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惊慌失措的出了殿门,拿着纸靠在紧闭的殿门,慕容今他刚刚…是不是对着她喊?
他发现了什么?阮棉只要一回想刚刚那一幕,她心里就格外的恐惧,那一声她怎么听都好像在对着她喊的。
就好像在叫她的名字,可是这是翟公公的躯体,他怎么会信借尸还魂那么荒唐的事?搁她她都不会信。
看着手中的纸字,鸡腿…应该是慕容今问了阮思,她记得那时为了六皇子的原因,主动跟阮思开口想吃鸡腿。
估计阮思以为她特别喜欢吃,不管慕容今看出了任何蛛丝马迹,但现在只能是翟公公。
叫人备好纸上的吃食,阮棉看着他们烧,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自己烧东西给自己,真是人生处处充满新奇遇。
看着这些食材烧为灰烬后,阮棉内心直呼浪费,奈何皇上吩咐,她也不能吃了。
刚转身,就撞上了人,慕容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正定定的俯视她。
阮棉寒毛炸起,连忙后退好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皇…皇上…”神出鬼没的,阮棉被他吓个正着。
慕容今黑幽幽的眼眸就这么望着她,仿佛透过了□□,与阮棉对视。
阮棉不敢看他,弯着腰顶着他炙热的视线。
“可都烧好了。”低沉的嗓音响起在阮棉跟前,显然慕容今又靠近了她。
阮棉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慕容今怎么回事?她就算是阮棉,可躯体是翟公公啊又后退了两步。
这次慕容今没有再靠近,而是轻笑了好几声,阮棉真的真的太恐惧他的笑声,就跟恐怖片那种笑声一样吓人。
“和以前一样,还是这么惧怕朕。”慕容今微微半倾身姿,与低头的阮棉对视上。
幽沉的声音,使阮棉紧张的喉间一哽,恐慌的抬眸就这么跟慕容今对上了,他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眸,就差说出“好久不见”。
阮棉这下真的慌了,又后退一步,“皇上,奴才不知您在说些什么。”
思绪混乱中,眼前只有一个办法,她不能承认,她现在是翟公公,货真价实的翟公公。
慕容今对于她的反应,并没有感到意外。
“即烧完了,便回殿内。”慕容今收住了话题,拂袖回往殿内。
阮棉不停的深呼吸,他怎么会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就算他能想出翟公公不是“翟公公”,可又怎么会联想到是她?
心怀意乱之下,她根本不敢独自进殿,然而就她踷踌这一两分钟,慕容今已经在殿内喊她了。
阮棉没办法,只能进去,就算知道她是阮棉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对“翟公公”有什么非分之想?
慕容今不至于这么重口味吧?阮棉快步走了进去,只要身体他碰不了,那她还怕什么。
幸好,慕容今只是时不时望着她出神,并没有再说出一些让她吓得灵魂快要出窍的话语。
到了晚上,他歇息前,慕容今都没再像以前那样语气很不好,而是对着阮棉温文尔雅。
搞得阮棉这心里抽抽的,她太庆幸这个身体是翟公公了,不然就慕容今的性子,非得狠狠折磨她。
躺在龙床上的慕容今,依旧直勾勾的盯着阮棉。
阮棉赶紧吹熄了油灯,快步走出了殿里,躲避不及。
慕容今在龙床中又笑了,似乎觉得阮棉的举止十分有趣。
出了乾坤殿,阮棉仿佛闻到了自由的味道,得去六皇子殿内看看去。
结果去了如品殿,六皇子早就入了睡,阮棉敲了敲脑袋,傻了吧唧的,慕容今都睡下了,六皇子肯定早就入梦了。
黯然失神的回了住处,脑海很乱,她至今都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然而不等她多想,阮棉又被拦住了路,差几步就能回到住处。
“翟公公,快跟奴婢走一趟。”青红没再废话,而是直接开口把阮棉喊走。
阮棉皱起眉头,跟在她的身后,再次来到倾和殿。
“宛妃娘娘,您这又是?”阮棉看着宛妃正站了起来,在她的跟前来回渡着步。
“今日,皇上在朝中狠狠指责我父亲,本宫怕皇上知道了些什么。”宛妃落坐在椅中,掐着拳头恨意非常。
阮棉不知道有这事,好像早朝是有听到慕容今大发雷霆,只是隔得有些距离她听不太清,而且她当时都心不在焉的,根本不会去细听慕容今说了什么。
“那药你先别下。”宛妃怕打草惊蛇,皇上万一真的察觉到了,定是会万分警觉。
“是,宛妃娘娘。”阮棉很乖顺,仿佛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宛妃见她这么配合,心里头越发觉得没捧错人,只是那日在殿内让太医辨认鞭子一事,不知她是想给她开脱,还是想要朝她再踩上一脚。
“这药也不是不让你下,下毒自然要趁乱下,这两日便是宴会,在宴会中下毒,来来往往人这么多,就算要追究也无从追起。”
宛妃不是不想立即下毒,万一被皇上查出来,他又没把毒喝下去,岂不是赔了自己折了兵。
宴会上?阮棉来不及多问,宛妃又说道。
