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掼下酒杯,愤然,“套路,这都是她的套路。”
方远啧啧咂舌,太惨了,自欺欺人太惨了。
……
贺时午后半夜才回来,祝初一的房间还亮着灯,房间里传来笑声。
中午起来,祝初一下楼吃饭,管家说:“太太,以后早点睡,别熬夜。”
“我早睡不了,白天没灵感。”
“先生说,你房间的电费,按一百倍收。”
“啥?啥?丫的,电费才几个钱,他在找茬儿,就是看我不顺眼。”
“太太,你跟先生到底生什么气呀。”
“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家出走。”说着起身要走,管家一把抓住她按回椅子上,“夫妻间有话好说,你别专点火,先生对你真的很好。”
“哪里好,见天欺负我,就是看我不顺眼。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肉肉,姐姐带你离家出走吧。”
李嫂乐了,知道初一是故意的,“太太,你俩昨晚咋了?先生发那么大脾气。”
“无语凝噎,问苍天。”祝初一哀嚎,贺时午这个狗男人,太狗了。
回到房间,把贺时午骂了一百遍也难消此恨,狗男人,渣男,人丑嘴不甜除了有钱啥也没有的混蛋。
幼稚,一百倍就一百倍,哼,睡觉也不关灯,气死他。
气了好一会儿,她就不气了,写狗血垃圾文,男主人设崩到西伯利亚,坏的一批,跟女配不清不楚,跟女主还腻腻歪歪,读者把男主骂得狗血淋头。
要的就是这效果,她自己骂不够带上读者一起骂,骂死这丫的。
晚饭时她才下楼,管家见她心情很好的样子,这孩子,前一刻嚷着离家出走日子没法过,转头就能笑出声。
祝初一转了一圈,没看到红烧肉。
上楼也没有,外面也没看到,这死胖子钻哪个犄角旮旯了。
管家问:“太太,先生回来吃晚饭吗?”
“不管他,饿死这个憨批。”
管家:“……”
“肉肉哪去了?”
“没看到。”
她刚坐下准备吃饭,接到贺时午的电话,给她发了个坐标,让她过去。
细嚼慢咽的吃完晚饭,不紧不慢地换衣服下楼,还交待李嫂,掘地三尺也得把死胖子找出来。
不到九点,祝初一到了蓝会所,包厢里还有几个贺时午的朋友。
她跟方远打过招呼,在贺时午旁边坐下,男人没理她,板着沉沉的脸孔,特么的,他让她来,又板脸给她看,这日子咋过,见天受冷脸,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早拍拍屁股走人。
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他同意她帮他用套路,她帮了反倒怪她,没良心。
贺时午没理她,而方大少那双桃花眼,从她进来就盯着她看。
她缓缓转头,诧异于他为什么盯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
方远点头。
她伸手胡乱抹了把脸,啥也没有,很干净。
“什么呀?”
“没事。”方远驾着二郎腿,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就盯着她。祝初一长得漂亮,人也挺可爱,既然嫁给贺时午这么一位钻石男,为什么她却反其道而行,专往云子矜那使劲儿,一向自诩情场高手的方大少也想不明白。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祝初一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脸上干净得很,啥也没有,她又看向方远,他还看着她,桃花眼笑得别有深意。
她不明就理,他又不说,只好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男人。
贺时午垂首看向她,她努努嘴,示意方远那边,“他,怎么回事。”
男人冷哼一声,头转向另一边,拿她当空气。
嘿,我脾气太好了是吧,让她来,又拿她当空气,神经病。
她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余光一瞟,贺时午正用那漆黑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她,她嘿嘿一笑,耸耸肩。
演默剧,当她不会么。
有能耐,一直别说话。
云子矜推门进来,她眸光一亮,哟,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出差私会,回来就搞事情,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云子矜跟众人打过招呼,说了几句话,然后冲她说:“初一,你来一下。”
她跟了出去,云子矜率先开口:“昨天谢谢你的午餐。”
“你客气了,是时午啦。”
云子矜微怔,末了笑了出来,“你喜欢什么跟我说,我送你。”
又要送她东西,这美人,也忒大方了吧,“一顿饭而已,不要这么客气。”
“没关系的,有时间到我公司,有成品你可以自己挑一个喜欢的。”
这样不好吧,她忍着窃喜,“有时间找你玩。”
她回了包厢,云子矜走之前说,“周末生日趴,我就不一一通知了,到时大家一起过来。”
云子矜走后,贺时午抱臂,斜眼睨她,刚刚她们出去说了什么,回来就偷笑,就像收了一百万。
她微微转头,撞上男人的眸子,她堆起假笑的脸,不说话,继续演默剧。
“周末,你也来吧。”
“嗯?”让她参加白月光生日宴会?电灯胆他不嫌吗?
