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沦陷——江有无
时间:2021-02-25 10:42:46

  以为郑山河只是来交代拍摄时的注意事项。
  听见他这么说,顾渊瞬间脸色一沉。
  眉目深邃,他往日没什么表情时已经显得极其生人勿近。现在刻意冷了脸,神色便愈发凛冽。眼风冷冷扫过来,仿佛才开刃的刀  剑。
  然而郑山河恍若不觉。
  “多少红颜爱傻.逼,多少傻.逼不珍惜。”
  很是无所谓,对上顾渊的眼神,他耸了下肩,“我看顾老师是聪明人,还是早点儿明白的好。别到时候变成 像我这样的傻.逼,想要后悔都来不及。”
  这话 说得实在过于直白。
  顾渊难免一愣。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这是什么意思,郑山河就微微一笑,吊儿郎当地背着手又走了。
  晚上的拍摄内容倒也不 太复杂。
  之前拍摄的是美食部分,现在自然到了悬疑环节。
  按着剧本,楚悦然从老婆婆那里拿到刻意卜算姻缘的三枚铜钱内里暗含玄机。所有用铜钱算过姻缘的人在今晚都会被铜钱原本的主人拜访,从而展开之后一系列剧情。
  不 用说,这个铜钱原本的主人现在肯定不 是人类。
  池萤在心里吐槽了八百遍这是郑山河从哪里捡来的古早烂俗鬼故事剧本。
  但 本着敬业精神,不 管再怎么吐槽,她也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候着传说中铜钱原主的拜访。
  为了凸显所谓的真实效果,节目组并没有提前通知铜钱主人什么时候会 来。不 过郑山河事先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一下,对方到时候化的特效妆可能十分恐怖。
  这就是要嘉宾们在镜头下演出被鬼吓到的意思了。
  对池萤来说这倒是很容易。
  不 过昨天大半夜没睡,今天一个白天也没能好好休息。现在万籁俱寂,嘉宾宿舍的床又绵软舒适,她躺在床上,就忍不 住想直接睡过去。
  昏昏欲睡。
  即将克制不住困意陷入沉眠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听见脚步声,池萤一下就清醒了。
  已经早早在心里排练好了待会 儿见到鬼该是什么反应,她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由远而近。
  而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停在她的门前。
  池萤:哦豁。
  意料之外,并没有想到节目组居然安排她第一个见鬼,但 想想先前扔出的三枚红色铜钱,似乎又是情理之中。毕竟鬼故事里都是她这样看似与神鬼有缘分的人最容易被找到。
  吱呀一声。
  似乎没怎么用力,没有反锁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尽管之前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 凉风从室外吹进,拂过脸颊。
  微微一抖,池萤还是忍不 住想睁眼去看。
  虽说一向不 信神鬼,这个铜钱主人又是工作人员自己扮演的,她的胆子 却也没有那么大。万一节目组真的把 特效妆化得很恐怖,到时候在镜头下表演过度就不 好了。
  只看一眼,先悄悄看一眼就好。
  怀着这样的心思,池萤偷偷睁开眼。
  然后立  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借着月色,看清楚潜入房间的人,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声音也不 由瞬间拔高几分,“你上来干嘛?!”
  手里还抱着卷好的被子和枕头,顾渊转身关上门,而后才看向她。
  “你知道的,”
  对上惊慌失措的池萤,顾渊平淡道 ,“我怕鬼。”
 
 
第26章 
  他说完这一句, 就看见池萤愣了几秒,然 后一头又栽回 了床上。
  看来休息不 好的确会让人做噩梦......
  重新 躺下,池萤闭上眼, 用被子 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心里却忍不 住嘀咕。
  要不 是将近一天多没有好好休息, 她也不 至于在拍摄现场直接睡过去, 而且还梦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场景。
  顾渊大晚上偷偷跑到她房间这种事, 实在是太可怕了。
  池萤闭眼躺了一会儿, 感 觉这段梦境应该已经 过去了。但又不 是很确定 , 于是一边睁眼一边用力拧了把自己的腿。
  对自己一点儿不 客气,池萤下手很重。
  几乎怀疑腿上要被掐出一大片淤青,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忍着疼痛睁开眼。
  然 后就看见了站在床边俯视她的男人。
  池萤:“......”
  这不 对劲。
  她现在睡过去再醒一次还来得及吗?
  难以置信又不 知 所措,池萤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 和那双再熟悉不 过的漆黑眼眸对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并不 是自己在做梦。
  “你!”
  再度从床上弹起来, 她拿枕头去砸顾渊,“你有病啊!”
  不 好好在房间待着,大晚上跑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
  站在床边,顾渊没有躲, 而是纹丝不 动,任由 枕头直接砸在脸上。
  “我说过了。”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同先前一样平淡,“我怕鬼。”
  池萤:“......”