“别只给皇上下,阮贵妃和六皇子一并下了,就要趁乱,越乱越是好。”宛妃盯着某个方向,眼中的疯狂都快要迸发出眼眶。
阮棉没有犹豫,应了下来,紧紧揣着手出了倾和殿,宛妃三番两次对阮思和六皇子产生杀意。
不除掉宛妃,阮思将会一直处在危险当中,六皇子是男主有男主光环,自然死不了,只是她不会放任一个定时炸\D在他们两人身边。
双臂抱住自己,阮棉决定了,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其实她走不走那条路,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变。
又是一个晚上后,阮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尽量不留遗憾,庆幸的是,六皇子他的鞋子和袜子她一一做好了,到十几岁都有得穿。
想到明天的宴会,阮棉手有些颤抖,她…要给宛妃下毒,与其让她等死,不如跟宛妃同归于尽。
这样一来,阮思安全,六皇子也不用在后宫过得那么惊险,她也算死得有价值。
主要是“翟公公”这个身份活不了多久,只要宛妃有谋位之心,“翟公公”就脱不了干系。
让她意外的是慕容今除了有时候莫名的靠近她之外,竟然没对她做出轻佻之举,就在她无比庆幸的时候,可怕的事就来了。
夜晚,阮棉把慕容今要换洗的衣物放在了屏风上。
“你进来伺候朕。”慕容今轻飘飘的一句话,跟个炸//弹一样,炸得阮棉差点心脏没跳出嗓子眼。
“皇…皇上…”阮棉根本没想到慕容今口味这么重,翟公公可是男人,虽然是公公,可也是男人啊。
慕容今黑眸盯着阮棉,缓缓解下外衣,阮棉都快疯掉了,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不敢看。
又是几声轻笑,没过多久身后传来入水的声音,她想拔腿就跑。
“抗旨可是大罪…”慕容今的声音从浴池中悠悠传来。
阮棉迫不得己,只能把脑袋低得巴不得贴着心口,啥也看不见。
来到浴池旁,她背对着浴池,一动不敢动。
“站着做什么?给朕搓背。”
阮棉拿起帕子几乎是眯着眼睛给他的背搓啊搓,水雾气都快把阮棉给淹没了。
原以为她敷衍了事,慕容今会发火,结果他没有介意她明显的敷衍。
“两年未见,这两年去了哪。”慕容今低沉着声。
阮棉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搓着他的背,“奴才不知皇上所言…”
慕容今突然回头盯着她,眼中的警告,阮棉想不看见都不行。
第36章
阮棉不敢与他对视,但也不语,总之她是不会承认她是阮棉的。
慕容今见她还是不应,却也没再强求于她,阮棉有一下没一下的敷衍式搓背。
就在阮棉想说搓好的时候,慕容今再次出声。
“为何要替无关紧要的人挡剑?”对待慕容尘,如今竟还如此上心。
阮棉翻了个白眼,慕容尘是他的儿子,谁都可以说是无关紧要,唯独他不可以。
“奴才并未给任何挡剑,皇上以为之人并不是奴才。”阮棉气得不想再搭理他,可怜的六皇子,摊上这么一个父亲。
她明显带些怒意的话语,令慕容今一愣,反而轻笑道,“你可是爱屋及乌?”
阮棉:“……”爱他个大头鬼!色狼胚子!真想把毛巾砸他脑袋瓜子上。
然而她明天还有计划,不能在这里英年早逝。
又是一阵沉默,慕容今只当她娇羞,“朕知你意,只是你如今是男儿身,往后伴在朕左右,也算了却你一个心愿。”
慕容今始终认为阮棉还是对他有情的,毕竟她这么护着六皇子,不就是想令他另眼相看,至于之前那次的抵抗,多半是欲擒故纵。
阮棉哪里知道他竟然还能这么迷之自信,她尴尬的都快裂开了,求求了,谁来敲醒他这种玛丽苏霸总专言。
“皇上,奴才见搓得差不多,您先歇息一会,奴才在外边等候您。”阮棉只想走人,有多远走多远,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慕容今并未阻止她的贸然离去,来日方长,似乎并不着急做他想做之事,唇角逐渐上扬。
阮棉出了浴池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总算全身而退了。
雨烟殿
“阮贵妃娘娘,胎儿情况不妙,恐怕就在这两日…”太医遗憾摇头。
阮思虽然早有准备,但面对此时太医说的话,依旧红了眼眶。
略为苦涩的说道,“小红,把备好的礼给陈太医。”
小红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给到陈太医手上,“还望太医保守好秘密。”
陈太医点头,捧好手中的金锭子,“阮贵妃娘娘只管放心,只是臣请求之事,还望娘娘莫要食言。”
阮思朝他摆手,答应了他的事,她自然做到,何况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太医退了下去,燕子和小红面露忧色,“娘娘…您有什么不舒服,可要及时告诉奴婢。”
阮思眯着眼,双手掐紧被褥,并不想多言,眼泪却夺眶而出。
深夜
阮棉躺在床塌上,今晚她估计别想睡觉了,那包毒药…她怀疑并不是慢性毒,而是剧毒。
宛妃到最后都还在给她设下计谋,也是,这才是宛妃,她哪件事做得不恶毒?
