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想起“翟公公”对殿里的一切都异样熟悉,态度上转变的差异,以及突然对他极好…
“要说这鞋袜和鞋子,翟公公的手艺奴才是真没有想到,不过他为何要做这么多鞋子和鞋袜给您?过一阵再做…哎!六皇子…”
小邱叨着叨着,慕容尘早已穿上鞋冲出了殿外,急得小邱在后头都追不上。
宴会内
阮棉把毒药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到了宛妃的酒杯上,菜就没下,反正酒肯定是要喝的,菜她怕别人误食。
宛妃时不时的望向阮棉,知道她要毒害阮思,唇角冷笑。
“阮贵妃娘娘,宛妃娘娘,奴才给二位上酒菜了。”阮棉轻声道。
阮贵妃有些心神不宁,没有在意是谁在上酒菜。
阮棉先是把酒杯放在了阮思桌上,然后又把毒酒杯放在了宛妃那,再上的小菜。
“奴才告退。”阮棉朝宛妃看了一眼。
宛妃接住了阮棉的眼神,翟公公办事还是靠谱,可惜是留他不得啊。
不知为何,阮思和宛妃二人之间坐着的莲妃,被婢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后,神色又是着急又担忧,顾不上其他,起身离了席。
阮思不禁担忧的回首,宛妃却冷笑,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功夫担心别人。
“阮贵妃可是担忧莲妃?”宛妃举着酒杯轻晃。
阮思瞥了宛妃一眼,并未回应她的话,宛妃见她竟敢无视于她,内心的恨意转移到阮思隆起的肚子处。
“不行,本宫还是要去看望一下七皇子。”阮思自言自语道,声音不大,但宛妃听得真切。
阮思急急站起身,小心翼翼转身时挪动了步伐,靠得宛妃极近。
就在这一刻,阮思突然被什么绊倒,整个人扑落在地,肚子朝地摔下。
“啊…”阮思疼得小脸苍白,尖锐的疼痛从肚子蔓延至全身。
“娘娘!娘娘!”小红大声惊叫,手足无措的去扶阮贵妃。
原本的盛宴瞬间停滞了下来,慕容今一下站起身,面色沉重的快步朝阮贵妃所在的地方走去。
阮棉几乎是依最快的速度奔跑到阮思身边,边跑边喊道,“快唤太医!”
小段赶紧跑去找太医,皇上都顾不上照顾,阮贵妃的命要紧。
“深呼吸!别怕!没事的。”阮棉抖着声音握紧阮思的手,她忍住眼泪,不能哭,哭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看着阮思腿间的血,她的泪水不停的滴落在地…
阮思听阮棉的话,整个人颤抖的深呼吸着。
阮棉刚擦拭掉眼泪,余光注意到宛妃手上握着什么,微微泛着冷光的匕首落入阮棉的眼中。
她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站了起来,抓住了宛妃的手,手是抓住了,可匕首深深扎在了阮棉的心口上。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不管是朝臣还是阮思,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鲜红的血滴落在阮思的身侧,“翟…翟公公…”阮思呆愣的念出这几个字。
这种剧烈的疼痛感,阮棉已经呼吸不过来了,她能感觉到身体各个部位开始逐渐没有知觉,血从她的喉间溢出至唇角。
第37章
宛妃她想到谁会挡在阮贵妃的面前,却根本没料到会是翟公公…
“你…你疯了!”宛妃从满心的恨意中惊醒,然而匕首已经插在了阮棉的心口。
这时,阮思被下人扶上了软轿,她的目光依旧十分惊异的望向心口插着匕首的翟公公。
“啊”
“啊”
整个宴会的女子们吓得纷纷大叫起来,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慕容今他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这一刻他瞳孔剧缩,顾不上上了软轿的阮思,两步上前把阮棉的身体扶住,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位,但明显并没有用。
“你是傻子吗!”慕容今红着眼,话语带着咬牙切齿。
阮棉口吐鲜血,她使劲力气从怀中把毒药掏了出来,最后无力指向宛妃。
“额…宛妃…下毒…谋位…”手再次指向慕容今,而后无力的垂下,太痛苦了,阮棉在慕容今的怀里不停的痛苦呼着气。
越来越薄弱的空气,使阮棉皱起一张脸,太痛了!怎么她还不死!
慕容今却丝毫不意外,趁机质问她,“你又会去哪?告诉朕!这次你会在哪!”几乎是吼着出声。
慕容尘喘着粗气,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是她!她不会再次离他而去的!
