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时刻担心崩人设——装盘烤鱼
时间:2021-02-21 09:23:30

  “都是死过一遍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穆瑾道,“还是说你们这个世界里,还有灵异元素的存在?”
  穆瑾踩过落雪阁外冻结的冰凌,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寒风吹动烛火,将她的脸照得幽明一片。
  当她走到门外时,隐隐的哭嚎和咒骂声透过厚重的门传了出来,配上摇曳的烛火和阵阵冷风,穆瑾即使再不怕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即她皱起了眉。
  不对,哪有什么鬼,这里除了惠贵人母女之外,唯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穆瑾心中一紧,加快步子走到了门前。
  她正要抬手去敲门,紧闭的大门訇然打开,一个小太监一边回头骂骂咧咧,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是晦气,总共就没多点玩意,人都快死了还藏着掖着……”
  骂着骂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看到追着他出来的四公主停在了原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身后。
  小太监隐隐感到了烛火的光亮,却不敢回头去看。
  一阵冷风吹过,宫灯中的一粒火星子跳了出来,飘到了他的脖子里。
  小太监尖叫一声,吓得几乎跌到了地上,他哆哆嗦嗦地扭过头来,看到了一张阴郁美艳的脸。
  幽然的烛火闪烁着,让她的眼神如艳鬼般黏湿恶毒。
  “啊!啊——”
  小太监屁滚尿流,也顾不得刚才枪来的珠宝都露出来了一半,连滚带爬地就想逃走。
  穆瑾眼疾手快地伸腿一绊,那小太监本就下盘不稳,这一下正好踩到了穆瑾腿边,顿时被绊了一个狗吃翔,还滑出了很远的距离。
  “鬼、鬼啊——”
  他瞪大眼睛看着穆瑾缓缓走近,妖艳的脸冲他靠近,然后她伸出毒蛇般纤细柔软的手,一把拽过了他怀里的珠宝项链。
  小太监一点都不敢反抗,他的大脑里已经告诉他来人的身份,但是另一重理智告诉他,被这个人抓到,甚至还不如真的遇见了鬼。
  起码鬼可能会让他死一个痛快。
  随着穆瑾的凝视,小太监的双腿一个哆嗦,随即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散开来。
  穆瑾皱了皱眉,“系统,帮我强化骨骼。”
  系统默默地帮她处理好,“穆穆,上次我忘记告诉你了,帮助宿主作弊是违规的,你在使用之后会进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无所谓。”
  感到浑身一暖,穆瑾眼神狠戾,抬起腿来就冲着这小太监的胸口踹了过去。
  “噗嗤。”
  随着一阵吐血的声音,小太监趴在地上被踹出了老远,他忍住疼痛,强行爬起来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穆总管,穆总管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穆总管饶命……”
  “看来上一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厉害。”穆瑾冷冷地道,“那就明天再去一次吧,这次惩戒所的大门,可别找错了地方。”
  “穆总管饶命啊!——”
  穆瑾无视了他的鬼哭狼嚎,转身回到门里,低头看向一脸泪痕的小公主。
  “哭完了?”
  安河的怔愣被这声音给打断,她低头看看被塞回手里的项链,又抬头看向穆瑾,眼底浮现出动容的神色。
  “你——”
  “我只是睡不着,半夜散散步。”穆瑾硬邦邦地说着,略过她向里屋走去。
  安河给她让开了路,看着穆瑾故作傲慢的背影,嘴角飞快地勾起一丝笑,随即想到屋子里的母亲,赶快飞奔着追上了前面的人。
  “那人见我娘亲快死了,就来趁火打劫。”安河低声道,“这项链是娘亲的陪嫁之物,是外祖母留给她的,那人非要抢去,还踹我娘亲。”
  不用她过多解释,穆瑾进了门之后,自然看清了屋内的状况。
  整个屋子被翻得一片狼藉,惠贵人趴在地上,起伏十分微弱。
  “娘亲!”安河奔上前,小小的身子费力地想拖起她的母亲,“娘亲你怎么样?你看,穆总管帮我们把项链抢回来了,你睁眼看看!”
