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最不喜便是为非作歹。”轻柔的一句话,把五皇子吓得腿发抖,一动不敢动。
阮棉看到五皇子吓成这样,看来他是真的害怕慕容今。
“五皇子欺凌手足,禁足半年。”慕容尘轻飘飘的就把这事略过了。
阮棉咬了咬唇,只是五皇子被禁足半年,她不甘心,六皇子身上的伤肯定不只五皇子一人的手笔,她要把所有欺凌六皇子的人全部揪出来!
“喝!六皇子你的手…”阮棉大声惊呼,两步过去速不掩耳之势把六皇子的衣袖一下拉开。
整个手臂交错的鞭痕,新伤旧伤都有,昨天晚上夜色里,她看得不清,但现在一看,触目惊心!
阮棉差点没有控制好情绪,她不断提醒自己,能为六皇子讨回公道并且不让他今后再受害的,只有眼前的慕容今。
慕容今显然并不知晓阮棉这一举止要做什么,但看到慕容尘手臂上交错的鞭痕,眉头一皱。
阮棉不顾六皇子的挣扎,把他两只手臂和裤腿全部掀开,满目的新伤旧伤和淤青,看得阮棉手止不住的抖,她很生气很愤怒,有种要将那些妃子全部杀死的冲动。
慕容今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厉声问道。
阮棉忍住眼中的泪光,五皇子发着抖,其他的小孩都抖着身子不敢吭声。
侍卫们看得不忍多看,这得多残忍啊。
“皇上,奴才看六皇子的伤情有些严重,可否喊太医。”阮棉抑制住自己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的声音。
此事,决不只是眼前这些小孩,肯定还有妃子也打了六皇子!
第32章
慕容今同意喊太医,阮棉面上掩盖不住的着急,昨天夜里她根本不知道这么严重,这伤得这么严重,阮棉即是心疼六皇子,满腔更是怒意。
慕容今十分不喜阮棉的靠近,挣脱了她的手,“伤无碍。”
阮棉听得难受,还逞强,“怎会无碍?”气得都出声否决他的话了。
慕容尘对阮棉的反应和举止似乎不太理解,只当她的靠近有阴谋诡计。
慕容今俊容终于面露不忍,但阮棉的异常,他看在眼中。
“朕要看看,是谁这般大胆,彻查此事。”慕容今沉着俊容吩咐阮棉。
阮棉赶紧弯腰应道,“是,皇上。”这事交给她处理,她一定会把欺凌六皇子的全部参与者揪出来!
还算他慕容今没有彻底泯灭人性,五皇子和其他的皇子纷纷吓得不敢抬头。
太医赶来的时候,要处理伤口时,掀开慕容尘的衣裳,看到他的伤情后,紧紧皱起眉头。
“皇上,六皇子身上的伤,新旧交横,恐怕不只四肢,前后背恐怕也有。”太医真难为六皇子小小年纪一声不吭的还来上学。
慕容尘抿着唇不出声,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阮棉掐得手心发疼,这些人简直要遭天谴!
慕容今怒意而起,“刘司业!国子监你是如何管控的?”
刘司业跪地求饶,但免不了被责罚。
慕容今发怒,此事就不可能轻飘飘的揭过,自然将人转移到了乾坤殿内,一一审问。
阮棉全程紧张六皇子,迫不得已的在慕容今旁站着,眼神却一直望向慕容尘。
慕容尘正在乾坤殿的偏殿中上着药,太医边上药边叹息,心里直呼造孽啊,无权无势的皇子在后宫活得真不如下人。
殿内一片寂静,慕容尘冷眼望着底下跪着的几位皇子和朝臣的儿子。
五皇子吓得受不住了,但他知道此时不能哭,“父皇,儿臣知错了。”声音弱弱的。
然而慕容尘黑眸冷漠,“朕许你出声了?”
