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圈人开始起哄。
“但是……”顾安溪来了转折,“但是呢,我和蒋斯年真的没有贴吧上写的关系那么差,就还可以的水平。”
陆闻小声嘟囔:“是就还可以的水平吗?”如果这是还可以那绝对没谁了。
游戏继续。
又轮了几圈,最后又是因为蒋斯年接“空”字接出了个“空空如也”,将顾安溪直接送到了大冒险的门前。
“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蒋斯年你是故意的吧!”顾安溪觉得一定是这样的,这每次到他这儿接的词就都很奇奇怪怪,前几把差一点就接不上了。
蒋斯年耸肩表示无辜,顾安溪只能愿赌服输。
该玩的大冒险都玩过了,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没有太新奇和有挑战的点子。
顾安溪刚想说“那就散了吧”,就听见从角落里传来的一声提议:“不如就让顾同学在在座男生中挑选一位,然后对视两分钟吧。”
提出意见的人名字叫做周岩,是顾安溪所在值日小组的组长,但两个人很少有交集,甚至开学至今说的话都不超过三局,属实没有提出这种大冒险该有的关系。
况且周岩在整场游戏中没有栽过但也从来是一个人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看着其他人对失败者提出问题或者要求。
“行。”顾安溪觉得这比起那些让去告白的大冒险好的不要太多,玩游戏嘛,心理准备早就应该做好了,不然中途退出或者说玩不起的话该多扫兴。
见她同意,全场再次热闹起来。
“顾同学看看我呗。”
“我觉得我可以!”
“我自荐。”
“……”
顾安溪面无表情地看了一圈,最终把视线落在了坑了她两次的蒋斯年身上,后者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眼睛里含着不明意味的笑意对上她的视线。
顾安溪侧了侧身与蒋斯年面孔正对,笑了笑:“蒋同学,介意吗?”
“当然不。”
旁边所有人手机中的计时器都已经准备好,也不知道是谁喊出的“开始”,所有人都精准无误地点开了计时,手机上数字跳动的声音在这里十分清晰可见。
两个人的脸面对面,中间只有大概两厘米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扑面,谁都没有后退一步。
距离近到顾安溪可以清楚地看见蒋斯年脸上的每一个毛孔,蒋斯年的脸当真生的比一般男生都还要精致,长睫毛下是双大眼睛,真就随了刘晴梅的良好基因,皮肤也很白,完全不像经常在外的人。
上天从出生起便赐予孩子们今后不同的皮囊,当然也存在着外力,可他这副天生的皮囊绝对算得上是难得一见。
两个人都静默地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是一场游戏更是一次比赛,谁先坚持不住谁就败了。
顾安溪好像看到了蒋斯年眼里的笑意,心不由得突然漏了半拍,不自觉地往后移了些许,视线也逐步的下移。
蒋斯年眸子中的笑意更甚,偏不想让她逃走,也在旁人无法察觉的同时细微地跟着往前移动,让两人距离再度缩进。
如果说一开始顾安溪突然靠近耳朵说悄悄话他败下了阵,那一定是因为他还没有适应,而现在,他掌握了这场游戏的主导权,他喜欢这种临近的感觉。
像着了魔,像入了劫。
所有的一切都是万万没想到,又是顺其自然发展罢了。
两分钟的时间不长,但对于顾安溪来说,从那刻起就是度秒如年。
“时间到了。”
“不错嘛,这发挥的挺好。”
“来来来,下一局。”
“谁开始来着?”
“……”
四周哄闹声再次响起,顾安溪迫不及待地将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且与之前正常坐着的距离还要远,在心中竖起警戒线。
离开的那刹那,她听见他说——
“怎么了?害羞了?”
