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她呀——却呀
时间:2021-02-26 10:55:36

  吃完饭,宁栀还收到了厚厚的两封红包,自从读初中以后,张瑛就没有给过她红包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妈妈,我已经成年了,怎么还收红包呀。”
  沈静溪笑了笑:“成年了也是妈妈的孩子,不管满满多大,妈妈都要给红包。晚上把红包放到枕头下,压岁的。”
  等春晚看完,宁栀去洗漱,再躺到床上,已经快一点钟了。
  手机里好多未读微信消息,都是朋友同学发来的新年祝福。她一一点开看,连成一鸣和薛斌都给她发了。
  可是陈也没有,连群发的那种祝福短信也没发给她。
  自从那天在高铁站分开以后,宁栀就没有给他发过消息,也没和他说过话。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怕再和他说话,自己又丢脸地哭起来。
  宁栀想了想,戳进他的对话框,发了一条祝福过去。
  ——陈也哥哥,新年快乐。
  不管怎么样,她都真心希望他开心快乐。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一下,宁栀点开看,他也回复了很简单的一条。
  【陈也哥哥】:新年快乐。
  *
  这个年宁旭升过得实在不太好。
  他和张瑛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张瑛受够了这个好吃懒做又一事无成的男人,她一直忍着没离婚,只是为了房子考虑。
  离了婚,她和女儿没地方住。
  但后来,姜平潮给了他们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张瑛当即和宁旭升分了钱,一拍两散,带着女儿走了。
  宁旭升穷了大半辈子,头一回手里攥这么多钱,还没老婆在耳边喋喋不休地念叨,他整个人一下子就飘了起来。
  几块钱一盘输赢的麻将宁旭升看不上了,他再玩得大的,一晚上能输上几千。
  他嘴上也是个没把门的,厂里不少人都知道他当初收养的那个女儿被亲生父母找到了,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因此就有人把歪心思打到了他身上,宁旭升被带着去了地下赌场。
  赌场里的玩法很简单,就是摇骰子。
  两个骰子在骰蛊里,专门的人负责摇,来玩的人只用猜摇出的数字加起来是单还是双,最后压钱下注。
  宁旭升第一次接触这个,最开始还比较谨慎,每回两百一压,他运气好,十次有八次都赌赢了。
  短短一分钟不到,一百就翻倍变成了两百。
  宁旭升越玩越有信心,胆子也越大,压到赌桌上的数字由两百,变成四百,再到一千。
  赌的数字越来越大,他的运气却没有刚开始那么好了,一晚上玩下来,输了快十万。
  但凡进了赌场,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赢了还想赢,输了不甘心。哪怕十万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宁旭升第二天晚上还是去了那个赌场。
  这一晚又一晚的,宁旭升彻底赌红了眼,不仅手上的五十万输完了,还欠下十几万的高利贷。
  可他哪有来的钱还?
  那群讨债的又是手段狠的,对还不上钱的人,砍手指头的事都做过。
  宁旭升怕得连班都不敢去上了,家也不敢回,成天东躲西藏,就怕那群要债的发现。
  大年三十,他都只敢缩在个小旅馆里,到晚上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他只能下去买碗泡面。
  正从兜里摸着钱准备付,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宁旭升吓得一个哆嗦,泡面也不要了打算拔腿就跑。
  身后的人大嗓门地叫住了他:“老宁你跑啥啊?是有钱了就不认我这个老同事了?”
  宁旭升听出这人的声音,赶紧回头,恨不得一巴掌捂他嘴上:“你小声点!别乱嚷嚷!要不我就被你害死了!”
  刚拍他肩的人叫张勇。
  先前和宁旭升一样,都是厂里的焊工,不过几年前因为手脚不干净,把厂里的钢铁偷出去卖被抓了。
  才放出来没两个月,还有案底,张勇找不到什么工作,温饱都成了问题。
  听宁旭升这么一说,张勇意外道:“你收养的那个女儿不是被有钱的爹妈找到了吗,我听人说他们还给了你一百万啊。”
  宁旭升悔不当初,止不住地摇头叹气:“你可别提了,钱早被我输光了,我他妈现在还欠着十几万呢!要是被那群人逮住,保不住我一只手就没了。”
  张勇心中一番琢磨,眼睛亮得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我有个发财的想法,老宁你干不干?”
