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她呀——却呀
时间:2021-02-26 10:55:36

  “陈也哥哥。”她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出声。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在此时此刻,就是想喊一下他。
  “嗯。”他应她,冷硬的眉眼在这一刻温柔极了,“我在,栀栀不怕。”
  外面雷雨交加,她坐在床上,抱着膝。他在她旁边,安静无声地陪着,耐心多的像是永远消耗不尽。
  很半天过去,轰鸣的雷声终于停了,她抬眸,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望向他:“我有点难过,我梦到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了。”
  陈也抬起手,轻轻地,将她脸上一缕被泪打湿的碎发别开:“能和我说一说吗?”
  宁栀轻轻地点了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谈起孤儿院的事。
  之前陈也从来没问过,毕竟怎么想那也不会是什么好的,愉快的回忆。
  “小时候的一场祸之后,醒来我就在孤儿院了。每天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孤儿院的阿姨会给我们发小巧克力饼干。”
  “我每天都拿着小饼干在门栏前站着等,等我的爸爸妈妈来接我回家。可是从天亮等到天黑,一直到我后来被领养,爸爸妈妈也没有来过。”
  她叹口气,很轻的声音:“我记得当时有个小女孩,比我大几岁,她和我说,别等了,你爸爸妈妈永远不会来接你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因为她的爸爸妈妈想要儿子,所以才把她扔到孤儿院的。”
  说到这儿,宁栀咬了咬唇,有些咬重了,樱粉的唇出现一道白痕。
  “很多车祸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孤儿院里的医生姐姐说是我是惊吓过度,选择性失忆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和爸爸妈妈走散了,最后被送到孤儿院,还是爸爸妈妈一开始因为我不是男孩子,就想把我扔掉。”
  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少女抱着膝坐在床上,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带着轻微的颤。
  陈也心也难受地颤。
  他手放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她的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猫。
  他动作轻缓,语气却坚定万分:“栀栀一定只是小时候和爸爸妈妈走散了,不会是其他原因。”
  扔掉这两个字,他连说都不舍得说出口。
  这世界有时候还真是不公平,明明是那么好的女孩子,就该从小被父母宠着,小公主一样地娇生惯养地养大。
  宁栀抬起头,一点点露出小小的下巴尖,鼓鼓脸,声音里还闷着几分情绪:“你又不知道的呀。”
  “我就是知道。”陈也眼眸黑沉沉,一瞬不瞬望着她。
  宁栀“啊”了一声,然后鼓着的脸颊就被他揪了揪,像揪着面团一样。
  接着,她听见他低哑笃定的嗓音:“你又乖又听话,孝顺,心地善良,成绩优秀,长得还好看,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哪个父母舍得不要啊。”
  换做是他,就算是剜掉心上的一块肉,也舍不得不要。
  宁栀脸皮薄,被他夸得脸有些红。
  她小声嘟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羞:“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呀?”
  “怎么没有?”陈也眉挑了挑,反问。
  也不等她说话,他望着她,一字一顿,声音郑重又认真。
  “我们栀栀最好了,就是天下第一好。”
 
 
第十七章 你也好
  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 变成零星的几点细雨,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
  宁栀被他安慰之后,心情得好了很多。
  他笃定无比的语气让她也开始相信, 她只是小时候不小心和爸爸妈妈走散了, 并不是被爸爸妈妈抛弃的。
  一直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没了。
  一丝天光从缝隙透进来,照亮了她心底隐秘的, 不为人所见的那个小小角落。
  “陈也哥哥。”
  她仰起泪痕未干的小脸, 嗓音轻轻软软的,对他道:“你也是最好的,谁都没有你好。”
  看着凶凶的, 其实是最温柔的人。
  小时候小区里没有女孩子愿意带着她玩, 她天天像是小尾巴一样黏着他。
  现在想来, 一个男生总是带着个小女孩, 其实是很麻烦的, 还会被别的男生笑话。
  她腿短, 跑不快,翻/墙什么的也不在行。他嘴上嫌弃着她跑得慢, 却又牵着她的手, 放慢速度。
  还有以前翻/墙的时候也是。别的小男孩早早翻过去玩了, 她站在墙面前,不太敢动。
  他前一句还是“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以后不带着你玩了”。
  说完却又蹲下,让她踩着他肩膀翻过去。
  陈也望向她,在少女比秋水还柔软的目光中, 笑出了声。
  他算是家里最没出息的那个了,大伯二伯的儿子成绩都好,去了国内顶尖的大学。
  可他连高中都没有上, 念一所不入流的职高,前途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学习不好也就算了,性格也糟,从小到大打过不知道多少架,和那两个看着就斯文有学问的堂哥明显不是一类人。
  之前逢年过节家庭聚会,被问到成绩,他收获到的全是嘲笑的眼神。
  只有她了,还傻气天真地觉得他好。
  也只有等小姑娘再长大一些,见过更多的人和事,认识真正优秀的男生,就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了。
  “走了,去洗把脸。”他掀起唇,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都哭成小花猫了。”
  被叫小花猫的宁栀害羞起来,脸颊泛起了一抹红。
  都这么大人了,还大半夜的哭鼻子,真是挺丢脸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从小到大,在他面前哭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要丢脸那脸早就丢完啦。
  宁栀释然了,低下头,找到床边的拖鞋,一只一只穿上。
  往卫生间走了几步,又回头,充满希望地问:“陈也哥哥,你说我以后有可能找到亲生的爸爸妈妈吗?”
