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的毛茸茸是大魔王——九阶幻方
时间:2021-02-21 09:39:07

  这箱子看着无比熟悉,安稚认识,上次去采忧谷前就见过。
  “这里面该不会又是暖炉吧?”
  符渊点头,“对,几个暖炉而已。”
  就是他那种大到夸张,屋子窄一点根本放不下的铜暖炉,几个,还“而已”。
  “可是我的房间里有暖气啊?”
  符渊坚持,“你的房间我上次去过,冬天不够暖和。再说铜炉放在那里不用管就会自动发热,不是比你们的暖气好?”
  猫侍从一会儿又搬来几个箱子。
  符渊解释:“这里面都是灵药,我让他们全部标了用法用量,给你修行的时候用。”
  安稚痛苦,“这么多,我当饭吃也吃不完吧?”
  符渊假装没听见。
  安稚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假期结束要返校的时候,安稚每次都是自己整理行李的。
  为了来去方便,一切从简,一只小行李箱就足够了,有时候连双肩包都不用,只外加一个斜跨小包,里面装随身物品,轻快方便。
  可是别的同学都不是。
  他们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狼狈得像逃难,都在抱怨,“我妈非要让我带这么多,我是要回学校,又不是要去非洲。”“我爸也是!”
  安稚觉得自己特别爽。
  后来有一次,安稚亲眼看到阿姨给弟弟收拾去夏令营的行李。
  阿姨找来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使劲往箱子里塞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弟弟安晟誓死不从,坚决地往外拿,母子两个打了一晚上攻防战。
  安晟要疯了。
  “妈,人家夏令营不让带这么多吃的,再说我为什么要带茶叶蛋?”
  “妈,大夏天,这么厚的衣服根本用不着。”
  “妈,天气预报说不下雨,再说已经有雨衣了,为什么还要带雨伞?而且也不用带这么多药,人家夏令营有医生!”
  阿姨像做贼一样,只要安晟一转身,就能把各种东西偷偷往他的行李箱里塞。
  弄得安晟对他妈无限不信任,上个厕所,还特意把行李箱全都推到安稚房间里来。
  “姐,你帮我看着箱子,千万别让我妈碰。”
  当时安稚笑得不行。
  笑着笑着,就有点笑不出来。
  今天如愿以偿,符渊终于让她体会了一把被人乱塞行李箱的快乐。
  安稚望着那么多东西,头大无比,就听见符渊说:“还有些东西我让人去准备了,估计明天才有。”
  还有?
  安稚一脸痛苦地看着他。
  符渊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走到书案前。
  安稚坐着,他靠在书案旁,好像在随便看她屏幕上的作业,安稚却觉得他是有话要说。
  “你这里算错了。”他忽然说。
  安稚吓了一跳,赶紧去看错在哪里——他竟然真的在看她的作业。
  果然是错了。
  安稚埋头狂改时,符渊忽然冒出一句,“你真的要走么?”
  安稚从屏幕前仰头看他。
  他靠在桌边,继续说:“留下的话,你也可以继续上网课,和回去有什么差别?就是换一个地方上网而已。飞魂岛现在不冷了,又什么都有,还有人照顾你,起居饮食一概不用自己操心……”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青翳镜,“你回去是因为有同学住在一起么?我也可以帮你做作业——我觉得我可以。”
  他的语气冷静理智,一样一样列举留下的好处,很像那天在说服盛容接受他的条件,好让他把秘宝希音借给他。
  安稚忍住笑,也试图说服他,“如果我回去了,就能继续给你寄猫粮了。”
  “你不要再辛辛苦苦打工给我买猫粮了,”符渊说,“再说猫粮和你,我选你。”
  一只热爱猫粮的猫说出这种话,让安稚有点感动。
  符渊凝视着她,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安稚……”
  然后伸出手,熟练地一抱,就把她拎到了桌子上。
  他一把她放在桌子上,安稚就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果然,他握住她的后脑,压了下来,吻住她的嘴唇。
  他看起来一直平静理性,直到贴上她,掩藏在表象下的真情绪才汹涌地冒了出来,他辗转碾压着,一副索需无度的样子,动作也比上次凶狠。
  他把她往桌面上推下去,不管不顾的,安稚听到青翳镜被撞倒的声音。
  安稚努力扭过头想去看镜子。
  符渊用手指把她的下巴扳回来,坚决地重新吻住,好半天才松开,“看它干什么?碎了就碎了。”
  安稚可不觉得碎了就碎了,还是挣扎着去看镜子:碎了可就真回不了家了。
  符渊终于放开她了。
  就在安稚以为得到自由,赶紧转头去找翻倒的青翳镜时,忽然被他凌空抱了起来。
  符渊打横抱着她,几步就走到他的床前,把她往床上一丢,然后挥了下手。
  屋子里瞬间变暗,层层的帐幔全都自动放了下,现在彻底看不到书案上翻倒的青翳镜了。
  月魄珠的光线被重重纱帐滤过,黯淡下来,影影绰绰的,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依然像猫眼一样璀璨炫目。
  做完这一切,他好像反而平静了。
  安稚看见他镇定地脱掉外衫,搭在旁边,又解开宽松的素色里袍。
  半敞的素白衣襟里,结实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他跨到床上,欺身上来,水一样的长发和垂坠的柔软衣襟滑落到安稚身上。
  他顺了顺安稚耳边的头发,声音异乎寻常地低沉悦耳,问:“如果用我自己的话,能不能让你留下?”