五皇子吓得赶紧低下脑袋,不敢再说话,心里却想着母妃为何还未来救他。
阮棉瞧着太医将五皇子身上的伤都清理干净擦拭上药后,稍稍安了点心。
太医从偏殿出来后,跪下回禀皇上,“皇上,六皇子身上的伤痕臣都处理好了,只是最近这些时日六皇子的伤不可断药。”
没等慕容今回话,阮棉出声了,“皇上,奴才认为六皇子的伤,小邱可以前去伺侯六皇子。”这必须是她的人,万一派了不怀好意的,她不敢想又会发生什么。
慕容今转动了几下指环,似乎很不高兴,沉沉的看了阮棉好几眼,“准了。”
语气虽然听起来很不爽,但应下就好,阮棉跪谢慕容今,“谢皇上。”
太医频频看了好几眼阮棉,翟公公这是…心向善了?往常不都是冷眼旁观,末了还不忘冷嘲热讽几句。
阮棉把这事落实了,六皇子她能少操些心,这下她可以安静的看戏了。
慕容今一向温文尔雅的俊容,如今皆是冷意,一直跪着的五皇子,终于被慕容今吓得哭了,但不敢哭出声。
阮棉看到五皇子这个熊孩子,她就不想多看,小小年纪做出的事情,简直叫人咂舌,虽然是五皇子背后的母妃教唆的,但阮棉将他们一视同仁。
不怪得将来的男主会将他们一并杀除,特别是那些后宫的妃子,死得很惨,原文中的慕容尘可不会手软。
幸好现在还不晚,六皇子还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阮棉庆幸着,却不知慕容尘内心早已被滋生的阴暗全部覆盖。
“把他们的母妃叫来。”慕容今沉声道。
阮棉应了声,立即退下去吩咐,其实她回来之前就让人把消息传开了,不用去请,估计那些妃子已经赶往乾坤殿了。
果然没一会,妃子们纷纷赶来,至于朝臣的臣子都让那些朝臣接过府里了,臣子是不敢欺凌皇子,哪怕是再不受宠的皇子,那都是死罪。
这几个小男孩都是被五皇子指使的,六皇子身上的淤青是他们造成,但鞭伤绝对不是。
而朝臣想必知道此事后,肯定会狠狠动用家法,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子做这种愚蠢之事。
阮棉看着朝臣满头大汗的把孩子接走,借小孩子的手干残忍的事,即落不到她们头上,又不能惩罚一孩子,只能是六皇子吃哑巴亏了。
这些妃子可真是会打算盘,阮棉面无表情,在皇宫中,无权无势只能任由人欺负,所以在男主得势之后,她完全可以理解男主杀她们。
朝臣一走,就只剩下五皇子和四皇子,还有凑热闹的七皇子。
四皇子的母妃没有五皇子母妃有权势,自然会较巴结五皇子,至于七皇子,才六岁的年纪,认为欺负人很好玩,便整日要跟五皇子和四皇子一起。
阮棉看得几个小豆丁,脑壳疼,真不知道这些妃子怎么想的,把自己的小孩当工具使用,真就不怕他们长歪吗?
宛贵妃急匆匆的走进乾坤殿内,“臣妾拜见皇上。”行了一礼后。
五皇子见到宛贵妃,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投进宛贵妃的怀中,轻轻抽泣着,依旧不敢哭出声。
把宛贵妃心疼得不行,手不停安抚着五皇子。
四皇子的母妃莲妃和晨贵妃一同进殿,两个皇子在他们的怀中吓得瑟瑟发抖。
把莲妃和晨贵妃惊得将怀中的小人儿,搂得紧紧的。
看着曾经将她杀害的宛贵妃,可能杀死她的代价只是禁足吧,阮棉不为所动,她在想。
到底是谁把六皇子用鞭子打伤的,六皇子肯定不敢说,但鞭子这东西真不是每个人的必需品,查就知道了。
即然皇上要她严查,不翻翻妃子们的殿,怎么叫严查,阮棉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低声吩咐小邱现在派人去查。
慕容今怒喝出声,“哭什么哭!看看你们教出的儿子,欺凌手足!是不是等朕老了,你们也要这么对付朕啊!”
此话一出,宛贵妃三位妃子脸色大变,都不敢抱自己的儿子,纷纷跪下求饶。
“皇上熄怒,臣妾不知成儿欺凌了何人?”宛贵妃明知故问的问道。
慕容今温润的俊容冷哼一声,“欺凌了何人?朕要问你,为何将他教成如此嚣张跋扈?”
宛贵妃直呼冤枉,落着泪求饶,慕容今瞪了她一眼。
晨贵妃和莲妃缩着身子不敢动,生怕慕容今要骂她们。
慕容今似乎不想看到她们,“原本禁足半年,全都改成禁足一年,还有你们…”
刚要下罚于三位妃子时,小邱步伐快速的从殿外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条鞭子,本想拿给翟公公确认的,却被慕容今看到了。
“站住!”慕容今喊住他。
小邱立即弯着腰来到皇上跟前跪下,慕容今望着他手中的鞭子,明显还带着些许血迹。
阮棉看着小邱手中的鞭子,掐紧手心,还真是她如此…
“你手中是何物?”慕容今额间的青筋微微突起。
“回皇上,这是从…从宛贵妃殿内搜出来的鞭子。”小邱深呼吸一口气,斗胆说了出来。
阮棉不禁掐紧拳头,又是宛贵妃!前两年要杀死六皇子,现在又是用鞭子抽他,实在是可恶至极!
