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热恋——子春暖橘
时间:2021-02-22 09:13:06

  用什么办法?厚着脸皮撒娇、低声下气央求?还是遂了他们的意,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一口一声“金主爸爸”地叫?
  对不起,她虽然是个最底层的打工人,但仍有尊严。
  从被胡家兄妹针对,再到被在场所有人围攻,辛澄十分清楚,除了“正面刚”,她没有其他出路。
  大不了,不要这份工作。
  或者,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给她这份工作。
  而她,竟傻乎乎地以为自己真的能当上秦凯新节目的主持人,兀自高兴了好久......
  想到这里,一股浓烈的苦涩从心底漫上来,像暗夜里悄悄逼近的巨浪,几乎要将她淹没。
  电梯就在这时停下。
  辛澄强压住心头的情绪,率先走出电梯,随即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跟上来的秦凯说道:“是呢,我还真是笨啊。”
  “笨得连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不出,还兴冲冲地往下跳。”
  她勾起唇角,自嘲地笑,可连自己都感觉到那笑容又苦涩又难看。
  秦凯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问道:“陷阱?什么陷阱?”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蹙起眉头开口:“辛澄,你想多了......”
  他不是她,永远不可能站在她的立场体会她的心情。
  辛澄不愿多说,转身就走。
  “辛澄!”秦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劝道,“回去道个歉,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说话间,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眼前闪过,随即手上一痛,拉着辛澄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秦凯蓦地一愣,等反应过来,就见自己和辛澄之间多了一个穿红色运动服套装的女人。
  那女人三十岁左右,身形矫健,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是小麦色的,一双细长的眼睛锐利有神,她四平八稳地站在他面前,一手握拳斜在胸前,一手张开护着身后的辛澄,那警觉又紧绷的架势,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战斗。
  秦凯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手腕处传来热辣辣的痛感,他沉下脸质问道:“你谁啊?”
  可不等那女人开口,辛澄就转身离去,“帆姐,我们走。”
  那女人用带着警告的凶狠眼神用力看了他一眼,这才小跑着跟上去。
  秦凯望着她们大步远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慢腾腾地走出大厅,靠着外头的罗马柱,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间,他看见一辆宾利从停车场里开出来,他下意识地站直身体,目光追着车子,想看看坐在里头的人,却被那耀眼的车灯晃得眯起了眼。
  等再睁开眼,车子早已开出了会所大门。
  *——*
  下午辛澄离开之后,励晏林便去了公司。
  秀了近两天的恩爱,桌上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
  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开启“工作狂”模式,干劲十足地批阅起来,可今天,却一点儿也不在状态。
  他总是不自觉地想到辛澄,想到她和“朋友”在一起“谈工作”的样子。
  毫无疑问,那“朋友”是个男人。
  和一个男人单独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光是想想都让人不爽。
  他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夜幕已经降临,星星点灯的灯光如同璀璨的星海,从脚下一直铺陈到天际。
  他双手叉着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即拿起手机,给刘晓帆打了个电话。
  听说辛澄已经回家,励晏林精神一振,抓起挂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七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家门口。
  当初买下这栋别墅,只图它离公司近,此时此刻,越发觉得买得值。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郁庭正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
  见励晏林进来,他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手机屏幕,漫不经心地打了声招呼:“哟,回来了?”
  随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瞄了眼手腕上的表
  ——八点?不是说十点以后回来吗?
  郁庭想着就朝励晏林看去,却听他问道:“辛澄呢?”
  “谁?”郁庭一时没反应过来。
  励晏林却已上了楼,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郁庭才堪堪想起
  ——辛澄,不是他结婚证上老婆的名字吗?
  所以,他这么早回来,是因为他老婆?
  不会吧?
  认识励晏林十多年,可从没见他为了女人改变自己的计划......
