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隶属于同一家公司,沙鑫经纪人还是幸灾乐祸,骂了声“该”。
这个萧大单实在是太招人恨了。
可是,“这和这个蛮漂亮的记者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第一眼见到陈软芋,经纪人压根就没把她往除了“明星”之外的职业上想过,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最近什么新晋的小花。
经纪人百思不得其解:“不压下来这桩事,怎么能踏实?到时候这种刚入行的记者不知道深浅,和公司通过气还好,能通过钱压下来。要是一时气盛,为了流量和阅读量,直接发出来上热搜可就完了”
助理接回平板,调了几下叹口气:“这位陈软芋记者,就是陈taro本人啊。”
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关注陈taro了,其实陈taro和陈软芋是同一个人的事情,根本就是个半公开的秘密。
或者说,陈软芋根本就懒得多遮掩这件事情。助理成为了沙鑫的助理之后,更是运用自己工作人员的身份,四处打探小道消息,这才模模糊糊得知最近很多社会新闻的第一手信息,都是陈taro拿到的。
助理看一眼沙鑫,真是皱着眉头也英俊得令她心动,脸红道:“所以还是不要和陈记者硬碰硬了吧,我看她也没把照片或者视频放出来,不如就算了。要是把她真的气急了,反而完蛋。”
这下,原来还事不关己的沙鑫吱声了:“小娴说的对,我看陈女侠也不是那么闲的人,估计是因为萧大胆实在是太烦了,这才挺身而出的。”
沙鑫还摸了把小助理的脸,凑近道:“小娴费心了,想要什么奖励,一个kiss怎么样?”
小娴不仅仅是一个时刻关注娱乐圈动向的优秀助理,还是关注了沙鑫很久的小粉丝。眼看自己的爱豆居然靠自己这么近,顿时脸红心跳,连平板都没合上,就羞涩转身跑掉了。
陈女侠,什么陈女侠?
经纪人皱起眉:“你玩玩这些助理就算了,可别把心思动到不该动的人身上。”
比如这个陈软芋,可就不是小娴这种软和的面团子。
沙鑫皱眉揉搓掉手上粘上的粉底,不耐烦地甩甩手:“我又不是种猪,随便见到个美女就猴急。”
怎么不是?
经纪人看他黑掉的脸色,到底还是把这句话吞了下去。
当时沙鑫才刚进圈,就把歪脑筋动到了自己带的蔡怡然身上。
蔡怡然再怎么糊再怎么十八线,那也是他的前辈,粉丝号召力比当初沙鑫一个小新人强得多。
看蔡怡然不愿意,他甚至还想把人灌醉,用强的,结果被其他记者拍摄到,再加上他之前骂人的风言风语,那次闹得极大,差点就被公司雪藏了。
当时又是诚恳地对蔡怡然道歉,又是写保证书。甚至为了平息大众的怒火,转动舆论的趋势,他还公开表示自己只是和蔡前辈做异性闺蜜,还专门晒出证明以示自己和蔡怡然是同一个经纪人。
这下子,就算是想换别的经纪人,因为当初的舆论加上白纸黑字的保证书,也是不可能再动的了。
不过这两个人确实是互相看不顺眼。
蔡怡然把他当一团空气暂且不论,沙鑫可是肚量小的很,早就记仇了。
结果呢?
当真是记吃不记打。
看到陈软芋这种绝顶女神,还不是又动了心思。
第40章 、暖宝宝与寒窗苦读
带了沙鑫也算是久,经纪人光看他撅起腚,就知道要拉几个粪蛋蛋,不过也不能强行劝,只是叹气:“上个助理的事情弄好了?”
睡了人家还不认,那个傻姑娘看多了小说,还真以为自己已经是顶流明星的心尖挚爱,殊不知人家就是把她当个会说话的充气娃娃。
沙鑫想起上个助理歇斯底里的纠缠,摆摆手:“小娴比她乖多了,不会那样的。”
经纪人也不再劝:反正沙鑫这种人型种猪,必然是要祸害小姑娘的。
比起其他人,助理小娴这种好拿捏的,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便是出了什么事,无权无势的,也好摆平。
就比如说上个助理,还傻乎乎地想要曝光,还不是全被压下去,现在本人已经被万粉唾骂,嘲讽是患有臆想症的神经病?
经纪人掏出手机关注了一下陈taro,发现除了刚刚po上去的萧大单咒骂工作人员的音频之外,没什么有关沙鑫的消息,这才隐隐松口气,回到后台去喝水了。
doa重新开始录制。
然而由于之前蔡怡然和余舰一组的任务实在是太虎头蛇尾了,没有丝毫的爆点,所以主持人不得不绞尽脑汁再续上一点别的东西。
想起这个,主持人就很崩溃:沙鑫和蔡怡然的共同经纪人,之前信誓旦旦说好的会有爆点,结果到头来女明星身上干干净净的,别说湿衣诱惑或者露点了,这个玉女形象根本可以直接去出演洗衣粉广告,彰显自己衣服的清爽!
