄，眼底带着一丝担忧。
但凌恒昭朝她笑笑，一点也不在意的轻声回应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那么你们，也准备好了吗？”
第74章
在凌恒昭这句反问出口后下一息, 凌万言身边就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身影。
全身笼罩在黑袍子下，脸上带着黑漆漆的面具，只露出一个光滑消瘦的下巴能让人大致判断此人是个女子，而袍子和面具都有隔绝灵识的功能，让人无法窥探真容。
“大祭司！”玄明就在许苑斜前方, 他看到这个人后三个字脱口而出。
暗虚界权利最高的两人, 一个是王, 一个就是大祭司, 然而这两人都是神出鬼没型, 加上修炼的功法问题，道盟这么多年也只知道有这么两人的存在，他们什么时候换代，外貌、性格、能力等等有什么特征，通通不知道。
就像之前凌万言出现, 要不是凌恒昭告诉他们，恐怕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可惜还是被他逃脱，还损了当时道盟总部近三分之一的修士。
想到这里，玄明心里又一次闪过这个疑问。
凌恒昭究竟是什么人？
听刚刚凌万言透露的几句话来看, 凌恒昭是暗虚界和沧源界的混血, 但是, 越是这样, 他越不可能接触到暗虚界真正的秘密。
所以他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暗虚界，甚至是沧源界。
至少看刚刚凌万言的表现，他们关系并不好甚至还是敌对。
莫非真有神秘之人一直在关注着两界, 而凌恒昭就是他明面上的一个身份。
脸色苍白的凌恒昭可没空关心玄明的想法，看到大祭司出现后他双目闪过一丝极深的嗜血之色，这位大祭司，同样是大乘圆满，虽是女子之身，心狠手辣程度却远超那些恶贯满盈的修士。
上辈子很多“锤炼”自己的主意就来自她之手。
而且，这人已经活了超三万年。
即使对大乘圆满来说都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全因她修炼的那部功法，轮回决。
一部近乎十炼十死的功法，但能坚持下来的，无不冷血狠毒却又寿命极长。
完美的体现了什么是祸害遗千年。
修士一旦开始修炼这部功法，就无法停止，是暗虚界最顶级的炼魂功法，没有之一，连凌万言那部都没有修炼轮回决困难。
每次，修炼者的神魂都会离体随机附身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距离不定，婴儿性别资质什么都是不定，而神魂除了被削弱至极外还记忆全失，相当于重新投胎一次。
以全新身份成长，经历各种爱恨情仇，直至这具身体死亡，神魂重归本ti。
如果遇上一个有修炼资质的，活了千年万年的那种，在所有记忆都回归的那一刻，与本世的经历相碰撞，运气好点的精神分裂，成为一个疯子，运气差点的就是神魂爆体，直接死亡。
此外本ti也必须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因为那时候本ti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如果本ti死亡，同样神魂也会随之暴毙。
这功法还不是轮回一两次就能成功，想要大乘圆满，起码已经完成五十次以上的转世，每完成一次，会有百年的调节时间。
之后就是又一次的转世，即使飞升后也一样，直至修士受不了这庞大错乱的记忆，灰飞烟灭。
当然，这些记忆也不全是坏的，一些不外传的秘术，一些不同的感悟，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像这位大祭司，刚刚就是用了一种极偏门的咒，以血脉之力重伤了凌恒昭。
对，就是咒。
许正思运气也真是说不好，说他运气差碰上祭司转世吧，但至少这次这位祭司肯定会死，她神魂一灭，许正思自然能摆脱灵力被吸的局面。
可说他运气好吧，这位祭司既然出现在这了，那位宫姓女修肯定已经死了而且记忆被吸收，以对方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把柄。
凌恒昭上辈子活的久，但有些东西同样了解不深，就像咒，可即使这样他也并不慌乱。
“你自愿入阵，许正思活，你不入，他死，你也逃不了。”祭司的声音带着沙哑，听不出年纪，但话里却好像凌恒昭一定会明白她的话，也一定会自愿入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