  郁庭想着便收回视线,却发现手机里的小人已经躺尸了。
  “Shit!”他低声骂了一句,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想再来一场,又觉得无聊透顶,于是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闭着眼睛歪倒在沙发上。
  *——*
  卧室里一片漆黑,励晏林打开灯,只见铺得平平整整的大床上空无一人,浴室的门敞开着,里头同样没有人影。
  难道在楼上?
  找过三楼的每一个房间,连露台和地下室都没有放过,却始终不见辛澄的身影。
  可刘晓帆明明说她已经回来了,郁庭也说她上了楼,那会去哪里?
  担忧像夏日午后迅速移动的大片乌云,眨眼的功夫就盘踞在励晏林的心头。
  他拨着辛澄的手机号码,再次跑回二楼,卧室里空空荡荡的,他转了一圈,手机里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心弦绷得越发紧了,额角隐隐有汗渗出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卧室,出门前瞥到右手边的衣帽间,脚步一顿,紧接着脚尖一转,便折了进去。
  不过几步,就到了衣帽间尽头,借着卧室里照进来的黯淡灯光,励晏林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蜷在最里头的衣柜里。
  心口猛地一缩,他刹住脚步。
  深色的茶色玻璃柜门半开着,她屈膝坐在柜子里,双臂交叠在腿上,修长的脖子深深弯着,脑袋埋在手臂里,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严严实实地挡住她的脸。
  柜子里挂满了深色的棉服,长长的衣摆垂到她的身上,她穿着出门前的那套红色lo裙,就那样缩在衣服堆里,一动也不动,就像一个大号的人偶。
  是睡着了?
  励晏林想叫她,可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用力地咽了一下,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又怕吓到她。
  手掌在空中顿了片刻,又慢慢地收了回来。
  “辛澄......”
  他听见自己低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面前的人却没有反应。
  “辛澄......”
  他微微提高了音量。
  她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辛澄......”
  他又唤了一声。
  “嗯?”衣柜里头的人终于抬起了头。
  她缓缓地转过头,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迷茫的眼神在他身上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
  “你回来了?几点了?”辛澄原本只打算在这里待一小会儿,等心里那些负面情绪消化之后就出去的,却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八点。”励晏林拨开她的发丝,偏过头仔细看她的脸。
  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没有哭过的痕迹。
  高高悬在空中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暗自舒了口气,问她:“怎么躲在这里,工作 谈得不顺利吗?”
  不是不顺利,是很不顺利。
  确切地说,是失业了。
  连打工人都算不上了。
  辛澄点了点头,自嘲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鼻子有点酸,眼眶很胀。
  想哭。
  最生气的那会儿都没哭,怎么现在却想哭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失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有那么多套房子,做不了“打工人”,还可以做“包租婆”,至于梦想......
  等和励晏林的假婚协议到期了,她就去其他城市的电视台试试,她就不信,胡悦悦能左右她的人生。
  可为什么还是想哭?
  一阵阵委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辛澄紧紧地咬着唇,却无法阻止眼泪从眼眶中滚出来。
  真矫情啊......有什么好哭的!
  她在心底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即偏开头,看向衣柜的另一边。
  身后传来男人微沉的嗓音:“被人欺负了?”
  辛澄顿了下,随即摇了摇头。
  “是谁?”
  短短的两个字,语调也平稳得听不出情绪,却让辛澄的眼泪流得越发凶了。
  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励晏林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可她的脖子依然扭向衣柜里侧,他扶着她的脸,用了点力才将她的脑袋转向自己。
  她咬着唇垂着眼,脸上全是泪,湿哒哒的,连睫毛都是湿的。
  励晏林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他蹙着眉头,沉声说道:“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有人撑腰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辛澄的心里像是被温泉包裹住了,暖融融舒坦极了。
  这大概是种本能吧,在亲近的人面前,武装自己的铠甲就会自动消失。
  想要被安慰,想对方和自己同仇敌忾,见他比自己还要气愤,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就会烟消云散。
  自从父母和外婆相继去世之后,她的软弱只会在莫柠柠面前出现,可现在,却三不五时地袒露在励晏林眼前。
  想到这里,辛澄缓缓抬起眼帘,男人高大的身躯跪坐在地板上,半个身子探进衣柜,冷峻的脸正对着自己,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隐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感觉到他身体里克制的情绪。
  ——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自己亲近的人了?