  安稚有点被他吓到:他为了把她留下,这是打算以身相许?这牺牲会不会太大?
  而且能感觉得到,他竟然又开始用魅术了。
  没人能抗拒得了这种用到极致的魅术,还有脱成这样的大猫。
  安稚开始头晕,伸手想抵住他的胸膛,触手却是他光洁温暖的肌肤。
  安稚像被烫到一样火速收回手。
  让人没法活了。
  符渊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睛明亮地闪烁了一下,又低下来吻住她。
  上次只是亲了亲,他就打算换血契,今晚要是真睡了他,还不知道要换什么。
  “……你等等,”安稚按住他结实的肩膀,把他用力撑开,“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安稚从他的禁锢中爬出来,下了床,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免得又受这只猫绝美人形的蛊惑。
  “第一,你先把魅术停一停。”安稚跟他商量。
  符渊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偏头看着她,一双猫耳动了动。
  他乖乖地把魅术收了。
  压力骤减,安稚的脑子清醒多了,松了一口气,“第二,你先穿好衣服。”
  符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淡定道:“不要。”
  随便吧,他不肯穿就不穿。
  安稚想一想,“我答应你,暂时先不回去,多待一段时间,至少等你最近的升级过去再说,好不好?”
  网课还在继续,丝毫没有恢复正常上课的迹象,他说得很对,待在这里上网课和回去是一样的。
  符渊最近又要升级了,肯定不能留他一个人升级。
  虽然他能穿过去找她,但是大猫一升级就发疯,万一到时候迷迷糊糊的,忘了去找她呢?
  安稚不太放心。
  再者,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央漓和符渊是不是一个人。而且央漓说要替换两个世界的事,真的像符渊说的,只是开玩笑而已么?
  安稚发现,这个无意间穿过来的异世界,开始千丝万缕地和她有了各种勾连,让她多了不少牵挂。
  根本没办法说走就走。
  符渊听完她的话,并不满足于现在的战果,跟她讨价还价,“你能不能永远不回去了?”
  永远?
  那个世界是安稚长大的地方,有她从小到大累积和得到的一切,那些好不容易考过的可怕的考试,努力拿到的证书,还有家人,有朋友。
  永远不回去这件事,安稚并没想过。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安稚哄他,“反正我暂时不走。你能不能把月魄珠调亮?出去玩了一整天,我还有好多题没做完呢。”
  青翳镜翻倒在书案上,安稚把它重新摆好,试了试,竟然没坏。
  符渊调亮月魄珠后,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撑着头,目不转睛地地望着她。
  他仍然半敞着素袍,下面只有一条同色的裤子,衣襟里春色无边,安稚尽量目不斜视,不往他身上看。
  “要不要我帮你做?”他忽然问。
  真的吗?可以吗?