那个鞭子她就认为是宛妃撒谎了,肯定是她打的六皇子,想以此来跟她博同情,剧毒都说成慢性毒,撒谎算计都成性了。
想各种乱七八糟的事,阮棉哪怕是想多珍惜一秒,天色依旧亮了起来。
把药包里的药顺了一点在一张小纸上,塞入袖口,其他的一大包全放进怀里。
做好一切准备后,阮棉出发了,今天还挺忙的,宴会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特别是皇上,他穿戴的衣裳,都是精心打造。
光是忙活他,都要好一阵子,再给他穿戴上龙袍时,慕容今炙热的视线跟随着阮棉。
“朕可是你服侍的第一位男子。”慕容今用的是肯定句,如玉般温润的俊容,微微俯低身姿。
阮棉后退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手也能够得着他身上的衣物。
“是,皇上。”回答的丝毫没有灵魂,就是要他想撩撩不动。
慕容今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温文尔雅的俊容冷了下来,但目光还是停留在阮棉身上。
阮棉忍住逃的冲动,说不怕是假的,故作镇定始终是假装,她能比之前好上一些,是拖了翟公公躯体的福。
知道慕容今不重口味,唯一庆幸的是不好男色…
宴会就要开始了,阮棉除了紧张更多的是惆怅,还活过来没多久就要死去,还好她内心比较强大。
宴会开始后,阮棉跟随着慕容今身后来到宴会,和上次宴会相差无几,慕容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好脸色给她。
阮棉也乐得清静,不然他总喜欢盯着她看,看得她整个人瘆得慌,随时要把她给吃了。
她目光一扫,便看到了阮贵妃,阮贵妃旁边隔着一个位置便是宛妃,阮棉看得皱眉,为什么要坐得这么近?
看来她得加快把毒下到宛妃酒杯和碗中,阮思不能有任何危险。
朝臣们与慕容今聊了几句,宴会中便涌入了一群翩翩起舞的女子。
阮棉没心情看,格外关注着阮思和宛妃两人的举动,酒和菜都还没有上。
慕容今笑望舞群,心情好似大好,皇后在一旁,十分安静,阮棉注意到了皇后。
皇后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争不抢的,明明两年前不是还争宠挺有活力,还陷害过阮思和她。
自从她穿到翟公公身上后,皇后几乎足不出殿,更奇怪的是,这么段时间了,慕容今竟然没去过皇后殿里,仿佛就没有她的存在。
阮棉疑惑着,却也逐渐从猜想中回神,六皇子没来,没来好,起码安全了。
“皇上,奴才去备酒菜,小段前来伺候您。”阮棉低声在慕容今耳边轻声道。
慕容今突然侧过脸,幸好阮棉及时抽身后仰了,不然准得亲上,阮棉打了个寒颤,咦…可怕,她现在可是男的!
慕容今似乎有些失落,目光沉沉的盯向阮棉。
阮棉赶紧当没看见,弯腰行礼后,便退了出去,皇上的酒菜由小段伺候,阮棉去伺候阮贵妃和几位妃子。
这算是她擅自作主吧,慕容今知道肯定会发怒,不过,她估计没有机会面对他的怒火。
如品殿内
宴会如火如茶,如品殿内却安静的只有翻书的细声。
“六皇子,该用午膳了。”小邱把饭菜端上了桌。
“嗯。”慕容尘轻柔的把书放下,似乎对书十分爱惜。
正要穿上小邱新备好的鞋袜时,那熟悉的怪异图案映入他的眼中,沉寂的双眸掀起了千层激浪。
“小邱…”
小邱正放下碗筷,听见六皇子叫唤他,回头便看他直勾勾的盯着鞋袜。
“奴才不小心拿错了鞋袜的大小,这不,又给您换上了一双。”小邱不太在意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