  辛澄呆呆地瞧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忽然有种不认识他的感觉。
  “怎么了?”励晏林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手下的皮肤光滑紧致,却冰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大概是他的手心太暖和,辛澄抬手按住他的手背,随即眨了眨眼,轻声问道:“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赖上你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又低又哑,励晏林一时没听清,他挑起一边眉毛疑惑地“嗯?”了一声。
  辛澄抽了抽鼻子,放下手,视线跟着垂落。
  裙摆有点皱,她一边抚平一边稍稍提高音量说道:“你不怕,协议结束之后,我还赖着你吗?”
  “怕啊。”
  他的回应来得又快又干脆,辛澄的心尖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一下,她蓦地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心有点痛,唇角却弯起来,缓缓扯开一个笑。
  是啊,他们只是限时一年的临时夫妻而已,他对她好,只不过想让他们的“夫妻关系”更逼真一点罢了。
  她却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呵,你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感觉到唇角的笑意又僵又苦,辛澄垂下脸,泪水再一次涌上眼眶。
  却听他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怕你赖得不够久,怕你半途而废,还怕你像九年前一样,转头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第41章 热恋ing 我会当真的
  四周安静极了, 男人柔缓而清晰的声音落在辛澄耳里,像是一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霎时间荡起阵阵涟漪。
  她猛地抬头, 对上他的眼睛, 惊诧地问道:“九年前, 你认识我?”
  虽然郁修林不止一次提过, 那时候的她很怕励晏林, 每次见了他都吓得拔腿就跑。可婚后, 励晏林从没说起过以前的事, 她以为, 他已经不记得她了,或者,从前他们之间的那丁点交集, 根本不值一提。
  可现在他却说,怕她像九年前一样转头就把他忘了......
  也就是说, 他还记得她!
  刚刚低落下去的情绪又一次高涨起来,她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被泪水浸湿的双眼水汪汪的,在昏昧的光线里闪着像星芒一样微弱却晶亮的光。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 抬手捏了捏她挺秀的鼻子, 说:“当然记得了,毕竟整个学校就数你最能哭,眼泪比自来水还多, 说来就来......”
  原来,他记忆中的自己是这样的......
  辛澄脸色一僵,眼里的亮光倏地消失不见。
  “哦......”她垂下头,不再说话。
  她忍不住羞愧, 又暗自懊恼。
  他和自己非亲非故,又不像莫柠柠拥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她却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毫无顾忌地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他看,却从没想过他的心情。
  看着哭哭啼啼的自己,他一定觉得很烦吧。
  可为了培养“夫妻间的默契”,他也不得不忍着......
  真是,为难他了啊。
  想到这里,辛澄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她的大半张脸都埋在暗影里,励晏林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她情绪的突变。
  他摸了下她的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
  辛澄摇了摇头,闷声回道:“坐久了,腿有点麻。”
  “那就出去吧。”励晏林说着就弯下腰,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伸进她的腿弯,一个公主抱,就将她抱出了衣柜。
  辛澄的心和身体一样,骤然腾空,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惊呼道:“诶——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是说麻了吗?”励晏林垂眸,几个大步,便出了衣帽间。
  突然从昏暗的衣帽间里出来,卧室里的灯光亮得刺眼,辛澄偏开头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被励晏林放在了床上。
  励晏林侧身坐在床沿,大掌隔着白色的蕾丝长袜握住她的小腿肚。
  辛澄心头一紧,慌忙收回自己的腿。
  瞧她浑身紧绷,一脸戒备地瞧着自己,励晏林不由地好笑:“不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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