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她呀——却呀
时间:2021-02-26 10:55:36

  姜明薇看着平安回来的宁栀, 心里不痛快极了。
  都已经被绑架了, 还差点被强//奸,结果就那么巧被救了下来, 一点事儿没有。
  小贱人真的是命硬。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值得庆幸的。
  当时宁栀的手机被扔到了, 她和沈静溪都不知道那通求救的电话被她接通,又被她挂断了。
  姜明薇走到宁栀面前,脸上挂了关切的笑容:“接到你养父的勒索电话, 我和爸爸妈妈都担心死了, 幸好你最后没事。”
  从知道陈也的判决结果那一刻, 宁栀身上所有的力气就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对别的什么再难提起精神。
  这会儿, 她不想, 也懒得和姜明薇假模假样地寒暄。
  宁栀转头对沈静溪道:“妈妈,我有点累了, 想上去睡一会儿。”
  “去吧去吧。”沈静溪立刻笑着道:“妈妈给你熬了乌鸡汤, 等会儿你睡醒了就可以喝了。”
  “对了, 我这儿有些安神的熏香,我给你拿到房间里点上, 你闻着香睡得好些。”
  姜明薇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只要小贱人一回来,妈妈眼里就只有她了, 哪里还可能像之前一样爱自己!
  缺了半个月的课,宁栀回家的第二天就去学校上学。
  她平时人缘好,下课后不少同学都过来关心她。
  “栀栀你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来上课啊?”
  宁栀感谢了同学们的关心, 给出的理由是自己之前生病了。
  大家看看校花瘦了一圈的脸,和脸上怏怏的表情,也就没有怀疑。
  宁栀买了一个拍立得,每天带着去上课。
  大雨过后,教室窗外出现彩虹,她会拿着拍立得对着拍一张,学校里的樱花开了,她就去拍。
  有时候去上课的途中,遇见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大胖橘猫,也会蹲下身拍一张。
  她还多了一个写日记的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坐在桌子前把今天发生的有趣的事写下来。
  “下午我们马哲期中考试,选择题第一题特别有意思,上面是四张照片,让我们选出给给我们上这门课老师的照片。这道题分值还特别大,十分呢,好多从来没有来上过这门课的同学都懵了。
  还有哦,今天的晚霞特别漂亮,我用拍立得拍下来了。感觉比上次的彩虹要拍得好,你看了有没有觉得我的拍照技术终于有了一点提高了呀?”
  写完,宁栀从日记本上轻轻撕下这一页,折叠好,和拍的照片一起塞进信封。
  一天一封信,一个星期七封,每封信上写的都是同一个地址。
  日子有条不紊地往下过着。
  邹悦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有一天突然说:“栀栀,我发现你最近都不爱笑了啊。”
  宁栀闻言一愣,抿起唇角,对她露出个笑:“那我现在笑一个给你看。”
  邹悦摇头:“还是不一样,你以前笑起来多甜啊,现在虽然笑了,但总感觉不是你发自心底的开心。”
  宁栀沉默了下来,像开心这样的情绪,她真的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平时待在学校时还好,回家在自己房里看着看着书,眼泪没有预兆的,突然掉了下来。
  晚上宁栀经常做梦,梦到他在医院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很快就回来。
  梦里的她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他。
  再醒来时,枕头就又是一片湿湿的泪痕。
  她经常失眠,只要半夜醒来,就很长很长时间睡不着了,就那么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变亮。
  夏去冬来,今年的春节比往年早些,一月份中旬就是除夕了,因此学校放寒假放得也早。
  宁栀已经买了去宜市的车票。
  就算他还是不愿意见她也没关系,除夕那天,她想做顿年夜饭,让薛斌帮忙带过去给他。
  宁栀准备把自己的打算和爸爸妈妈说说,走到书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她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沈静溪道:“律师刚才和我打电话,说那孩子在里面表现好,已经提前放出来了。”
  “要不是他从那两个坏人手里救下咱们满满,满满就……”
  说到这儿,沈静溪说不下去了,不敢想那种假设:“咱们真得好好感谢他。”
  姜平潮道:“那是应该的,到时候我们俩亲子过去感谢。至于满满,先别让她知道这事。”
  沈静溪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有些后悔,当初或许咱们不该那么做。他愿意为咱们女儿做到这一步,看得出是真的喜欢满满。”
  “我们也是为了满满好,他们两个差距太大了,他高中都没有念,家里又是那么样一个情况……”
  姜平潮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宁栀眼眶红透了。
  那时她过十八岁生日,爸爸妈妈特意请他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在她的面前,他们没有说一句他的不好,对他的态度也是温和客气的。
  她以为爸爸妈妈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事已至此,宁栀不想再过多纠结已经发生了,无法再挽回的事。
  她深呼一口气,对姜平潮和沈静溪道:“爸爸妈妈,我已经定了去宜市的车票,这个寒假我要过去找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姜平潮皱眉:“满满,他本身条件就不好,现在还坐过牢,你有想过自己跟他在一起之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爸爸,你知道的啊,他是为了我才会坐牢!”
