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贼心虚!”梅雨眼睛一瞪,转身想跑开。
乔满满一把扯住梅雨的手腕,梅雨用力一挣,本以为可以顺利挣开,却没想到她的手腕还仍是乔满满牢牢抓在手中。梅雨讶然,难道乔满满身上的病已经好了,居然变得这么有力气?以前这种情况可完全不会出现。
“不心虚你跑什么呢?先是忽悠我跟着卢家祥南下赚钱,后是造谣我跟人私奔,现在又阻扰我和程春阳接触,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呢,梅雨姐?”乔满满扯着梅雨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发问。
梅雨的眼神开始闪躲起来。
“那就让我来猜猜吧,以前我是清塘村人,和你这个土生土长的清水村人完全没可能认识,更不会产生任何矛盾。你之所以针对我,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人或事让我们之间产生了对立关系。”
“没猜错的话,你我都曾和林家议过亲,让你对我怀有如此敌意的原因是因为你的林二哥,林中南是吧?你喜欢林中南,想嫁给他!但我却挡了你的路,对不对?”
乔满满此刻的发问,就像惊雷一般砸在梅雨心上,她脑海只剩下一个声音: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
谁知乔满满却呵呵一笑,轻描淡写道:“梅雨姐,你藏着掖着做什么呢,喜欢就大胆去追啊,看林中南会不会理会你,你光针对我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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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梅雨先是被乔满满的话弄得一愣,乔满满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并不介意自己对林中南的那份别有居心?
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乔满满嘲笑了!侮辱了!不由气得浑身发抖,“乔满满,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
“我胡说吗?”乔满满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对不起,那我还真是错怪了你。我先前还纳闷呢,你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怎么会对已婚男人生出那种不知羞的想法?这也太不知廉耻,太没道德底线了!”
“现在我知道了,其实你对你的林二哥根本没有那些难以启齿的龌龊心思,对不对,梅雨姐?”又是一副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样子。
“对!”梅雨被乔满满架在墙头,不得不做出明确表态。她听出乔满满是在借机讽刺痛骂她,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憋得通红。
乔满满也并非要纠着梅雨这点不放,一则她本就不在意,二则剧情使然,梅雨做再多努力恐怕都是徒劳。
下一秒,乔满满一改之前轻松玩味的神情,肃着面容警告道:“被人当面搬弄是非的滋味不好受,是不是?记住了,以后别当着我的面搬弄口舌!这次我不屑揭穿你,不代表以后每次我都不会揭穿你,脑子是个好东西,说话之前,最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后果。”
“对了,还要友情提醒你一句。”乔满满狡黠一笑,“程教授喜欢聪明、悟性高的学生,千万别把你没脑子的一面展示给她看。”说完扬长离去。
梅雨一个人站在原地,紧咬嘴唇,目中满是愤恨。
刚才,先是被乔满满一通言语挤兑,后被按着头承认对林中南没有异样心思,最后还被讽刺脑子不好。接二连三被羞辱,偏偏又没办法当面反击回去,这让梅雨又气又恨,发了狠起誓,终有一天她要将乔满满踩在脚底,把今天乔满满给她的,一样一样再还给乔满满!
但梅雨还不知道,乔满满已经给她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等着她往里跳。
第二天一大早,乔满满便带着自己用心制作的早餐来牛棚这边找孟老头。
她不知道孟老头究竟是什么人,但既然拜了师,就要有做人家徒弟的样子,基本的孝道必不可少。
乔满满到的时候,孟老头正拎着饭盒要去打饭,看见乔满满带了吃的来,立刻笑得牙不见眼,“丫头,还是你懂老头子的心思。”
乔满满给孟老头带来的是咸豆腐脑、油条、茶叶蛋,北方地区标准的早餐套餐。
牛棚劳改点的布局是一个院子包含一溜并排的小房子,孟老头、程春阳则被分在一个院子里。
小房子早晨暗不见光,孟老头说他喜欢在亮堂的地方吃饭,便把自己屋里那张小破桌子搬到院中间,他自己也不坐凳子,蹲在一块石头上就吃起来。
豆腐脑的卤汁里放足了料,香菇、木耳、黄花菜、廋肉丁、切成丝的摊蛋皮等,卤汁咸香浓稠,浇在白嫩的豆腐脑上,别提有多诱人。再配上香酥松软的油条,和滋味十足的茶叶蛋,吃起来既舒服又开胃。
程春阳打好早饭往回走,还没踏入院门,就闻到一股久违的香味。
这香味是她还在城里教书时,每天必能在江大食堂外闻到的。
来到院门口,探头一看,原来是孟老头在吃早餐。乔满满则站在孟老身旁,一边帮他剥茶叶蛋一边不停地提醒,“老师,你慢点。”
