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是病,得治!——凌恒
时间:2021-02-20 09:36:04

  “!!!”
  顾景扬垂死病中惊坐起,噌地一下支起身,要不是嘴里塞着布,这会儿都能叫出来。
  他满眼惊怒交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对上女儿的视线,示意给他松嘴。
  绡绡拿掉爸爸嘴里的布,在他说话前捂住嘴,虎着脸道:“小声点,那帮人就在隔壁。”
  顾景扬看着一脸“闭嘴,要不然老子砍了你”的女儿,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绡绡这才松开手,顺便在爸爸的衬衫上嫌弃地擦擦手。
  “……”顾景扬眼不见为净,低声道:“你怎么被抓了,你妈妈呢。”
  父女两个进行了简单交流。
  就像绡绡和卢月晴想的那样,洁癖父子三人组嫌弃最近的厕所人多还脏,趁时间还早,绕道去稍远的洗手间。
  疯淘谷场地面积广阔,到了晚上很多设施关闭,为了省电,只留几盏昏暗的太阳能路灯。
  沿途几乎只有父子三人,就在这时,几个身手利落,一身悍气的人突然出现。
  顾景扬出身豪门,从小学习各种防身术,但双拳难敌四手,还得护着两个孩子,很快被人打晕劫走,再次恢复意识,就被女儿气醒了。
  绡绡也把自己昏过去前听到的话复述一遍,顾景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垂眸深思。
  看样子这些劫匪就是冲他来的,会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为了钱,还是为了人?
  绡绡看看旁边的哥哥、弟弟,顾景扬注意到,拦住她:“别叫名亭和名琛了,现在情况不明,他们要是哭闹惹恼劫匪,会吃苦头的。”
  “哦。”绡绡瘪瘪嘴,瞪爸爸一眼。
  顾景扬知道被绑原因在他,心虚地避开眼神,视线刚好在女儿的手腕上划过,惊道:“你的手怎么了?”
  鲜红的血液顺着被磨破的地方流出来,乍看过去,血迹斑斑,在奶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狰狞。
  绡绡抬起手看看,不在意地摆摆手:“挣脱绳子勒的,不严重。”
  虽然很疼但现在状况不明,不是娇气的时候。
  顾景扬并不相信,怎么可能不严重,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看着都觉得可怖,绡绡究竟是怎么忍住的。
  他看着五岁的女儿,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和无能为力感涌上来,他神色更加冷沉,轻声道:“绡绡,帮我也解开绳子。”
  “你要干嘛?”绡绡警惕地看着爸爸:“我告诉你哦,你要是想自己偷跑,我把你打成鬼,都不会放过你。”
  “……”顾景扬面无表情道:“我是想帮你包扎手。”
  “哦。”绡绡敷衍地谢绝,嫌弃地皱起小鼻子:“净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有时间想想怎么逃,你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爸爸。”
  顾景扬:您究竟有几个爸爸?
  父女两个斗着嘴,解开绳子,门口刚好传来锁开的声音,绡绡立马把手放到背后,缩到爸爸怀里,做出一副“粑粑我好怕哦”的正常被绑五岁女孩状。
  顾景扬已经无力吐槽了,他也把手背后,拧紧眉,佯装警惕看向门口。
  屋外的人踹开门走进来,看到人醒来还有些惊讶,前方的光头朝身后的寸头粗声粗气道:“大人就算了,那小孩怎么也这么快醒了?”
  在他们的计划中顾景扬就不该醒这么早,孩子的药物耐受力远低于大人,绡绡更不该醒。
  那寸头满眼不耐:“谁知道了,可能是捂嘴的时候药量轻,醒就醒吧,反正也逃不了,你担心什么。”
  光头一想也是,没再细究。
  顾景扬观察着这两人,沉声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光头冷笑一声,面上横肉颤动,表情阴狠:“老子是你惹不起的人。”
  顾景扬冷静和他对视:“你们想要什么?如果是有人找你们来的,他给多少,我可以出双倍,只要你放过我。”
  光头哼笑着走上前蹲下,一手捏住顾景扬的双颊不让他避开,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我也让你做个明白鬼,钱我们肯定要,但是命我们也得要。你也别怪我们……”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光头下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自动补上,还擅自改成了娃娃音。
  他怔了一下,看见顾景扬怀里的小女孩把脸露出来,眨着无辜的大眼,怯怯地问:“叔叔,你是要这么说吗?”