“选个礼物。”
“啥?”
“生日礼物,别装听不懂。”
“这不是应该你亲手挑选吗?”
“做为我的太太,这是你应该做的。”
太过分了,白月光过生日,居然让她替他选礼物,有没有人性,她即使再抗击打,那也不该受此非人待遇吧。
祝初一坐到一边,打开手机义愤填膺。
平平无奇揽财小能手:【靠了,狗男人让我去给白月光选生日礼物】迎男而上:【艹,过分了】
坚硬如磐石:【是有点过分】
迎男而上:【奶不叽叽的还坚硬如磐石】
坚硬如磐石:【我的心,坚硬如磐石】
迎男而上:【咋,郎心似铁?】
坚硬如磐石:【跟你们说过的,小时候天天欺负我的邻居女孩儿,昨天遇到,她要跟我处对象】迎男而上:【哇了一大靠,终于有人接手了,感谢上苍,我们岩岩终于有人要了】坚硬如磐石:【不要,她只是想睡我】
迎男而上:【……】
平平无奇揽财小能手:【……】
坚硬如磐石:【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都耍流氓,我是不会让她得到我的】平平无奇揽财小能手:【我去你大爷的,真想一个旺旺碎碎冰戳死你】迎男而上:【初一,我受不了了,咱们双打吧】
平平无奇揽财小能手:【靠了,我在说狗男人让我给白月光挑生日礼物的事,扯远了】迎男而上:【拿咱当什么了】
坚硬如磐石:【这个,有点过分了】
一向鲜少在群里冒泡的法医姐姐,也发言了。
太平间跟鬼唠:【确实过分了】
迎男而上:【我们知道你不会伤心难过,这事儿换任何一个人身上,不得哭死过去】坚硬如磐石:【他是在向你暗示,可以离婚了吧】太平间跟鬼唠:【要离婚?】
平平无奇揽财小能手:【没有离婚的意思,搞不懂,生气,为什么让我挑礼物,这厮就是找茬儿在整我】太平间跟鬼唠:【拒绝】
迎男而上:【送份大礼】
扔出一张邪恶笑表情包
她对贺时午说:“你确定让我挑,那我就挑一个你合意的。”
“这是你的事。”男人冷冷道。
祝初一提着一口气,摆脸子给她,行,那劳资就送你们一份大礼,让你们当晚入洞房。
周末,祝初一穿着小香风的裙装,跟贺时午一起出席云子矜的生日趴。
云子矜做为商圈名媛,生日趴来的都是商圈中的千金小姐富家阔少,多多少少她还是有些印象,虽然叫不上名字。
她跟在贺时午身侧,迎上一些看好戏的目光。
看吧随你们看,她只要钱,其它无所谓。
她跟云景行打招呼,两人聊了几句,她发现贺时午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恨不得盯出个窟窿。
狗男人又作什么妖,看她不顺眼还让她来,奇葩思维,毫无逻辑,贺时午的脑子,就是个bug。
贺时午与人谈事,她闪到一边独自坐在会所花园里。
“没想到子矜的生日趴,能看到贺太太。”
祝初一甜甜一笑:“子矜姐生日,她邀请我来,我怎么会不来。”
“面子上走个过场罢了,贺太太当真了。”
“那你也当真了?”
来人掩唇而笑,“贺太心胸真开阔。”
她明眸皓齿:“这样脸上才不会长皱纹嘛。”
众人眼中,祝初一单纯毫无攻击性,不,是蠢,以为拿话刺激她,她能知难而退。祝初一永远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就是笑,你说啥我也笑,内心问候你祖宗,你给钱吗,不给钱放那么响的屁做甚。
以为她想来,还不是贺时午非让她来,来了她也只能被人当笑话看。
里面准备切蛋糕,祝初一站在外面,看着会所内热闹的氛围,自己与之格格不入,她确实不该来的,这里没人欢迎她,她这么亮的瓦数电灯胆,贺时午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进水了,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有人送出蛋糕,她拿了一小块,很甜。
刚吃了一块,贺时午出来,“还要吗?”