  宁栀哭出声,几乎情绪崩溃地说出这句话,她剧烈喘着气,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他让她不要愧疚,可她怎么可能不愧疚,怎么可能不自责啊?
  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仿佛都有一把尖锐的刀在割着她的心。她不敢去想他在里面生活得怎么样。
  沈静溪心疼地抱住她,这一年来,女儿的痛苦和自责她都看在眼里。
  “满满,这不是你的错。”她给宁栀擦着眼泪,擦着擦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姜平潮见女儿这样,声音温和了许多:“是,爸爸知道,他那次救了你,他对我们有恩,我和你妈妈给他经济上的补偿,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都可以。”
  他语重心长道:“可你要是跟了他,别人会闲言碎语议论你,说你的男朋友坐过牢,身上有案底。他没有学历,也没有好的家世,以后怎么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
  宁栀性子向来温顺,之前和长辈顶嘴都没有过。
  可这一次,她谁的话也不想听。
  少女眸子湿漉漉的,泛着泪光,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怕被人闲言碎语,也不需要优渥的生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除了他,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了。”
  闻言,姜平潮和沈静溪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被送到孤儿院时,宁栀才出了车祸,她纵使不记得爸爸妈妈长什么样了,还是天天盼着爸爸妈妈来接她回家。
  后来她被领养了,小区里的大人们或是带着恶意,或者单纯觉得好玩,就爱开玩笑吓唬她。
  说她要是表现得不乖,就会被重新丢回孤儿院,变成没有人要的孩子。
  自从懂事以来,几乎每一年,宁栀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爸爸妈妈真心对她好,疼着她也爱着她。可是她真的不快乐啊。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她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中。
  他一直陪着她,护着她,从懵懂的小女孩到现在。可长大之后,她却把他弄丢了。
  大颗的眼泪滚落,宁栀睫毛颤抖着,扑通一声重重朝他们跪下。
  沈静溪吓了一跳,忙过去要扶她起来,哭着道:“满满,你别这样啊。”
  宁栀跪着没动,因为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很不孝。
  可她还是仰起头,哽咽着说了出口:“爸爸妈妈,要是你们接受不了我和他在一起,你们就当作没有找到我吧。”
  *
  陈也下午出来的,薛斌成一鸣他们都去接他了。
  车开到他们以前常去的火锅店,桌上摆了一堆白的啤的酒。
  薛斌神神叨叨地拿出了一个系着红绳的小桃木剑,郑重其事道:“也哥,这是我们之前去庙里给你求的,听说特灵。”
  “对对!”付凯和成一鸣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那高僧说这剑开过光,能去晦气,斩小人!”
  陈也垂眸,看着还没他手掌大小的玩意儿,轻嗤地笑了声:“迷信。”
  话这么说,还是将那符纸收进了裤兜。
  一顿酒喝到半夜,最后天下起了细雨。
  薛斌和成一鸣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边抱着树吐边大喊:“世界上怎么可能没有奥特曼!我不信!!”
  付凯拿着个手机在一旁边怼着他们脸拍,乐得不行,嘎嘎嘎笑得和鸭子一样。
  陈也本来也有点醉,下了车之后,被夜里刺骨的寒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可那点清醒,在见到家门口抱膝坐着的少女时,立刻荡然无存。
  陈也觉得自己一定比薛斌他们醉得还厉害,不然也不可能出现幻觉,见到只敢在梦里想一想的小姑娘。
  她怎么可能来这儿?
