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成功化解不说,还哄得锦欢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
两人温情脉脉地抱了一会,直等锦欢感觉时间久了身子发酸时迁才松开。
松开手后,锦欢问他:“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跟娘都以为你正月底会回来一趟,去村口等了好些回。”
时迁就解释了一下,讲了学生因此被罚,还有许运打瞌睡烤了头发之事。
听说这回可以在家待三天,锦欢高兴起来,又听时迁说了同窗们被罚的趣事,逗得她越发欣喜。
在锦欢眼里,只当这些读书人在学堂都是端端正正、严肃正经的样子,听时迁形容,她改了看法,觉得他们跟普通人也没多少不同。
一样能皮,爱闹,有血有肉。
尤其是许运因着打瞌睡烧了头发,时迁描述得太形象,锦欢仿佛亲眼看着他困倦地眼皮子撑不开,头一点一点的,一个猛磕,头倒桌子上去,脑袋前面几撮离蜡烛最近的头发就倒了大霉……
见媳妇“呵呵呵呵”地笑,时迁跟着也笑,只是心里不免遗憾,只能在家待个三天,不能一直守着媳妇亲眼见证孩子的成长!
锦欢心里也不舍,但是她想得开:“那相公你明年加油使劲儿考,要能考中咱们往后就不用总分开了!”
时迁:“……”压力山大。
再说这是考试时候使劲儿就成的嘛?又不是生孩子。
***
时迁回来第二天就跑了岳家一趟,通知好消息去了。
因着前头时迁没回来,总不好当爹的还不知道,就往外传,便商量好了等时迁回来之后再说,刚好满三个月胎坐稳了,往外说更保险。
时迁提了十几个鸡蛋过去,招了岳父一顿教训,说闺女怀孕了作甚还把鸡蛋拎家里来?
拎来拎去好玩啊?
时迁摸了摸鼻子,由着女儿奴的岳父训斥,这回被岳父训他心里还挺美,只因锦欢怀孕后他当父亲的代入感更强了。
他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岳父的角色,想着要是他遇到这场景,他反应会如何?
这么一想他都难受,好好的闺女就成了人家的人,他觉得对娶了自家闺女的男人怎么吹毛求疵地刁难都不为过!!!
推己及人,他对岳父特别体谅起来,隐隐还有种同时天涯老父亲太难的心心相惜。
见岳父数落他累了,还亲手给倒了杯茶水,叫他润润嘴歇歇再说……
魏三:“……”不是乐傻了吧!
***
米氏刚在收拾东西,不过一会儿没看着,翁婿两个又拌起嘴来,她也是服了。
吩咐
原本,米氏是想立马就跟女婿去时家看闺女的,不过,她想到女婿难得回来一趟,亲家该想着一家子清清静静地待上几日。
若是自己过去了,他家还得抽功夫像样招待自己,未免不美,就决定等过两日女婿走了再去。
这会儿,便只收拾了东西叫时迁带回去。
果然就像魏三说的那样,来时他拎的鸡蛋又叫他拎了回去,米氏又去逮了两只肥硕的母鸡叫时迁一道拎回去了。
时迁倒是推辞,可惜,他一拒绝,岳父就炸毛,凶巴巴的说他:
“又不是给你吃的,这是给我闺女吃的,你拒绝个啥?”
“我知道,只是——”
“只是啥啊只是?你自己不舍得,还不兴我们做爹娘的舍得?”
听了岳父这话,时迁沉默半晌,在想咋地突然之间自己就成了抠门不舍得给媳妇吃喝的人了呢?
“我没有,我是想着爹娘也不容易,拿这么多我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你就对我闺女更好些,努力往上考,叫她过好日子。”
“这些我知道,但是东西实在是——”
时迁再推,魏三采取“不听不听我不听”策略,反诘问女婿:
“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叫我闺女吃的好?”
时迁:“……”咱能别无理取闹嘛?
得,女儿奴惹不起惹不起,我还是闭嘴吧!
