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任意门养大了暴君——小二甜
时间:2021-02-25 10:44:11

  这话,就差明说一句:哥们儿,你已经凉了,赶紧洗洗睡了吧!
  好歹县令还是他自己人,进了府衙大牢还能受些优待,要是换了……哦,等等!
  “卢永昌鱼肉乡里,强抢民女,逼反百姓一案,证据确凿,即刻押入军营大牢。”
  王司涵的声音冷冷响起,没有一丝犹豫和含糊。
  话音未落,韩翊就上前拿了人,吩咐左右把人捆好,押了出去。
  “不,不,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大人,大人……”卢永昌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自己会栽在一个多年前坑害过,哦,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手坑害的一个小流民手上。当日,他不过是听胡大胡子抱怨了一通,随口帮其出了个馊主义,举手之劳而矣。没想到,自己这条老命都要搭上去了。
  县令见状,哎哎地叫了两声不得不跟着追了出去。
  王司涵转头看向卫四洲,“卫校尉此次平乱有功,可否与我等同回京述职,做个人证笔录。也好就此论功行赏?”
  卫四洲眉峰一挑,并没有众人想像的欣喜期待之色,揖手道,“承蒙大人不弃。在下只是奉命办事,京城一行还得向在郭将军禀明情由,再做定夺。”
  这一禀,上京述职领赏的不就变成了郭长怀本人,哪还有卫四洲的便宜可拣啊!
  韩倾倾不懂官场这些门道儿,也想到了这一层,有些着急地攥住了卫四洲的手。
  “洲洲哥……”
  卫四洲低头看着垂脑袋的小姑娘,眸中闪过一抹柔色,抚抚那头,轻声哄了一哄,朝众人拱手,拉着人避到了那侧门处。
  “傻妞儿,别担心,我自有打算。”
  “你的打算,就是还得受好多委屈,吃好多苦头。”
  她攥着他的大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白色疤痕,口气满是怨怼不甘。
  他只觉得心里眼里都是甜,“夫子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要考上秀上,考上举人,每日需得背着那么多书上下学堂。从早上天刚亮,到晚上披风戴月地回家,也辛苦。”
  “我才不苦!”她一抬起头,面上捂着的毛衣领子掉了下去,露出一张被捂得有些红的小脸。
  他忙朝后望了一眼,把小姑娘挡得严严实实。
  伸手拧了拧那小脸,失笑,“我也不苦。比起当初在街巷里靠打劫为生,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好太多了。都是我们倾宝有眼光,给咱指了条明路。”
  她想起当初两人初识的样子,噗嗤一笑,但笑着心里又缓缓落了下去。
  “可是……”后面他们走的路,依然困难重重,哪像她就算没了母亲在身边。可母亲为她留下的财产,人脉关系,师长朋友们的关心爱护,让她的生活很快过渡到了独立自主、按步就班的平稳状态。这里最重要的是,母亲从小对她的教导和训戒,如一盏黑夜里前行的明灯,一直照耀着她前行的方向,她并不迷惘。
  看卫四洲这一路走来,更像摸着石头过河,深浅不知,前路不知,哪里才是可以靠岸的安所,均不知。每每以为终于找到安生立命之处,现实残酷的耳光狠狠打来,让人防不甚防。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啦!洲洲哥……”
  “好了,这都多晚了,倾宝该睡觉了。”
  看小姑娘还有些低落,卫四洲趁着没人,索性拉开那侧门,跟着到了现代。
  ……
  现代
  重新再开门后,门里是熟悉的小客厅,有点旧的三人沙发,大圆桌,放着水果和书报的矮几。
  卫四洲忙着烧了热水,热好牛奶,记得把电热毯打开,还开了会儿空调暖房。
  做完这一切,姑娘换好了毛绒兔睡衣,乖乖地站在他跟前,垂着脑袋不知在想啥。
  “行了,快睡觉。你不是说,你们毕业班已经开始加班加点地刷卷了,这都快十二点了。”
  将人塞进被子里,掖好。
  卫四洲感慨,没想到今儿正审那幕后大黑手时,这丫头突然钻出来。且又帮了他一个大忙,真是老天恩赐。
  “洲洲哥……”
  “嗯,乖,我等你睡着了再回去。不急!”
  像曾经无数个夜晚一样,他握着她的小手,轻声细气地说些有的没的,哄人的功夫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她却执拗着不肯睡,半晌终于说出心事,“你们大魏的权贵,怎么都那么坏呀?!”