  宁旭升不信,狐疑地望着他:“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张勇把他拉出宾馆,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小声嘀咕一番,最后道:“这事要是成了,咱们俩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宁旭升攥着拳犹豫了半天。
  张勇恐吓道:“你是想被那群放高利贷的小崽子捉住,然后砍掉手指还是挑断脚筋?”
  宁旭升心一横,点了下头。
  要说张勇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歪门邪道上的坏心思可多了去了。
  第二天一早,宁旭升就和张勇开车去了A市,到了之后,又在他的指点下给宁栀打了电话。
  宁栀本来在家里和阿姨学着包饺子,放在身旁的手机响了,她侧头看去。
  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备注时,宁栀愣了愣,她完全想不到宁旭升会找自己。
  自从她回到亲生爸爸妈妈身边,不管是他,还是张瑛都一次没有联系过她。
  宁栀擦了擦手上的灰面,站起来走到旁边接了电话。
  宁旭升照着张勇教自己的话,装出虚弱的语气:“栀栀啊,爸爸前段一直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肺可能出了问题。但咱们那个小地方,设备都不先进,医生就让我到A市来查一查。”
  “结果我到A市的大医院一查,就查出了肺癌晚期。”
  宁旭升叹口气,语气相当真情实感:“我才从医院出来。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半年了。现在你妈妈和我离婚了,她带着茉茉回老家去了,也不管我的死活。”
  “栀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自己从前对你不算好,现在大过年的,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爸爸还想再见你一面 ,行吗?”
  他话说得实在可怜凄惨,宁栀想起小时候,他没有对自己特别好,但也没有苛待过她。
  有次学校要交资料费,她伸手找张瑛要钱,被她骂成赔钱货。
  那时,宁旭升刚好打牌赢了钱,大方地给了她一张五十块。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当年没有把自己领养回去,那她现在可能还在孤儿院,也没机会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爸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去见你。”
  “栀栀你这次过来,千万别和你亲爸亲妈说。”宁旭升连忙叮嘱道:“上次我和你妈妈都答应过他们,以后不轻易和你联系,打扰你现在的生活。”
  宁栀挂断电话,走到沈静溪面前:“妈妈,我想出去一趟。我……”
  顿了顿,她想到宁旭升的话,有些紧张地撒谎:“有朋友找我出去玩。”
  沈静溪就是担心她天天待在家里闷坏了,闻言很是高兴:“好啊,你出去好好玩玩。对啦,妈妈给你张卡,你逛街时看到喜欢的直接买。”
  宁栀推脱:“不用啦妈妈,我的零用钱还有好多没用完。”
  沈静溪却不由分说,从钱包里拿出张卡塞她手里:“你柜子里的衣服也太少了,趁着今天出门,多买几件好看的。”
  宁栀只好收下。
  她拎着一篮水果,按照宁旭升给的地址,打车到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公园。
  今天是大年初三,大家都在走亲访友,公园门口连个人影没有,格外安静。
  望了一圈,宁栀都没瞧见宁旭升的身影,她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我在前面,那个黑色面包车里,栀栀你直接过来吧。”
  宁栀走了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宁旭升就坐在驾驶位上,他头发白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也瘦了不少,有些憔悴,和被病痛折磨之后的模样无异。
  见到宁栀,他对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宁栀没有怀疑地坐上去。
  可门才一关上,一双手从后面座位伸了出来,将涂了迷药的毛巾死死捂在她脸上。
 
 
第五十一章 逃不脱
  陈也今天把手机摔了。
  就莫名其妙的, 一下没拿稳,手机哐的摔到地上,屏幕碎了个稀巴烂, 开机都没法开了。
  陈也把手机拿去维修店修。
  维修店的老板就是上次他带宁栀来买电话卡的那个胖子。
  他拿着陈也碎了的手机看了看:“你手机的漆都摔掉了, 边边角角也磕坏了,就别修了吧, 直接换一个得了。”
  “我这有几部最新款的苹果, 你要我直接送你一个呗。”
  “不用。”陈也拒绝,“这手机里有重要的东西。”
  她的好多照片,还有聊天记录, 都在里面。
  胖子不再劝, 拿出小起子和螺丝刀开始拆弄。
  陈也就在旁边等着。
  正这时, 一个明显是小混混打扮的青年进来了, 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那塑料袋透明的, 能够看见里面装着十几部手机, 各个牌子各个款式都有。新旧程度也不一样。
  “威哥。”小混混叫那胖子,“你看看这些能换多少钱?”
