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吃瓜少女——何仙咕
时间:2021-02-21 09:34:25

  “洗澡?”掌门纳闷了,揣着手跟在后面,“你过来就是为了洗澡?”
  许镜清回答嗯,因为师妹之前让他用水洗脸来着,清洁术不如水洗来得正式,他还记着呢。
  “你这么讲卫生呢?”掌门说:“你闭关的时候,二十多年不洗澡呢。”
  许镜清不出声了,晏洲安又恍然想到了什么,问:“听说你把人纪师妹的房子烧了,人现在你屋里呢?”
  许镜清再嗯,眼角瞥见寒松林附近生长的兰草,兰草开了一小丛,花朵不大,花瓣呈蓝色,半透明,好看得紧。
  他二话不说就爬上去,弯腰把花连根拔起。晏洲安拧着眉毛在那看,“你干嘛呢?”
  许镜清说:“师妹喜欢花。”
  哦哟,给人家摘花花呢,不得了。晏洲安说:“你不对劲。”但是他很快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聪明但是弱,一个强但是呆,还真是,天造地设啊。
  许镜清早走没影了,晏洲安还在那笑。
  回到竹屋,许镜清迫不及待就往屏风里闯,人高马大往里挤,伸手一搡,“给师妹。”手一抖,白毛毛地毯上几大块黑泥。
  纪圆正坐在地上揉脚踝,眼神一下变了,龇着牙抬头看他,“你要死啊!”
  他以为人家不喜欢,举到面前一看,觉得这花确实也没有那个五颜六色的大绣球好看,转身就要走,“那我丢了。”
  “你给我站住,回来!”她把花抢过来看,好家伙,连根拔,也不知道哪弄来的。
  他头顶冒白烟,跟个行走的大蒸笼似的,纪圆伸手一摸,身上凉得吓人,发梢还结冰了,“去洗个澡,你怎么搞成这样,大夏天的。”
  许镜清老老实实交代,说还被雪球打了。纪圆扶额,“你屋子后面白师兄弄了个蓄水池,以后不用去寒松林了。”
  她把花搁在桌子上,在芥子袋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个青牛皮热水袋,里面灌的火石粉和一点岩浆,注入灵气塞进去他怀里,“抱着。”
  又掏啊掏出一个小花盆,拿着花就要出去,他跟着站起来,她手指头点他,“给我老实呆着,把地上的泥和身上的水弄干净。”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傻乎乎一个。
  许镜清哦了一声,按吩咐做事,不一会儿师妹回来的时候,花已经种到盆里去了,被他捏得有点蔫巴,浇了水才稍微精神点。
  小花盆被搁在书案上,许镜清头发已经干了,还抱着热水袋,老老实实坐在那。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试温度,把热水袋抢过来,“好了,回你屋里去吧。”
  这块地方被桌子毯子蒲团堆得满满的,旁边就是床,十分狭窄,两个人被迫坐得很近。纪圆拿了药酒继续揉脚踝,有一只手还伤着,样子很别扭。
  许镜清坐在那不动,说:“我帮你。”
  她说用不着,他说我帮你,她强调不用,他重复我帮你。
  又来了又来了,诡异的对话模式又来了。
  “给你给你!”她把腿伸出去,跟打发宠物狗似的给他玩,人往地毯上那么一趟,脑袋底下垫个枕头,看书。
  许镜清捧着人家白嫩嫩的脚丫子,仔细研究,好小哦,还没他手长开大,指甲盖圆圆的,五个指头微微泛红,他伸手捏了捏。
  “你要揉不揉的呀?”她不满意了,书后面露出一双眼睛。
  许镜清后力一按,手劲大得跟牛一样,她啊的叫一声,“你要弄死我啊!”把脚收回来一看,好家伙,更肿了。
  真是气死个人。
  许镜清认错倒是快,“我轻我轻。”
  他这次真轻了,把她脚抱在怀里,一只手握着,一直手手掌贴在脚踝处,开始认认真真按了。
  只是为什么会没有丝毫感觉呢,纪圆偏过头一看,见他埋着个脑袋,怕控制不住力道,隔空按摩,连皮肤都没有接触到呢。
  不按了不按了,爬爬爬。
  她抽回脚站起来,手里拎着本书往外赶人,“回你屋去,我要睡觉了。”
  许镜清被撵出来了,屏风后灯一下灭了,他听见她嘘嘘梭梭上床的声音,只能灰溜溜回到静室。
  这人一旦享受过更好的,再回到从前,就怎么都适应不了。
  静室内黑不溜秋,冷冰冰硬邦邦,他平躺在上面,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僵硬。明明是早就习惯了寒冷和痛苦不是吗?明明刚才在寒松林还毫无所觉,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镜清睡不着也不想睡,怕做梦,睁着眼睛干躺着。鼻尖嗅不到味道,身体感觉不到舒适温暖,欲望开始无限放大。
  他起身,赤足在黑石砖上焦躁来回踱步,突然耳朵一动,静室内只余一道残影。
  翻过竹篱笆正在爬窗的叶灵予被人揪住后领飞起来了,怕打扰师妹睡觉,他还知道走远一点,找个听不到惨叫声的地方。
  叶灵予被扔在地上,许镜清问她:“你做什么。”
  叶灵予爬起来,呸了一口竹叶,不理他,转身就要往回走。许镜清展臂拦住她,“师妹歇下了。”
  叶灵予说废话,“我就是来找她睡觉的,当然要等她歇下才来了。”
  许镜清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她不跟你睡。”
  叶灵予笑了一下,叉腰站在那,“她不跟我睡难不成跟你睡啊?”