  卫四洲想说,权贵不坏的话,怎么会变成权贵呢?!不都是欺压住了老百姓,才谋夺到的权利、地位和福贵嘛!想到小姑娘的世界并非如此,能上位的人多数还是有德性的,社会监督制度也很好,一个摄像头,像之前那样,就能曝光恶人真面目,将之拉下马,坏人在这个世界的存活率远比不上动乱的古代世界。
  “也不是。你看那薛少主,韩将军,还有王侍中,不都站在咱们这方,帮着咱们说话。”
  一提这个,小姑娘就瘪嘴,“哼,你还敢说呢!那两个人身份很高吗?之前就一副门缝儿里看人的鸭子,浑身都是优越感。出身又不是人能选的,他们那么瞧不起人,不过是投胎技术稍好了点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那么不尊重人呀?”
  卫四洲心下苦笑,“我的出身的确不高,不过一介平民。他们两人一个是国公府里的郎君,一个是阁老府里的大状元。目下无尘,自然要傲气些。”
  “但那也不是不尊重人的原因哪!”小姑娘有点激动。
  卫四洲心花怒放,却垂头道,“西州那边的确属于半个莽荒,读书人少,说话行事太粗糙,难免遭人垢病。回头等有机会了,我和阿宝商量去请懂礼仪的夫子,给大家培训培训,练好官话。”
  “洲洲哥。”姑娘更不满。
  “怎么了?”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
  “那个什么侍中的,看起来就是个腹黑心眼儿多的,要是你真跟他上京,一定要小心一点哦!”
  可怜此时王司涵打了个喷嚏,尚且不知与小妹未相认时,自己的印象分已经严重拉低,临近负指数。
  “还有那个木乃翊,你也别老让着他。你又不比他差,打仗还比他能耐。他是什么人家出身的,每次见我都叫我小妖女,忒没眼光,忒没礼貌了。哼!”
  “放心,以后他不敢了。”
  韩翊韩小三,注定悔到爆炸。
  卫四洲内心欢呼三道,面上一副受教,“回头我再不给那木乃翊好脸色。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哎,人家不是这意思啦!咱们输人不输仗,交往贵在平等真诚,也不能老矮他一头。”
  “对,要真诚。”
  回头那家伙想要好刀具,这交换方面必得够“真诚”,少说也得上万两金银。
  那时候,韩翊也打了个喷嚏,暂时决定不走,还得找卫四洲好好说道说道关于“刀美人”的事儿。哦,还有那个身份不明、有点神出鬼没的倾倾姑娘。
  ……
  待姑娘睡熟了,卫四洲开门就看到还是沈老大的堂屋。
  屋中已经一片黑暗,只有正上方的神翕上点着两盏长明灯,灯光被堂风拂过,不时地晃动两下,怪糁人的。
  他出来时,想唤人,突然一黑影从小翅几旁站了起来,一盏灯才被慢慢点燃。
  “喂,你……你干啥无声无息坐在那儿,也不点个灯,跟鬼似的。”卫四洲没好气地骂着走上前,看到坐在那里的正是薛璨。
  薛璨是典型的江南美男子,与北方人的王司涵那种端方娴雅的君子风格不同,骨架偏纤瘦,有翩翩之风,更适芝兰玉树的美誉。
  他朝卫四洲拱手施了一个大礼道,“多谢卫校尉一力帮扶,为我等掩护至此。”
  卫四洲让顾老二偷换银票,两次,成功将薛家从这起复杂心机的“嫁祸谋逆”之乱中解脱出来,这也是薛璨亲自出马的重要原因。
  卫四洲闻言,不以为然地大手一挥,“不用客气,这也是咱们之前谈好的合作。”
  薛璨目光闪了闪,又行一礼,“对于之前合作事宜,在下确有隐瞒,亦无害人之心。只是事情中仍会有所损伤,诸位义士的医药抚恤费用便由薛记承担。寥表歉意,请卫校尉莫要推辞。”
  卫四洲放下了想挥的手,“咳,医药费什么的就客气了。这笔帐,我送了你几爆粟子,兄弟们的气早就散了,算是一笔勾消,两不相欠,就此翻篇儿。”
  薛璨心下微震,他不是没见识过豪爽直率的人,但卫四洲很与众不同,看似粗豪,其实心细如发,这种磊落光明让人莫名地安心。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似乎就在说他和卫四洲之间的天壤之别。
  无论如何,在这次事里,他是负了他的。
  卫四洲忽道,“薛小三,男子汉大丈夫,何以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婆婆妈妈个没完。不如谈谈咱们未来的大业。”
  薛璨一愣,抬头迎上那双湛亮的虎眸,“未来的大业?”