  胖子年轻时干过一段时间放债收账的活儿, 前两年改邪归正, 搞了家修手机的店。
  这一行的很多小混混和他从前认识。经常他们放出去债, 借钱的人还不出钱来,就拿手机什么的先抵一些。
  他们就把手机拿到胖子这儿卖。
  胖子随便看了几眼, 报了个金额:“微信转你。”
  交易完之后,小混混闲着没事,也没走, 就站柜台前和胖子闲聊了几句。
  “听说你们辉哥上次放出几十万的债,收回没啊?”胖子一边鼓捣着陈也的手机,一边顺口问。
  “还没呢。”小混混呸了一声, “那老东西输光钱之后连家都不敢回了,我和几个弟兄可找了他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他说他之前收养了个女儿,现在被有钱的亲生父母认回去了,他昨还找辉哥借了辆车,说是去找他那个女儿要钱。”
  陈也一直在旁边站着,也没出声说什么,听到这里时,眉头皱了起来。
  “这你们辉哥也能信。”胖子笑了声,“万一那老东西借了车之后直接跑路了呢?”
  “那不可能。”小混混笃定道:“他身份证还压我们这儿呢。”
  “而且我们打听过了,他没说谎,他确实有个养女,被亲生父母认回去之后,对方还很大方地给了他们夫妻一百万。”
  “行了,不耽误威哥你忙了,我先走了哈。”
  小混混提脚准备离开,刚才一直没吭声的人突然拦在了身前。
  少年眉紧拧着,眸光冷冽凌厉:“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
  被捂住脸的那一刻,宁栀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可身后的男人力气太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随着迷药越吸越多,她的头也越来越昏。
  宁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手伸进羽绒服的口袋里,用指纹解锁手机,然后快捷键拨出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别墅的客厅里,沈静溪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响动。
  可半天没有人接。
  她在楼上的房间午睡,手机忘了拿上去。
  客厅里现在只有姜明薇。
  她坐沙发上,等着司机来接她参加小姐妹的一个下午茶聚会,正对着镜子补唇釉。
  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响一直响,她听得烦死了,再一看来电显示上“满满”两个字,更是心情烦透。
  姜明薇完全不想去理,只不过手机响个不停,简直吵死了,害得她差点把唇釉涂歪了一点。
  她手伸过去,本来准备直接挂断的,却不想一划,划成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少女挣扎呜咽的声响。
  姜明薇愣了愣,放下手里的口红镜子,拿起手机凑到耳边听。
  像是被人捂着嘴,她的声音闷闷的,并不清楚,但隐约能听到她一直在喊妈妈救命。
  姜明薇不知道宁栀发生了什么,但这一瞬间,她是高兴的,涂着浆果色唇釉的红唇弯了弯。
  她将电话毫不留情地挂断,手机紧紧地捏在掌心。
  又在沙发上坐了半天,姜明薇确定不会第二次打来了。
  手机这时处于锁屏状态,姜明薇输入沈静溪的生日,没有解开,输入姜平潮的生日,依然没用。
  最后,她把宁栀的生日输了进去,手机立刻解锁了。
  姜明薇嘲讽地勾起嘴角,她在沈静溪身边待了整整十年,叫了她十年的妈妈。
  可在沈静溪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亲生的那个女儿。
  就是不知道过了今天,亲生的那个还会不会活着。
  想到这一点,姜明薇又开心起来。她手指点进通话记录,删掉了刚刚的那条,把手机原封不动地重新放回到茶几上。
  然后拎上包,去赴自己小姐妹的下午茶宴会。
  *
  迷药的药效慢慢过去,宁栀醒了过来。
  她手脚都被绳子绑住了,嘴巴里也塞了一块毛巾,一声求救的呼喊不出来。
  四处环顾一圈,宁栀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家具很少,破破旧旧的,墙壁也斑驳了,有着常年烟熏过的痕迹。
  窗帘紧紧拉着,房间里黑漆漆的,宁栀抬起头,借着从窗帘里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向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
  很陌生的一张脸,她不认识,甚至见都没有见过。
  宁栀心中大概清楚了,是宁旭升和这个男人把自己迷晕之后绑到这里。
  虽然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眼下这个状况,也容不得她多想,她必须要赶快逃出去。
  宁栀双手被麻绳反绑在伸手,她试着用手指去解那绳子。
  可那绳子太粗了,绑得又紧,她着急地解了好半天,都没有解开。
  正思索该怎么办时,房门被推开了。紧接着,灯啪的一声按开,漆黑的房间一下子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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