***
锦欢在门口晒着太阳,眼见相公回来,两只手一边拎了一只鸡,背上还背了个篓子,一脸无奈。
锦欢噗嗤一下笑了……
第六十七章 ……
时迁回来的第二天, 他二哥一家三口齐齐上门。
时勇拎了一篮子鸡蛋,进屋后递给弟媳妇后.就去找兄弟说话去了。
孙氏挺着个大肚子,右手牵着草丫, 进门后就对着锦欢堆起一脸的笑,说来知道弟妹怀孕, 拿了些鸡蛋过来给她补补身子。
草丫也喊了句三婶。
这个年纪的小娃娃怎么看都可爱,锦欢一时欢喜, 进屋放鸡蛋功夫又给她掰了个拳头大小的枣糕。
接着锦欢又给孙氏搬了条凳, 笑说嫂子客气了。
小丫头倒是乖觉, 说了声“谢谢三婶”后, 便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枣糕,很珍惜的样子。
看得孙氏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啪嗒了两声。
锦欢:“……”
孙氏也没不好意思。
怀孕的女人比较馋嘴, 她又舍不得花钱买这种又贵又不禁吃的零嘴,一双眼睛略带期盼地看着锦欢。
锦欢微笑且装傻充愣。
孩子便罢了,你还占便宜上瘾了?
***
见着锦欢确实没有给她也拿一块的意思, 孙氏艰难移开眼睛, 眼不见嘴不馋。
心中却道:这个三弟妹可真够抠的!
却不知锦欢心里也在纳闷:按说她有了身子, 当嫂子的自个来看正常, 何至于一家三口齐上阵?
两人心思各异, 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着, 多是孙氏在说,锦欢偶尔点头附和下。
像是这会儿, 孙氏等来等去没等到锦欢主动问话,她索性自己拐过去:
“当家的还没出来呢!哎呦,弟妹,我们家这口子咋没点儿眼色,都这么久了还顾着跟兄弟聊天, 别把三弟累着了。”
锦欢:“……没事儿。”
没听到想听的,孙氏继续道:“我们家这个打知道三弟回来就坐不住,怎么都要来跟兄弟说说话,弟妹和三弟不怪他就成。”
锦欢:“……嗯,二哥有心了。”
孙氏:“……”
见锦欢不是很想多说,孙氏又吹她本人,说弟妹这个脸色越发好看了,红润有光泽。
锦欢终于不惜字如金,肯多说几句:“也是娘照顾的好,天天给我炖汤食补。又是鱼汤不是鸡汤的,还有各种菌汤……”
这回换孙氏不想说话了,当她面炫耀婆婆,过分了啊!
两人刚说到时母,时母串了两尾鲫鱼进门:
“三儿媳,我刚从你王伯家买的,刚打上来的鲫鱼,新鲜着呢,待会给你炖上一尾,你多喝点!”
听锦欢应了一声,时母这才看向孙氏:“今儿怎么过来了?”
孙氏干笑:“不是娘说弟妹怀上了嘛,我拎了鸡蛋来给弟妹补补身子。”
时母点了点头,说她这回做事还像样,往后做事该也有章程些,别眼皮子太浅。
提点了二儿媳几句,又对乖乖坐在儿媳腿边的草丫哄了一句:
“奶一会炖的汤也给咱草丫端一碗喝,尝尝鲜!”
草丫“咯咯咯”笑。
孙氏:“……”掐着手指,不言语。
***
时母进了灶屋,很快烟囱冒起烟火。
孙氏又弱弱吹了锦欢几句,瞧着不如前头劲头足。
却不知,锦欢心里正在暗暗警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锦欢生怕二嫂这么卖力吹她,是心里有算计,便多是倾听,很少发言。
孙氏面色怏怏,感觉越发没劲。
***
很快,院子里飘起了鱼汤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孙氏“咕咚”咽了下口水。
草丫咬了一半的枣糕,也停下了,眼巴巴地瞅着灶屋。
时母先盛了一大碗给锦欢。
碗就在身边,孙氏闻着更香了,眼睛瞥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就移不开了。
那碗里颜色奶白奶白的,满满一大碗,瞧着就浓厚鲜香。
“咕咚,咕咚,咕咚……”
锦欢让了孙氏一回,不过孙氏不敢跟锦欢抢,怕婆婆骂人,便没要。
只眼巴巴地瞧着灶屋方向,想着怎么也是亲儿媳,应该也会给她端一碗吧?
很快,时母盛了小半碗,给了草丫。
孙氏:“……”
接着,时母故意在灶上磨蹭许久,磨得孙氏气没了脾气,这才给她端了一小碗。
到底孙氏挺着大肚子,时母不至于一碗汤舍不得给她,就是想到二儿媳之前干的那些事,心里堵得慌,直接端给这媳妇她觉得亏了她的鱼,这才晃她一回。
最后锅里还剩两小碗,时母匀了匀,端给了屋里两儿子。
当然时勇没好意思喝,给弟媳妇补身子的他哪里好意思?