  许镜清面不改色,“她不跟你睡,你要想睡,我可以奉陪。”
  叶灵予说:“我呸!谁要跟你睡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我睡着偷袭我!”
  许镜清负手而立,语气淡淡:“我不需要偷袭。”
  怎么地,这口气,还有点瞧不起人。
  叶灵予大拇指抹了抹嘴角,“少废话了,来比划比划,谁赢了谁就跟师妹睡呗。”知道他肯定要拒绝,她又抢着说:“我知道你很久没练剑了,修为停滞了,瓶颈了,嘿嘿,那就不用剑呗,赤手空拳过两招,怎么着?敢不敢啊?”
  她最近这几年老是跟消厄寺的武僧打架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挨打中偷着学了一套拳法。练了好久,感觉很不错,比软剑用着舒坦,就是一直没机会实验威力。
  她转着拳头在那奸笑,反正她睡不成谁也别想睡,今晚就耗这儿吧。
  许镜清凝眉,似在沉思,半晌道:“只拼一掌。”
  只拼一掌,那就是拼修为了,一个想打消耗,一个想速战速决。
  说来也是稀奇,一到打架,智商盆地突然就拔高,不上当。
  叶灵予也不傻,乘其不备绕到他身后重拳出击,许镜清似乎早有蓄力,转身一掌拍出,已经各自有了选择。
  谈不拢,或者说一开始就不是在商量,只是告知对方自己使用的招数,至于对方应不应战都无所谓,打他丫就完事。
  掌拳相击,圆形气劲荡开,叶灵予知道他肯定是拼修为的,那一拳已经是全力以赴。
  他活得比她久,修为自然也比她深厚,但消厄寺的拳法一向走的刚猛路子,巨力推着她飞快往后退,鞋底子都快擦出火花,在将要被推至山坡边缘时,叶灵予感觉他力量减弱,脚步一错刹住车,竟还真勉勉强强接住了。
  “一掌,大师兄。”叶灵予嘴角勾起一个笑,心里正得意,对面人突然收掌,恭敬喊了一声二师叔。
  叶灵予脸色一变,转头望去,身子一歪脚一滑,人直直从山坡上滚下去,一边滚还一边咆哮,“啊!你……你他妈不讲武德……”
  许镜清轻掸袍袖,“叶师妹,你读书少,可能还不懂什么叫兵不厌诈。”话说完人轻飘飘飞起来,回家睡觉去咯。
 
 
第十九章 睡在我上铺的师妹开花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刚好可以照到床上,晒得人暖洋洋的。
  书案上的兰草沐浴在晨曦和微风中,经过一整夜修养,已经精神不少,但被许镜清那大力金刚爪捏坏的部分已经彻底蔫巴坏死掉了。
  植物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哪怕枝干上只剩一片叶子,埋土里浇点水,晒晒太阳,又精神抖擞了。
  她躺在床上,揉着心口,感受那颗藏在心窍里的小珠子。没有名字的木系珠子,甚至都不知道用途,像种子深埋在土壤,它在等待什么呢。
  人躺在床上,好像也变成了一株植物,呼吸间自然吞吐着灵气,连头发丝都透着畅快。
  这种奇妙的感觉前所未有,是因为那颗珠子吗。
  她伸出手,桌上那株兰草也回应着摇了摇花梗,像在打招呼。
  “嗯?”纪圆坐起来,呆愣片刻,试着动了动手臂,疼痛感减弱了很多,似乎已经好透了,只是因为太久没动弹,有点僵硬。
  撩开裙摆一看,原本肿大的脚踝也消了不少,试着转动脚腕,有紧绷的拉扯感,但走路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比上次还好得快些。
  许镜清立在屋门口不知多久了,这会儿感觉到师妹醒了,才站起身大摇大摆进来,往屏风旁边一杵。
  纪圆抬头飞快觑他一眼,“以后进我屋先敲门。”
  许镜清说好,然后退出去,站在屏风外面,叩了三下,纪圆再次抬头,就看见屏风上方一个脑袋。
  那么大一个脑袋,长脖子上就是为了显高吧。
  算了算了,她招手,“进来吧。”
  他也不客气,长腿收起来,非常自然往蒲团上一坐,熟门熟路的,屁股稳稳当当,跟自己家一样。哦不对,这本来就是他的家。
  纪圆坐到书案边,取了纸笔画新房子的布局草图,想扩建一块地方。许镜清也不出声,乖乖坐在一边看她画图。画着画着,他还提建议,手指头戳过去,“这块太窄了。”
  纪圆问你有什么意见,他说太窄了不够他躺,这人心里还惦记着晚上去人家院子里睡觉呢。
  纪圆直起腰,搁下笔看他,“那要不要把主屋扩建,床也换个大的,你直接躺我身边好了,头上再开个天窗,方便你看星星,下雨的时候拉关上,也淋不着。”
  许镜清眼睛蓦地亮起来,“甚好!”