  他继续说:“亲一下,一道题。”
  安稚:“……”
  刚刚都亲成那样了,还不够?安稚转过头,很有志气地自己和题目奋斗。
  “你想错了。”符渊在旁边幽幽地说,“假设数量足够,前面的取样不影响后面取样的概率。”
  安稚回头看了看这只懒洋洋的大猫,默默地改了,继续跟题目较劲。
  一会儿就又做不下去了。
  “卡方分布?”他问。
  他靠过来,只象征性地在安稚脸颊上啄了一下,就算亲过了,“我来。”
  他确实会。每天坐在安稚身后跟着她一起上课,学习效果相当不错。
  安稚知道,他正在身体力行地表达:回去没什么好处,留在这里,他也能帮她。
  安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好像前一刻还在迷迷糊糊地听他讲题,后一刻再睁眼,就已经是早晨了,竟然躺在床上。
  呼吸有点困难。
  因为安稚发现,符渊又是掸子的形态,和她一起枕着枕头,举着一对爪子,软垫几乎怼在安稚的鼻子上。
  他睡得像个天使。
  安稚把他的爪子从鼻子上挪下来。她一动他就察觉了,懒洋洋地半睁开眼睛。
  “醒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鼻音,“你昨天白天刚升八阶,夜里肯定灵元不稳,我必须得陪着你。”
  升阶时一起睡,理由很充分。
  安稚看了看,发现这里竟然不是符渊的床,而是自己的。
  他昨晚并没有就近把她扔到他床上,辛辛苦苦地把人运回来了。
  符渊半闭着眼睛,好像还没完全睡醒,随口道:“我的床太大,你说过你不喜欢空旷,喜欢窝一样的地方,我就把你送回你的小床上了。”
  安稚:哦。
  安稚:哦??
  安稚:等等……
  怎么好像有哪里很不对劲?
  安稚刚睡醒的大脑动了动,突然清醒了。
  这不对。
  “不喜欢空旷,喜欢窝一样的地方”这句话,是她那天在苦海底的孽镜宫陪央漓到处乱逛时,对央漓说的。
 
 
第48章 一百件事
  安稚盯着符渊瞧。
  他现在是掸子的形态, 粗粗的大尾巴随便搭在安稚身上,躺得很放松,半醒不醒。
  “符渊?”安稚叫他。
  他继续用鼻音“嗯?”了一声, 声音好听。
  “我哪有跟你说过‘不喜欢空旷,喜欢窝一样的地方’的这种话?”
  符渊睁开眼睛, 用湛蓝的眼眸看了看安稚, 露出猫猫困惑的表情, “你没有说过吗?为什么我记得很清楚,觉得你对我说过呢?”
  安稚冷静地问他:“你记得很清楚?那我是什么时候对你说的?”
  符渊努力想了想,“好像就是不久之前。几天前?”
  安稚追问:“几天前?在哪里?”
  符渊看她表情郑重, 翻身化成人形,坐了起来, 认真地想了半天。
  最后放弃了, “我想不起来了。这件事很重要么?”
  安稚也坐起来了, 盯着他,心中努力地搜肠刮肚:认识他以后, 没有对他说过不喜欢空旷的话吧?应该没有吧?
  安稚自己有九成九的把握没说过,但是并不能百分百确定。
  也许什么时候随口说过,自己都忘了呢?
  安稚又问他:“那我有没有对你讲过,我家里有什么人?”
  符渊笑了, 答得很快,也很自然,“没有。说说, 你家里有什么人?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
  他的神情完全不似作伪。
  安稚随口答:“有爸爸妈妈, 还有一个弟弟。”
  安稚心想:所以大猫究竟是不是央漓?
  今天的事十分可疑,但是很难当做实打实的证据。
  安稚需要一个确定无疑、无法反驳的证据,才能真的相信两个人就是一个人。
  符渊并不知道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下了床,顺手拉起她,“既然起来了,你上网课前,我们大概还来得及去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安稚好奇:“什么很有趣的地方?”
  她乖乖收拾好,符渊还没忘了特地帮她戴好镯子,带着她出了洗魂阁,结果等两个人一起下了云碟时,安稚十二万个无语。
  符渊对“有趣的地方”的理解竟然和央漓一样,他带她去的是玄苍的大牢。
  只不过这大牢和苦海底孽镜宫的不太一样,并不建在地下,而是建在一座小小的浮空岛上。
  里面也很明亮,一点都不阴森。
  符渊带着安稚穿过重重厚重的大门,走到里面,遥遥地看到铁栅里关着昨天刚抓回来的青霄摄政王——非侑。
  符渊低声说:“我有话要去问他。”
  安稚知道是关于希音的事。
  安稚问:“昨天就把他抓回来了,为什么不连夜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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