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难控——钱子冉
时间:2021-02-25 10:38:11

  宁悦面色微变,心中五味杂陈。
  她放下包包,夺走楚南风想端起来喝酒的杯子:“别这样说,我们不是仇人,我没有盼着你死。”
  “可你在做什么?招呼不打一声地消失,又突然出现,一次又一次闯入我的世界。”
  黑暗下,楚南风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更显立体,乃至他幽深的眼眸,宛若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的大海,孤寂、冰冷。
  不是身处在安静的环境,他说的每一个字,宁悦都能听得清晰无比。
  她视线不禁朝下:“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这么介意我出现。我妈叫我留在S市住,我原本决定留下来,现在看来,我还是回B市……”
  “等、会!”
  被打断,宁悦疑惑地望向楚南风。
  上一刻,明明脸色很难看的男人。
  现在脸色居然好转,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楚南风微张薄唇:“S市是个包容性极强的城市,不是我家的专属地盘,你不要打着‘我不喜欢你出现’的旗号,就把你不能留在S市的锅甩给我。我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爱待哪个城市就待哪个城市。”
  一如既往的嘲讽语气,宁悦不爽地别开脸:“谁把锅甩给你了!脸真大!”
  反正,她住哪没差。
  住S市,偶尔会遇到楚南风,是有那么一点不方便。
  她以后学聪明一点,不去高消费的地方,碰到他的几率,自然会降低。
  楚南风呵一声:“我忘了,甩锅也是你的强项。”
  宁悦:“……”
  擦,恋爱时,谁还不能作一下。
  两人在一起发生的小矛盾,她是有把锅甩过给楚南风,可那是无伤大雅的小锅。这男人竟然在分手后这么多年,拿来嘲讽她,和当初把锅认下、还特意给她做美食吃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将杯子塞回到楚南风的手里,动作间,难免手会有碰触到。
  下一秒,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
  两人身高差距就足足有20公分,手与手的差距,大概是她的两只手加起来,勉强有楚南风的一只手大。
  被抓住手,宁悦皱眉注视他:“你干嘛?”
  楚南风扯了扯唇角:“我还想问问宁小姐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宁悦:“!”
  谁动手动脚了?
  她眼睛一瞪:“我是把杯子还给你!喝吧,喝吧,喝死你算了。”
  楚南风微挑剑眉:“按照我国现行的法律,一起喝酒的人出事,你逃不了责任。你是有钱赔呢,还是有命赔?”
  宁悦皮笑肉不笑:“你不用等喝酒喝死了,就你现在阴阳怪气说话的语气,迟早被人打死。”
  “不好意思,你要失望了,没人敢在我面前动手。”
  “……”宁悦见不得楚南风高高在上的这副德行,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立刻握成拳头,用力捶了下他的肩膀,“我偏动手!”
  肩膀都是骨头,宁悦这点小力气,再用力,也是不痛不痒的,对楚南风造不成痛感,顶多像被什么东西震了下。
  楚南风没有反应,反而眼眸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在宁悦看来,他就是用眼神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妄想动手打死他。
  她生气地从他手心中,抽出自己的手。
  拿好自己的包包,宁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楚南风:“你继续喝吧,喝死你!”
  楚南风也站了起来。
  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去路,宁悦瞪着他:“你干嘛?”
  楚南风拿出手机:“我打电话给白清元,叫他把江烟雨带回来。”
  光线不够的地方,手机屏幕亮起来时,会有点刺眼。
  宁悦直直地望着楚南风的手机:“楚、南、风,你刚刚不说没电吗?”
  楚南风按下拨号键,漫不经心地回道:“哦,我现在想起来,手机是有电的。”
  宁悦:“……你就是故意的!”
  电话接通,楚南风命令道:“白清元,带江烟雨过来。”
  白清元和江烟雨都在大厅,一接到楚南风的电话,他立即去叫角落里的江烟雨。
  有楚南风的身躯阻挡视线,宁悦没发现江烟雨是从不远处的角落里过来。
  来到他们面前,江烟雨气势自动矮一截:“宁悦,我们还玩吗?”
  “回家睡觉,我明天一早还要跟我妈出门,弄房子的事情。”宁悦示意楚南风不要挡路。
  楚南风往旁边挪了挪。
  江烟雨挽着宁悦的手,看她没有要跟楚南风和白清元道别的意思,默认不用道别,两人一起离开。
  至于温嘉扬,已经被她们抛到脑后去。
  白清元望了望大门的方向,余光瞥到楚南风上扬的唇角:“宁悦看起来不大高兴,你……高兴什么?”
