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蛇柱依然非常介意自己的曾经,所以永远挡着嘴遮掩伤痕。
要想蛇柱能克服这份心理障碍, 必须等鬼被杀尽,然后恋柱主动帮忙治愈心灵才行。
所以目前来说,蛇柱与恋柱的感情进展条已经在现阶段满值,并锁死了,要等到鬼都杀完之后才会解锁开启下一阶段。
珍香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只不过在安排两名柱的最初,她难免会想:万一呢?也许机缘巧合着两边就成了呢?
侥幸心理总是难以避免,珍香本着试试又不亏的态度暗中撮合,结果并没有奇迹出现。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继续胡言乱语安抚系统,但她本人真有点稳不住了。
现在十二月鬼就只剩下两只,而她亲手拉入鬼杀队的祸害们,却同时被证明干了杀鬼的正义事儿!
这是明晃晃的打脸,她之前的努力完全被推翻了,辛辛苦苦在系统面前塑造的牛逼领导形象不再稳固,内忧外患!
如果系统质问她为什么失败,她将很难给自己开脱。
不安是一种糟糕透顶的情绪,珍香努力说服自己保持从容,但效果实在不佳,目前唯一可以安慰到她的事情就是系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失望。
所以,她还有时间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她需要尽快冷静,甚至是变得自信起来。
她接下来不能再有情绪上的弱点了,因为不管胜率究竟有多低,她都只能赢。
珍香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再慢慢呼出。
她体会着空气进入肺部,完成气体交换,然后再呼出去的感觉。
这是活着的感觉。
有一瞬间,她为自己此刻居然能活着、居然还能以人类的身份活着这件事,感动到差点落下眼泪。
“总算,跟上来了。”有人在说话。
珍香睁开眼定睛一看,看到爱手艺困倦疲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张瘦削的脸上满满都是控诉:“你之前,走太急,我差点,没跟上。”
“抱歉。”珍香羞愧不已。
她离开横滨的时候,确实是把爱手艺给忘了。不过谁让爱手艺的存在感一直那么低呢?
柱合会议之后就是藤袭山选拔,珍香叫爱手艺当个安静观众,自己则娴熟地主持选拔。
她使用的是产屋敷箴乡这身份。所以难得一次,选拔由鬼杀队主公大人亲自主持,场面也是非常热烈,参加选拔的人都尤其振奋。
实际上这不符合产屋敷家的保密原则。当主的行踪应该飘忽不定才对。
现在珍香要在藤袭山呆一周时间,很有可能会造成位置泄露,是极不谨慎的、对自身不负责的行为。
但谁让珍香是主公大人呢?她想做什么旁人是管不了的。
就这样,珍香在漫山紫藤花海的陪伴下,用一周时间一点一点约束好了自己的心绪。
正所谓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她已经准备好迎接暴风雨了!
“这次通过选拔的人有:神乐,志村新八,中岛敦,芥川龙之介,时透有一郎,时透无一郎……”
长长一大串名字过去,珍香坚强的没有裂开。
那些被她以各种理由往后推迟不收的人,全部趁这次选拔机会,名正言顺涌进鬼杀队来了。
甚至许多水平差一些的人,比如时透有一郎都通过了选拔,因为这届强力选手太多,又是众人被带飞的一届。
只是,与曾经单一大佬带飞的那届不同,这届是有许多大佬在带飞。
珍香微笑着恭喜了所有新队员,她不敢深思这之后鬼杀队该强到什么程度,她只想稍微鸵鸟一会儿,把头埋入沙子可以暂时假装无事发生。
但这个“暂时”只坚持了几分钟而已。
“主公大人,藤袭山里面已经没有鬼了。”负责维护场地的剑士过来汇报,表情十分奇妙。
“我会让剑士们多抓些鬼回来投入山里。”珍香微笑着说。
“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新的鬼送来了。我问过,大家都说抓不到鬼,已经抓无可抓。”
珍香脸上的笑容出现一道裂痕:“什么?”
前来汇报的剑士咽了口唾沫,定定神道:“大家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再没有新的鬼产生,而这世界现存的鬼……已差不多杀尽了。”
“咳咳咳咳——!”
珍香被自己口水呛住了。
她是那样关注形象的人,现在居然如此失态,可见震惊到何种程度。
长久以来,珍香关心的都是那些十二鬼月的消息,完全不管普通鬼的死活,反正普通鬼是系统都看不上眼的渺小存在。
可就算如此,普通鬼直接被杀尽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憨如系统都感觉到了不妙:[怎么会没有新的鬼出现呢,是不是鬼舞辻无惨出事了?]