  光头:“……”
  顾景扬又想以手扶额了,好在他及时忍住,又对光头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我可以给你们大笔查不到来源的私人账款,把孩子放了吧。”
  光头:“你想得倒……”
  “爸爸,你想的有点多哦。”绡绡看着爸爸那副没见识的样子,晃着脑袋解释:“电视里说了,绑匪没带面具就是抱着杀人灭口的想法,我们已经看到他们的脸,这位光头叔叔不可能放过我们哒。”
  她说完转过头:“叔叔,我说的没错叭。”
  “……”光头:倒是没错,就是……
  玛德,你抢我台词干嘛?!!
  感觉自己身为绑匪的威严有被冒犯到,光头大嘴一扯,笑的更加狰狞。
  他伸出手要去捏绡绡的脸,让这个死丫头见识到什么叫做穷凶极恶。
  门口的寸头已经没了耐心,出声提醒:“你快点,赶紧让顾景扬打电话,吩咐顾家送钱,老大他们那边一得手咱就换地。”
  听到他的话,顾景扬在脑中迅速分析,按照他们的说法,这里还不是全部人手,得手应该就是拿到钱,至于换地之前会发生什么。
  联系到光头刚才的话,顾景扬心里一沉。
  他打量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光头听到同伴的话,不耐烦地摆摆手:“行行行,知道了,你先去拿电话,我教训教训他们,把人整治服帖,待会儿办事才利索。”
  寸头看看屋子里因为被捆战斗力为零的顾景扬,再看看剩下三个小拖油瓶,觉得问题不大,离开屋子去拿手机。
  光头嘿嘿笑着,去摸绡绡的脸,被避开也没发火,而是挑衅地看向顾景扬:“待会儿电话拿回来,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们也不多要,就10个亿。”
  “别想耍花招,老老实实听话,我还能给你个痛快,要不然……”他看向躺着的兄弟俩,笑的狠戾:“我们兄弟在刀尖上舔血,可都是荤素不忌的,你这几个孩子长的不错,死之前让我们玩玩,也没浪费那张脸。”
  顾景扬再也无法忍耐,趁现在屋中只有光头一人,抓紧时机用尽浑身力气猛击出一拳,不等碰到人,眼前的光头就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墙角窗下,一颗反光的大灯泡。
  顾景扬懵逼地看着他弱小无助但嘴欠,还能打的女儿站起来,猛地冲到那人身边,快得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绡绡一手掐住绑匪的脖子,把人提过来摔到地上。
  她扭扭脖子,朝爸爸扬起下巴:“那俩个,叫醒,这个,把他袜子脱下来塞嘴里。”
  “……”顾景扬一开始是抗拒的,但光头吐的白沫太多,倒也不是怕,可能就是单纯有点晕吐沫,只能老老实实把儿子们叫醒,纠结一番后,把自己袜子脱下来,塞进光头的嘴里。
  光头捂着肚子双眼涣散,宛如一头死驴,魔鬼绡绡踢他一脚:“你们这还有几个人?”
  光头呜呜着说不出话。
  绡绡怒了,一脚踹在他腰部以下:“该死的,你竟然敢无视我!”
  光头:唔唔唔…
  绡绡怒极反笑,脚下用力一捻,眼里露出三分讥讽、三分薄凉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很好,你是第一敢无视我的男人。”
  光头:唔唔唔…
  全部清醒的顾家三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顾景扬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绡绡,他嘴还堵着呢。”
  “哦哦哦,不好意思,忘了啊。”绡绡乖巧收回脚,因为太“愧疚”,下意识又踩了两下。
  光头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啧。”绡绡走回家人身边,不满地撇撇嘴:“这也不行啊,我还没把他挂房顶三天呢。”
  “……”顾景扬发誓,他回去要把所有电子设备断网。
  屋里的麻烦解决掉,屋外还有不知多少的未知麻烦,绡绡确实能打,但靠她一个并不现实,而且顾景扬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有枪,不可能让女儿去冒险。
  父子四人站起身,查看房内的环境,这是一间简陋的农村土房,里面空荡荡一片,只有一个废弃的炕和土灶,一看便知荒废许久,整间屋子没有别的出口。
  “秃子,你还没问完?”
  门口传来刚才寸头的声音,父子几人对视,顾景亭和顾名琛趴回原来的位置,绡绡和爸爸屏息躲到门后。
  寸头推门而入:“你——”
  咚!