“黄亿碗”的男色倒是很好消费,问题是这些妈妈粉只知道喊“好帅”,根本没有一点节目的话题度,只给这个素人嘉宾艹了不少热度。
既没有“做蹲起拼到最后力竭,在万众一心的鼓励下哭着说出励志台词完成任务”,也没有“和自己的偶像近距离接触羞涩腼腆的互动”,连“怎么可以半途失败为自己的无能掩面哭泣、泪洒现场”都没有。
都、没、有!
这个素人男嘉宾不仅做蹲起毫不费力,结果中途放弃还敷衍地表示“好可惜”不说,还给自己的亲亲女神科普BMI值到底多少算合格,甚至那个“不小心没抱住女神”还很不小心地直接让人家平稳落地,当真是毫无一点有意思的转折。
主持人甚至怀疑DOA可以改成,某种中老年人才愿意观看的健康养生节目。
配上点纯音乐bgm,那就是催眠的利器啊!
亏她之前还抢时间缩短采访,早知道就应该延长。
就算是干巴巴地问问题,都比这种老年游戏强!
不过也不用主持人绞尽脑汁想什么东西添内容,萧大单自愿跳出来挑起大梁,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他歪着嘴露出个慈祥的笑,“小黄啊,我刚刚看你资料,你是不是读了四年的高中啊?”
空气又一次冷凝了下来。
主持人同情地看一眼萧大单:这个大胆先生估计刚才只顾着骂经纪人和助理,还没有看热搜,居然还有勇气大摇大摆地搞事情。
主持人在心里默默为他烧一炷香:阿弥陀佛,施主,还请你一路走好,早登西方的极乐净土。
不久前。
陈软芋才刚应付完沙鑫他们走回观众席,就发现某人已经霸占了她的位置,还和旁边的妈妈辈的观众相谈甚欢。
陈软芋:“同学,你还不上台吗?”
礼貌和旁边被逗得花枝乱颤的阿姨颔下首,余舰站起身,轻声问她:“有什么麻烦吗?”
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生,倒是挺心细如发。
陈软芋不客气,直接坐下来,也不忌讳,三言两语将刚才的情况解释了一下。
摆弄着卸下的腕带,余舰拧起眉:“报社那边不会有关系吗?”
陈软芋笑起来,接过被男生揉搓的惨不忍睹的腕带,“没关系,不如说当初我能以一个菜鸟的身份进入这家报社,也是因为陈taro的身份。当时签属合同的时候波ss就已经是默认的,反正能引流,他们何乐而不为?”
余舰眉头没有松开,反而拧的更紧,“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有点太不设防了。”
好像把什么都摊开来,也不屑隐瞒,好像对潜藏的暗礁全不在意。
这臭弟弟怎么这么暖啊?
陈软芋心里一动,想伸出手揉揉男孩微湿的额发。却发现由于对方在站、而自己在坐着,本来两人就有身高差,想去摸头的行为实在是不太可能。
还不等她微微失望地缩回手,挺拔如柏的男孩已经蹲下身,主动将自己的头低到了陈软芋的手下方,眼睛清亮:“姐姐,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这么乖,怎么忍得了?
陈软芋这下也不计较对方叫自己姐姐了,胡乱揉几下触感极好的黑发,一对漂亮的卧蚕都笑着露了出来。
她声音甜而软:“放心吧,姐姐我财大气粗,谁敢搞事情,就用票子砸死谁。”
或者被女生豪气冲天的话所震,余舰惊诧地挑起一边的眉毛,扒拉一下被弄乱的头发:“姐姐这么有钱,能不能也养养我啊?我吃的很少,不会费钱的。”
男生唇齿间吐出来的气流又苏又低,几乎尽数扑到了陈软芋刚放下的柔嫩手心上面。
不待陈软芋收回手回答什么,编剧已经过来小声招呼。那边的场子已经搭好了,真的到了需要上台的时候。
余舰复又直起身,舌头抵住自己的上牙膛“啧”一声,重新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陈软芋把原来的话咽下去,觉得他这样突然的变脸很好笑,于是双手握拳,也装成了迷妹的样子:“哥哥加油,我会为你努力应援的!”