明明是一贯的调侃却让顾安溪感觉是被人戳破了心事一样羞耻。
她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估计是被关韵走之前给她发的微信搞呆了吧。
蒋斯年没再继续逗她,眼里收起了笑意看向角落处的周岩,那人也在审视着他,脸色很沉稳没有一丝的慌张。
啧,班里竟然还有这号人物。
蒋斯年默不作声收回了视线,心中有了自己的几分打量。
接下来的几轮,蒋斯年有都意让她轻松度过,找的都是极其容易接龙的成语递给她,不再为难她。
通过这次,顾安溪丝是明白了事在人为的意义,原来成语接龙中的智慧不只在于能接上上家递来的词,还有……
用自己的智慧操控下家的输赢。
夜渐渐变深,有些玩的太尽兴累了的已经回房休息,还有一些见局散了便组织了几个人围在一圈打起了游戏。
蒋斯年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组队玩游戏,而且据他了解这波儿人里有比较菜的选手,陆闻招呼他,他直接摆手拒绝了,问了齐晴顾安溪的下落就离开了。
深夜的风吹的有些冷,顾安溪披了一件很厚的外套站在露台上,扶着栏杆看向漆黑一片的天空。
极少数星星点缀着夜空,陪伴着月亮挂在天空。
小时候以为星星没了就是没了,天空中有多少星星宇宙中就只有这些,大了才知道宇宙中的星星数不清,只是被一些东西遮住了,才让人们看不见。
就像是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你看不见的事情,不是你瞎了,而是有事情有人不让你去看见去发现。
顾安溪扯了扯即将掉落的外套,脑海中又浮现起她和蒋斯年对视的情景,那时的距离那么近,近到被人轻轻推一把就可以猝不及防地吻上去。
明明心里觉得大不了的一件事,以为两分钟很快就可以熬过去,可就那么一瞬间原本正欣赏美貌的她恍了神。
那个时候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凑上去咬一口尝一尝是什么滋味。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
所以她用着脑海中最后几丝理智后退了点,却又被他主动拉近了距离。
想着想着,脸上消失不久的红晕又重新爬上了面颊,顾安溪拍了拍脸,试图在冷风下使自己降温恢复正常。
她记得知乎上给她推送过一条问答,问题的题目是《你认为怎样才算真正喜欢一个人?》,印象最深的一条答案是——
“所以真正的喜欢,是你见到她,突然变得流氓,但又不好意思流氓的那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 在知乎中选择了这句话写在文中。
觉得有些符合顾姐的心境(手动狗头表情
第33章
接到关韵微信的时候, 顾安溪刚从卫生间里出来,手机振动传来消息提醒是新的朋友中,关韵发来的验证消息。
估计她是从临时建的聚会群中找到的微信号, 但是顾安溪想不出她们两个人有什么必要加这个微信。
刚通过好友申请,那边就发了一长段话,似乎是提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文字, 就等着她这面同意好友申请了。
【关韵】:你好,顾安溪同学,我是关韵, 很冒昧用这种方式打扰你,但有一些话我还是想说出来。
你知道的, 我喜欢蒋斯年, 喜欢了有一年多的时间, 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也知道是痴心妄想,他那么闪光, 多少女生像我这样喜欢他,可我相信没有谁会比我更喜欢。可能说出来会有一些搞笑, 可能你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我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想把心里的话说给你听,因为你对于蒋斯年来说实在是太特殊了。
初次见面他说你是他的女朋友, 我知道假的概率很大但他拒绝了很多女生,从来没有找过这样的借口,而且你是这几年来唯一出现在他身边的女生。
我心很慌, 后来在学校里多次见你们一起吃饭,并不知道贴吧上那个消息怎么传来的,或许是我太留心你们了,所以很轻松就看出来那条消息为假。
那次艺术节, 他还为你准备了灯牌,要知道如果主任书记真的追究起来,他是要背上处分的,还好没有。今天白天他和你一起来的,伞很小,可能你没有感觉,但在我的视线中,他举着的伞大半都在你的头顶,而他的衣服湿了大半。
你睡觉的时候他还拿了一个干外套披在你身上,你们在后排的互动我也瞧得一清二楚,这种关心我很嫉妒,但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去嫉妒你。
我清楚我们的世界本来就不同,而且我从来没有往前踏出一步,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我喜欢你”,过去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有了,我曾幻想高考毕业后去试一试,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刚刚他的态度我已然了解。
我再次替方若和你说声对不起,她是娇养长大性子被惯的大了些,但这次或许会给她一些教训,还望你不要被她影响到了心情,真的很抱歉。
最后,希望你好好珍惜他,他很好很好,尤其是对你。
顾安溪没有回消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条消息。
看的出来,关韵是优秀且带着些骄傲的,不会像其他女生那样死缠烂打,拿得起更放得下,但这句里行间无不在说着蒋斯年对她很好很特别,更暗示了蒋斯年对她的感情是喜欢而不是单纯的朋友。
可关韵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本来就从小认识,父母也认识,这是一个大前提才会有后续的交集,“喜欢”二字太重,不能由此来轻易断定。
顾安溪低着头看着露台下的土地,是聚餐后的一片狼藉,像极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且很茫然。
蒋斯年从玻璃门后走进,看见顾安溪垂着脑袋在风里扶着围栏站着,往前又走了几步,出声道:“怎么待在这里?困了就回房间休息,明天早上有厨师来做自助餐,不困也别在这里吹冷风,等会儿冻感冒了,楼下有挺多的娱乐设施的。”
顾安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哆嗦,回身:“我就是站在这里观赏一下风景再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怎么来了?”
