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水墨染
时间:2021-02-21 09:38:24

  “嗯。”
  “等到了婺州,私宅的老管家做好了对策,顾氏族和沈氏族约定同时赶来求见王爷,还望王爷恩准。”
  符栾此行江南不是游玩,要去的不止一处,十二州若是每地都去,断然不可能来得及,所以几方财主有急事劳烦王爷帮忙,只得上赶子求见。
  “另外,这两家求王爷,无非是符璟桓欺人太甚,他想断了王爷的献金来源,顾沈两家不从,他就诸多阻挠,尤其在京华的部分产业岌岌可危,需要王爷施以援手。”
  “崔军师的意思是,希望王爷能对他们稍加安抚,关键时刻,咱们不能断粮,否则别说北羌,陛下都会找机会寻事。”
  符栾敛眸只听,未开口,他坐得正,听霍刀的话的同时,顺势看向对面的女子,渐渐发现她吃得很不专心。
  碗里总是只有几筷子素菜,咬了口吞下去,还要配两口香茶,最关键的是,她耳朵竖的尖尖,眼神时不时偷看固定的位置。
  活脱脱,是在偷听哪桌的对话...
  符栾侧眸过去,哦,原来是一桌三个书生,其中两个模样普通,中间的那位,勉强算的上是斯文俊秀。
  霍刀兀自禀告,没留意暗流涌动,“王爷?”
  符栾收回视线,凤眸凌锐,声音透着寒意,“说下去。”
  “...是。”
  霍刀背上一凉,王爷莫名其妙的火气,莫不是跟绿虫姑娘说的,王妃又又又惹到王爷了?
  ...
  苏明妩坐下本来是很饿的,但是等了会上菜,饿过头了,没太多食欲。
  路途颠簸,她不想吃荤腥,就夹了几筷清淡素菜,兼带喝两口白粥。
  符栾在和霍刀说正事,她这厢没人理,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没想到无意间听到了隔壁的闲谈。
  本来,她没有偷听的坏习惯,可当她要收回注意力时,她听到了其中那个相对俊俏的书生的名字,李予灯。
  苏明妩的记性,得了提醒就很容易想起来,这,这不就是南康公主与她书信写到的探花郎夫君么。
  是同名,还是就是同个人啊,她忍不住好奇,于是就厚着脸皮听下去了。
  “李予灯,你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这般恶心人,就你喜欢看书吗,吃饭都不消停。”
  李予灯身材偏瘦,长相文静,说话也是淡淡的,“是,就我喜欢,你们不都是被家中逼来走过场的富家子弟么。”
  “李予灯,你不能说两句好听?”
  书生乙:“好了好了,他的坏脾气,你还不知道哇。”
  “三年前春闱,他殿试得第四,硬是扔掉进士出身等三年重考,就他那拗劲,你还指望他对你好脾气...谁堵了他的学问和仕途,谁就是他眼里的十恶不赦。”
  “是,知道你祖上对仕途有执念,你慢慢拗去吧你。”
  苏明妩在一旁听,她算是清楚了,看来这个李予灯还真是公主的心上人李探花。
  穷地方出身的探花和国子监出来的状元,并不意味着实力有多悬殊,甚至可以说,探花的天赋更高。
  听他们说李予灯的祖上,若这个书生真是水桐街那个因为贬谪自杀的状元的后代,那他们家族好像真是有魔咒似的。
  毕竟李予灯后来做了驸马,终究只能做闲职,满腹才学无处施展,想想就很郁结于心。
  苏明妩作为南康公主符箐瑶的好友,她私心会偏袒公主,但同时,她实在太明白书生的感受。
  这就好比,她先前手上拿到了那个金匣,可若是有人告诉她,做王妃就不能用这笔钱......
  就是,真的很难选呐。
  苏明妩当初在凤阳宫里没忍住提醒符箐瑶,是因为她记得公主的那封信,言语间颇为后悔遇到那位书生。
  可有时候遇到就是注定的,她想,公主或许还是会认识李予灯,至于未来如何,实在难以估计。
  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她的好友公主情路好坎坷,越发的食不下咽。
  苏明妩放下筷箸,用香茶漱了漱口,罢了,等会让绿萤去买几块糕点再吃好了。
  符栾等到了现在,压着火气,笑道:“吃完了。”
  苏明妩闻言抬眸,见符栾似乎也没如何动筷,更怪异的是,霍刀和绿萤两人都神情复杂地看向她。
  “嗯,符郎,你不爱吃吗?”
  苏明妩当然没留意自己看了李予灯有多久,符栾就盯了她多久。
  霍刀将事情说着说着,虽然王爷是在听,但他又不是傻子,总算发现了王爷为何气场森冷。
  绿萤亦都咳嗽好几遍,奈何苏明妩想符箐瑶想的太入迷,压根没听见...