  楚南风淡淡扫过白清元:“她留在s市住。”
  白清元左手拍在楚南风的肩膀上:“见一面,就能让她留在S市,兄弟,你挺有办法的。”
  楚南风抿了抿唇:“不是我的原因。”
  白清元诧异。
  过了会后,白清元道:“无论是何种原因,她留下来是好事,哪怕以后再离开,也有踪迹可查。国内找人,要比国外找人方便。”
  楚南风眸色微冷:“闭上你的乌鸦嘴!”
  白清元闭嘴,像是没有说过话般。
  与此同时,温嘉扬大脑好比是一碗豆花,糊成一团。
  由始至终,他都在想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和他待一起的白清寒,收到白清元发来的消息,默默松了口气。
  白清寒大发慈悲般地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以后长点记性,不要出来玩,辜负伯父对你的期望,认真工作吧!”
  温嘉扬感觉很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被白清寒上了一堂课,大段大段的道理,抛出来让他无言以对,想不出反驳的话。
  白清寒说话速度飞快,压根不给他停下来思考的机会。
  终于不用再听白清寒的教育,温嘉扬犹如解脱般,返回到原处。
  不见宁悦和江烟雨的身影,他哥和白清元的身影则是明显至极。
  白清元向他招招手:“嘉扬,过来!”
  温嘉扬听话地走过去:“哥,清元哥!”
  白清元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楚南风,而后笑眯眯地对温嘉扬说:“嘉扬,你哪天去工作?”
  “下周一。”
  “要工作,不提前做准备?还有心思跟人出来玩?你爸知道吗?”白清元和楚南风是发小,对楚天江教育温嘉扬的手段颇有了解,开口就击中温嘉扬的要害。
  温嘉扬苦脸求饶:“清元哥,求你不要告诉我爸。”
  白清元给他倒了杯威士忌:“不要紧张,我不是喜欢告密的人。”
  温嘉扬没放松警惕:“清元哥,我爸也给你打招呼了吗?”
  父亲为了他有上进,不当一条快乐咸鱼,这次是彻底狠下心,斩断他所有的经济来源,也跟他身边的朋友打了招呼,不允许旁人救济他,谁要是救济了他,后果得自负。
  白清元保持笑容:“这倒没有。”
  已经被铺垫好,楚南风抬眸注视温嘉扬,语速缓慢地道:“爸为了你的未来,煞费苦心,没想到你一点不在乎。即将入职,不做准备工作,有闲情和朋友出来玩。”
  温嘉扬不禁打了个寒颤:“哥,我知道错了!”
  “留在国内工作,以你目前的态度,恐怕三五年过去,也毫无长进。”
  “……”温嘉扬害怕得口水分泌过剩,不由咽了几次口水,“哥,爸是不是叫你管我?”
  “虽说我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我们也是同一个父亲的兄弟,作为你哥,是时候该管教你,好让爸轻松一点。”
  “!”温嘉扬哭丧着脸,他哥绝对被父亲打过招呼,不然,他哥不会闲着没事来管教他。
  “海外分公司比较适合你。”
  一听,温嘉扬眼睛瞪得像铜铃:“哥,爸不是安排我在南屿总部工作吗?为……为什么要调去我去海外分公司?”
  在国内工作,拿着税前一万的月薪都没法活了。
  如果去海外分公司,陌生的国度和环境,一定比国内苦无数倍。
  白清元适时插话:“嘉扬,人要逼自己一把,不逼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潜力上限在哪。你去南屿总部工作,没有去海外分公司好,去个一两年回来,你必定会成长许多。”
  温嘉扬嘴唇哆嗦:“哥,我不去海外分公司!我一直在国内生活,你让我去海外,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嘛。”
  光是不同的气候、饮食习惯和文化差异,能把他逼疯。
  听到海外分公司,温嘉扬就变得很慌张和害怕,白清元稍微明白楚天江死活要让他有上进心,一路娇贵地长大,吃不得半点苦,读完书了,也无所事事的。
  这么一棵温室的花朵去了国外,估计没两天,便会哭着回来。
  白清元用眼神跟楚南风交流,让温嘉扬去国外工作的这个办法行不通。
  楚南风喝了口红酒:“行吧,既然你不想去南屿的海外分公司,那就留在南屿的总部。”
  温嘉扬激动地道:“谢谢哥!”