慕容今不用细看,就知道六皇子身上的鞭伤,便是这条鞭子所至。
“好大的胆!宛贵妃,朕待你不薄,三番两次试图杀朕的子嗣,真当朕不敢杀了你。”慕容今的话语中满是怒意。
宛贵妃满脸茫然,听到鞭子是从她的殿内搜出的,比谁都震惊。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以前是做过错事,可…可这一年来,臣妾改了不少了,至于这鞭子…根本就不是臣妾的。”
宛贵妃连忙辩解道,但谁能信她,就连晨贵妃和莲妃都不禁抱紧自己怀中的儿子,生怕宛贵妃一时发怒伤到他们。
慕容今明显也不信,“改?你改就是这么改的?”夺过小邱手中的鞭子砸在宛贵妃跟前。
宛贵妃被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往后躲,还不往抱走五皇子。
五皇子哭得更是厉害,害怕极了慕容今。
“真的不是臣妾…”宛贵妃惊得花容失色,还在否认着。
慕容今居高临下的冷眼以待,显然是不可能信她。
阮棉看她还在否认,气不打一处来,六皇子才六、七岁,她没在的这两年六皇子被欺成什么样了?
不能让慕容今三言两句就放过宛贵妃,这样不上不下的,他肯定就又轻轻一笔带过。
“皇上,宛贵妃娘娘所言是与不是,请太医看一下,自然便知了。”阮棉轻声道。
慕容今瞥了阮棉一眼,“唤太医。”
太医还在偏殿候着,方才他还在感叹着六皇子的毅力,上药竟一声都不吭,将来必然是位大人物。
匆匆来到殿内细细查看鞭子,他闻了闻,这…,太医皱眉,“臣可否再去察看六皇子的伤口?”
慕容今挥手准了,阮棉看太医皱眉的样子,心里不停打鼓,怎么了?不会真的不是宛贵妃吧?
太医去了一趟偏殿后,返回殿内,“回皇上,这鞭确定是伤六皇子的鞭子,而且…”
太医欲言又止的,慕容今见不得人慢吞,“说!”
“而且这鞭子中加了一种药散,此药为荆花散,当伤口碰上此药,疼痛更是加倍。”太医看了一眼宛贵妃的方向,太恶毒了,六皇子无权无势,何故如此虐打他。
阮棉眼眶忍不住红了,天杀的不是人!!
慕容今听得都瞳孔震了震,“毒妇!枉你识读四书五经,竟干出如此恶毒之事。”
宛贵妃无助的落泪,“臣妾没有…臣妾是被人诬陷的,什么荆花散,臣妾根本不认识那东西…”
慕容今根本不想听她辩解,“来人,宛贵妃即刻降为宛妃,禁足三年,你既教子无方,五皇子交由阮贵妃管教。”
宛贵妃如雷轰耳,“皇上!”她不敢相信皇上会这么对她。
慕容今估计是想到了阮思还未产子,又补上一句,“五皇子禁足满一年才能入雨烟殿。”
“是,皇上。”阮棉面无表情的盯向宛贵妃,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皇上!真不是臣妾干的,臣妾根本没碰上六皇子一下。”宛贵妃求饶道。
五皇子眸中也是不敢相信,他只是叫同龄人打几下乞丐,最多只是淤青,母妃她…
“母妃,你真的这么做了吗?”五皇子望着宛贵妃,喃喃问道。
宛贵妃哭声一滞,抱紧自己的儿子,“母妃没有…母妃没有这么做。”
慕容今如玉的俊容露出不耐烦,把四皇子和七皇子一并罚了后,挥退了他们。
慕容尘小小的身子端坐在塌中,低垂的眼眸依旧沉寂着,唇角却诡异的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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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阮棉按照慕容今的旨意,把六皇子送回如品殿,阮棉不放心,没跟慕容今说,就跟着六皇子回到如品殿。
她带着油灯过来的,往后如品殿晚上可以有光亮了。
回到如品殿内,阮棉给慕容尘的殿床铺好,就连哪个角落放着什么东西,她似乎一清二楚,仿佛那东西就是她放在哪似的…
慕容尘沉寂的眼眸,逐渐随着她熟悉的动作和举止,微微亮了起来。
阮棉还没发觉,她把茶杯和以前放置织好的鞋袜拿出来,他脚上的鞋袜都旧破得不成样了。
给他换好后,又看到鞋子虽然没破,但是小了,挤着脚可难受了。
她记得以前有织多两双新的鞋子,以防她不在的时候,他没鞋穿,一双大一双比较小。
好像被她放在了那个角落,阮棉大步走过去,一翻开,灰尘满天飞,一眼就看到被布料压住的鞋子。
阮棉伸手把两双鞋子拿了起来,因为六皇子是个孩子,她认为他应该还不至于会怀疑她是阮棉的荒谬想法。
拿起鞋子欣喜的把面上的灰尘抹掉,“六皇子,奴才找到了两双鞋子。”
笑着转身,转身却看到慕容尘目光沉沉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