  “吃饱了么。”
  “...嗯。”
  符栾擦完手,看了她一眼,“跟我过来。”
  苏明妩不解的起身,懵懵懂懂地跟在符栾身后,走上楼梯,疑惑时不忘回头看,当然,没人会告诉她答案。
  霍刀想了想,恍然大悟,“绿虫,这就是你说的关上门教训?”
  绿萤点了点头,“嗯,没想到那么快你就见识到了。”
  她以前会害怕王妃受伤,后来发现不会有大事发生,最多就是,“霍统领,我要先回去准备王妃的新衣裳,每次这样,王妃身上那套衣裳都没办法继续穿的。”
  “...”
 
 
第69章 所谓目的
  苏明妩茫然地迈着小碎步, 跟着符栾进门,出门在外有事叮嘱也很寻常,或许是她不经意说错了话呢。
  身后的门栓被拨开, 清脆的落锁声, 在并不大的屋内回响。
  苏明妩转过头, “王爷, 您有何事呀——”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瞬间, 只看到男人的虚影绕到她的背后。下一刻, 她的眼前便被黑缎蒙住, 缎带上熏着迦南浓香, 俨然是符栾平时用以遮住左眸的那条。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 使得苏明妩站在原地愣神片刻,她呆住似地问:“王爷,您干甚么啊?”
  无人回应。
  苏明妩见符栾不理她, 下意识就先伸手探往脑后,尝试打开。
  符栾绕的结素来难解,他的手劲还很巧, 绑的恰好能勒住她的眼睛不太疼, 可若是想强制扒松掉,则会压到脆弱眼窝, 那就很难受了。
  苏明妩试疼了几次后, 不敢再乱解。
  模糊黑暗中, 绸缎勉强透出的稀光作用微薄, 她看不清符栾在哪,除了摸索门牖凸起的花纹往前走,别无他法。
  倒也不是多害怕,反正符栾确实在房里, 就是不晓得他又闹什么别扭,把她变成了个瞎子。
  苏明妩边走,边喊:“王爷?”
  女子在慢慢沿着墙壁探索,她看不见,在她身前仅仅不到三尺的地方,就是男人的所在。
  符栾脚下无声,随着女子靠近的步伐向后有序倒退,没了黑色罩布,他的双眸睁开的很是自然。
  右边是掺了浓墨夜色的黑瞳,宛如无风无浪的深海、望不见底的巨渊,乌沉沉的,勾起人来不动声色;左边是淬了鎏金的赤色酒瞳,红瞳似火,譬如峭壁之中张扬开放的彼岸花,撩拨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男人的眼睛好看的如此惊心动魄,可惜,最有机会看到它的人,此时还在跟个孩子似的,蹒跚学步。
  贴墙走了半圈,苏明妩终于听到‘失明’后,符栾的第一句话。
  他应当是笑着说的,“看得高兴么。”
  “看?哪里啊?”
  苏明妩观察不到男人的表情,光听声音,不被他的笑唇迷惑的话,其实很能分辨他的心情。
  他是不高兴了。
  可是,她真的没看什么呀...
  “想不起来,就继续想。”
  “...”
  苏明妩冥思苦想,她的迟钝在半盏茶之后终结,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看的是人李予灯!
  既然知道了症结,那就要好好解释了。
  苏明妩定住脚步,檀唇微张,“王爷,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其实我有日做梦,梦到这个书生能考上探花,而且和公主颇有渊源呢!”
  “所以,和你有关系吗?”
  “...”
  不是,她难道就不能好奇好友的夫君吗?
  苏明妩很了解这时要顺着符栾,不然苦的是自己,“王爷,臣妾就是好奇嘛,想看看梦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也没多少眼啊。”
  梦里的人?
  符栾的双眸微沉,异瞳之下,勾唇笑的样子更俊美的同时,也更加渗人。
  他在想,最近是不是对他的王妃太好太容易说话,才会让她失去了分寸。
  马背上敢想马奴,餐桌上敢看书生,现在,敢跟他说,她梦到了别的男人,所以好奇?
  苏明妩毫无察言观色的本事,自以为是地火上浇油,“王爷,他的容貌和身段都不能与您相比!”
  虽然这是事实,但。
  符栾走近,笑的凉凉,“原来,王妃好奇的连身体都看了。”
  “...”
  男人的脚步没有声响,苏明妩又被眼罩的香气环绕,没发觉符栾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她还在解释,却越描越黑,“不是啊,臣妾就是粗略看了下,没仔细,也不是,我其实就是看了看脸,想知道他长相...”