  她的小脸用力到通红,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如何拖得起一个大人,她无措地抬头看向穆瑾,流露出恳求的神色。
  穆瑾握着宫灯的手指紧了紧,还是看不得幼小的孩子恳求地看着她,放下灯来到了床前。
  她扶起惠贵人的双臂,用力将她搬回了床上。
  然而穆瑾忘记了,她刚刚使用了强化,此时正是虚弱的时候,刚将人搬到床上,她就支撑不住,胳膊一软就栽到了惠贵人的身前。
  穆瑾:!!!
  她赶忙爬了起来,目光惊怔地望向惠贵人,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前胸。
  今日天气有所回暖,她脱下了一件厚厚的里衣,出来时也没有穿上。
  原作大神保佑!惠贵人她……
  可是原作大神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惠贵人睁开了眼睛,目光虚弱而晶亮地看向了她。
  穆瑾在心中爆发出一声。
  她勉强维持住了脸色的不变,看着安河扑到母亲身前啜泣着,一边还将项链拿出来,“娘亲,这是穆总管为我们夺回来的。”
  惠贵人握住那条项链,紧到发白的指骨表现出她内心的激动和踌躇。
  她抬眼看向穆瑾,声音已经不复从前的温柔,而是充满了咳痰的沙哑。
  “穆总管,你……”
 
 
第47章 这仿佛被抓x的感觉。……
  惠贵人声音变得十分难听, 但是语气仍然不减温婉。
  然而在穆瑾听来,却不亚于恶魔的低语。
  完了完了完了……
  她感到这两个大字正呈螺旋状在脑袋边飞来飞去,让她不禁后退了一步。
  安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目光中再没有丝毫敌意, 反而涌现出些许关心,“你怎么了?”
  穆瑾无心应付她,只是直直地盯着惠贵人。
  这是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此刻唯一的筹码, 她不相信她会不用。
  她以为惠贵人要揭露她的身份了, 然而惠贵人只是以手掌掩住唇, 轻轻咳了几声。
  即使只是轻咳,也充斥着撕心裂肺之感,昭示着她气数将尽了。
  “安儿, ”惠贵人嘶哑地道,“去为穆总管倒一杯茶。”
  安河应了一声, 这次倒是没有丝毫推辞,立刻就起身去倒。
  在她离开内室之后, 惠贵人又望向穆瑾,没有任何威胁或者得意,眼神柔和而祈求。
  “总管不必担忧我会泄露总管的秘密。”她每说一个词,都会艰难地停顿一下,“但我之前的请求,还望总管多加考虑,不是以贵人的身份, 而是、以女人的身份……望你怜惜幼子。”
  穆瑾浑身都颤了一下。
  这时安河很快跑了回来, 她端着一杯冰凉的水,小心地递到了穆瑾面前,“我们没有热水了, 你将就点。”
  穆瑾接了过来,没有嫌弃地一口饮尽,让安河的眼睛亮了亮,看着她的目光更柔和了几分。
  冰凉的水流入身体里,穆瑾这才感觉镇定了一些。
  除了顾倾之外,惠贵人成了这个世界里第二个知道她女儿家身份的人,她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容不得一丝马虎。
  “我今夜过来,是想向惠贵人求得一个答案。”穆瑾感到粗糙的杯面刮过指腹,略微疼痛的触感能让她冷静下来,“上一次临走时惠贵人所言,不知是合意?”