[啊,我明白了!是那个富冈义勇领导的游击队搞的事情!]珍香突然醒悟,一下子打断系统。
这是个非常标准的马后炮,就算想明白也已经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了。
珍香打起精神把眼前的剑士应付走,和爱手艺一起离开藤袭山。
只要一想到身后偌大的紫藤花海里面正空空如也,一只鬼都没有,她就不禁觉得有冷风吹过,寒毛直竖。
怀着一种逃离的微妙心情,珍香决定与爱手艺快些回横滨去,她要找中也好好吐苦水,然后再考虑跟系统认真谈谈。
她以前忽悠系统的那些所谓“叛徒的精妙布置”,如今雪崩一样几乎全部翻车。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珍香明白,有些事早晚要面对,现在她真的就要去面对了。
返回横滨的路途并不顺畅,在大概走了二分之一时,上弦之伍·玉壶在夜晚中出现了。
就像上次见面一样,首先出现的是一只漂亮的壶,接着爱手艺试图躲到珍香身后。
珍香完全没心情再玩一次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所以硬把爱手艺让了出来。
五官扭曲的玉壶从壶中钻出,似乎完全忘了上次见面的不愉快,它的注意力专注在爱手艺身上,简直是兴高采烈:“伟大的洛夫克拉夫特大人!请看我最新的艺术作品,《满身腕足的绿色女人》!”
它快活地展示出一只描绘着章鱼花纹的壶,随意一招手,一具女性的尸体就从壶里挤了出去。
那尸体已经发绿了,处在一个即将腐烂却又尚未腐烂的状态,浑身上下缠满细而长的绿色腕足,那些腕足的一端被埋入尸体皮下,融入肉中,看上去就像自然生长出来,诡异又恶心。
玉壶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审美究竟有多扭曲,他得意地手舞足蹈:
“我从许多具发绿的女尸当中甄选出了这一具,因为这种绿色与深海章鱼腕足的颜色最接近,搭配起来最和谐。
“我特意等到最合适的时机,一口气在一炷香时间内完成了作品,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保留住作品独特的绿色。
“请看,我在皮下埋入腕足的手法是如此精细,我从未尝试如此高难度的细节刻画,更想不到成果会如此完美,简直是神来一笔!
“但我最得意的还是面部这里的处理……”
爱手艺小心翼翼向珍香投去求助的目光。
珍香为难地笑笑。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爱手艺主动现出触手怪状态,可以快速把玉壶给打发走,但珍香不太确定这样是否正确。
也许她该试着跟玉壶交流,想办法把玉壶保护起来。
玉壶已经是唯二的十二鬼月了,又这样一副脑子出了毛病的傻样,很可能今天分别后,下次再听说就是某位剑士的刀下亡魂。
珍香已经不敢相信这些十二鬼月的生存能力了,在正义的鬼杀队迫害下,事态正变得非常恶略,哪个鬼露头哪个鬼就死。
想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珍香清了清嗓子,准备昧着良心夸玉壶两句拉近关系,说些“您真是艺术带师”之类的瞎话。
人嘛,为了生活低头不丢人的……可恶丢死人了!根本说不出口!
谁来救救她?
那一刻,就像是真有路过神明听到了珍香内心的祈愿,决定出手相救。
她突然看到了很多……很多很多轮弯弯的、大大小小的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吗,当一个作者陷入了痛苦的填坑深渊,并且真的快完结了,可就是咋都写不完,咋都写不完啊!这时作者会绝望到疯狂!
就比如说,我突然福至心灵反手一个原创预收甩到你们面前!咩哈哈哈哈!(这人疯了,拉走拉走,反正就是求点进专栏预收一下)
《圣母的游戏》
文案:
异能者之都圣城,有两个最著名的疯子,一个是天生救赎者“圣母小姐”,一个是犯罪大师“业障病人”。
传闻圣母小姐体内流淌着“善水”,其血液能够治愈所有受伤的心灵,是圣城最强异能者。
而很少有人知道,业障病人的表面身份是一位心理医生,对外公布的异能是「安抚歌谣」。
“其实并非如此,你我都是圣城罕有的无能力者。对么?坏医生,或者说,我亲爱的病人。”
温以纯善于看到世间的真善美,并为之感动落泪。
她相信再邪恶的人,内心深处都潜藏着向善的因子,所需要的只是她加以引导。
在救赎他人这件事上,温以纯极少失败,直到她对上了郑无决。
人们总说,圣母小姐最想救赎的人是业障病人。
其实,温以纯只是想弄哭郑无决而已。
她的善极致而坚不可摧。她将教会他悲伤,帮他找回他丢失掉的——名为“爱”的能力。
●今日的圣城也风平浪静。
圣城人民日常心声:“我【哔——】的!你们俩谈恋爱能换个城市,放过我们圣城行吗???”