  卫四洲也不绕弯子,“我知道,你从开始就是想与王家交好,而韩家与王家同气连枝,讨好了韩家也可分得王家几分助力。可惜,韩、二两家皆是朝廷清流,门槛清贵,看不上你家凭女人讨好皇帝上位的黑历史,不愿为了你而牵扯到后宫的权利争斗中。
  你想利用我做垫脚石,讨好韩家,继而获得王家的助益,才会屡次透消息给我们,让我们掌握两分先机之后,又让韩翊得悉来寻我等霉头。若是由你直接把事情办成了,韩家只会觉得你心机太深,谋算太诡,反而忌惮于你的能耐。但若是利用我们这群西州莽夫行事,即可以办成事儿,又可以分散韩、王两家的注意力,把你们薛家塑造成一个无辜、被动的可怜人。”
  “这里说句实在话,前两次你很成功,我也很感激。但最后这一次,咱们西州莽夫并非有勇无谋之辈,我背后也有一大帮子兄弟要吃喝拉撒讨媳妇儿成家立业,我不能一直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只有在此得罪了。”
  说着,卫四洲也拱了拱手,面上的微笑磊落坦荡,亦不乏几分得意之色。
  继续道,“你原先的计谋是想让码头的刺客拖住我们西州兵,自己到海珠村救助沈老大,捉拿卢永昌这幕后搅屎棍,对吧?但你有没想过,若是你成功了,白日里是你站在所有人面前揭穿卢永昌的阴谋诡计,卢永昌从头到尾把矛头对准你,你的那些心思算计,不一样暴露在韩、王两家人眼前,得落一个阴谋诡诈的小人名声?”
  薛璨也勾起唇角,“但现在大功大劳都为你一人所担,韩王两家正当值的两位郎君对你的印象都很深刻,好处也全让你得了啊!”
  卫四洲击掌笑道,“说得对。所以,现在咱两才必须好好合作,我的好处就都是你的好处了。你这不就是,曲线救国,顺利成功了嘛!”
  他说得乐呵,伸手去拍了拍人家的肩头,一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慷慨大气。
  薛璨点头陪笑,却在那手伸到肩头时,一把抓住,伸手探向卫四洲胸口。卫四洲一愣,未料对方突然出手,只支手格挡,一边询问缘由。薛璨只道“四哥岂会不知”,攻势更为凌厉刁钻,显也是家有绝学,动作极快。
  薛璨的力量自是不如卫四洲这军中莽汉的,他重在出手快且巧,才过了几招儿,卫四洲就被自己的衣角给束住了,挣开时,胸口就被摸全了,被摸出一包东西来。
  “哎,你特么的,误会我,还偷我东西!”
  薛璨打开包裹,抖落了一地的鸡零狗碎玩艺儿,入眼的有信件,女人饰品,还有两颗不知名物,若是韩倾倾或阿宝兄妹在此就能一眼认出,那两颗东西是炮仗,还有点碎金银,以及一个口红装的云南白药止血喷雾。
  他俯身要拾起那信件,卫四洲快速地挡住他的手,将信件一把抓进怀里,比起其他东西更令他紧张好几分。
  “那是……”
  “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我这里可没有银票。”卫四洲可一点儿不傻呀,这一下就知道对方的意图了。
  薛璨看到了那信上似乎写着“妈妈”两个字,只问,“我家那千两黄金的银票,卫校尉应该还给我了吧?”
  其实薛记银号的确是苦主,被骗之后让薛璨知道,琢磨出这其中恐有大阴谋,才一路追查到东原城来,摸到卢永昌的险恶用心之后,便决定将计就计,把卢贵妃在外的这只大走狗给咔嚓掉。
  卫四洲嘿嘿一笑,“瞧你,之前不都说了要给咱们兄弟点抚恤金嘛,这金票子就当抚过了。以后咱们就是肝胆相照的好哥们儿,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的钱,嘿嘿……大家合计着花,我保证每一分金子都花在刀刃儿上。绝不让你的投资打水漂,回头还能翻几番。”
  这无赖!
  薛璨看他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给气笑了。
  “卫四洲,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必须跟你合作?要找个军头,眼下各方势力割剧,有钱有粮还在朝廷有人脉支肘的可不少。你们这群……”他故意轻蔑地上下打量,“我放着那些有家底子的门阀不选,凭什么要选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
  卫四洲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浓眉微蹙,似乎是有了几分恼意,“没错,我们是没家世没背景,还穷得丁当响的孤儿流民。照你们这些锦衣玉食、衔着金汤匙出身的贵人们看来,我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们这群乌合之众,这次也从贵人们口中成功夺食,让你们双方都拿到了满意的结果,称手的利益。我们没有坏事儿,不是吗?我们还帮你们剪除了一个利益上的敌人。我们要的也不多,不过是贵人们指缝儿里落下来的一点残羹剩汤。贵人们用这点残羹,就能买我们兄弟全力帮扶,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薛记银号开遍了大魏最富庶的东州和南州,在北州和西州亦有分号。薛记可说是整个大魏最有钱的名门贵戚,每年出了多少军资养活大魏一大批尸位素餐之徒。可真到三郎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谁出手相救了?”
  “如韩、王这样的清贵高门亦不屑与你相交,其他勋贵名门也只做表面功夫。你若要的是那些人貌合神离的帮扶,便算我卫四洲今日所说一切都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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