  纪圆呸了一声,“你想得美!”
  他哪也不去,就牛皮糖似的黏着人家,纪圆问你是不是很闲,他点头,又摇头,说要保护她。她画完把图纸往他怀里一塞,“少废话,干活去!”
  刚才那番话倒是提醒他了,他揣着图纸直奔硫金院,抓了几个弟子去盖房子,把图纸给人家看,又提了一大堆要求。强调说尤其是床,一定要大,但又不能太大,反正就是要能躺两个人,又不能隔得太远,最好还是上下铺。
  他伸手在那比划,说不能是摞起来的那种,要错开,一转头就能看见旁边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硫金院的弟子对他的要求表示不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屋子应该是帮外门的纪师妹建的吧,她一个人睡得了那么大的床吗?”
  另一名弟子附和:“是啊,如果只要求床大还可以理解,这一上一下的,人究竟是躺上面还是躺下面啊,还是躺两个……”
  话还没说话,几名弟子突然噤声,面面相觑,懂的都懂了。得,等着吧,等着喝喜酒吧,好事将近啦。
  只不过这许师兄家庭地位有点低啊,怎么地还混到睡下铺了,不过看他这幅甘之如饴的样子,师弟们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下午干活的时候,硫金院的弟子们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说这男人呀,无论你在外面有多威风多厉害,也甭管你是第一剑修还是第二剑修,惹了娘子不痛快,回家统统得打地铺!
  有人现身说法,说小时候爹娘还在的时候,爹回家晚了,喝醉了,娘都不给开门的,爬墙进来也得被扫帚撵出去。
  又有人说撵出家门都算轻的,老娘发脾气了还得罚人跪搓衣板呢!
  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许镜清身上,几个人窃笑,在那指指点点,说不愧是大师兄,上下铺这种东西都想得出来。
  老铁六六六,睡地上多凉啊,下铺好,下铺顶好!
  许镜清挥着锄头挖地基,挥汗如雨,才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对此,纪圆一无所知。
  晚上农民工许镜清回家了,甜汤已经煮好,温度正好是可以饮用又不影响口感的,算是暂住他的屋子给的报酬。
  他也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
  两个人站在门口,他身上全是泥,纪圆给他准备了沐浴用的东西,催他赶紧去洗澡。有弟子从门口过,转头往里看,还真有点小夫妻那意思嗐。
  洗完澡到睡觉前有那么一小段空闲的时间,他就在人家那坐着,啥也不干。纪圆问了他盖房子的进度,他就老老实实交代,她听说硫金院的弟子也在帮忙,打算明天做点吃的送过去。
  到了睡觉的时候,纪圆留了个心眼,熄了灯躺在床上装睡。
  果然等了不到两刻钟,许镜清又偷偷摸摸进来了,他轻手轻脚把案几和蒲团挪到一旁,然后把上次纪圆给他的茶叶枕头跟小毯子拿出来,躺到她床下面的地毯上。
  那动静,跟个耗子似的,喘气也不敢大声。
  纪圆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听见没动静了正准备起来看看,那股子冷松的气味一下变得很近,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就感觉裙角被扯了扯,然后手指头被轻轻捏了一下。
  这是在干嘛?
  过了好一会儿,彻底没动静了她睁开眼睛爬起来一看,许镜清就躺在地毯上,人家来睡觉还自带被子枕头呢,一只手捏着她的一小片裙角,呼吸均匀,睡得可香。
  把她当安眠药了嗐。
  她趴在床头上看他,这人平日里呆呆傻傻,装得一本正经,睡姿也板板正正的,估计一整夜连个身都不带翻的。睡着的样子倒是乖,不说话了,也不会气着人,她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是怎么发现的呢,早上起来的时候,桌子摆放的位置不对,原因并不难猜。
  是啊,躺在那么阴冷的地方能睡得着才怪了。她心里觉得好笑,也没打扰他,怕夜里翻身那片可怜的裙角被拽走,还特地往外挪了挪,心里感叹像自己这么善良的人世上不多了。
  一夜并未好眠,时值多雨的夏季,半夜又下起了雨,雨势渐大,敲打着瓦檐和竹叶,滴滴答答的响。
  下雨最是好眠,纪圆睡眠很好,往常这种时候打雷也不醒的。但听见下雨的声音那一瞬,她没有预兆睁开眼睛,好似梦游一样僵直地起身,双目无神,呆滞看着前方,一脚踩在许镜清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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