程春阳心中对乔满满这番做法不以为然,这么早就来献殷勤,那点子心思全用在了如何讨好老师上头,恐怕很难潜下心做学问。
只是那豆腐脑和油条的味道太诱人了,她有多久没吃上这样的早餐了,每天都是玉米渣稀粥,卷了咸菜叶子的窝头,吃得她每天都要胃疼一阵。
即便程春阳是清高的知识分子,也免不了口腹之欲,何况是在劳改点中饿了这么多年的人。当她忍不住再瞥一眼孟老头的碗时,正被咬着油条的孟老头看到。
孟老头冲着程春阳龇牙一笑,故意拉长音道:“有个贴心的徒弟就是不一样啊。”
程春阳不愿意当着乔满满的面与孟老头呛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未置一言地端着饭盒走进自家屋子。
孟老头这会儿觉得,自己这徒弟收得是真不错,只是该考验的还是得考验。
孟老头意犹未尽地吃完乔满满带来的这顿早餐时,梅雨也来了。
梅雨带了很多书本,看来她是发了狠要好好学习,程春阳见梅雨这般自觉,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做学生,别的都不重要,除了最基本的尊师重道,要将其余心思都用在做学问上,这才是老师愿意看到的。
因为房屋阴暗,程春阳梅雨师徒俩便把学习的地点挪到院子里。
这时还属于早春,风尚且有一些刺骨的凉意。尽管程春阳已经将梅雨给她做的那副护膝绑在了膝盖上,但仍抵不住一阵阵撕拉拉的疼痛。程春阳便忍着痛意给梅雨讲起课来。
这边,孟老头帮着乔满满一起收完桌子碗筷,对乔满满道:“走,今天我教你怎么砌墙。”
乔满满笑着应了一声,“好。”
师徒俩便痛痛快快地走了。
这边梅雨却开始心不在焉起来,她心里直犯合计。
看起来,乔满满似乎对自己新拜的这个泥瓦匠师父挺孝顺,还给他带了早餐来。而且乔满满好像一点都没有想要接触程教授的意思,不然她带来的早餐怎么会不分给程教授一份?
忽然,梅雨警醒,她以后是不是也应该时不时给程教授带饭了?
程春阳这时敲了敲桌子,“发什么愣,这个知识点你听明白了吗?”
梅雨回过神来,看着程春阳指的位置,其实她还不是很理解,有些地方稀里糊涂地搞不明白,正想让程春阳再讲解一遍,猛然间想到乔满满昨天的“友情提醒”,问题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明白了。”
程春阳狐疑地看了几眼梅雨,到底没再说什么。
这边孟老头和乔满满来到那处荒地上,这处荒地少有人来,即便是住在附近的知青也不会过来。
孟老的建筑物式小火窑和乔满满的蒙古包式小火窑都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原地。
“丫头,咱先烧砖吧,今天上午把砖都烧出来,下午我教你怎么砌墙。”
乔满满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她已经烧了一段时日的砖,已经积攒得足够多,本就打算这两天便开始砌墙。
孟老头见乔满满一点没有勉强,也肯吃苦下力气,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孟老头知道乔满满当初之所以找上程春阳,就是为了能够好好读书。现在两厢一对比,梅雨坐在院里听课学习,充实大脑,乔满满却在这里风吹日头晒,外加烟熏火燎,下午还要做体力活,可脸上依然一派淡然,这份沉得住气、稳得住心性的品质可以说十分难得了,心中不由又满意几分。
到了中午,孟老头和乔满满一起在知青点小院里简单吃了顿粥、馒头、咸菜疙瘩就开始干起活来。
乔满满的咸菜做的也好吃,她腌制的咸菜疙瘩咸度适中,切成丝后又过油加入核桃仁炒了一遍,吃在嘴里甭提有多香。孟老头舔着一张老脸白吃白喝徒弟的,心里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下午干活的时候就加紧出力气。
砌墙之前,要先把原先的土胚墙推倒。
土胚墙很好推,这墙建的时候,也没好好建,地基都是浅浅一层胡乱搭的。
等将土胚收拾干净,地基也挖好,自己亲手上阵去一层层垒砖时,乔满满才知道砌墙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没有老道经验的人很容易就把墙砌偏砌歪却还不自知,等砌到一定高度后才会发现,这时再推翻重建就没那么容易了。
孟老倒是个好老师,将这些问题应该如何避免,应该如何正确利用工具都告诉了乔满满。乔满满深深觉得行行出状元,每一行都有内行才懂的门道,不是她简单看看视频就能学会的。
只有两个人干活,进度自然很慢,到了晚上才只砌完地基部分。
孟老知道乔满满今天已经累坏,也没再让她做晚饭,而让她跟着自己回老改点打饭吃。
回到院子里时,正听见梅雨问程春阳,“老师,乔满满的师父孟老真的是个泥瓦匠吗?”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程春阳皱着眉问。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问一问。”
“别想有的没有,他就是个地地道道顽固不化的泥瓦匠,这辈子也就那点出息了。”程春阳一想到先前孟老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的提议,她心里就堵得慌。
孟老头用余光看了一眼乔满满,见她面色不变,并没有失落和不甘,还是那副平平常常的样子。
梅雨和程春阳也看见了乔满满和孟老头。梅雨的神情平静中含着得意,得到了程教授确切的回答,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看着师徒俩皆是一副灰头土脸、全身虚脱的样子,梅雨心中的优越感更胜。叫你乔满满为了找回面子胡乱拜师,这回踢到脚底板了吧,她梅雨等着看乔满满受不了的那一天,等着看师徒俩决裂!