小小的身子拔开人群,然而他再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心口被插着匕首的,是翟公公。
阮棉没想到死前还能看到慕容尘一眼,开心的笑了,朝他的方向缓缓抬起手,眼前却逐渐模糊不清,最终,她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慕容今抿着唇,向她抬手而笑的方向看去,又是他,他一个小孩值得她高兴什么!
慕容尘没有上前,跟上次一样,静静的望着阮棉的尸体,就像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宛妃万万没想到阮棉竟然出卖了她,“不!她撒谎!她撒谎,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扑上去抓住皇上的袖子,慕容尘转向她的视线,目光中只有无尽的冷漠。
“将宛妃打入宗人府。”慕容尘放开了翟公公的尸体,冷声下旨。
“皇上!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慕容尘还在原地望着翟公公的尸体,一动不动,脑海不停浮现着阮棉的一颦一笑。
被抬至轿上回殿内医治的阮思,她看着手指尖上这滴翟公公的血出了神,为何他要护着她?明明以前翟公公那般冷血无情。
棉儿的死,翟公公也脱不了干系,可是方才他…
如果不是他及时挡住了宛妃,那匕首便会直戳她的心口,为什么要舍命帮她?
阮思到现在眼中挥之不去的震惊和不解。
皇上离去,宛妃被拖了走,唯有慕容尘候在翟公公尸体旁,久久不肯离去。
最后翟公公的尸体都被处理了,小邱看不过眼,把慕容尘劝走。
“六皇子,翟公公他已经死了,往后在后宫里,您更要当心。”小邱哭得眼睛都肿了,可翟公公死去已经是事实,振作起来做好下一步打算,才能在后宫继续生存。
慕容尘低垂着眼眉,小邱看不清他到底想些什么,只能不断的开导,毕竟不过是一名几岁的小孩童罢了。
乾坤殿内
慕容今发了大怒,坐在椅中心烦意乱。
小段这时候很不想走上前,但有要事要禀告,只能瑟瑟发抖的走上前。
“皇上,阮贵妃娘娘她…她小产了。”小段吓得腿都抖了。
但让他十分意外,皇上竟然没有暴怒或者要前往雨烟殿的意思。
“寻太医便是。”慕容今似乎没有丝毫动容。
小段愣了下,“是,皇上。”皇上不是特别宠爱阮贵妃娘娘的?为何这般绝情?
雨烟殿内
阮思小产后,憔悴的躺在床塌中,小红把人参汤端到床塌边上。
“娘娘,您喝一碗参汤再睡吧。”小红心里担忧不已,生怕娘娘会想不开。
阮思长叹一声,被燕子扶起半坐着,缓缓将参汤饮尽。
“翟公公他…”阮思犹豫了一会问道。
小红当时也在一旁,翟公公救了娘娘,她也是不可思议。
“娘娘,会不会是翟公公不想宛妃她一错再错而…”小红猜测道。
燕子首先否定,“翟公公最后还把宛妃下毒的事揭发了,你的说法不对。”
小红忘记有这么一事,“差点忘记这事了。”那是不可能,谋位可是要抄家的。
阮思想不通,燕子就倍感奇怪,“翟公公自从那一次莫名其妙的盯着娘娘看后,对娘娘就挺好的,而且还不止对娘娘好,对六皇子也是颇为照顾。”
“而且发现六皇子身上伤痕的,好像还是翟公公。”小红补了句。
燕子不解的嘀咕道,“阮棉也很照顾六皇子。”六皇子确实可怜,那宛妃真够狠的,那么小的孩子她都能下得了手。
阮思听见燕子的嘀咕声,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以及当时她被抬离宴会时,皇上对翟公公所说的话…
不可能…翟公公…他…,可是又怎么解释翟公公突然对她好,还救了她一命,在她印象中翟公公冷漠无情在后宫是出了名的。
阮思微微侧了下身子,联想到皇上最近提起阮棉,提起的还略为频繁,几乎都是在问阮棉喜爱的吃食和喜好。
皇上是不是在怀疑着什么?不然为何总提阮棉?
阮思越想越是不安,如果真的是棉儿怎么办?
“娘娘!您起身要做什么?您的身体如今不能多动的。”小红见阮思要起身下床塌,急得不行了。
“我要去乾坤殿。”她要去问皇上,翟公公是不是棉儿?
