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水墨染
时间:2021-02-21 09:38:24

  “李管家,来。”
  李泰庆不知所为何事,一看王爷也在,心下紧张地朝符栾行礼,然后走到苏明妩那儿,弯腰询道:“王妃,喊奴才来是何吩咐。”
  苏明妩递过去红色绸袋,笑道:“没旁的,这是我给你的岁钱,来年更风风火火。”
  李泰庆偷摸看了眼符栾,正气凛然:“王妃,使不得,奴才月俸很够,而且为了王爷王妃办事,是奴才应该做的,不要这些。”
  “王爷不管这个...绿萤也有,你不要,我就给蕙香了啊。”
  李泰庆诶了声,忙拉住红布袋,“等等,王妃,嘿嘿,那奴才就谢谢王爷,王妃的恩典。”
  苏明妩不服气,“不要谢他,这是我的私房钱!”
  李泰庆捂嘴偷笑。
  “你下去把蕙香和蕙兰给叫来。”
  “是。”
  这般喊了几次,苏明妩把身边伺候她的婢女都分给了个小红包,自己账库里的碎银子用的所剩无几。
  苏明妩摸了摸瘪下去的荷包,斜过头再看符栾,心思一动起身跑到男人身边,俏生生伸出手掌心,“王爷,您是不是也该给我岁钱?”
  符栾正在翻页,揶揄她,“王妃不是有良田千亩,屯粮无数,还在乎本王给你红封?”
  苏明妩娇声,“那,那怎么一样,王爷大我那么多,是长辈,就该给我岁钱的。”
  呵,长辈?
  符栾合上书,抬头看她,笑道:“王妃现在,是嫌本王老了,昨晚在床上怎么不敢说?”
  “...”
  苏明妩红了脸嘟囔,不给就算了,就会拿那事来压人。
  符栾长手一揽,习惯性地把她搂到怀里,指腹刮了下她的鼻尖,点了点她那颗小痣,“王妃还要多少,整个凉州都是你的。”
  苏明妩回抱他,被他说得翘起了嘴角,“我就说说嘛,臣妾了解王爷富的厉害,也穷的厉害。”
  “...”
  符栾听完,埋在女子的颈窝笑了好一会儿。
  提到钱,苏明妩忽地想起件重要的事,“王爷,陆家商船已经拿到大船,半个月前从京华出发,眼下大概行至江南了,那您的粮草能运了吗?”
  “王妃还想着此事?”他以为,苏明妩上次凿了半天木头,新鲜兴头就过了,竟然现在还惦记粮草。
  “当然了,若是运不成,那我就有负王爷所托。”
  符栾轻笑道:“本王到底何时托你了,要你念念不忘这些杂事?”
  “...”
  苏明妩强词夺理,又无比郑重,“我替王爷托的。”
  她接着小声道:“我只是不想,不想拖累你。”
  虽然符栾从来不会提,可依旧是那句话,他当初若娶得人是姜莞,眼下情形会全然不同,或许也不需要看皇上的脸色。
  符栾不喜欢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似多后悔嫁与了他,他抬起女子的下颚,抿唇道:“苏明妩,姜擎苍不会陪本王造反,你以后也不用继续想着此种可能。”
  男人的安慰从根源着手,带着绝对的说服力。
  可是。
  苏明妩又忍不住作怪,假设道:“那,那如果姜将军为了女儿愿意,王爷会后悔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本王的王妃独一无二。”
  苏明妩喜滋滋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噢,王爷觉得,臣妾是什么样子呀?”
  女子听情话,哪个会不高兴,都夸她独一无二了,她想了想自己的优点,王爷大概会说她温柔,善良,听话,乖巧之类的。
  符栾看向亟等着被夸的女子,想了会,勾唇道:“王妃娇倔,吵闹,折腾,怕疼怕累,极容易生气...”
  苏明妩越听越没个好词,不甘心地仰起脸,蹙眉道:“还有什么!”
  不管,这次他说什么都找补不回来!
  符栾回望她,捏了捏她因为生气微嘟的脸蛋,轻笑了声,“但是,很好哄。”
  “...”
  苏明妩的气焰瞬间歇了大半,真奇怪,他好似还是没夸她,可她心里怎么就酸酸涨涨,气都生不出来了。
  “不行,王爷,你再说我几句好话嘛。”
  “比如呢。”
  “比如说,王妃温柔大方,娴淑端庄。”
  “嗯,王妃原来喜欢听假话么。”
  “...!!”
  ...