“听齐晴说你在这里,我反正也没什么意思就来这里找你了。”蒋斯年把兜里的糖递给她,“不开心的话就吃颗糖,糖是甜的,心情会好的。”
“你……”顾安溪欲言又止,将糖接过来撕开糖纸放入嘴里。
蒋斯年转身靠到围栏上,一手插着兜看着她:“想说什么?”
“你是魔术师吗?什么时候都能变出糖果来。”
蒋斯年怔了下,随即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是啊,我就是糖果魔术师,专门给顾安溪小朋友变糖果的。”
顾安溪被逗笑了:“你这样就特别像小时候超市里每到圣诞节时的圣诞老人,口袋里总是要装一些糖,不过那些圣诞老人是石头剪刀布输了才给小朋友糖,你比他们好多了,没什么条件。”
“啊,这样的话……”蒋斯年故作思考模样,“那我也应该设置些条件,不然感觉我自己就太廉价了,什么条件好呢?”
顾安溪忍俊不禁:“幼稚。”
蒋斯年拉了拉衣领,配合道:“是啊,我也觉得我很幼稚。”
“唔,站在这里吹久了还有些冷,咱们下去吧。”
蒋斯年不置可否:“行,下楼那么多娱乐设施呢,你选一个玩,看他们在那里打游戏一点劲都没有,太菜了。”
顾安溪再次破功笑出了声,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表情管理了:“年哥真谁都不服啊,这么说同学真的好吗?”
蒋斯年耸了耸肩:“我这是实话实说,不信等会儿下去你围观他们一把就知道我说他们菜有没有道理了。”
顾安溪没想到他还真对这个话题上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然相信年哥了,就我们年哥这技术水平去打职业都没问题,年哥说菜就菜,不容反驳。”
蒋斯年摸了摸鼻尖,淡声道:“别捧杀我,你比陆闻吹我马屁都厉害。”
“嗯。”顾安溪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就是继陆闻后的新晋年吹!所以以后年哥还是得给小弟糖吃。”
蒋斯年侧目看着她,舌尖划过了后牙槽,轻笑:“行啊,年哥罩着有糖吃。”
两人下楼的时候楼下的人还没有散场,玩的越来越欢实。
右侧还组局开始打麻将,麻将敲击在自动麻将桌上的声音很是清脆。
陆闻见到顾安溪和蒋斯年过来了连忙带人让了两个位置出来:“年哥,顾姐来这里替我们两个玩几局。”
“怎么不玩了?”蒋斯年插着兜在桌前站定。
陆闻嘿嘿地笑:“刚刚是游戏换人轮转就过来玩几把,那边刚刚就喊我们了,正好你们俩也下楼了。”
蒋斯年没回答他的问题,侧身问顾安溪:“这个会玩吗?”
顾安溪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表示了一段距离:“会那么一点点吧。”
之前在海城看过家里的亲戚玩过,她也被带着试过几局,玩的不好但是规则什么的都懂,简而言之就是菜。
“那玩吗?”
顾安溪思量了会儿,余光瞟见陆闻那渴望的小眼神,轻轻点了点头:“玩几局试试吧,不过我有点菜。”
“菜点挺好,他们就喜欢虐菜。”
“……”
刚上桌,蒋斯年讲了一下榕市麻将的规则,和海城的规则没差多少,只有稍微的差别,并不难适应。
娱乐为主并不玩钱,顾安溪悬着的心放下了些,开始坐着板板正正等待自动麻将桌将麻将洗好送出来。
接下来的几局,几乎就是能输绝不赢的节奏,菜都菜的很有水准,每次给人点炮点的都很准,丝毫不含糊。
蒋斯年一手扶着桌子,身体旁倾靠近:“顾安溪,你能不能别总点炮,好几局我都快赢了,你直接给我点输了,把别人送走了,可真能耐。”
顾安溪心虚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然你下次缺什么牌,偷偷地告诉我,然后我给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