改正:今日的圣城也很核平。
食用指南:
1.女主非典型圣母病,请勿代入正常人思维,她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黑化。
2.男主没有同理心,做恶不犹豫,实非良人。
2.相爱相杀太香了!正邪对立太香了!
第110章
[珍香小心!]
更多……更多如剑光一般耀眼锋利的弯月出现了。
不, 那并非仿佛, 那的的确确就是剑光。
这一击是从珍香视线盲区发动的, 源头在爱手艺的一侧, 所以看不到攻击者。
在那些剑光淹没过来之前, 珍香的预感已经演绎出结果:爱手艺会被拦腰斩断, 接着就是自己。
相比起怎么被杀都不会死的爱手艺,她自己恐怕是有些脆弱过头了。
在珍香想好怎么应对之前, 一道庞大的影子突然闪现在爱手艺身边, 硬扛下了那些弯月一般的剑击。
不可思议,居然是玉壶。它在一瞬间蜕下了长满小手的外皮,展现出真正的形态。
腥而咸的潮湿海气,健硕柔韧的身躯, 结实有力的双臂,五指之间连接着蹼,浑身布满了坚硬无比的鳞片,下半身脱离壶的制约得以自由行动, 似蛇尾又似鱼尾,长长的盘绕在地上。
珍香下意识屏住呼吸, 因为她闻到了无比腥臭的味道,就像是随着洋流漂到海岸边久久无人理会的臭鱼烂虾。
该说玉壶不愧是拿爱手艺当缪斯的疯鬼吗?这种形象如果自称克苏鲁的粉丝谁敢不信,甚至让人忍不住怀疑它是不是有点深潜者血统……
用身体挡住攻击的玉壶愤怒大叫着:“黑死牟!你想干什么?你居然攻击伟大的洛夫克拉夫特大人!”
“你是说离我更近的这个男人?只是顺便……”随着回答的声音,发动攻击的鬼自己走了出来。
那是极有气势的男性鬼,穿着黑色与紫色相交的格纹衣服,武士打扮, 脸上长着三对眼睛,中间那对眼睛上明明白白刻着“上弦”“壹”。
哦呼!珍香在心里呐喊。这么巧,十二鬼月齐了!
“黑死牟,你说‘顺便’?你攻击伟大的洛夫克拉夫特大人就只是顺便而已?你是在侮辱我吗?”玉壶暴跳如雷,“就算你是上弦之壹,也别以为我会怕你!”
它挥出充满力量的拳头,向黑死牟凶狠砸去。
黑死牟淡定地稍微后仰一下避过拳头,下一瞬就用刀刃把玉壶串在了地上。
珍香根本没看清黑死牟是什么时候拔刀的,快得仿佛那个动作被从时间轴上删掉了。
黑死牟说话的方式极有意思,它每句话都像是跟着一行省略号,余味未尽:“玉壶,你空有力气却无技巧,实在可惜……是想和我发起换位的血战么……但我本是为击杀鬼杀队当主而来,之后再与你打吧……”
奋力挣扎着试图反击的玉壶一愣:“鬼杀队当主?谁?在哪?”
它一点都没意识到珍香的身份,塞满了“艺术”的聪明脑袋里压根没留出一丁点空间,从未思考过就摆在眼前的事实。
在黑死牟回答之前,珍香抓紧时间在头脑中发出大叫:[系统!快让我跟上弦之壹共情!]
[现在?]系统完全无法理解。
现在明明是很危险的状况啊!共情的时候宿主会暂时失去意识,应当优先确保自身安全。而现在两只十二鬼月明显有达成共识的趋势,接下来恐怕就要合力杀死珍香了,这种时候珍香还想着共情?
[快啊!]珍香大声催促。
系统还想追问理由,但时间紧迫,本着信任之情,它决定之后再说。
珍香如愿以偿。
她的意识开始下沉,仿佛被塞入一只滚筒洗衣机里搅拌,天旋地转伴随着各种流光溢彩,整个世界都开始解构和重组。
日月星辰拱卫在她身侧,像是在保护她又像是要攻击她。
最终,她羽毛般轻轻飘落,安然落在了一座建筑屋顶的层层瓦片上。
果然啊,又有变化了,这次她连“过场动画”都没得看,压根没感觉到一点属于黑死牟的思想,就直接抵达了黑死牟尚为人的时代。
争吵与混乱的声音从脚下传来,珍香听了一会儿,意识到这里是继国家,她知道这个家族。