  惠贵人露出了然的神色,她刚待开口说话,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安河慌忙拍着她的背,可这次怎么也停不下来。
  突然她推开安河,将头探向床外,随着“噗”地一声响,她咳出了大片的淤血,还夹杂着内脏的碎块。
  安河愣愣地看着地上,连眼泪都忘记了流:“娘、娘亲……”
  穆瑾也僵在当场,这血肉模糊的景象激起了她脑海中被隐藏在深处的一幕回忆。
  欢笑的脸庞,打趣她的父母,高速行驶的汽车。
  随即一辆卡车不顾红灯,突然从十字路口冲了出来,父亲躲闪不及,他们的汽车被直直地碾压了过去。
  父母同时伸出手将她推出了车外,可是下一秒,他们上一刻还在笑着的脸庞,就这么被碾压成了一片碎肉。
  再也拼不起来。
  穆瑾伸手握住床柱,极力将自己从记忆里拔了出来。
  摇晃的视线中是安河焦急的表情,以及惠贵人双臂几次用力都无法撑起自己的狼狈。
  “穆,穆总管,”惠贵人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但是,你要答应我的请求——”
  穆瑾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惠贵人一把抓住安河的手,咳出血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穆瑾。
  “我是一个、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只要你答应,照顾我的孩子,我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这张脸,和记忆里母亲的脸重合了。
  她们都满含血泪,想要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到一线生机。
  “娘亲,娘亲。”安河抓紧她的手,发出无力的哭嚎。
  穆瑾阖了阖眼睫。
  “我答应你。”
  即使惠贵人没有这个要求,她也会照顾安河。
  这是原作给她安排的剧情。
  但是惠贵人不知道,在穆瑾说出答应之后,她似乎完成了最后的夙愿,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了。
  她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娘亲——”
  安河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大哭着趴在了惠贵人的身上。
  惠贵人艰难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在刚才被人翻得一片狼藉的床头柜上拨弄,打开了一个小小的暗匣。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封信笺。
  她用颤抖的手将信笺拿了出来,举到穆瑾面前,“你所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面。”
  穆瑾接过来,看到信封上写着风骨遒劲的几个大字“吾妹亲启”。
  这是惠康盛写给惠贵人的亲笔信。
  再抬头看去,穆瑾还待问些什么,可是惠贵人正用极近温柔和不舍的目光望着安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穆瑾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孩子,要如你喜爱的那个故事一般,活着……”
  安河喉头哽咽,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混乱地点点头。
  她悲泣到:“娘亲,你别离开我……”
  惠贵人已经无力再发出声音,她轻轻地看了穆瑾一眼,将一个母亲全部的惦念和恳求都包含在内。
  然后那双即使在困境中被折磨至此,也仍然保持着温婉柔和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娘亲?娘亲!娘亲!!——”
  小小稚女的哭嚎声震落了一抔屋檐上的积雪。
  穆瑾手指僵硬地将那封信收好,伸手按上安河的肩头。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别忘记是谁造成的你现在的惨状。
  然而她的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出口。
  安河转过身来,小胳膊用力地抱住了穆瑾的腰。
  穆瑾一下子僵在了当场。
  她感到安河小小的身子在颤抖着,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
  “我没有娘亲了,娘亲死了,我以后再也没有娘亲了……”
  穆瑾整颗心都颤了颤,狠狠压下了眼角的一丝湿意。
  她突然不想再在这个孩子已经足够悲伤的心上,再蒙上一层对她父亲仇恨的阴影。
  ……算了,明天再做任务。
  现在,先让这个孩子放肆地哭一哭。
  哭她心中最后的柔软,死去了。
  穆瑾没有伸手去抱安河,也没有制止她的哭声,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任由她将泪水洒满她的身前。
  等到安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才开口道:“哭够了,就站起来,跟我回去。”
  安河抬起肿胀的眼睛,声音沙哑可怜,“我不能再陪娘亲一晚吗?”
  “你再陪她十个晚上,她也不可能再活过来。”穆瑾低下头望着她的眼睛,将声音逼得冷漠而扎人,“安河,你从此以后需要认清的第一个现实,就是没有人会再护着你了,你若是不自己站起来,我就将你丢在这里。”
  安河颤抖着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的仪容,松开穆瑾,去将母亲的头发和衣着都收拾干净。
  穆瑾毫不插手,任由她以自己的方式和母亲告别。
  “娘亲她,会得到安葬吗?”
  “你安心跟着我,我会安排。”你安心做我的小妹吧,别的就别操心了。
  穆瑾是为了展现人设,安河却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站起身来到了她面前。
  在告别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镇定了下来,望着穆瑾的目光还有着悲伤,更多的却是活下去的坚毅。
  “我知道你骂我是为我好。”她仰着头道,“以后我会听你的话,尽力保护好自己,不给你添乱的。”
  穆瑾:……?
  又是哪里不对劲?
  她这时候不应该表示“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坏人,我要连你和父皇一起恨上,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不然我也要咬死你”……吗?
  于是她就可以邪魅一笑“你尽管咬,咬得破算我输”。
  然后就能把小公主带走,培养成双刃剑一把,从此砍她父皇也砍穆瑾自己。
  然而现在事情虽然有点不一样,但小公主还是愿意和她一起走的,所以应该也没有发生很大的偏差……吧?
  无论如何,穆瑾不打算将安河留在刚死了母亲的宫殿里。
  即使这天晚上折腾到了很晚,穆瑾第二天仍然很早就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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