她摇头:“不要了。”
“你怎么在这儿?”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她说。
男人叹了一声,“想走是吗?”
“我不应该走吗?礼物送到,没我什么事。”
“一起走吧。”他说。
“你也要走?”
他点头。
“不,不好吧,我可是给你们准备了大礼。”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男人蓦地回头,以她抠门的性格,挑了礼物没向他要钱,不可能的,那么礼物并不贵重,大礼,“你选的什么?”
“不告诉你。”
“说。”他怒喝道。
“是你非让我选的,”她越说,声音越小,“皮,皮鞭。”
贺时午感觉血气上涌,直冲头顶,“祝初一,你,你,简直,你脑子进水了,被驴踢了。”
“被你踢了。”她小声嘟囔。
他拽着她往里走,“我告诉你祝初一,今天不把礼物要回来,有你好看的。”
“这怎么要呀,都已经送出去了,我看见有人把礼物收走,好像拿到哪个房间了。”
“问,快去,”他怒喝一声,“快去。”
祝初一恩恩点头,小跑着去找服务生问,两分钟后跑回来:“在后面的包间里,礼物全堆在那,好多。”
贺时午拽着她往里走,推开包厢门,大大小小桌上地上全是礼物,“找,你现在给我找出来。”
他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头痛,头晕,气的,“祝初一,你要气死我。”
“是你非让我选礼物,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吗。”
过分?他过分吗?
呃……
她不高兴了,吃醋了?
气血上涌的头痛感,瞬间不痛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也会不高兴,还说不吃醋。
祝初一翻着堆积如山的礼物,转头发现他在笑,笑得贼特么荡漾,靠了,劳资辛辛苦苦找东西,这丫心里指不定多美,准备试试是吧。
狗男人。
找找找,终于翻到她准备的礼品盒,她把盒子往他手里一塞,“找到了,给你。”
他接过盒子,不大,四四方方,里面装的东西,可恶,她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东西,是她该明白的吗。
一个女孩儿子,脑子里装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
两人刚要走,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云子矜的说话声。
完了完了,怎么办,她四下搜寻,她拽着他扭头跑到阳台,唰的一下拉开窗帘。
会所包厢阳台空间不大,将将容纳两个人,此时外面的门已经打开,传来云子矜和朋友的说话声。
昏暗的光线里,女孩儿姣好的面容越发清晰,和着她香甜的味道,直冲他鼻息。
她吃醋了,她在意了,他低声笑了出来。
祝初一转头,急忙捂上他的嘴,“嘘。”
他拿下柔软的小手,靠近她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为什么要躲。”
她踮起脚尖靠近他耳边,“我们翻人家东西,被撞见多不好。嘘,别说话。”
她的气息钻进男人耳底,麻麻痒痒,掌心下的细腻肌肤,指腹在柔嫩的手腕上打着圈。祝初一屏息,注意力全集中在外面,没发现男人的动作。
贺时午感觉,他和她好像从未这样靠近过,甚至他抱过她几次,也没有这种更贴近的距离感,她就在他身前,瘦小的脊背贴着他胸口,他几乎把她圈在怀里。
“蛋糕什么口味的?”
耳边的气息,又麻又痒,她歪着脑袋蹭向肩膀,“别说话。”
感觉腰间环上一只结实的手臂,带向身后贴上男人结实的身躯。她愣了下,干嘛,不知道躲远点,她转头刚要开口,就撞上男人帅气的俊脸,越放越大。
她一怔,感觉男人的气息越靠越近,“你,你,你干嘛?”
“嘘,别说话。”这次轮到他让她闭嘴。
闭嘴可以,离远点,靠这么近干什么,她刚要转头,一只大手扣住她下颌,她动不了,懵懵地看着男人的面容一点点靠近。
她屏息,越是紧张,呼吸越重,听在耳里,他只觉口干舌燥,周身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