  ***
  入了夜,王府里比白天还要热闹。
  各个正殿檐角装饰彩绢,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高挂,最特别的,是府里道边的树上也挂满了红布袋,华丽喜庆,在石柱灯下流光溢彩。
  这是苏明妩想出的法子,在树上松松的系上数量许多的红包,每包里头放几个铜钱,不许仆人爬上去摘取,但偶尔风吹过,极有可能掉下来,谁捡到就归谁。
  大家觉得好玩儿还有钱拿,没事干就在树下玩闹,将原本空旷的地方衬的颇有生气。
  因为苏明妩想看周遭寻常人家放的炮竹银花,于是除夕晚膳的桌子被挪到院中,屏风挡风,外加围摆了五六只火炉,倒也不冷。
  丫鬟们连番上菜,桌上菜品丰富,大都是些江南名菜,也不知符栾何时叫人把婺州宁越府里福元大酒楼的厨子调了来,煮了她最爱吃的八宝野鸭,还有葱花脆皮虾仁。
  “王爷,你何时这般细心啦。”
  符栾笑道:“你哥哥信里催的。”
  “...”
  苏莳廷保持每周一封信,大都说的苏明妩的喜好,当然少不了说到苏家的年节菜式。符栾记得去江南那次,她提过爱吃的几样,再找试菜麻烦,索性让方管家把人送了过来。
  “让一让,让一让。”
  “王爷,王妃,热乎乎的水点心来啦!”
  李泰庆脚步灵活,双手捧着一大碗热鸡汤,喜笑颜开地端到桌前,“王爷,王妃,这鸡汤里面有水包子,唯有一只水包子里包了颗小金珠,谁吃中了马上就有最好的彩头!”
  说完,李泰庆朝苏明妩眨了眨眼睛,表示事情办妥。
  苏明妩放心地点头,“王爷,您先挑吧。”
  “嗯。”
  符栾神色如常的尝了口,直到他吞咽下去,苏明妩也没看到金珠的影子,“王爷,您再吃一只。”
  符栾又吃了一只,还是没有。
  不对啊,她皱眉看向李泰庆,她可是吩咐每个水包子里都装了,符栾怎么吃都能吃到的,然后她就谎称汤凉了,把剩下的撤下去,等把金珠子取出后再搬回来。
  苏明妩抢过符栾的筷子,随意挑了只,谁知一咬就硌到了牙,吐出来,是颗胖金豆。
  “你....”
  “王妃,不怪我,这是您的运气啊!”
  符栾赞同,“看来,王妃很快就要走财运。”
  苏明妩觉得不用问了,定然是王爷的意思,“那就谢谢王爷吉言。”
  符栾笑了笑,挥手,霍刀立马带着身后侍卫搬了五个红木箱进来,看他们强壮的身板,搬得居然有点吃力。
  侍卫们将箱子火速摆成一排。
  苏明妩刚吃了口虾仁,放下筷箸,狐疑道:“王爷,这是什么啊?”
  “王妃的岁钱。”
  岁钱,她不是不要了么。
  霍刀一声令下,侍卫们领命,整齐划一地弯腰打开木箱,恰此时,头顶响起银花烟火,照亮一边天穹,巨大的光源投射进五只箱子内,瞬间迸溅出簇簇耀眼的金灿光芒。
  苏明妩看得目瞪口呆,差点站起来,“这,这都是金子啊。”
  “王爷,你,你给我的岁钱吗?”
  “当然。”
  苏明妩哑然,隔了好久才抬头,只见男人勾了勾唇,看向她的时候,笑意灼人,“别人有的,本王的王妃,怎么可能没有。”
 
 
第98章 坏脾气探花郎X天真小公……
  年关前, 各路的游子都急着往家赶,其中自然不会包含好不容易来到京华,来年二月要参加科举春闱的穷考生。
  落鸿街那家老旧的食肆, 正月里还开着门, 入冬后也逐渐开始烧炭, 铺头掌柜人好, 从来不赶这些来蹭灯蹭暖的穷苦年轻人。
  初九这日, 有个俊秀的书生站在底层屋檐, 他身量清瘦, 站姿笔挺, 手上正执着书在看。
  因为天寒地冷, 书生的指节冻得发白,可仍旧不愿意提前上楼。
  “李予灯!”
  符箐瑶手上抱着个大书袋,隔老远就朝他挥手, 小姑娘有着好样貌,还有一副梨涡虎牙,笑的冬日太阳照下来的光还明媚。
  李予灯抬眸看向她, 有一瞬间的怔然, 然很快消逝不见,视线掉回到书上。
  符箐瑶吃力走近, 拽着他的袖子埋怨, “你都听到我喊你了, 也不来帮我提一提。”
  他们认识三月有余, 符箐瑶对他自是比初见熟稔了许多。
  李予灯面不改色,“苏箐瑶,我们定的巳时。”
  乍一听到自己的假名,符箐瑶微楞, 低下头掩饰道:“我就迟了一炷香,而且,你为何不进去坐着等,外面那么冷。”
  李予灯没回她,转身上楼,走之前扔下了句,“等会儿课时里面扣。”
  “行,李先生...”