时母叹了口气,二儿子家她就没见买过几回鱼啊肉的,趁着这会功夫,免不了念叨几句:
“你们也不是没钱,偶尔好歹也吃些有油水的,补补身子。再说孙氏还怀着娃,隔个几日喝点鱼汤,筒骨汤对娃也好。”
时勇点头应是,心里却无奈,钱都叫婆娘拿着呢,她不乐意自己能怎么办?
孙氏也听见婆婆话了。
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哪里舍得自己经常花钱买这些?
婆婆也就嘴上说得好听,不然,天天给三弟媳炖汤,怎么就不能顺便给自己带一碗?
最后结果就是,鱼汤孙氏是喝到了,但是因着心情不佳,味道也就打了折扣。
喝完鱼汤之后,孙氏就没什么心情再留下了。
明明本来全家一起过来是来修复跟三房关系的,结果最后孙氏却愣是吃了一肚子气回去。
回去后她跟时勇酸溜溜说,老三媳妇可真是走运,在娘家就出了名的受宠,嫁人后也是相公疼就罢了,婆婆也宠着惯着,好东西喂着,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又说都是儿媳,婆婆两样对待,明显偏心。
尤其是跟锦欢搭话那会儿,叫孙氏听来,只觉得三弟妹每一句都是赤.裸裸的炫耀,想到若是不分家这些她也能享受到,心里真是跟咬了黄连似地泛苦。
她真的后悔当初干嘛想不开跟大嫂一起闹分家,忍不住跟躺在身边的孩子爹吐了两句苦水。
却没意识到她吐的苦水里面把孩子爹也给带了进去,时勇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翻了个身,没理她。
***
隔壁两口子起了龃龉,这边锦欢窝在时迁怀里,心思翻转,动作就不老实。
偏她惹火而不自知,知道又不能帮着降火,一时倒是苦了时迁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这不,锦欢一个翻身,不知道又碰到了时迁哪里,只听他闷哼一声,一把扣紧锦欢的双手,不叫她动弹。
锦欢懵懂地看他,手腕被时迁嘞地有些疼也没管,只觉得自家相公变了,待自己不如以前温柔了。
难过。
时迁却没松手,反而头一低,对着锦欢啃了半天,又哄得锦欢在被子里用别的法子帮了他一回。
闹了半个时辰,时迁方一脸餍足抱着人问她先前是咋地了?一直不安稳。
锦欢掌心红得厉害,手腕也叫时迁弄疼了,心下有些委屈,便不吱声。
时迁见她这娇气的小模样心下开怀,低头凑她耳边吐着热气,呢喃腻人的情话哄她,不时擦过她耳珠。
锦欢立时便软了身子。
***
怕时迁再闹,锦欢不敢再招惹他,便跟时迁说了下白天的事情。
说这话时,她很不好意思。
讲她看二嫂先待她特别客气,又念叨二哥特别挂念你,后头又吹自己半天,搞得自己以为她有事要求人。
只怕不是好事,她愣是防备了大半天,结果人家好像就是单纯来送鸡蛋,外加蹭了碗汤,旁的啥事没有。
她感觉自己好像把人想坏了!
她头靠着时迁胸膛,把她私下想人不好的事完整给时迁说了一遍,说完她脸微红说相公我感觉自己都不纯真了!
时迁:“……”
好在时迁理解她意思。
时迁先给锦欢捏了捏她手腕 ,把人伺候舒服了方接过她话茬:“你也不算想错!”
锦欢就问什么意思?
时迁手上动作不停,说他们这个二嫂心里很有些成算,这是主动放低姿态想修复两家关系来的。
从前时迁没用不说反而是个拖累,怎么闹孙氏都不怕,眼看他一下子爬了起来,后面前途还广,孙氏自然不能再跟从前一样。
哪怕从前得罪了,现在该弥补弥补,顶好能把关系补得再亲密一些,这样往后有好处便能靠得上。
***
时迁这么一说,锦欢明白了,略略安下心来。
她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时迁刚中秀才那会儿,她以为两家会上赶着往上凑,但两家都没有。
后来便没再想了。
现在看来,只怕孙氏是觉得那会儿上赶着太明显,家里那回正热闹又人来人往的,也容易被人嘲笑。
现在便是准备慢慢修补。
想明白了,锦欢只觉得麻烦,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这个二嫂才好?
时迁笑了笑,说随意就好,左右两家关系现在已经这样,有爹娘在中间连着,不好太生疏叫爹娘不高兴。
再说,从前家里兄长待自己都不错也是事实,只看二哥的面子也不好太过,随她去罢了。
想了下,时迁最后又补了一句:“情分这种东西,不是说修补就能修补得上的,咱们心里有数就成。”
锦欢点了点头。
知道时迁的态度,她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