  “会的。”他保证道:“等你高考完了,我陪着你一起去找。”
  她又开心地笑起来。
  陈也跟着她去了卫生间,他拿了个脸盆,往里面倒了热水,又把毛巾递给她。
  宁栀弯着身,将毛巾打湿,开始擦洗满是泪痕的脸。
  长发没有用发绳扎着,几缕落到脸盆里沾了水,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但没一会儿,又散下来了。
  陈也看她来来回来的弄,很不方便。干脆走过去,手掌一阖,将她的头发拢好,握成一束。
  细软的黑发被他握在掌心,有微痒的触感。
  宁栀挤了点洗面奶。
  陈也站在她身后,目光随意地一瞥,就看到了让他整个人都僵住的画面。
  他的那件T恤对小姑娘来说本就很大了,她再一弯身,前领便大大剌剌地敞了开来。
  她里面没有穿那个。
  柔软洁白,仿佛冬日里第一捧雪,白的能晃人眼,最是干净无瑕。
  又缀着浅浅一点樱色。
  随着她弯身的动作,还微微跳跃了几下,像两只活泼的小兔子。
  宁栀正用水冲着脸上的洗面奶泡沫,她头发还被陈也握在手里,忽然感觉掌心的力道收紧。
  她头发跟着被扯了扯。
  小姑娘哎呀一声,小小抱怨:“陈也哥哥,你弄疼我了。”
  最后的尾音软软的,慢慢的,拖着几分音调。勾得他心里更痒了。
  更别提这句话往深了想,其实还能是那种意思。
  陈也松了松手,咬着牙在心底骂自己王八蛋。
  不对,是比王八蛋还不如。
  人小姑娘才伤心难过地哭了场,自己也才安慰完,结果扭脸就想七想八的,身体还见鬼地有了反应!
  宁栀洗完脸,拧干毛巾擦干脸:“好啦,陈也哥哥你可以松开手了。”
  她把毛巾挂在架子上,转过身。
  陈也立刻也将身子转了个方向,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某个地方。
  宁栀对他笑了笑:“那我去睡啦,晚安。”
  “晚安。”陈也背对着她,声音哑沉,像隔着层磨砂的纸,“你关门之后按一下门把手,这样门就从里面反锁住了。”
  宁栀有些茫然,眨了眨眼问:“为什么要反锁呀?”
  陈也:“……”
  这他妈能怎么回答?
  是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对你就起了反应,还是说我怕自己等会儿色迷心窍一时把控不住?
  最后只能用凶巴巴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狼狈:“要你锁就锁,别问那么多。”
  莫名被凶了一下的宁栀:“……”
  明明刚才还那么温柔地安慰她呢,现在又凶起来了,哼!