  符箐瑶跟他后面走上去,她还觉得憋屈呢,大过年放着舒舒服服在宫里听大戏的日子不过,跑来听李予灯讲课。
  是的,那日她鬼迷心窍替俏书生挡了菜汁,毁了件白狐裘袍,本该让那个石飞章来还,没想到俏书生站出来,说愿意赔给她。
  他顿顿吃菜叶,哪里赔得起啊。
  符箐瑶见他长得好看又可怜,才会玩笑似的说要他教书,谁知他还认真起来,定了每隔七日给她做学问,从十月开始,到现在都多少次了...
  食肆楼梯旋绕两圈,因年久失修有点陡,李予灯忍不住向后瞥了眼,嘴上却道:“你这次怎么走的比龟爬还慢?”
  符箐瑶被他说得越想越生气,为何她失去了件名贵大氅,最后还落得被人教训。
  李予灯说完,甩袖向后,“我等不及,你抓着走。”
  符箐瑶手里倏忽攥到了粗糙布片,方才临爆发的郁闷心思悄然如烟消散,闷闷地回了声,“哦。”
  ...
  两人如常坐在初次见面时的位置,他们动作默契,李予灯接过小姑娘从家中带来的作业,给她看一遍顺便将错漏揪出来,符箐瑶则将小二挥来,首先点了碗镇店的鲍鱼粥。
  李予灯推开面前菜碟,皱眉,“未到午膳,你吃这个算甚么。”
  符箐瑶兀自舀了口,“饿了就想吃啊,我今天出宫——出门走得急,早膳还没用呢。”
  李予灯淡淡道:“是啊,走得急还是迟到。”
  “...”
  符箐瑶懒得理他,边吃,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她新取的,娇娇从凉州寄来,她还没来得及看。
  苏明妩没有把凉州遇袭的事写在信里,所以符箐瑶看下来倒也没说大事,无非嘘寒问暖,寄了点补品之类的。她想,要是娇娇能回京华过年就好了,可是父皇没传召,小皇叔是不得回京的。
  她叹了口气,悉心的收起,妥帖放进自己的小腰袋。
  李予灯发现她动作细致,不知为何,心里不怎的舒服,咳了声,“如果想要我代写情诗,换一次上课的时辰,也可以。”
  符箐瑶不明所以,反驳道:“什么情诗?娇娇是我的好友。”
  “嗯,那真可惜。”
  “...”
  符箐瑶觉得书生最近真是莫名其妙,大概,不对,应该就是嫌她麻烦。
  她偏过头喝粥,快喝完时,蓦地想起自己还有东西要送给李予灯。
  小二收拾掉碗筷,抹了下桌,‘嘭’的一声,小姑娘把她包里一套十三经全拿出来,放上了桌。
  “喏,这个给你的,你上次不是因为教我,没来及看手上的书么。”
  符箐瑶和李予灯认识也有段时间,知晓他每次带一本书就急着读,回去得还给老师,上次她背文背的磕跘,以至于扰的他到最后书都没看完。
  李予灯习惯性地动作,推开,冷漠开口,“不用,老师后来又借给我了。”
  “谁借你不是一样,这么重,难道还要我搬回去吗?”
  李予灯撩起眼皮,“你是富庶人家,扔了也可以。”
  “...你!”
  符箐瑶觉得跟他说话为何总是犯冲呢,她何时受过这等冤枉气,算了算了,就当是为父皇培养大宁朝的人才,她牺牲一下自尊心好了。
  方才那句话落,李予灯张了张口,终究没有继续,阖了上去。
  临近午时,隔壁桌来了用饭的书生,冤家路窄,其中一个正是当初泼了他们菜汁的石飞章。
  符箐瑶原本不想搭理,可他们故意说大声的‘窃窃私语’,听得实在惹人嫌。
  书生甲:“哟喂,李予灯的田螺姑娘又来了,真是勤快的很,不认识的还以为他们是秘密幽会呢。”
  石飞章度过了那段唯恐要他赔狐裘的日子后,重新变回嚣张语气,“小白脸人气高呗,书院院长的幺女不也天天扒窗户看他。”
  书生甲啧啧:“我看明明长得一般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符箐瑶听到这,翻了个白眼,低声轻骂了两句。
  李予灯抬头,淡淡地道:“早就让你和我分开坐隔壁桌,等我帮你看完作业再来教你,看到了没,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听。”
  符箐瑶不介意,宽慰道:“不用担心,没关系,他们又不认识我。”
  李予灯认真地回答:“不是,我说,是对我的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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