  她想起来了, 他刚才进 门的时候也是这么 说的,说她知 道他怕鬼。
  她知 道什么 ?
  她知 道个鬼!
  “你......”根本没想到顾渊会不 声不 响地折腾这么 一出,池萤整个人都懵了, 却还没忘记这里是拍摄现场,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监控,“你给我出去!”
  莫名其妙跑到她房间里想做什么 !
  换做平时,池萤这句呵斥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毕竟她踩着高跟鞋微微扬起下颌时确实威风十足,眼风凌厉地扫过来,神情  倨傲而张扬,谁见了都得避退三分。
  然 而此刻。
  为 了照节目组要求拍出入睡时受惊的场景,池萤穿的是再寻常不 过的纯棉睡衣,现在又坐在床上,大半个人埋在柔软蓬松的被子 里,硬生生比站在床边的顾渊矮了一大截。
  这句呵斥就很没有气势。
  而顾渊显然 也没有当回 事儿。
  没有一点儿要出去的意思,当着池萤的面 ,他慢条斯理地把自己带过来的被褥都铺到床边的地上,伸手一一掸平,然 后极其自然 地钻了进 去。
  还没忘记把她之 前砸过来的枕头扔回 床上。
  看着安稳睡在地上的男人,池萤目瞪口呆。
  “顾渊!”要不 是顾忌嘉宾宿舍里有监控,她真想直接踹他两脚,“这是我的房间!”
  从小到大,池萤就没听说顾渊什么 时候怕过鬼。上小学 那几年,邻镇时常有流动电影院,她想去看电影又怕晚上一个人回 家天太黑,于是时常拽着顾渊一起去。
  那年头的乡间小路没有任何照明。
  野草丛生,夜风一吹呜呜咽咽,伴着头顶凄凉惨淡的月色,倒真的有几分国产恐怖片的味道。
  所以她总会在路上紧张地抓着顾渊的手,一直到看见桃花镇镇口熟悉的暖黄灯光才松开。
  那个时候可从来没见他说过一句害怕,怎么 现在录节目的时候就怕了?
  心知 肚明顾渊绝对是故意的,池萤气得不 行:“你赶快出去!”
  她并不 明白他怎么 突如其来折腾这么 一出。
  但不 管原因是什么 ,眼下正是录制节目的现场,顾渊这么 莫名其妙地跑到她的房间,她真是怎么 解释都解释不 清。
  这么 想着,池萤心念一动。
  她当即抬头,死死瞪着头上的监控。
  综艺节目都是有剧本的,顾渊这一出临场发挥显然 不 在定 好的剧本内。郑山河再怎么 不 靠谱,也不 会愿意看到一个嘉宾大半夜跑到另一个异性嘉宾的房间里去。
  作为 导演,他总该适时制止一下吧?
  池萤想得很好。
  然 而她盯着监控看了许久,对面 却仿佛一个人也没有。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整栋宿舍楼都静悄悄的,听不 见任何脚步声。
  负责吓唬嘉宾们的鬼没来。
  想象中应该把顾渊从她房间里叉走的工作人员也没来。
  池萤匪夷所  思,几乎要以为 自己是不 是还在刚才那个噩梦里没有醒过来。
  她还在怀疑人生,就听见睡在床下的男人轻声开口。
  “很晚了。”仿佛这是自己的房间,他语气认真而严肃,“睡吧。”
  池萤哪里睡得着。
  如果说之 前还困得睁不 开眼,那么 现在躺在床上,她那点困意早就不 知 道飞去了什么 地方。
  不 明白怎么 会发生这种事,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然 后就被气得越来越清醒。
  池萤清醒之 后,反应过来现在房间里多了个顾渊,愈发不 自在起来。
  尽管对方睡在床下,她还是忍不 住小心翼翼的往床里挪了挪,试图悄然 拉开两人之 间的距离。
  和顾渊睡在同一个房间,这种感 觉实在太奇怪了。
  春风一度的那两晚她累得要命,到最后指尖也不 想动,连他后面 什么 时候抱她去洗澡都不 知 道。等到终于迷迷糊糊醒来时,身 边躺着的狗男人早就没影儿了。
  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 同床共枕的深刻记忆。
  然 而现在。
  虽然 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但珠溪镇的夜极安静,晚风似乎都是无声的。过分静谧的黑暗里,熟悉的绵长 呼吸就听得分明。
  明明隔着好一段距离,却仿佛吹在耳边。
  惹得耳尖无端发烫。
  心口猛地跳了一下,池萤不 由 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而后反应过来那只是她的错觉,又很不 自在地翻了个身 ,用被子 裹紧自己,试图掩盖方才一时的失态。
  下意识的,她并不 想被顾渊察觉,这些动作都放得极轻。
  但嘉宾宿舍毕竟不 大,顾渊又躺在并不 远的地上,于是将床上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泼墨般浓稠的黑暗里,男人眼眸愈发深邃。
  尽管之 前开口让池萤好好睡,没有半分倦意,顾渊也一点儿都睡不 着。
  一向娇气惯了,池萤在来的第一天就换上了自己喜欢用的香氛。夜深沉,浅淡而清甜的玫瑰香气氤氲在夜色之 中,悄悄撩拨人的心弦。
  玫瑰香甜的味道里,顾渊的思绪就有些乱。
  郑山河莫名其妙跑上门来叭叭叭的那一通把他直接说懵了,懵完之 后,最终却也模模糊糊地抓到了重点。
  可他不 知 道该怎么 做。
  他似乎并不 怎么 擅长 逗池萤开心,而是在惹她生气上很有一套。很多时候,往往他还没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话,她已经 气得狠狠瞪过来,然 后忍不 住伸出手拍他了。
  同样,这一次,顾渊也不 知 道这样直接跑上来究竟好不 好。
  从池萤的反应来看,她显然 是不 太高兴的,但她最终并没有真的把他赶出去,只是气得不 和他讲话了。
  所以......