万千摄像头聚焦于舞台之上,不知道是多少人魂牵梦萦能站上的位置,可以获得诸多的关注与掌声。
然而余舰对出名这种事毫无兴趣,或者说,他更愿意一直待在这个狭小的角落。
他不敢再回头,怕脸上的热度泄露自己真正的心情,随意向后丢过去一小片东西,“知道了。”
望着颀长的男生背影,陈软芋下意识接过了那个东西。
居然是一个暖宝宝。
现在是秋天,坞城已经温度很低了,然而为了保持自己优雅干练的形象,陈软芋也没有穿的特别多,倒是确实有几分寒意。
然而她自信绝对不曾表现出来过,也不知道余舰是怎么看出来的。
旁边的阿姨用胳膊肘推推她,笑容满面:“呢个靓仔对你好体贴嘅,还特登向我哋咨询附近有冇卖暖包嘅地方。”
恍然觉察到身旁的女生可能听不懂方言,她又转回普通话讲:“这个靓仔对你好体贴的,还专门向我们咨询附近有没有暖包卖。还好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总是会随身带几个。”
说着说着,她还感叹起来:“这小东西能值几个钱,他还执意要付钱。不怕话俾你知,要是我的乖囡囡也能找到这么好识得打算、又咁体贴的男仔该有多好。”
这话说的半粤不白,但是也不耽误理解。
陈软芋好奇道:“您不是坞城的人吧?”
这位阿姨叹口气,向她努努嘴,示意在台上努力应答主持人话的羞涩季筱燃:“果个系我嘅女儿,好优秀嘅,梦想系去乜茱莉亚读大学,可惜我哋家拿唔出咁多钱供佢读书,只好跑到呢度嚟参加乜DOA嘅节目。”
她忧心忡忡:“我也睇唔太懂,之不过果个萧先生睇起嚟实喺唔系乜好人,其实我对女儿嘅期望就系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嘅。”
阿姨黯然不已地垂下头:“仲系我冇用。”
陈软芋启唇想安慰些什么,可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又能劝慰些什么呢?
所谓的感同身受都是不可能存在的,陈软芋再怎么努力易地而处,也不是本人。
陈软芋所做的只能是将这个恶心的萧大单报道,编辑的更直白一点,哪怕是能多吸引一点关注度,想必对季筱燃也是有帮助的。
好在阿姨很会自我调节,已经重新振作了:“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嘅女儿咁棒,肯定会有办法嘅。”
陈软芋重重点头:“是的,您的女儿真的非常优秀。”
都让在工作之余懒得多插手别人龌龊事情的她撰写博文了,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作为被针对的对象,季筱燃实在是很优秀啊。
而且,季筱燃还很漂亮,这对钟意漂亮妹妹的陈软芋来说,实在是一击必杀。
听主持人暖场说话的功夫,陈软芋已经趁着没有人注意这里,撕开暖宝宝的包装贴在冰凉的小腹处。
暖洋洋的。
还没舒坦多久,她就听到大胆先生又开始搞事情了:“小黄啊,我刚刚看你资料,你是不是读了四年的高中啊?”
虽然余舰是代替黄亿碗来参加节目的,但是为了不穿帮,很多资料都是按照本人的情况如实填写的。
比如说,余舰读了四年的高中。
那个菊花和嘴唇长反了的中年老男人又开始叭叭叭:“黄同学是有什么苦衷吗?”
余舰不以为忤,慢吞吞的回答:“没有。”
这怎么可能?谁会闲着没事多读一年高中啊?
萧大单大胆猜测:“你是为了自己崇高的升学梦想,去年的成绩不理想,所以复读了一年吗?”
“不是,我成绩的名次从始至终没有什么波动。”
就算有点偏科,但也一直都是永恒不变的状元本元。
萧大单猜到了什么:“是不是学校管制不严,导致门口有小混混天天堵路,让你上不成学?”
搓一下手指尖,余舰声音毫无波动:“不是,我们校门口只有卖糖葫芦和烤冷面的。”
小混混是什么东西?
他本人就是隐形的校霸本霸,一打十都鲜逢敌手。
萧大单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是不是遭遇了校园暴力,但是由于家境贫寒无人为你撑腰,所以只能在千夫所指下,落寞退学?”
喧哗声渐渐大起来,很多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如果是真的,这无疑又会是一个热议话题。
只不过当事人的隐私是否会全部被曝光,却不是DOA会管的事情。
余舰还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也不是,我和同学的关系很融洽。”
融洽到,同学们天天管他叫爸爸。
春心萌动的年轻人求他猜一下自己喜欢人的想法,学霸们求他为下一下考试划下重点范围,还有匿名的科任老师留言求他看下一次主任属意的分班名额。
这怎么可能?
萧大单不知道现在舆论已经发酵成什么样子,也没有人来提醒他,而和他利益息息相关的经纪人和助理已经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还自鸣得意认为自己,想要重新扳回一城,证明出国留学的人全都是肤浅而自视甚高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