小红和燕子哪里肯让她下床,不要命了!“娘娘,皇上不来估计也是在处理着事,得空了会来看您的。”
“是啊,娘娘,您现在最重要是要把身子养好了。”燕子接着劝道。
阮思刚坐起身,眼前便泛着星星,捂着侧额迫不得己的又躺了下来,纵然她万分想知,也只能等她身子好些。
而宛妃被打入宗人府,被赐予一杯毒酒,宛府因试图谋皇位而被抄了家。
五皇子交由阮贵妃管教,慕容今其实早便知晓宛妃要谋位一事,阮思胎儿不保又怎能逃过他的眼。
不过为了维持他的好名声,便由着事情发酵,待事解决后,宛府在江湖中的所立的门派,就能彻底被他掌控。
而宛府早该衰亡,只是他又怎知宛妃竟敢当场刺杀阮贵妃,阮棉被刺身亡…
慕容今夜里总是惊醒,那得而不到的滋味夜夜噬食着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阮棉从一片黑暗中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她又死了,只是为什么她还能睁眼?
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睁眼,一片漆黑映入眼帘。
她没死吗?想要起身,却全身无力的再度昏迷了过去。
等她又醒时,天色明显变亮了,阮棉挣扎着起身,浑身有了些力气。
这是哪?阮棉忍住沉痛的脑袋,宴会上被宛妃一个匕首刺进心口,难不成她没死成?
撑着身子缓了一会后,阮棉看到这双手时,惊得一个激灵,这…这不是女人的手吗?她又穿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了?
哪怕无力,她也急得四处检查,她真的又穿了,这是一具女人的身体,虽然身上穿着男子衣裳,但身体是女性。
阮棉捂脸,死了就让她死了呗,又穿了是什么意思?颓废的倒下床塌。
“少爷,该是起身去国子监了。”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在阮棉的耳边。
阮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差点昏迷过去,人吓人吓死人啊,不对,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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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她穿成谁了?明显能感觉到心口被束了起来,勒得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嗯,就起了,你先出去候着。”阮棉淡声道。
太监努了下嘴,真当他自己还是以前的侯府少爷了?略为不屑的回身走了出去。
阮棉看出了太监对她明显鄙夷的态度,看来这具身体生活的不太如意。
但是先把心口被束得绑紧的带子解决一下,勒死她了,见屋里没人,她把衣服脱了下来,再把带子松了松。
原主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勒得也太紧了,阮棉一松开,整个人轻松了,够折腾人的。
放松了一小会后,不太紧的重新绑上,把衣服穿上下了床塌,屋内没有镜子,除了一个桌子什么都没。
阮棉摸了摸脸,皮肤很细嫩,长得就不知道了,毕竟没有镜子。
“好了吗?”外头的太监不太耐烦。
“行了。”阮棉朝门喊道,自己拿着木盘和洗漱的去外头打水。
太监被她主动洗漱诧异了一下,算她识趣,“早膳给您放桌上了。”把两个馒头和咸菜放在桌中,便悠哉的离去。
阮棉听见了,没作声,在水中看了看自己的脸,长得清秀清秀的,年纪不大,大概十岁左右吧。
洗漱好后,回到屋里吃起了馒头和咸菜,坐下的时候腰上挂着的腰牌撞到了桌上,发出了些许轻响。
阮棉这才看到腰牌,“侯宁?”轻念出声,姓侯的?她当翟公公的时候,是知道整个朝中只有一个姓侯的。
而且还被抄了家,似乎是只留下了一名男童,慕容今还把侯家最后的根苗接入了宫里。
看来就是这具身体了,阮棉撑着下巴,有些生无可恋,不过幸亏是女子。
这具身体估计在读国子监,摸不透慕容今对侯宁抱有怎么样的心态。
她又穿了多少年?阮棉想到阮思腿下那一摊血,她心里就堵得慌,馒头都吃不下了。
那孩子估计是没能留住,放下馒头,阮棉深呼吸几口气,这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阮棉稍稍理好情绪后,准备出门去国子监,一出门,远远的都能看到国子监的殿。
她现在居住的地方很偏,几乎可以说是宫外,就隔着一层墙。
侯府的资产全被慕容今给收了,所以侯宁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太监都不待见她,毕竟没钱没权没势,但皇上出言要留下的人,几乎也没人敢动。
幸好的是,阮棉在身为翟公公的时候,把一部分的金银埋在了宫里某处,她就是怕她又穿到别人的身上,以防万一。
结果还是她有先见之明,果真又穿了,这个身份还是比较自在一些,比翟公公好太多了。
阮棉宁愿吃得不那么好,自在没人找麻烦没人敢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