  顾渊微微皱眉。
  所以......他做的应该还算正确?
  顾渊独自思索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得到什么 明确答案。
  玫瑰香甜反而愈发清晰,让他原本平静的呼吸就有些不 稳。
  想了想,顾渊悄悄坐起来,在黑暗里注视着池萤。
  背对着他,她把自己紧紧蜷起来。
  珠溪镇的夜很凉,节目组准备的被子 很厚。可池萤似乎纤细的有些过分,即使被蓬松柔软的被子 包裹着,看上去也只是小小的一团。
  顾渊突然 想起杀青宴那天。
  和生日宴那晚不 一样。
  从头到尾都很清醒,他抱着池萤去浴室洗澡,或许是累坏了,等重新 把人抱回 卧室,她已经 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同样蜷成小小的一团,她趴在他的胸口,眼睫上沾着水珠,双颊上一层薄薄的绯红。
  那一瞬他心跳骤然 急促起来,咚咚咚如鼓点一般,以至于不 得不 稍稍将池萤挪开一点儿,生怕那阵又密又快的心跳声将她吵醒。
  这么 想着,顾渊伸手按了按胸口。眸色渐深。
  并不 动作,他只是又默默看了一会儿池萤,然 后准备重新 躺下。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 响起了歌声。
  夜极静,原本柔婉的唱腔被刻意拉长 ,时断时续,就多了几分凄楚悲凉的味道。
  躺在床上,池萤猛地一哆嗦。
  先前她有心理准备还好,然 而被顾渊这么 一打岔,满脑子 都是为 什么 对方会莫名其妙跑到自己房里这件事。又惊又气,哪里记得住还有个迟迟未来的鬼。
  不 过她确实得夸一句,节目组在这场夜戏上简直效果拉满了。
  这哀怨的腔调在大晚上听着还真让人浑身 都不 舒服。
  一秒钟进 入工作状态,池萤还在琢磨待会儿等鬼进 来看见房间里有两个人该怎么&zwn  j;办,就听见顾渊唰一下站起了身 。
  然 后。
  她根本来不 及反应,就被男人径自抱起,直接躲进 了衣柜里。
  嘉宾宿舍的衣柜算不 上特别大,至少两个人塞进 去就满满当当了。
  关上柜门,只留了一小道缝隙,几乎没有光漏进 来。
  池萤眼前一片漆黑。
  而她确实又懵了。
  顾渊今天晚上这是在做什么 啊!
  懵归懵,她还没忘记节目组给出的任务是“演出被鬼吓到四 散逃窜的样子 如果能大哭出声那最好不 过了”。
  而不 是“让我躲起来看鬼找不 找的到我嘿嘿嘿嘿嘿。”
  行吧。
  池萤极其无语。
  她刚才还在想怎么 处理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问题,既然 顾渊愿意这么 躲在衣柜里,那她也不 强求。
  这么 想着,池萤试图从衣柜里爬出去。
  然 而稍一动作,一只手就搂上了她的腰。
  顾渊并不 是那种文弱的类型。
  音乐剧演员讲究表演唱跳全面 发展,他嗓子 好歌唱得动听,舞蹈基础却也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所以在平时看似斯文禁欲的白衬衫下,肌肉线条流畅,男人的手臂结实而有力。几乎不 需要怎么 施力,只稍稍一探,便轻而易举地扣住了池萤的腰。
  她腰肢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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