  楚南风瞟了眼温嘉扬:“我没说完。”
  温嘉扬面部僵硬。
  顿了顿,楚南风薄唇微启:“你的薪资减半。”
  月薪不就从一万到五千了!
  温嘉扬倒吸一口凉气:“哥,五千块,吃饭都不够。”
  白清元开声:“南屿的员工福利,不是包含员工的一日三餐吗,五千块够你在休息日吃饭了。”
  温嘉扬:“!”
  他突然不认识他哥和白清元了,这两位是周扒皮吧!
  叫他嘴贱,要让宁悦和江烟雨出来玩。
  没玩成,还碰到他哥,被抓个正着,月薪被减去一半。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温嘉扬沉痛地接受自己是个廉价劳动力的现实,问:“哥,清元哥,你们有没有看到江烟雨她们?”
  楚南风唇角微抿:“她们回家了。”
  江烟雨脑子至今没恢复过来,想不明白白清元的意思。
  边开车,她边说:“宁悦,白清元跟我说了一大堆,我没明白。”
  宁悦生无可恋地用手撑着脑袋:“你不用明白!楚南风不让你赔偿,他是忘记对白清元说这件事。导致白清元看见你,才找你谈谈。”
  “……”江烟雨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心脏,“差点吓死我了!”
  人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江烟雨愿意赔偿七十多万,但钱赚的不容易,不用赔偿,她自然是开心无比的。
  开心过后,江烟雨发现宁悦提不起精神,似有什么心事般,问:“你和楚南风怎么了?我跟白清元从一个房间里出来时,看到你跟他有肢体接触,他是不是想报复你?”
  宁悦放下支撑脑袋的手,调整了下坐姿:“也没发生什么。”
  “我、不、信!”
  “真没发生什么!他也就是找我秋后算账一下,嘲讽我当年一夜消失。”
  “……”江烟雨深有体会楚南风嘲讽人的功力,虽然楚南风都是在嘲讽宁悦,身为旁观者,她听到时,有种巨大的压力,会不自在。
  江烟雨发出灵魂拷问:“你和楚南风恋爱,究竟是看上他什么?他说话有点……不太行,老嘲讽你。”
  宁悦收回看外面风景的视线,回忆了下两人恋爱时是如何相处的。
  片刻后,她叹了叹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刚认识楚南风时,楚南风说话不多,一般都是她在说。
  恋爱后,楚南风话比认识时多了点,但绝对不会用现在嘲讽的语气跟她说话。
  江烟雨好奇:“楚南风是不是记你仇了?觉得你们分手后,你竟敢找他弟当男朋友,挑战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底线?”
  “大概吧。”宁悦也摸不准楚南风的想法。
  “那他不能针对你一个人,也针对针对温嘉扬才正常,谁叫温嘉扬不长眼,找了他前女友当女朋友。”江烟雨认为这种事,不能专门针对宁悦,“他叫你跟温嘉扬分手,怎么不叫温嘉扬跟你分手?”
  “……麻烦提高一下你的智商!温嘉扬是他亲弟弟,我是他不喜欢的前女友,两者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他当然是针对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不会针对温嘉扬。”
  “好在楚南风也没做什么,就动动嘴巴嘲讽你几句,攻击力不算太强。”
  “你忘记他叫我入职他公司这回事了?”
  “……”江烟雨尴尬一笑,“是忘记了。”
  “脚长在我身上,我不去他公司,尽量避免接触到他,应该没什么事。”宁悦闭上眼睛,“我歇会,到家叫我。”
  “嗯!”
  这一晚,宁悦睡得不安稳,做了个吓人又无语的梦。
  梦里,楚南风神色冰冷地望着她,冷笑道:“我做的那么多顿饭,拿去喂猪,猪都会感恩我。再不济,我也能得到几百斤的猪肉,拿去卖掉,至少赚几千块。饭给你吃了,我得到是空气。”
  他说完,没几秒,她原地变成了一头白白胖胖的猪。
  然后,楚南风高高兴兴地把她送到屠宰场卖掉,拿着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她呢,被屠夫一刀毙命,变成一块块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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