  可这幻觉不仅有画面,还有触感。
  她冲他跑过来,软软的小手抱住他,抱得那样紧,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她的嗓音喜悦,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陈也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的衣服被温热的眼泪一点点浸湿。
  陈也终于意识到不是幻觉。
  震惊之后,他抬起手,揉了一把她的头,温声哄着:“栀栀不哭啊。”
  宁栀又抽噎了两下,听话地憋住眼泪,没再哭了。
  她小脸从他怀里抬起,泛红的眼圈望着他。
  少年头发短了些,眼眸漆黑深邃,五官轮廓更加深刻,比之前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可他低眸,望向她的眼神,却没有一点改变。
  两人无声地这么对望着,外面的雨下得更大,风从楼栋的窗户灌进来,冷飕飕的。
  陈也看着她。
  她人明显瘦了一圈,下巴小小的,脸颊两边软乎乎的婴儿肥也没了,有几分苍白憔悴。
  “不是说了让你别有什么愧疚吗?你是我妹妹,那两个人渣那样欺负你,我给你教训他们是应该的。”他给她讲道理。
  “什么妹妹,你又想骗我。”宁栀双手还紧紧环抱住他不肯撒,小脸仰着,被泪洗过的眼水汪汪的,泛着一点委屈。
  “你才不是只把我当妹妹,你就是喜欢我的!”她像小孩子一样蛮不讲理,固执又坚持。
  “陈也哥哥,你……你别不要我呀。”
  小姑娘语气又软了下来,杏眼湿漉漉的,透着满满的委屈和可怜,像是街边等着被收养的小动物。
  没人能再硬得下心肠。
  陈也嗓音艰涩:“栀栀,我坐过牢的。那个当初和你一起听音乐会的男生,其实不错。”
  宁栀踮起脚,直接吻了上去。
  和高铁站那次短暂地亲亲下巴不同,她这一次,是真的在吻他。
  他僵住,意识都空了,口腔里溢满了她的甜。
  可宁栀哪里会知道怎么接吻,那样子大胆了一下之后,就、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弄了。
  她脸颊热透,红得像熟了的樱桃,试探着动了动舌头,碰触到他的。
  然后再该怎么做,她又不知道了。
  她懵懵地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陈也。
  仿佛无声在问:是这样亲的吗?
  那副纯到了极致的模样,再配上生涩又笨拙的动作,简直让男人所有的理智都化为灰烬。
  陈也反客为主,搂住她的腰,将人压到了墙上。
  这才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彼此的呼吸都变重,少女娇怯的嘤唔,渐渐压过了外面的风雨声。
 
 
第五十四章 一起过除夕
  陈也亲了她好久。
  直到最后, 怀里的少女喘不上气了,小手轻拽着他的衣角,他才克制着将人松开。
  她耳朵尖都红透了, 烫得厉害, 一双杏眼水光潋滟。
  楼道里的感应灯由亮转暗。
  漆黑狭小的空间里,宁栀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清楚听见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的心脏, 跳得其实也快。
  “小时候,是你主动跑过来牵起我的手,初中我跳高摔倒那次, 也是你抱着我去的医务室。”
  她脑袋埋在他怀里, 翻完了旧账:“刚刚虽然是我主动亲你的, 但、但你也回应我了, 还把我舌头亲得有点麻了。”
  “我的第一次牵手, 拥抱, 还有接吻,都给了你。”她抬起脸, 乌黑的眸子认真看着他, “你不许耍赖, 你要对我负责呀。”
  陈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楼道再次陷入安静中。
  宁栀有点着急,怕他像高铁站那次推开她,她的小手慌慌张张地将他抱得更紧。
  这一次, 她死也不要松开。
  陈也感受到来自腰间的力道,他低头,看见她又泛起红的眼眶。
  挣扎到最后, 他开口,嗓音干涩而喑哑:“不耍赖,负责。”
  宁栀终于笑起来,这是她一年多来唯一开心的笑。
  本该很浪漫的氛围,可这时,她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瞬间把一切破坏了干净。
  宁栀:“……”
  “肚子饿了?”他问,眼底浮起一点笑意。
  宁栀红着脸点头,窘迫地小声道:“我晚饭没有吃,从高铁下来就直接坐车到了你这儿。”
  怕和他错过,她又饿又冷地在门口坐了四五个小时了。
  陈也将羽绒服的帽子给她扣上,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走,我们去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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