  她委屈巴巴“哦”了声,虽然还是不懂,但也照做了。
  再重新躺回到床上,宁栀闭上眼,把被子盖到肩膀处。
  心里轻松了,她入睡也快,一下子就陷入梦乡。
  一场秋雨一场寒。
  第二天的温度明显降了很多,宁栀早上醒来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天还很早,窗外只露个鱼肚白,朦朦胧胧映出一点太阳的光亮。
  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
  走到客厅,陈也还在沙发上睡着。
  昨晚经了那么一遭,陈也一闭上眼,脑海中就出现她的眉眼,和弯着身时,前面露出的那抹雪白。
  怎么都挥之不去,令他恼,也令他燥。
  一直到天快要亮时,身体里的那团火烧了个七七八八,他才总算有了点睡意。
  宁栀朝沙发走过去,少年睡得很沉,身上的被子大半截掉到了地上。
  她蹙了蹙眉,将被子给他盖好,又跑去房间,把床上的被子抱了出来,轻轻盖在他身上,
  还蹲下小心翼翼给他掖好被子角。
  掖完被子也没急着站起来,她就这么继续蹲了一会儿。
  阳台外,初阳冉冉升起,少年眼阖着,睫毛黑压压覆下,鼻骨立挺,面部轮廓硬朗深邃。
  难得这么近距离,又长时间看着,宁栀觉得他好像……比以前更帅了一点。
  就有那种渐渐褪去少年青涩,隐隐多了几分男人的气质的感觉。
  这么看着,她的心没理由地,又跳得快了一拍。
  宁栀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一大早的,盯着一个睡着的人看,真的是好奇怪的行为啊。
  她立刻站起来,蹲得久了,腿都有些酸了,差点一下子扑倒到他身上。
  好险最后晃悠悠站住了。
  她揉了揉膝盖,走到阳台把窗帘拉上了,又从自己书包里面摸出一张十块钱。
  然后去鞋柜前换鞋,很轻地开门出去。
  宁栀走了没一会儿,陈也就醒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但因为窗帘拉着,他睁开眼的那瞬,并没有被阳光刺到眼。
  陈也不是个喜欢赖床的人,但今早,闻着被子上清幽甜软的香,莫名就想懒懒散散地躺着。
  直到门铃声响起。
  陈也起来,到门口开门。
  宁栀站在门前,两只手都拎着塑料袋,特别丰盛,有包子,有油条,还有米酒和豆浆。
  空气中飘散着各种食物的香气,他皱了下眉:“休息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宁栀笑眯眯地,手往他那儿一伸,把手拎着的几个袋子交给他。
  再弯下换鞋子,手扶着墙,边换边和他说话:“我平时都这么早起来的,已经习惯了嘛。”
  陈也把几袋食物拿到桌子上放着,自己去了卫生间洗漱。
  几分钟后,他出来,宁栀已经坐在桌子前了,塑料袋子都解开,筷子一边摆了一双。
  她手撑着下巴,等着他过来,买的早餐一口没动。
  等陈也坐下,她才抬起头,指着两个纸杯子,嗓音甜甜地问:“陈也哥哥,你要和豆浆还是米酒呀?”
  陈也:“都行。”
  宁栀想了想,把觉得更好喝的红枣豆浆往他那儿一推,笑盈盈道:“你喝这个吧。”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包子。一口咬下去,豆沙馅溢出来,甜甜糯糯的。
  陈也:“这个周末作业多吗?”
  “还好,不多。而且我已经写了一些,就没剩多少了。”她咬着包子,脸颊鼓鼓道。
  他又试探地问:“那等下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好啊。”宁栀眼一弯,没考虑就答应了。
  咬着包子,一点豆沙粘到了唇上。她自然地伸出樱粉的舌尖,舔了舔,又笑着问他:“去哪里玩呀?”
  陈也心里又痒了。
  小姑娘身上那股勾//人而不自知的劲儿,有时候真能要了人命。
  “等下,我查查。”他哑声回答,低下头去看手机。
  正悄摸摸地搜着哪哪儿适合一男一女出去玩,门铃声再次响起。
  “陈也哥哥,谁来找你呀?”宁栀好奇问。
  陈也摇头,并不知道,心中却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宁栀要去开门,他让她坐着,自己走了过去。
  门打开,预想成真。陈也看到付凯,薛斌和成一鸣三个。
  三人脸上挂着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整齐划一地用蹩脚的英文喊:“surprise!”
  薛斌嘿嘿笑着问:“也哥,我们来给你过迟到的生日了,有没有很惊喜,很开心?!”
  陈也:“……”
  可以说是很他妈很开心了。
  开心得他想立刻把这三个从哪儿来塞哪儿去:)
 
 
第十八章 能让我亲一口吗
  两人之约最后变成了五人之约。
  不对,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五个半。
  薛斌说完话,一个小萝卜头就从成一鸣背后钻了出来, 眼眶红红的, 显然是刚哭过的。
  小萝卜头抽抽鼻子,奶声奶气的, 用那种还带着点儿哭腔的声音喊了陈也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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