  苏明妩讲不清,她不懂为何符栾会吃味,听他的意思,叶折风都未曾放在心上,怎么会对陌生的书生有那么大敌意呢。
  她不明白的是,符栾听到马奴是从别人口中,而不是亲眼瞧见。
  符栾对苏明妩动心时,苏明妩早就对符璟桓完全死心,断的很干净,后来她也乖乖呆在王府,没有给符栾机会体会何为妒忌。
  是以严格的来说,刚才是符栾第一次,看到她留意别的男子。
  “王爷,我也说不清,你就先帮我把绸带解开嘛,我再好好与你解释。”
  符栾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听到她那句‘说不清’,之前只觉得看她眼睛烦闷,现在,怎么连她的唇也同样惹他生气。
  “王爷,你听我——”
  符栾见她樱唇又要开阖,心念忽动,遽然低头攫住了女子的唇,封住,不想让她接着说。
  他带着浓烈的独占欲,将她压制在门后,教人动弹不得。
  苏明妩在黑布下的杏眸豁然睁大,她的双肩被禁锢,本来是该惊呼,可男人的薄唇带着苦茶的味道,微涩清香,让她瞬时反应过来吻她的人是符栾,然后,她就不害怕了。
  为什么要怕呢,她本就允许他的占有。
  他们靠的很近,气息逐渐变的越来越炽热灼人。
  苏明妩的颊边泛起红潮,她顺从的闭上眼,不自觉摒住呼吸,承受男人恣意妄为的攻.占,她的贝齿被轻轻地舐开,在纠缠下,互相极尽索取。
  近来,符栾对她总是温柔照顾,像这般强烈的宣示主动权,着实让她既不习惯,又不可否认的心动。
  热烈的拥吻之后,两人都是喘.息不止。
  苏明妩腿软酥麻,依附在男人身侧,她的眼眸早已雾气朦胧,戴不戴眼罩都看不清。
  依稀感觉到男人抱起她走,那方位,大概是架子床的地方。
  苏明妩脸上通红,并没有刻意推拒。她嫁给符栾这么久,再假意说些不肯反而显得做作。或者,她也愿意在心里偷偷承认,她喜欢他的碰触。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她着落在床塌上,非常奇怪的是,男人忽的撤手,周遭也随之恢复了安静。
  “王爷?”
  “王爷?”
  连续两声,无人回应,依旧是无人回应。
  这感觉,就如同刚进门时一般,当然也有些不同,因为她刚动过欲,羞耻感会让她觉得十分孤独和怯懦。
  苏明妩抱起身边的软枕,语气无助,“王爷,你不要吓我了,你去哪里了呀。”
  她看不到,自然会害怕,话语中隐约带有哭腔,他们方才不是和好了么,他怎就又消失了...
  符栾没有离开很远,他坐在正对床榻的太师椅上,欲.望高.涨不下,气息也不太稳。
  他这般忍耐,无非就是想狠下心多冷她一会儿,好让她体会到那种不着不落,乃至想撕碎一切的沉闷心情。
  符栾依旧想不通,那个书生,到底凭何,值得她看那么多眼?
  “王爷,你,你到底去哪了...”
  女子忘了自己问了多少遍,眼上绸缎沾湿,透出片片水渍,好像真的是被吓哭了。
  可问出口的话,依旧如石沉大海。
  苏明妩被如此忽热忽冷地折磨,脾气难免藏不住,她已然好声好气的解释,符栾到底在闹甚么大别扭。
  好,既然他就要闹,那她陪他一起闹。
  苏明妩朝向隐约感觉到他在的方位,将被子踢开,纤手摸到自己的衣领褖口,开始解扣。
  她红着脸,边解边轻声,“符栾,你有本事就看着,千万别过来。”
  符栾盯着床榻的女子,捏着木椅手柄的指骨发白,没有动。
  苏明妩哆哆嗦嗦的脱了件外衫,露出里头杏黄色的木香菊柔纱寝衣。
  亵衣单薄柔软,她的楚腰纤细,单手就能掐住。
  符栾的喉结滚了滚,眸色深黯,黑的更沉,红的更艳,还是没有动。
  “...”
  苏明妩其实也没那么能耐,她褪完一件,脸就红的不像话,不得不偃旗息鼓。
  符栾真是与她杠上了,美人计都没用,那只能下苦肉计了。
  “符栾,我要站起来。”
  苏明妩慢腾腾地站起,她双手乱挥,摸到床栏的木头,开始往前走。
  她走得慢,可床就那般小,没两步就到了床沿边缘。
  “符栾,你再不来,我要跳下去。”
  符栾闻言,眉头倏尔拢起,慢慢从椅座上直起身。
  苏明妩想的是,她接着往前走,迟早会踩空,这床不高,掉下去也不会摔坏。
  当然,如果符栾真不来接住她,那...那他以后就休想再教她理他!
  苏明妩一双玉足已踩到边缘,周围还是没有响动,她的倔脾气上来,又傲又委屈:“好,符栾,你等着吧,我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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