去劳改点食堂打饭的路上,孟老头问一直波澜不惊的乔满满,“你真的不在意我是做什么的?你本来想跟着程春阳读书学习,阴差阳错下却拜了我这个粗人做师父,心里就没有半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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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乔满满轻轻笑了笑,“老师,我拜您为师,自然是您身上有我想学的东西。”
“哦?你想从老头子身上学什么?”孟老头饶有兴致地问。
“我呢,是很想读书习,没机会得到程教授的帮助,我虽然遗憾,但也可以自己学,反正书本就在那里。但我若是想学一门技艺,没有领路人却是万万不成的,我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自己动手做东西,所以老师,我就想学您搭建火窑时那一手出神入化又精致严谨的手艺。”
孟老头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好!丫头,就冲你这些话,老头子不但会教你读书,还会教你手艺!”
乔满满难以置信地眨眨眼,“老师,我没听错吧?您要教我读书?程教授不是说……”
“说我是个泥瓦匠,是吧?”孟老头接过话来,下巴微抬,轻哼一声,“老头子就算是个泥瓦匠,那也是最有知识文化的泥瓦匠!她程春阳说白了,不也就是个教书匠?论做学问,她还不如我呢!”
乔满满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这位新拜的师父,难不成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见乔满满一副还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孟老头觉得好笑,“丫头,你还不知道老头子的名字吧?老头子名叫孟清义,下放前嘛就是个搞建筑的,说泥瓦匠也没错。”
乔满满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想了想又毫无头绪。
但搞建筑的和泥瓦匠可大不相同,乔满满体会到一种被天上馅饼砸中的感觉。本以为遇到的是个青铜,没想到却是个王者!
师徒俩齐心合力累了几天,终于将小院的外墙砌了起来。
淡红色新砖整整齐齐码着,在阳光下显得又气派又好看,墙头上围着一圈带刺的铁丝网,防止歹心的人翻墙入内。
小院的这番动静,不仅把周围的知青们吸引了过来,经过奔走相告后,清水村的村民也来瞧热闹。
这砖墙在他们清水村还是极为少见的,大部分人家的院墙不是用土胚就是用木栅栏,年头久了之后都破烂不堪。但砖墙不一样,只要不刻意去破坏,可以一直这么整洁美观。
很多村民都十分羡慕地上手摸几把,都在心里想着,这林家老二自从分家之后真是越过越好了,这都砌上了砖墙,这得多少钱啊!虽听知青们说这些砖都是那胖姑娘自己一块一块亲手搭上去的,没有人工费,但这买砖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啊!
王彩凤听说有新热闹瞧,也没仔细打听清楚,下工之后,连回家做饭都没顾得上,紧赶慢赶来到知青点。
待发现让村民们艳羡不已的红砖墙就出自老二家,她当即虎起一老张脸,口中唧唧歪歪道:“败家玩应,从分家后就开始祸祸钱!”
有了解王彩凤的村民听了,直接笑道:“王婆子,人家也没祸祸你的钱,你急啥?”
“就是,你们都分家了,人家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眼红也没用!”
“谁眼红了,我心疼我家老二不成吗?我家老二赚钱不容易!”
“是呀,是心疼你家老二的钱没花在你身上吧?”
众人嘻嘻哈哈纷纷揭短,对王彩凤的解释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