  顾景扬一脚把人踹倒,绡绡人小高度不够,就等人趴下后,在他后脑勺补了一脚。
  寸头脑瓜子嗡嗡地,人勉强还算清醒,顾景扬堵上他的嘴逼问,示意他把答案写在地上。
  得到回答后,他心情放松很多,这帮人手里没有枪,为了不引人注目,只留四个人看守,剩下两个正在村口买东西。
  绡绡仔细的听过,附近确实没有别人,不管他其他的话是真是假,但现在确实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再没有犹豫,把人打晕后,父子四人迅速逃走。
  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子,几人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搜走,顾景扬无法确定时间,只能从太阳的方向,猜测应该是正午左右。
  道路上没有人,顾景扬也没有找人帮忙的打算,这种村子比荒山野岭还要危险,每一个看似无辜的村民,可能都是劫匪的帮凶。
  他拉着孩子们,犹豫着该往何处跑,绡绡拽拽他的手,指着树林:“去那边。”
  人生地不熟,往哪边都一样,大路容易被人找到,顾景扬不再犹豫,领着孩子们跑进树林中。
  没有人说话,父女四人都在全速前进,他们无法确定那人没有撒谎,更不知道会不会有大批人追上来,只能跑,用尽全力跑。
  不知走了多久,顾景扬先撑不住了,顾名琛人小跑得慢,顾景扬一直抱着他,双臂已经酸疼到支撑不住。
  顾名亭也很累,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用,就更不肯出声拖后腿。
  看似最适应的绡绡也好不到哪去,她虽然有本体滋养身体,但受限于世界规则,也只是肉体凡胎的水准,五岁孩子的身体又娇又嫩,一双脚已经磨出了血。
  手腕上的血迹阴过顾景扬草草包扎的布条,满是干涸的深红色,红红的嘴唇因为长期没有饮水泛白干裂,配上绡绡头上歪扭的恶魔角,整个人像一个刚刚堕神的邪恶小天使。
  顾名琛因为自己太没用,忍不住哭了,挣扎着想要自己走,顾景扬放下孩子,喘着粗气查看四周。
  他们似乎在一座山上,一路走来都是朝下的坡度,想来下山就能见到人。
  这个想法并不能让顾景扬松口气,他们现在的情形肯定无法继续走下去,等到天黑,谁知道这林子里会有什么东西。
  绡绡站在爸爸的身边,闭上眼睛试图打破禁制,调动力量。
  她感觉到自己化成一团气,漂浮着向四周扩散,她看到了山林、野兔,看到了光秃秃的土地,再往下看到了热闹的小镇。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绡绡!”
  “姐姐!”
  三道声音把绡绡拉了回来,她猛地睁开眼,面前是三张焦急的面孔。
  顾景扬抱紧女儿,手都在颤,刚刚有一瞬间,他没有摸到她的呼吸。
  “咳咳。”绡绡跳起来,吐出口血,顶着三人惊恐的视线,豪气地一擦嘴:“走,霸霸带你们下山。”
  顾景扬没想到她都这样了,第一件事还是下山。
  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孩为什么会这么坚韧。
  她不会害怕,不会难过,也不怕伤害,甚至不曾怨怼,好像永远都是进击的态度,不会被任何艰险阻挡。
  午后西斜的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来,在那小小的身躯上印出点点光斑,有一种不似真人的不真实感。
  “哇。”顾名琛大声哭出来,抱住姐姐:“姐姐你不要死啊。”
  觉得自己很好的绡绡:“……”
  顾名亭也抽噎着抱住妹妹:“不走了,他们追过来就抓我,我把他们引开,你们朝别的方向跑。”
  “……”绡绡:你在放什么屁?
  顾景扬张开双臂,把儿女们抱进怀里,良久后松开手,下定决心道:
  “不走了,待会儿我们找个地方休息,我去找点食物。”
  他想好了,尽可能把孩子们安顿好,自己回去尽可能拖住那帮人,顾家那边肯定在找他们,只要他拖的时间够久,就能给孩子们赢来更多时间。
  “……”绡绡:hello,你的脑子,fe?
  绡绡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人,叉着腰火道:“咱们这正经逃难呢,演的哪门子悲情剧?还担心我,看看你们自己吧,一个工作狂,俩个小宅男,肚子上的肉遮都遮不住,我一个天天早起练功的人死你们前面,老天爷都不忍心。”
  “赶紧的,别扯淡,利索跟我走。”
  “有病。”
  绡绡骂骂咧咧,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身后三个没用的男人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六块腹肌的顾总觉得自己有亿点点委屈,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能老实站在后面,和两个委屈吸着小肚子的儿子排成一队,时刻注意着绡绡的情况,蔫蔫跟上。
  其实绡绡身体状况没那么糟糕,突破禁止受到反噬很正常,但她是本体进入这具身体,过不了多久就能滋养好,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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